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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彼岸,我恨你】 文 / 貓小貓

    眼前的這一切明明都是那麼的快,就如同她總在回憶的過去的一萬多年,一萬多年的歲月回憶起來便如同一陣風,從她耳畔呼嘯而過一樣。

    真的,很快很快,就像是眨眼之間的速度。

    可是,為什麼眼前的這一切在此時此刻在她眼中是如此的緩慢。

    怨靈如同一條巨蟒,緩緩朝她逼迫來,張開了一張她從未見過的血盆大口,可以將她整個人都吞下肚的那種巨大,而昊天彈出的相思曲成形的曲音也緩緩朝她手中的后羿弓而來。

    甚至,這成流光的曲音比怨靈還要慢。

    是不是整個世界都放慢了速度,所有昊天的琴聲還沒有傳來呢?

    太遠了,他們一人在南,一人在北,分開得太遠了,她根本就看不到他。

    琴聲早已戛然而止了,只剩下還有幾道未上弦的流光琴音。

    他怎麼了?

    彼岸呢?

    為什麼只有怨靈朝她而來。

    彼岸哪裡去了?

    彼岸也該往她這邊來的,不是嗎?

    他要的是她的命啊。

    他去哪裡了?

    「魔頭!」

    她驚呼出聲,終於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血盆大口狠狠朝她咬來。

    瞬間,她幻成了一道幽幽藍的流光,幸得逃脫,她同那僅剩的流光琴音擦肩而過,急速朝南而去,而怨靈,就在她身後,掉轉而來,一如既往緊追不放。

    「彼岸,你住手!彼岸,你不可以!」

    「彼岸,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住手,你要的是我的命,不是他!」

    「彼岸,你別讓我恨你一輩子!」

    ……

    她都還什麼都沒有看見呢,就拚命地喊,淒厲的聲音響徹整個神界,她的嗓門啞了,血腥味濃了,她還在繼續。

    「彼岸,萬年了,你看在萬年的情誼上,你不要上回昊天。」

    「彼岸,我求你了,彼岸!」

    「你要我命,我全都給你,你住手!」

    「彼岸,我求你……」

    ……

    終於,她看到了,她看到了一盞妖紅的燈籠,高高凌空懸掛著,火光只在雲霧裡照出了一個圓,就這則圓裡,昊天亦是凌空,卻是一身無力,唇畔鮮血直流。

    他根本連反手的力量都沒有,一身上下只籠罩著護體紫光,護體紫光之外是金燦燦的金光,再之外便是修羅的火光。

    六界光芒全都籠罩著他了,他還是抵抗不了彼岸。

    彼岸靜靜地站著,仰頭看著他,根本連動手都沒有,就在那六界光芒中竟是漸漸地憑空開出了一朵朵妖紅的彼岸花。

    一朵一朵,很小,卻越來越密集,似乎要把昊天整個人都淹沒了。

    昊天還睜著眼,咬著牙,拚命地忍著,撐住,同樣是一動不動,卻是同彼岸做最後的抗衡。

    終於,在最外界的一層白光中,彼岸花散去,白光幻滅,一把弓弩憑空出現,正是人界的聖弩!

    只見昊天原本緊鎖的眉頭驟然蹙得更緊了,唇畔鮮血靡靡不斷,他卻還要緊了牙關。

    「彼岸,我恨你!」

    琉璃緩過神來,怒聲大吼,隨即身影一幻,就這麼幻成了一道悠悠然的利箭,而后羿弓凌空而起,琉璃竟是以自己為箭!

    這顯然也出乎彼岸的意料,之間他眸中沉色愈濃,修長的手一張,那凌空懸掛的燈籠驟然暗淡,而他手中卻是盛開了一朵火彼岸,火焰之花,熊熊燃燒。

    他絲毫沒有遲疑,冷冷道:「結束了。」

    這冷,是他從未有過的絕情。

    聲落,手中那火彼岸驟然朝昊天擊去,一瞬間而已,就穿破了他一身的層層流光防備,正正擊中了他的腦門。

    於此同時,昊天的雙手雙腳,皆是爆發出了一陣光芒來,原本封在他雙手雙足的界弩全都被逼了出來,而他腦門上亦隨即爆發出一道金燦燦的光芒。

    聖弩、妖弩、鬼弩、修羅弩、魔弩、仙弩、神弩,七弩齊聚,終於全都被逼出來了。

    琉璃驟然止步,看著昊天那一身的傷,雙眸開始迷離,恨意開始瀰漫。

    而彼岸,他知道她就在身後,他分明地聽到了她剛剛說的一切,她剛剛哀求過他,更是說到了恨。

    他雖然很想很想回頭,可是他還是沒有,因為她方纔的那一聲聲「彼岸」一而再地提醒著他,曼珠羅華還在彼岸苦苦等著他呢。

    彼岸,從來就不是一個名字,而是一個地方,曼珠羅華所在的地方。

    他沒有任何遲疑,驟然騰空熱上,正伸手要收界弩,卻不料想昊天卻突然躬身後退。

    這傢伙,居然還有力氣,居然還能撐到現在!

    墮靈的能耐極限在哪裡,他可是查得清清楚楚的,沒想到昊天竟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如上一回神界大戰,他居然可以召喚出寒冰來,同樣的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事到如今,他根本沒有多去思考什麼,只以為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一切都按住他設定的軌跡步步朝他要的最終結果而去。

    他並不知道,不久之後,他便會發現,他錯了,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昊天躬身急速後退著,那懸空著的六界界弩和神弩也全都隨著他後退。

    必定,他才是這些界弩的真正主人。

    幾乎是眨眼之間而已,神弩竟然是瞬間消失,而其他界弩隨著昊天急速地後退,速度之快,成風凌厲!

    所有是事情,都不過發生在須臾之間,包括彼岸瞬間掠到了昊天身後,任由他的身體穿過了自己,而他擋住了所有的界弩,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而已。

    琉璃成箭,那麼快的速度都還未射來呢,彼岸便握住了兩把昊天來不及隱藏的界弩,聖弩、魔弩,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出了這兩包界弩的契約之血!

    「不……」

    昊天大喊,突然前傾而來,妖弩、修羅弩、鬼弩、仙弩,四弩全握在手中,就這麼撲上了彼岸,四弩合一,狠狠地朝他脖頸處刺入。

    只是,彼岸還是出手了。

    從他奪界弩到他出手,他沒有一絲的遲疑,沒有一絲的停頓,一氣呵成一般,他甚至都沒有去看那到幽幽藍的流光利箭。

    聖弩和魔弩齊出,兩面夾擊,就這麼刺入了那到幽幽藍的流光,而與此同時,昊天手中力道陡然加重,狠狠拔起了四界界弩,一股鮮血就這麼從他脖頸裡噴湧了出來。

    昊天無力地從他身上癱了下來,精疲力盡,意識還是撐住,他癱躺在地方,拚命地抬頭,往那被射落的藍光利箭看去……

    而彼岸,他還是不敢看那一抹幽幽藍光,他袍袖一揮,聖弩和魔弩便沖那藍光中凌空而上,直射追來的怨靈而去,與此同時,昊天手中的四界界弩再也受不住,亦是同時被他揮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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