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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物降一物】 文 / 貓小貓

    烏雲散去,皓月當空,靜謐的月光撒落在整片山林上,彷彿為蜀山披上了一層輕紗。

    從鎖妖塔第一層往最高層而上,不再有原本的陰森恐怖,週遭敞開的窗戶透進了紗一般的月光,隱隱約約照出了每一層樓的空蕩。

    什麼都沒有,只有中央那盤旋而上的樓梯。

    白光從頂樓的樓道口投射而下,在黑暗中,將整棟樓梯投射地虛幻而飄渺。

    越往下,白光便越亮堂,一切便看得越清楚。

    而頂樓,完全的明亮,亦是完全的寂靜。

    昊天和琉璃在高高的天窗窗台上背靠背坐著,靜靜地看著大堂中的一切。

    大堂裡,凌玄掌門一身血跡斑斑,傷痕纍纍,坐在牆腳,背靠在牆上,雖然低著頭,卻是一身緊繃的戒備。

    而他身旁,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子,一身夢幻紫的衣裳,端著一碗熱茶,一臉無奈,就靜靜蹲跪在一旁,遠遠望過,猶如一朵紫萱花一樣,靜謐的美。

    而不遠處,斬影的手按在白芒大方的龍鱗刀上,發愣一般靜靜地看著那紫衣姑娘,他已經看了她很久了,卻什麼都沒做。

    他身後的魚聿和雲兮雨這交頭接耳,不知道低語著什麼。

    「為了一個女人?」昊天冷哼。

    「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琉璃感慨著。

    「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昊天的語氣裡儘是不屑。

    「原來是為了一個女人。」琉璃又是感慨。

    「紫萱花妖,鎖妖塔三千妖中,最厲害的一隻。」昊天低聲。

    「原本是裡蜀山的一株紫萱花,近萬年來吸取了這裡最重的妖氣而修成人身,七千年前被第七十七代蜀山掌門收服,關入鎖妖塔。」琉璃也開了口,對這紫萱花妖似乎很熟悉。

    「你也知道?」昊天挑眉問道。

    「恰好聽說過。」琉璃笑著說道,這些還不是她從修羅族那卷「天地史書」裡看來的。

    紫萱花妖,性本善,奈何妖力強大問被蜀山掌門所忌憚,不得不將她關入鎖妖塔。

    若是這七千年放任紫萱花妖在裡蜀山繼續吸取妖氣,怕如今妖界的王者不會是斬影,而會是這紫萱花妖了吧。

    「你還知道什麼?」昊天又問道。

    「還知道斬影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那紫萱花妖。」琉璃笑著說道。

    昊天蹙眉,道:「你要強調什麼嗎?」

    「就是找不詞來形容,才用了好幾個『好喜歡』,你瞧斬影那眼神,方才至今就沒有離開過紫萱,我跟著他從一樓追到這裡來,他一見了紫萱,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出來過,就只召喚出白光,驅散這裡的黑暗和寒冷。」琉璃說道。

    昊天並不以為然,不動聲色地等著,自從知曉了沂軒知道聖弩存在的事情,他便開始不動聲色了。

    直覺告訴他,那個紅衣男子也牽涉其中!

    「昊天,你看看嘛,他那眼神和表情,就是一個字『癡』!果真是一物降一物。」琉璃又說道,似乎很興奮。

    此時的斬影,根本就沒有先前那邪冷陰鷙的表情,不可一世的雙眸裡也再沒有囂張的神態,像是一個乖男孩,就連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都顯得如此的溫和。

    昊天還是沒說話,視線已經轉移到了紫萱花妖身上。

    這紫萱花妖似乎要救凌玄,已經勸了很久,凌玄都不喝藥。

    「昊天,放了斬影吧,他根本就無心爭妖王之位,他所作的一切,現在看都,都是為了這紫萱花妖。」琉璃勸說道。

    斬影奪妖弩,為妖王,摔妖界主力妖眾往裡蜀山,提防的正是照妖寶鏡。

    而如今,照妖寶鏡已滿,凌玄掌門身負重傷,人界根本就沒有人是他的敵手,要破鎖妖塔結界,救出紫萱花妖,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不可能。」昊天淡淡說道。

    琉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卻見紫萱花妖起身了。

    「老道長,你再不喝藥,會死的。」她開了口,聲音如此的清脆動聽,猶如那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一樣,在鎖妖塔裡困了幾千年,究竟是怎樣還保有一顆單純的心,不怨不恨不悲不忿?

    「滾!不用你們假慈悲!」

    突然,凌玄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將紫萱手中的湯藥拔開。

    瓷碗落地,碎了一地,熱滾滾的湯藥也燙了紫萱一手。

    「你找死!」

    終於,斬影忍不住了,身影一閃就這麼落在凌玄面前,一巴掌就要甩下去。

    「斬影!」

    只是,紫萱喚住了。

    她的聲音就猶如聖旨一般,讓斬影的動作戛然而止,僵在半空。

    「我再勸勸,這七千年來,蜀山並沒有殺我,只是關我,待我不薄了。」紫萱淡淡說道,手一伸,又是一碗湯藥出現,清淡的藥香中隱著紫萱花的味道。

    「好。」斬影二話沒說,乖乖地點頭,退到了一旁去。

    而凌玄側著身子,半躺在地上,那固執的老臉上依舊是滿滿的戒備,冷聲:「妖就是妖,我不會受你們的恩惠的,也休想我放你出鎖妖塔!」

    「不用你放!本王救得了她!」斬影又是沒忍住,冷聲。

    紫萱蹙眉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而已,斬影便又沒了那一臉的陰鷙,只朝她暖暖地笑了笑。

    「道長,我不會留在人界的,我和斬影一起回妖界去,那才算是我的故鄉,你把這藥喝了,一會兒就能恢復了。」紫萱說著,將湯藥隔在一旁,這才朝斬影走了來。

    斬影就這麼愣愣地站得筆直筆直,原本按住在龍鱗刀把上的手都鬆了,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這雙手要放在哪裡。

    紫萱在他面前止步,甜甜笑著,梨渦浮現,道:「斬影,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斬影看似薄倖的唇蠕了蠕,並非欲言又止,而是緊張地說不話來。

    「我跟你回妖界。」紫萱說道。

    「好。」斬影終於是能出聲了,只一個「好」字。

    「已經妖界之人不得擅入人界為非作歹。」紫萱又說道。

    「好。」斬影想都沒想就答應。

    「我不想住妖王谷,我想住東南丘陵那。」紫萱說道。

    「好。」斬影仍舊只有一個「好」字。

    「我們同魔界和修羅也互不相犯。」紫萱又說道。

    而這一回,斬影都還未回答呢,魚聿竟是怒聲了,「紫萱花妖,你知不知道你的自由要多少妖界兄弟的性命來換!?」

    給讀者的話:

    今天很多更,幾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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