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主子，你可親眼所見了？】 文 / 貓小貓
他們再等……
毛東西帶著怨靈，不知道躲到了哪裡去。
而獨孤明月則親自守在這個山洞口，留下的蹤跡，從修羅界一路蔓延到這裡。
琉璃必定會去找她這小主人，只要她去了，她必定能尋到這裡來。
獨孤明月就隱身在山洞裡，然而，她並不知道跟她一樣耐性等待著的，還有彼岸。
他就隱身在那山洞頂那橫生而書的大樹幹上，雙臂枕在腦後，筆直地躺著樹幹上，雙眸微瞇，安靜極了。
他沒有睡，他害怕再次做那樣的夢，琉璃不該出現在他夢裡的，不可以。
那意味著他背叛的了自己的妻子，怎麼可以呢？
寧可永生永世不睡，他都不原因背叛當初自己許下的承諾，一生一世只一人。
終於，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彼岸驟然睜眼，身影瞬間變得透明，而插在身旁的那一盞大紅燈籠也瞬間熄滅。
是的。
琉璃和昊天追來了，一道蜀山腳下他們便狐疑了，而昊天則是一臉憂心忡忡，似乎擔憂著什麼。
「魔頭，到那洞口。」碎玉般的聲音傳來，彼岸忍不住低頭看去，他們已經下到洞口處了。
她被昊天緊緊地牽著，一臉無畏。
這只傻貓怎麼就這麼無所忌憚呢？怎麼就這麼相信昊天能為她抵擋一切了呢？
她可知道，山洞裡的東西極其的厲害，連他都殺不了。
「小心點，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不要這麼毛毛躁躁，你沒有嗅到什麼氣息嗎？」昊天不悅說道，一把將她拉到了身後去。
「一定是出事了！」琉璃大聲說道。
「很像是怨氣，琉璃，小心！」昊天卻是認真，牽著琉璃的手越發的緊了，將她護在身後，小心翼翼邁入了洞口。
只是，就這時候，琉璃卻反倒拉住了他。
「怎麼了？」昊天轉頭，不解的問道。
琉璃沒說話，一把狠狠地將他拉了出來。
「怎麼了？」昊天又問道。
「噓……」琉璃卻是示意他安靜，吸了吸鼻子，嗅著週遭的氣息，她畢竟是貓啊，天生的嗅覺靈敏，在昊天的提醒下，終於認真卻覺察了。
一下子就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息。
「魔頭，什麼是怨氣，這裡更多是血腥，還有屍骨腐爛的氣息，不是一般的屍骨，是乾屍腐爛的氣息。」琉璃認真說道。
這話一出，昊天的臉色頓時煞白！
「怎麼了，魔頭！」琉璃也急了，隱隱覺得怨靈這東西似乎很可怕。
「確實有人在養怨靈，琉璃，這裡很危險。」昊天認真說道。
「真的？」琉璃亦是認真了。
「真的，非常危險。」昊天一字一句說道。
「那我們走！」琉璃說著，拉著昊天就要離開。
「你不救你小主子了？」昊天無奈問道。
「你說危險的，我們就不去，即便在我生命中，很多很多人都很重要，可是你最重要。」琉璃淡淡說道。
昊天卻突然大笑了起，道：「傻瓜，騙你的啦，怨靈同惡靈差不多，沒事的，你在這裡等著，我進去瞧瞧。」
「真的？」琉璃狐疑。
「真的，剛剛騙你的。」昊天還是笑著，或許，有她方纔那句話，他就該滿足了的。
若離一定是出事了，而且下場很慘，養怨靈的辦法，還是他曾經告訴過毛東西的！
若這一回不進去，怕是他的傻帽會後悔一輩子的吧！
「那走吧，我不進去，怎麼知道你騙我沒騙我呢？」琉璃問道，衝著昊天俏皮一笑。
昊天無奈，也不牽著她，而是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護著，這才又重新埋入了山洞。
彼岸沒有再低頭，還是筆直地躺在樹幹上，然而，方才昊天和琉璃所有的對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說，他最重要。
在她心中，終於有人逾越過了她的小主人的位置了。
他緩緩閉眼，唇畔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心卻難過得無以名狀……
不過片刻，突然，一聲淒慘的哭聲從山洞裡傳了出來。
彼岸猛地一爭眼，已經做了起身的動作，奈何，奈何，他還是又躺了下去。
他抬起手，手背上緩緩綻放出了一道妖紅的彼岸，漸漸地，這紅彼岸的一身妖紅全都退了去，就這麼變成了一朵白色彼岸花，如此聖潔，如此的單純，如此的美好，有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看著看著，那哀傷的雙眸便迷離了……
而下方的山洞裡，琉璃淒愴的哭聲不止，任由昊天如何安慰都無濟於事。
她看到的是一具具開始腐化的乾屍，好幾具，她第一眼就認出了最後那一具是若離，是她的小主子！
他那件暗紅色的便裝，還有他那玄色披風，還有他腰間總喜歡插著的那把青銅匕首，還有，還有他的手上，那槁枯了的皮膚上，一朵紅蓮烈火火焰的烙印是這麼的惹人眼目，這是修羅王族屍骨上特有的。
全世界就只剩下他這麼一個修羅族人了，這具開始腐化的乾屍，出了他，還會是誰呢？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子！小主子，你究竟一生慈悲，無過無錯，為什麼會是如此的下場？」
「小主子，璃兒回來看你的，你醒醒好不好，你應璃兒一聲好不好，你跟璃兒回家去好不好！」
「小主子……嗚嗚……小主子，你讓我怎麼辦是好，是不是要璃兒這一輩子都得不到你的祝福呢？」
「嗚嗚嗚……為什麼，誰來告訴我為什麼？」
「小主子，你跟璃兒說說話好不好，就說一句也可以，好不好。」
……
她哭得幾乎暈厥過去，完全不能接受若離會是這樣一個下場，她整個人都趴在了那具安安靜靜的屍體上。
那屍骸張著嘴，空蕩蕩的眼窩裡看不到任何眼神。
「小主子，你要同璃兒說什麼對不對，你醒啊！」
「你告訴璃兒好不好，你說一句好不好，你是騙璃兒的對不對！」
……
「琉璃，別這樣。」昊天終是出了聲。
她這麼哭，他的心如同滴血一樣，卻又無能為力。
「琉璃，別哭了，嗓子會壞的，琉璃，乖，我告訴你是誰做的，你不哭了好不好。」昊天柔聲安慰著，忍著那刺鼻的腐臭味，跪在琉璃身旁，將她拉了過來。
只是，隨即，琉璃竟是一把推開了他，力道之大完全超出他的意料。
「傻帽，乖，我們先離開這裡，我告訴這是誰做的，我跟我去找他報仇，好不好。」昊天還是安慰。
只是，琉璃並沒有理睬他，就這麼靜靜地跪在若離屍體面前。
抽泣著，顫抖著，也不哭了。
「琉璃乖，魔頭在呢，我們先出去好不好。」昊天小心翼翼地從身後擁著她，試圖將她抱起來。
可是，琉璃無動於衷，身子卻很沉很沉，似乎是著了力道。
「琉璃，放鬆好不好，先出去，這裡很危險。」昊天還是耐著性子，柔聲說道。
「放開我。」琉璃終於開了口，聲音卻是冰冷得一點兒感情都沒有，一字一句很是乾脆，不著任何情感。
昊天一愣，沒緩過神來，喃喃地道：「琉璃，我們……」
「我說，放手！」驟然，琉璃沉了聲音。
「傻帽，別這樣好不好，我們先……」昊天慌了，隱隱覺察到不對勁。
而就這時候，琉璃卻是猛地一掙扎，就這麼狠狠地震開了昊天，一轉身，那精緻絕美的小臉蒼白地可怕，而那一雙琉璃般的雙眸則是幽幽的深藍色，詭異無比，令人不敢逼視。
昊天一怔，這是他第二次見到琉璃這樣的眼睛，第一次似乎幽幽的藍，卻沒有如此的詭異神秘。
這是怎麼回事，她彷彿失了魂一樣。
「琉璃！」他大喊了一聲，她這才朝他看過來，卻不過是毫無感情的一瞥而已，轉身就往洞裡右側耳室而去。
她不認得他了嗎？
昊天急追上去，還未入耳室呢，便見耳室裡爆發出一道極其耀眼的金光！
獨孤明月！
普天之下，神界也就只有她了！
隨後，他便看到了獨孤明月狼狽出逃，而追過來的琉璃手持一條金燦燦的長鞭，這不是別的，正是滅神鞭！
是她！
滅了諸神魂的，不是彼岸，也不是獨孤明月，而是她，他的傻帽，琉璃！
她究竟怎麼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她會忘記了一切呢？
他不相信她同他說了慌，她一定是忘記了自己做過什麼了，她的眼睛為何會如此的藍，藍得如同一片海洋，讓他想沉溺在其中，永遠都不出來。
滅神鞭就這麼摔了過來，獨孤明月躲到了昊天身後，而昊天急急側身一閃，躲過了一鞭子。
就在這時候，血腥味突然從四面八方瀰漫而出，彷彿從牆壁裡滲透出來的一樣，不僅僅是血腥味，更令人難受的是一股怨氣，迎面撲來，彷彿自己欠了什麼滔天的債一般。
終於，血紅的流光從牆壁裡緩緩流淌而出，而與此同時，毛東西出現在了昊天身旁。
他一如既往如同一個僕人一眼，恭恭敬敬的等候在他身後，他低聲開了口，「主子，你可親眼看到了，這就是琉璃的真面目，她是煞星，她是炎魔，她親近之人，從來不會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