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昊天仁，沂軒義1】 文 / 貓小貓
凌徹和夜朝夕都退了下去，這湖中小苑就只有琉璃和昊天兩人。
夜朝夕帶來的驚人消息讓他們不得不改變一些計劃。
此時，昊天倚在欄杆上，而琉璃則依偎在他懷中裡，兩個人鮮少有過如此靜好的時光，奈何聊得事情卻一點兒都不美好。
「還有幾日的時間……這戰場……」琉璃頓了頓，猛地起身來，彷彿做了一個重要決定一樣，認真看向了昊天，「魔頭，一不做，二不休，現在就殺到神界去！反正這一戰免不得，遲早都要打，你原本的計劃也是直衝神界，現在與其等他們動手，不如我們先發制人？」
昊天看著她，沒說話。
「如何？」琉璃急了。
昊天還是不說話，眸中隱著一抹遲疑。
「有什麼顧忌，你直說嘛。」琉璃有時候性子確實急。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這件事從長計議。」昊天這才開了口，這可不像他一貫的作風，事情已經緊迫到快燒了眉頭了，他怎麼可以再從長計議呢？
「你是不是又瞞了我什麼了？」琉璃驟然厲聲，好凶。
「之前，神弩可出，神弩於眾天神是致命的，可是現在……」昊天並沒有說下去，而琉璃早已明白。
神弩一出，便意味著她有丟命的可能。
誰都不知道彼岸藏在哪裡，誰都不知道在天庭那樣的意外會在什麼時候發生。
他早就下了決心，神弩和魔弩，永遠封印！
「還是必須盡快找出第七弦來，還有……」琉璃說著，低頭看向了烙印一般印在自己脖頸偏下的那枚玄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玄冰便成了一枚青銅色玄冰，十分好看。
「還有后羿弓，這兩樣東西是最頂級的神器，當年的風神大戰中都鮮少有天神能抵抗得了，這兩樣東西怎麼說也該抵得上一把神弩吧！再加上你我的力量，而妖魔鬼三界則繼續守在人間週遭，以防不測！」琉璃繼續說道。
昊天看了那青銅玄冰一眼，心下感慨萬千，蕭逸的能耐和成長速度，遠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快。
而琉璃，不也是如此嗎？
她的修為，她的思想，真的變化了很多很多。
「魔頭，你發什麼愣呢，說話呀！」琉璃推了推他。
昊天這才緩過神來，淡淡道：「同沂軒商量商量這件事吧。」
「嗯。」琉璃點了點頭，起身就要走。
而昊天卻是一把拉住了她，又道：「寒冰的事情，還是說了，那假寒冰已經失蹤了，在我契約百獸之前，能入極地中心的，只有一個人……」
「彼岸！」琉璃脫口而出。
昊天點了點頭，他冒不起這個危險，因為聖弩還在沂軒手中，誰也不知道盛世是怎樣的一個定義，誰也不知道聖弩何時會被喚醒。
他不得不提防手握假寒冰的彼岸搶在他之前得了聖弩。
琉璃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淡淡感慨，「難不成是我上輩子怎麼著他了，這輩子他怎麼都不放過我嗎？魔頭，這個時候，我特想咱們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要，摒棄了各自的身份，也不去管那什麼身世之謎，乾乾脆脆爽爽快快地遠走高飛。」
昊天看著她，正要開口呢，琉璃卻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道：「怎麼可能嘛，就算遠走高飛，能走到哪裡去，又能飛到哪裡去，有人存心找你，六界就這麼小，幾日內一定尋地到。」
「走吧，去晚了沂軒他們就走了。」昊天淡淡說道，卻默默得記住了琉璃方纔的話。
人間秩序恢復之後，沂軒和林鳶彼岸準備啟程回宮了，焱城才是月國的中心，才是沂軒呼風喚雨的地方，而百納王宮，更多是魔界和神界對峙之地。
林鳶以晝夜恢復，神尊翻新這麼個勉強的理由，竟然也說服了虔誠的百姓們，又或許，說服他們的不是林鳶的這一借口，而是神像塌了之後，一切如常，還落了一場春雨，沒有發生什麼怪異之事的事實吧。
這時候，林鳶和沂軒正在從神殿往宮中的路上，原本洛城主的二字漣瑾一路跟著，已經好些時日沒有見到這年輕人了。
「皇上，凌徹是不是要調任了？」漣瑾問得小心翼翼，即便是這宮中曾經翻天覆地過，百納城的百姓都還是一無所知，而即便是人界週遭被三界兵力圍攻，百姓也是全然不知曉。
這也是昊天最佩服沂軒的一點，每一次大變故，他最想安撫的必定是民心，善意的謊言，不僅用在情人之間狹隘的情字上，也用於博愛天下的情字上。
「嗯。」沂軒只應了一聲，沒多解釋。
兩人一道宮門，七七和小龍王便一臉焦急迎了來。
「怎麼了？」林鳶連忙問道。
「沒事，嘿嘿，沒事。」小龍王勉強地笑著，一直看沂軒。
「鳶兒，你帶漣瑾卻熟悉熟悉政務。」沂軒淡淡說道。
林鳶狐疑著，也沒多問，便引著漣瑾往一側去了。
這時候，小龍王終是忍不住，急急道：「皇上，我家那兩主子都你老久了！」
「什麼事？」沂軒蹙眉。
「不知道，他倆可從沒這麼等過人，一定是大事，趕緊過去吧，在側殿。」七七連忙說道。
沂軒立馬往側殿去，或許，就這一次，注定了他和林鳶的命運了吧。
這一次，昊天把話說得很白很白，不是無情，也不是有情，只是客官的陳述。
他入了側殿，心下不安著，下意識關了們，只見昊天和琉璃在案几旁安安靜靜地坐著，琉璃低著頭，昊天則看著他，沒說話。
沂軒倒是鎮定，看這昊天，撩袍在他對面落座。
「神界在佈兵，戰場極有可能會是人界，有些事情說完，我和琉璃就撤，盡量把戰場引到天界，其他三界的兵力仍會守在週遭。」昊天開門見山地說道。
「神像塌究竟是什麼原因？」沂軒開了口，犀眸凝著。
「明月天神被囚，原因不明，如今神界掌權著為戰神雷諾，這場戰，若是真打起來，估計又會是一場封神大戰。」昊天說道。
「怎麼可能，神之尊者呢？」沂軒驚了，他雖然瞭解不多，但是知道神界亦是有統領之人。
「神尊閉關，或者說是下落不明，神界一直一來都是獨孤明月代神尊掌權，如今她被囚，戰神掌權，怕是他要建立新的秩序，人間都不會放過。」昊天解釋道，九殿下一說獨孤明月被囚一事，他就料到了，神尊失蹤的事情瞞不過了，只是，他也不知道他們查到了怎樣的程度。
若是這次神界是衝著他一個人來的，也好，怕只怕這次會讓人借了機，引起一場大戰，重新訂立神界規則，又或者，神界也有吞併六界之心，天庭敗，正有借口。
不知不覺中，事態竟是如此的複雜，千絲萬縷糾纏不清。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保琉璃，強大自己，而人間的一切，他盡力。
「我能做什麼？」沂軒竟是如此提問。
琉璃不由得抬起頭來，看向了他。
「神祐民，罔為神，昊天，你直說吧，我能做什麼？」沂軒認真問道，他知道這夫妻倆等他們這麼久，不會就為了這件事。
不管昊天目的在何，至少他是仁慈的，從未有滅世之心。
而神，為創世，則必先，滅世！
「我曾經答應過你，送上寒冰之日，也是你歸還聖弩之時，但是……」
昊天這話都還未說完呢，琉璃便搶了過去，她道：「寒冰被彼岸先得了，就是給你炎毒那人，我們會盡力找回寒冰，只是……如果……」
她突然不知道如何說才好，很多很多原因，很多很多解釋，她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個。
她毫無準備地救搶話了，她只是不願意看著昊天如此的違背當初的承諾，甚至如此的求一個凡人。
這不是他的作風，更不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只是，他做了，他原本沒有必要的，他原本可以按照最先的計劃，將計就計地陪彼岸繞圈子，可是他全都放棄了，甚至連神弩和魔弩都封印了。
為她給做出了讓步，做出了改變。
雖然就這個時候的一句道歉，一句解釋，她卻可能看出這一句道歉他付出多少。
總之，她不願意。
見昊天又要開口，她就這麼脫口而出了，「沂軒，對不起！」
沂軒有些迷茫，還在掂量著寒冰在彼岸手中這是怎麼回事呢，琉璃卻突然就這麼跪在了他面前。
這一下唬得他驚了，而昊天也怔了。
「聖後娘娘，你要讓我折壽不成？」沂軒連忙將她攙扶起來，「有話好好說吧。」
「據鬼界生死簿上記載，如今，林鳶只剩下一年多的陽壽，彼岸手中的寒冰其實是假的，卻足以維持到林鳶的陽壽盡，而真正的寒冰，是我夫婿，魔界的頭，他。」琉璃說著，看向了昊天。
昊天沒想到琉璃會連這件事都說出來，那俊朗的眉頭微攏，也並沒有打斷她。
沂軒這是驚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