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琉璃的選擇＆彼岸傳說】 文 / 貓小貓
幽幽長廊裡，白茫茫的寒氣中，漸漸走出了一個人影。
琉璃猛地起身，一臉嚴肅而認真，站著一動不動，看著那人影漸漸清晰。
終於，看得清楚了，是昊天，緩緩迎面朝她而來，還是那一貫的清冷和淡漠，彷彿方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越走越近，只是，昊天並沒有止步，從琉璃身旁錯身而過。
「等等。」終於，琉璃開了口。
「想清楚了？」昊天止步，淡淡問道。
「讓我見一眼若離。」琉璃說道。
昊天眸中不悅掠過，還是不允許她談任何條件，又邁開了步子。
琉璃追了上去，又道：「至少告訴我，他的下落！」
「天牢，囚禁三個月，他依舊沒有想起任何事情，我說過，在魔宮裡對他最好。」昊天沒有止步，語氣依舊清冷。
琉璃轉身追了上去，急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彼岸究竟對修羅做了什麼？」
「先告訴我，修羅的天地史書在誰手上？」昊天又止步，這才轉了身，一臉認真。
「就在修羅王宮的藏書宮裡，沒有多少看守，因為對於修為低的人來說，那不過是一卷白紙。」琉璃如實說道。
「你看了多少？」昊天又問道。
「我只能看到各界的基本常識和歷史。」琉璃回答道。
「他呢？」昊天繼續問道。
「誰？」琉璃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彼岸。」昊天提醒道。
「我不知道，但是他看的比我多，所以這些年來，我都聽他的！」琉璃說道，很是主動，其實她都已經想清楚了。
至少，昊天願意跟她攤牌，至少她還有聖後這麼一個身份。
而彼岸，這麼幾千年來，從來就沒有跟她坦白過，一而再的欺騙，而不知目的的利用。
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就完全是個傻子一樣被彼岸牽著到處逃命。
「他只讓你逃修羅凌王？」昊天認真了起來，在一旁做了下來。
琉璃就站在他面前，身子緊繃，一臉的認真，道：「嗯，原本是在妖界裡跟我四處流浪，他都睡在我裙角上，後來被修羅凌王帶到須臾幻境裡去了，他就讓我苦心修行，告訴修滿一千年就可以打得過修羅凌王了。」
「然後被我破壞了？」昊天突然笑了，拉著琉璃坐了下來。
「嗯。」琉璃乖乖地點了點頭，還是一臉的凝重，沒了平日裡那樂呵呵的笑顏，也不似認真時候的嚴肅，而是鎖著眉頭，很是凝重，還有些像是犯了錯誤。
「怎麼了？」昊天笑著問道，捏了捏她的下巴。
「魔頭，我都告訴你，你別為難若離，他是我的恩人。」琉璃說道，很是真誠地看入了昊天的眼睛。
昊天心頭一顫，又是那熟悉的疼痛，或許不叫疼痛吧。
是他所莫名感覺，讓他不舒服，他都歸於疼痛了。
「我都告訴你，我乖乖地幫你，只要你不要為難若離，夕顏腹中的孩子都三個月了，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好嗎？」琉璃又開了口，那一雙明亮而靈動的大眼睛依舊真誠著。
昊天靜靜地看著琉璃這副模樣，遲遲都沒有開口。
他寧願她這麼真誠是裝出來的。
可惜，他都信了，信她是認真的了。
「好不好。」琉璃低聲，懇求道。
「好。」昊天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拉鉤！」琉璃連忙伸出小指頭來。
昊天無奈，亦是伸出了小指頭來，同她鉤了鉤手。
「一百年不許反悔。」琉璃終於是笑了，脫口而出。
昊天正要說話，她便覺察到不對勁了，連忙改口，道：「永遠不許反悔。」
昊天無奈搖了搖頭。
琉璃驟然蹙眉，昊天更是無奈，只得淡淡點了點頭。
「蓋印！」琉璃立馬說道，束起了大拇指。
昊天學得她的模樣，也束起了大拇指同她的大拇指相扣，蓋了個印。
「這樣就能徹底地相信我了嗎？」昊天笑著問道。
琉璃一愣，輕咳了幾聲掩飾尷尬，淡淡問道：「你怎麼知道彼岸現在不在？」
「因為，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我的修為比他足足高過三千年，他這點伎倆瞞不住的眼睛的。」昊天淡淡說了出來，彼岸一而再的試探他的修為，這也是他為何一直隱瞞真正勢力的原因之一。
「你……」琉璃一臉不可思議，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是哪裡借來的膽子招惹這魔頭的。
「還有什麼疑問嗎？」昊天繼續問道，並沒有打算隱瞞琉璃，這一次的合作，他要的是徹底的信任。
「修羅族究竟發生了什麼，彼岸他想做什麼？」琉璃急急問道。
「我還進不去修羅，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他不要神器，不要各界的統治權，似乎一直在等著什麼事情發生。」昊天一臉所有所思，淡淡說道。
「你進不了修羅……」琉璃狐疑了起來，隨即轉而戒備，這傢伙不是要打她的注意了吧？
「放心，我會把修羅放在最後，得了四界鎮界之弩，便可造無界之人，除了天界，人、鬼、魔、妖、修羅這五界皆暢通無阻。」昊天低聲。
「無界之人！」琉璃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這個名字她聽說過的。
這是一種獨立於六界的存在。
可以同時擁有各界的能耐，可以同時修行各界的等階。
「你還是打我的注意了！」琉璃驟然脫口而出，能成為無界之人的，不正是她嗎？
她可以同時召喚出修羅王室的紅蓮烈火和魔界聖後紫光。
她既是屬於修羅，又歸屬魔界！
而且，她還有自己的身份！
「傻丫頭，你在修羅本就可以暢通無阻，當時候，本王陪你回去。」昊天淡淡說道。
琉璃就這麼把「傻丫頭」三字給忽視了，急急又道：「你究竟想怎樣？一統五界？」
昊天笑而不語。
「只怕你把人界吃了後，就會引起天界的注意了，我們真正的統治者是上蒼。」琉璃認真說道。
「我只要天地史書，只想看到最後一頁。」昊天的聲音很低很低，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
「即便是天帝都不可能看到最後一頁！『天地史書』是上古戰神留給修羅的，上面記載了從盤古天尊創世以來的秘密，包括天界的一切禁忌，你究竟想幹什麼？」琉璃冷聲，心下隱隱不安著。
拿到天地史書是一回事，而自身的修為提升則是另一回事。
難怪這傢伙一直在找相思琴弦，利用神器提升修為是最快的一種辦法。
「只想看看罷了。」昊天淡淡說道。
琉璃正要開口，昊天卻又道：「在彼岸面前一切照常，你應該做得到。」
「我明白。」琉璃淡淡說道。
「下一次，問問他若離的事情。」昊天說道。
「是。」琉璃領命。
「還有，裡蜀山的那一場火。」昊天又說道。
「好。」琉璃乖乖答道。
「試探試探，問問他該往哪裡逃。」昊天繼續交待道。
「他一直勸我留在你身旁。」琉璃直言不諱。
「為什麼？」昊天蹙眉。
「他說留在你身旁安全。」琉璃淡淡說道。
昊天挑眉看著她，質問地目光。
「勉強還算安全……」琉璃撇了撇嘴。
昊天笑了，笑得這麼自然而然，這麼乾淨的笑容，純粹的愉快，他自己並沒有察覺到，而此時窘迫著的琉璃也沒有注意道、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直到彼岸的存在的，知道他在我裙角下，又是怎麼知道他是男的？」琉璃認真問道。
「有一天晚上，我問了，你就說了。」昊天並不隱瞞。
「我說的？什麼時候？」琉璃驚了，怎麼都想不起來。
「你我同飲同心酒的那一晚上。」昊天好心提醒道，唇畔那燦爛明朗的笑顏不減。
這份愉悅，或許從琉璃在他和彼岸之間做出了選擇後便有了吧。
琉璃一下子就羞紅了臉，她只記得那晚上自己被下藥了，其他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了。
而一直一直，都刻意把這件事情遺忘。
她不知道，她不記得的事情，一定都是沒有發生過的！
昊天看著琉璃這一臉迷人的酡紅，就這麼爽朗哈哈大笑，自然而然伸手將她擁入了懷中。琉璃羞得都不敢抬頭，任由她擁著，一動不動，一句話不說話。
昊天還在笑，無比的愉悅。
終於，笑到了讓琉璃忍無可忍，怒聲，「我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你說你在躲修羅凌王，彼岸一直在幫你，他就睡在你裙角，危險的時候就會出來保護你。」昊天答道。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男的，你見過他？」琉璃急急問道。
「彼岸花，你瞭解多少呢？」昊天問道。
「只知道它們生長在忘川河畔，奈何橋旁，三生石邊，是十八層地獄的引路之花，一株曼珠沙華有一男一女，總是錯過花期，生生死死都相見不了。」琉璃說道。
「曼珠沙華的傳說有太多版本了。」昊天感慨道。
「真相究竟是什麼？你是怎麼知道的彼岸是男的？」琉璃急了。
「彼岸花，是由花精靈和葉精靈兩個精靈共同守護，兩人只知道彼此的存在，卻從來沒有相見過。有一日，這兩位精靈終於違背天規相見了，並一見鍾情，從此經常瞞著天庭見面，後被天庭發現，天庭下了咒詛，要這花精靈和葉精靈如同彼岸花的花葉一樣，生生相錯，永不相見。」昊天低聲說道。
「然後呢？」琉璃急急問道。
「後來，彼岸花怨氣一日一日大，卻破不了天庭的咒詛，邊墮落到十八層地獄的忘川河邊，同諸多不願意喝下孟婆湯的鬼魂一起留在苦海無邊的忘川河裡。」昊天答道。
「再後來呢？」琉璃連忙問道。
「後來，佛路過了忘川河，看到了滿是怨氣的彼岸花，看到了就摘了一朵放在袈裟中，後來佛打開一看，發現這朵紅花血色全褪，變成了乾淨的純白色，這正是花精靈受佛感化，忘恨，忘情，一心歸佛，於是，佛祖將花精靈帶到了極樂世界彼岸去，讓白彼岸開滿彼岸，取名為曼珠羅華。」昊天說道。
「這麼說，曼珠羅華是女的，是白色的，是佛界彼岸之花！」琉璃大驚。
「嗯，而葉精靈則繼續留在了忘川河畔，後來地獄的地藏神得知了曼珠羅華的存在，便感化了葉精靈，讓他留在地獄，取名蔓珠沙華，讓他在地獄盛開了大片大片的紅彼岸，花紅似火，成為地獄有名的「火照之路"，鬼魂就在這花的指引下通向幽冥之獄，而紅彼岸的花香可以幫助人們想起前世的回憶。」昊天仍舊是那淡淡語氣。
這也不過是傳說罷了，彼岸的性別，還是他親眼所見才得以確定。
「這麼多，彼岸他就是曼珠沙華，是當年的葉精靈？」琉璃大驚。
「正是。」昊天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彼岸他……」琉璃突然難過了起來。
「不過是傳說罷了，如果這傳說是真的，彼岸現在應該在十八層地獄守著那一大片紅彼岸，而不會跟了你這麼多年。」昊天提醒道。
「那他究竟是什麼人？」琉璃焦急地問道。
「白彼岸花和紅彼岸花確實是分別存在於佛界彼岸和地獄，佛界是獨立於六界之外的另外一個世界，除了天界，根本不會有人知曉入口，不管是什麼傳說，紅白彼岸花本身，花和葉總是生生相錯，永不相見了，而紅彼岸和白彼岸，一個生長在極樂之界彼岸，一個則生長在極悲之界地獄，更是永遠都不可能相見。傳話當初佛祖和地藏神並沒有破處天庭的詛咒，而不過是感化了他們。」昊天解釋道。
「或許，彼岸他只是花妖，並不是守護彼岸花的葉精靈。」琉璃猜測道。
「妖？」昊天蹙眉，彼岸若是妖，並不太可能有如此高的修為，各界的修為都是有極限的。
在妖王谷他同彼岸小小較量過，都是相互試探，都試探不出什麼來。
彼岸似乎不怎麼隱瞞他的存在，一直以神秘紅衣男子的身份出現，他一定不會猜到，琉璃會把他供出。
「對吧？否則這麼多年了，地藏神早該找他了！」琉璃又問道，極不希望彼岸就是曼珠沙華。
「應該是吧……」昊天淡淡說道，有些敷衍。
……
給讀者的話：關於彼岸花的傳說有非常多的不同版本，這本書就是昊天講述的這個版本了，望大家不要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