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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心】 文 / 貓小貓

    這是琉璃第二次到魔界獵場來,如今的冰場和雪場已經合二為一,由七夜統轄。

    冰封上,昊天擁著琉璃,安安靜靜地看著前方一片茫茫冰雪,不知道思索著什麼,臨時決定要來的,並沒有告知七夜。

    他還是習慣擁著她,寧可如此安靜的親密觸碰,也不願意再同她多說半句話。

    這樣子,他那疼得幾乎抽搐的心總會好受些。

    而琉璃,似乎睡著了,雙眸緊,雙手臂相擁,任由昊天抱著,小臉亦是安靜,她再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如何帶若離逃,又或者如何勸若離逃。

    只盼他不僅僅是恢復了七情六慾,還盼他極其了過往的一切,從小到大,從他們無憂無慮的自在生活到他為何無故失蹤,又何時回修羅,修羅族滅在何人之手,這一切的一切,她多麼希望他能想起來。

    除了昊天,只有彼岸有炎毒,彼岸又是打的什麼算盤?

    想著想這,秀眉不自覺地微微攏起,越攏越緊,雙眸依舊緊閉,並不見昊天正看著她,眸中滿是疑惑,隱著一抹連他都不自知的哀傷。

    冰鳳的速度極快,這沉默著的靜好時光有限,一夜而已,他們便抵達了。

    空曠的雪域,漫天飛雪,沒有一處可棲息之地,早就過了行宮抵了紫冰晶所作的原野,剛剛落地,七夜便追來了,一見是聖君和聖後,連忙退到一旁,沒有多餘的話,靜候著。

    琉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昊天橫抱著她,就這麼站在雪地裡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七夜終是上前,低聲,「主子,往行宮。」

    「獵場的紫冰晶還剩多少?」昊天淡淡問道。

    「不多,只剩下一處礦場,能出產的也就五六枚。」七夜如實回答道。

    昊天點了點頭,沒說話,視線落在琉璃那安靜的臉上,看著看著,唇畔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暖笑。

    因心而笑吧,此時的心是暖的,在冰天雪地裡都是暖的。

    七夜沉默在一旁,不經意地看了琉璃幾眼,沒有多少情緒。

    直到午時左右,琉璃才醒了,一清醒過來,下意識就掙開了昊天的手,有些尷尬,低著頭整理著自己的衣裳。

    自己怎麼就睡著了呢?睡了多久?

    「七夜。」昊天淡淡開了口。

    「是。」七夜這才上前,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根小旗,似乎有規則,又似乎隨意地在寒風中來來回回揚動,漸漸地不遠處便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巨大礦場,來來往往有不少礦工。

    琉璃心下驚著,從沒見過如此的礦場,僅有一座冰山,礦工無數,皆是徒手,忙碌不已。

    「等會。」昊天淡淡說道,就這雲淡風輕的兩個字,逕自上前,散了所有的礦工,竟是親自徒手採礦。

    琉璃看得狐疑,正要上前,七夜卻攔住了,淡淡道:「前有結界,你進不去。」

    琉璃不信,仍是上前,卻瞬間被一道凌厲之光彈了回來,側臉上立馬滲出血跡,被那凌厲之氣所傷。

    七夜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視線不離昊天。

    采紫冰晶必須十分小心,只有徒手才不已造成瑕疵,一旦有瑕疵,哪怕是一點點裂痕,這冰晶裡的紫光都會溢出致使冰晶作廢。

    「他這是做什麼?」琉璃開了口。

    七夜沒回答她,在一旁尋了塊玄冰雪石坐了下來,一身玄色勁裝,連同那束髮的玉冠都是墨玉,他雙臂環胸,黑眸沉靜,視線不離昊天。

    琉璃無奈,亦是尋了個雪石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昊天。

    誰知道這麼一坐就是十日十夜,若不是動用護體藍光,她都快成冰雕了,她睡了有醒,醒了又睡,並不見七夜偶爾投過來那厭惡的目光。

    終於,在她又重重地低下頭之際,看到了那雙魔界特有的長靴。

    「六枚,這是最後第一處礦場,要再出現紫冰晶,得上億年的積累,拿好了。」昊天淡淡說道,攤開的手掌上,六枚菱形紫冰晶晶瑩剔透之中,紫光溢彩,美輪美奐。

    琉璃抬頭,看到不僅是紫冰晶,更是昊天修長的手指滿滿是擦傷,好幾處都滲出了血跡。

    本該是那麼多礦工沒日沒夜的踩,他獨自一人用了十日十夜,再巧的一雙手,總是會傷的。

    琉璃那冰涼涼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把收了六枚紫冰晶,亦觸到了他的手心,這手心比平日裡炙熱了不少,燙著。

    正收手之際,昊天卻是握住了她的小手,那麼自然而然,轉身就要走。

    琉璃也不掙扎,任由他握著,跟他往前。

    「主子,到行宮歇一日,屬下備了酒菜。」七夜終於開了口。

    見昊天沒說話,連忙召來獨角雪獸。

    一如上一回,她握在他懷中,騎著高大的獨角雪獸,在漫天飛雪的冰地上飛馳,然而,沒了歡笑聲,兩個人比七夜還沉默。

    到了行宮,昊天便將琉璃交給了婢女伺候便同七夜往雪場的行宮而去。

    主僕二人不似主僕,倒想是兄弟,相對平起平坐,自斟自飲。

    「百獸軍團準備得如何了?」昊天淡淡開了口,並不提紫冰晶一事。

    「獵場所有萬年以上的獸都選定,位置亦確定,就待契約。」七夜說著,遞上了一本名冊。

    昊天隨意翻看了幾眼,道:「就差極地的魔獸了。」

    「主子,為何把紫冰晶給那女人?」七夜還是開了口。

    「這樣做,心,舒服些。」昊天淡淡說道。

    「不明白。」七夜搖頭道。

    「與她有關的一切,都是為了這顆心舒服些。」昊天說著,怕了怕心口,似乎是逕自的感慨,而非說給七夜聽的。

    「你真的愛上她了?」七夜蹙眉問道。

    「什麼是愛?我一輩子都明白了不這個字。」昊天笑了。

    「就想雪晴對我,一切都心甘情願。」七夜淡淡說道。

    「於我,不可能,誰都不可能。」昊天沉了聲音。

    不是愛,他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是知道什麼不是愛,他對琉璃的一切,都源於這顆心,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連同先前那自欺欺人的謊言勉強的理由,都是因為這顆心難受著,驅使他不自覺去這麼做。

    「你為她破了很多慣例,主子,她非善良,小心!」七夜提醒道。

    昊天看了他許久才淡淡開了口,「我會的,小心……」

    小心體內這顆心作祟,一如先前毛東西勸過的,小心這顆心遲早有一日掌控了他的一切理智,反噬了他。

    痛就讓它痛吧,五指之契的教訓,他得小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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