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淚】 文 / 貓小貓
「啊……」
淒慘的叫聲冷不防傳來，打破了所有的寂靜，那蜂擁天帝身旁的惡靈竟是緩緩地匯聚成了一股龍捲風似的黑流光，天帝早已不知所蹤，只落下了一身衣裳，屍骨都不存。
司界處門口的仙人大臣們齊齊跪了下來，除了投降臣服，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金光現，人人都以為昊天身後是神界相助，卻沒想到此時神界內部正大亂著，也正因為這一而再出現的金光。
「惡靈嗜血也不該如此屍骨不存。」七夜開了口，一臉不解。
「這是不得好死，看到黑流光裡的雷電了嗎？三十三重天上的天雷，也不知道天帝是觸了什麼忌諱，竟是這樣一個死法。」雪晴低聲。
這正是天帝違背於琉璃的契約而得到的下場，即便明明就活不成了，也逃不過這天譴，不得好死。
毛東西一臉的擔憂，看著一動不動的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心下納悶著，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又是彼岸的算計。
琉璃這第五命竟去得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快。
是的，第五命，昊天也當這是第五命，除了彼岸，誰都不知道琉璃的第五命早就沒了。
良久良久，昊天都一動不動，而天庭上的一切全都漸漸地被冰封了起來，連同那群仙人大臣，遠處那黑流光漸漸地變小，漣漪的身影這才漸漸清晰。
不一會兒她便雙手捧著仙弩而來，奉給昊天。
「主子，仙弩得手了。」她恭恭敬敬地稟道。
昊天似乎這才緩過神來，竟是滿地地找，瘋了一般。
「怎麼回事？」雪晴齊聲。
「毛東西，怎麼回事？」七夜也出聲了。
毛東西只看了他們兩一眼，便上前去，「主子，那不是好東西，不要也罷！」
昊天再找琉璃淚，第五顆琉璃淚！
一股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急急想把那琉璃淚找出來，急急想將它歸於心，似乎這才能放心安心一般。
「主子！」
毛東西厲聲，一把拉住了昊天的手。
「滾開！」昊天卻是隨即揚開，一揚就將毛東西遠遠地震開了。
七夜和雪晴都面面相覷，而漣漪站在一旁仍舊高高捧著仙弩，一句話不敢多說。
整個天庭，漸漸地成了冰雪世界，腳下的雲一大片一大片地幻成了寒霧，比起先前的雲層反倒了清晰了不少，昊天這才看得清楚，寒霧中泛著幽幽藍光之處正是琉璃淚所作。
就在不遠處，若隱若現，彷彿同他玩著捉迷藏。
他的手就這麼顫了，拾起了那幽幽藍比玄冰都還晶瑩剔透的琉璃淚來，緊緊地握住，這才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主子！這東西不能再要了，它會害了你的，終有一日會驅使你奴役你的！」毛東西唇畔噙血，還是勸說。
「找琉璃。」昊天開口便是這三個字，找琉璃。
她還會回來的，他都沒來得及好好的安慰她，好好地哄哄她呢，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呢？
「主子！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你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昊天了！」毛東西突然大聲。
「放肆！」雪晴開了口，連忙上前來，「毛管家，你這是什麼態度！」
「女人家一邊去！」毛東西冷聲，推開她，又道：「主子，你看看你現在這幅失魂落魂的樣子，你的魂都快被那女人勾走了，這張戰役本該打得漂漂亮亮的，這個時候，本該是同神界抗衡的時候，你看看你拖了多久？」
昊天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愣愣地看著手的琉璃淚，仍舊是那句話，「找琉璃。」
「主子，他要是再找她，又會入了彼岸的全套，主子，你到現在還看不透嗎？連同今日我們上天界，一樣在彼岸的算計之內，他瞭解我們一切行動和計劃，你不躲就罷了，為什麼還要主動攙和呢？琉璃就是彼岸給你下的套！」毛東西也不管在場的人聽到沒聽到，怒吼而出。
昊天沒出聲了，步步朝司界處走出，瞬間而已，司界處的玄冰便立志破碎了，連同那幫大臣都被解封了。
「開天眼。」昊天冷冷說道。
「是。」大臣脫口而出，恭恭敬敬，哪裡敢再說一個不字，如今，六界已經易主了，而他們也已經易主了。
「琉璃和天地史書，一樣沒找到，永遠別出來。」昊天淡淡說罷，手憑空緩緩劃過，就這麼冰封了司界處大門。
「主子，三思。」七夜也開了口，明顯察覺到主子的異樣，不是他喜歡的樣子，有了情義，沒了一向的果斷和狠絕。
若是他一貫的作風，這個時候，該是直衝三十三重天，佔了神界的，這是最佳的時機，神界大部分兵力都在人界，他們定沒想到仙界一戰會如此的神速。
神界是佛界入六界的唯一入口，守著神界，便是完全無後顧之憂了。
「主子，為了一個女人該了全盤計劃，沒有必要。」七夜淡淡說道。
「是啊，主子，想想咱們萬年的隱忍和努力，六界措手可得，別在節外生枝了給彼岸機會了。」毛東西說著便要去搶昊天手中那琉璃淚。
是的，他膽大包天，他輔佐昊天這麼多年，為的就是這麼一日，他不希望他的主子有心！
一點兒都不希望。
「你本就是無心之物，要心做什麼？有了心，你就不再是你了！」毛東西把話說得直接得不能再直接了。
昊天緩緩轉頭看向了他，突然就笑了，道：「你跟了我這麼久，卻一直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
「六界，一統六界，你會是六界永恆的主人，至高無上的強者！你將重新訂立六界的尊卑，法則！」毛東西大聲說道。
「可是，我至今不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人人有心，即便是一草一木，修成精都會有一顆心，為什麼我這裡是空的？為什麼我對誰都體驗不到情，為什麼我直到情在存在，卻不知道情是何物？為什麼我想留著琉璃，卻不知道為什麼要留住她！」昊天冷冷問道，大手驟然覆上了心口，手心中那顆琉璃淚就這麼沒入了心中。
疼！
疼痛隨即傳來，彷彿這大半顆心，正整個人，連同靈魂都快被撕裂了一樣，疼得他的手緊緊地按住，不敢離開。
站都站不穩了，好幾個踉蹌，額上冷汗連連，那立體俊美的五官全都糾結在了一起。
砰、砰、砰、砰……
按住在心口上的手明顯察覺到了心跳的強勁有力，有種不適的感覺，彷彿心口容不下這股力量。
七夜和雪晴看得目瞪口呆，而毛東西卻是急得快跳腳，這是第五顆琉璃淚了，過了半數，他總隱隱不安著，覺得有大事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