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的選擇】 文 / 貓小貓
晴閣外，傒囊、小龍王、逸兒還有夕顏郡主，還有紫玄殿裡幾個婢女，全都圍在晴閣門口。
她們也在等。
只是，她們同昊天的等待不一樣。
該如何選擇呢？
身旁的烈火還熊熊燃燒著，他堅持不了多久的，可是，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的打算，他至少至少要睜到琉璃睜開眼睛，同他說說話。
紫光不但沒有暗淡，反而更加明亮，旁邊的火焰漸漸地貪婪了起來，猶如觸角一樣越探過來。
這是他不離身的護體紫光，他離不開。
琉璃的臉色越來越好，只是，依舊在顫抖著。
昊天明顯覺察到她的冷，奈何沒有辦法，唯有抱著她，一言不發地靜靜望著那火焰。
選擇，他早就做了，不是嗎？
在過不久，若離應該會回來了。
「若……若離……小主人……」
終於，琉璃喃喃出聲了，聲音雖低，卻字字清晰。
昊天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挨近，認真聽著。
「若離……我要若離……小主人……」
琉璃仍舊喃喃，她清醒得很，就差沒有力氣掙開昊天的懷抱了。
「乖，我在呢，忍忍，會過去的。」
昊天低聲安慰，終於聽清楚了她在說什麼。
「冷……魔頭……找若離來，好不好，魔頭……」
「我冷……魔頭……我受不了了。」
「魔頭…求你了……找若離來，我撐不住了。」
……
眼睛都還未睜眼，淚就先流了下來，不一會兒，便濕了昊天的心口。
昊天那清冷的臉，凝重得可怕，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魔頭……嗚嗚，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把若離找來，我真的受不了了。」
「魔頭！要不你殺了我，你一刀殺了我吧！」
……
她求死。
他依舊無話，只將她擁得更緊，手，輕輕地撫拍著她的背。
一身的汗水，衣裳全都濕了，而一身上下的紫光，明亮得幾乎耀眼。
他很清楚，這其實不是汗，而是融冰之水。
他在這火邊坐太久了。
「魔頭……放開我……」
終於，琉璃不再顫抖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迎上了他那沉靜的雙眸。
他的手只微微一鬆，仍舊是無話，只是搖了搖頭。
至少，還是能幫她減少一些寒冷的，至少還是可以讓她取暖的。
「放開我，我自己去找若離，你放開我。」琉璃淡淡說道，第一次能把話說清楚，牙齒不再打架。
「若離救不了你。」他終於出聲了。
「他可以我，我去找他，我不用你幫。」琉璃說著便要掙扎，只是，一動彈，暈眩感便隨即傳來，眼前頓黑，逼得她不得不安分。
「乖，忍一忍，我陪你忍幾天。」他的聲音很柔很柔，連自己都沒有察覺道。
至少，也要在這裡坐上個一個月，才勉強能讓琉璃離開。
一個月，若離應該可以恢復了。
「若離怎麼了？」琉璃大驚，腦海裡一片混亂，思索不了問題。
「沒什麼，他有任務在身，來不了。」昊天淡淡說道。
「我……」
突然，琉璃的聲音戛然而止，顫抖著身子，猛地將昊天推開，傾身便要朝那紅蓮烈火撲去。
昊天連忙一把拉住她，厲聲：「那是火，不是火光，你並非完全的修羅族人，會燒傷的！」
是的，琉璃又開始冷了。
因為昊天那不離手的護體紫光暗淡了。
他一樣是在忍受，忍受著可以漸漸將她他融化了的炙熱。
只是，他一臉冷沉，連同那深邃的雙眸也是如此的安靜，除了一身濕透，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手，緊緊地擁住又不住顫動的琉璃，靜默攔著。
「若離在……在救汐淺夏？」琉璃忍著牙關的顫抖，出聲了。
「是。」他大方承認，也不再隱瞞。
琉璃沉默了，咬著牙，任由昊天擁著，良久良久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沉默。
昊天突然會有種期盼，期盼琉璃能說點什麼，太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了，寧願她鬧騰，即便是無理取鬧，他也願意。
這樣的沉默，讓他難受，總覺得自己虧欠什麼，卻尋不出理由來。
他不得不如此選擇，汐淺夏若是死，牽連甚廣。
而琉璃，她不會死，至少，在他的瞭解裡，她這幾條命，並非任何人都可以奪走的。
只能忍，忍到若離恢復，他會盡其所能陪她忍受。
「魔頭呀……」
終於，琉璃幽幽地開了口。
「嗯。我在。」昊天連忙應答。
「送我到修羅界入口，我自己回去。」琉璃的聲音很低很低，顫音很明顯，說完就咬緊牙關，忍得讓自己不再開口求他。
昊天心下一怔，正要開口，叩門聲去傳來了，是毛球管家，「聖君，若離回來了，他要休息。」
毛球管家的話，很明顯。
終於，琉璃緊咬著的牙關鬆了，就這麼瞬間幻成了一直小白貓，任由昊天抱著，還是如同原本那樣，一直顫。
「進來。」昊天沉聲，冷靜得可怕。
門一開，只見毛球管家攙扶著若離走了進來，而門口，就算是夕顏也只觀望，不敢私自進來，誰都不瞭解事情的真實情況。
只覺得聖君的修為那麼高，一定有辦法救聖後娘娘的。
毛球管家將意識模糊的若離放在火盆旁，見昊天那大汗淋漓的模樣，便驚了。
正要開口，昊天卻道：「汐淺夏怎樣了？」
「沒有什麼大礙了，明日應該能醒。」毛球管家如實回答道，急急走了過來，一道寒氣就這麼揮起，擋在了烈火前，厲聲：「聖君，你大傷初癒，難不成這挑命又不要了？
「若離多久能恢復？」昊天避而不答，反問道。
「最快也十日，主子，讓聖女娘娘忍忍，等若離醒了就沒事了！」毛球管家急急勸說道。
昊天點了點頭，竟然是起身，將小白貓交給了毛球管家，淡淡道：「照顧好她。」
「是。」毛球管家提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聖君的護體紫光已經完全的暗淡了，他撐不住的。
「主子，汐淺夏沒那麼快醒，你趕緊去看看吧。」毛球管家提醒道。
這個時候，是入墮仙界的最佳時機。
昊天沒回答，看了小白貓一眼，轉身就走。
小白貓還在顫抖著，卻拚命地抬起頭來了，藍眸幽幽，死死地盯著昊天的背景……
給讀者的話:
琉璃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