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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最差的時光】 文 / 貓小貓

    兩人一路逃,逃到最後,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終於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琉璃似乎逃管了,居然還可以哈哈哈大笑,「彼岸……剛剛……剛剛是誰說要大膽不怕一回的?哈哈,你是膽小鬼。」

    彼岸看著她,一樣是氣喘吁吁,卻沒說話。

    「彼岸,你是膽小鬼!」琉璃還在笑,方纔的快樂延續到了現在。

    彼岸看著她一臉燦爛笑容,眸中的哀傷卻漸濃,必須下手了。

    「彼岸,你身上是不是什麼地方刻字了,刻了什麼字,我瞧瞧好不?」琉璃說著,拉著他正要瞧看。

    彼岸卻是不著痕跡地推開她,淡淡道:「琉璃,我累了,凌王應該不會追來了吧,我得休息了。」

    琉璃狐疑地看這他,道:「比我還弱,我都還精神著呢。」

    「呵呵,天黑了,是你精神的時候,我可真要睡了。」彼岸說著,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

    琉璃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說不出來,看著彼岸,正要開口呢,他卻幻成了一道妖紅的流光,在她身上纏繞著,並不似以前那樣很快落在裙角下,似流連一般,遲遲不肯落下。

    「怎麼了嗎?」琉璃低著頭,不解地問道。

    這話音一落,那妖紅的流光,炙熱的氣息才緩緩落在裙角,落成了一朵妖紅的彼岸花苞,緩緩綻放。

    「真美,等我修成了人身,你也落在裙角下,一定更美。」琉璃樂呵呵笑著,轉身就走。

    只是,還沒走幾步呢!

    她突然疑惑了,她要去哪裡?

    繼續修行,還是繼續亡命天涯。

    她止步,低頭問認真道:「彼岸,我們要去哪裡呢?」

    彼岸沒有回答她,週遭都安安靜靜的,妖界危險的夜晚又降臨了。

    她等了半晌,見彼岸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無奈繼續往前走,她可想回一趟修羅,打聽打聽小主子的下落,可是她不敢。

    她也想去人界溜溜,可是彼岸不帶她,她也不敢去,在妖界裡最好藏,凌王最不容易找到她。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魔界。

    可是傳說魔界是個大冰庫,她才不去呢!

    還是留在妖界吧。

    她糾結著,早就走遠了,卻不見背後,那一抹妖紅至始至終沒有離去,漸漸地頎長而清瘦的身影開始變幻了,竟是幻成一個高大偉岸,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十分威嚴而霸氣,正是修羅凌王!

    唯一能分辨出來的,怕就是這一雙眼睛了吧,那麼的哀傷和無奈,卻又隱著決絕。

    他抬起粗大的手臂,手臂上一行字是雕刻出來的,刻入了血肉,很深很深,這是一種提醒,提醒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只能往前。

    半晌,他緩緩地放下了手臂,開始大步朝琉璃追了去。

    他一跑起來,瞬間在週遭形成了巨大的炙熱氣流,席捲而前。

    而前面的琉璃,驟然止步,驚了。

    這種感覺比方纔還要熱烈,難道是凌王又來了,而且就在附近。

    她第一個反應還是低頭,拽著群尾,「彼岸,凌王就在附近,怎麼辦!」

    「彼岸,你說話啊!」

    「臭彼岸,你快點出來啊!」

    「彼岸!臭彼岸!」

    ……

    她慌張地叫喊,聲音不知不覺大了,在後面的他完全聽得清楚,她在叫他的名字,而他,在後面追她。

    彼岸、彼岸、彼岸。

    這不是他的名字,這也是一種提醒,提醒佛國彼岸,還有等著他去盡責的人。

    他不再停步,出現在了她身後。

    與此同時,前一刻還低著長裙,大喊的丫頭,這一刻已經化成了一隻小白貓,急急朝一旁的叢林竄了去。

    他沉下了雙眸,轉身追去,他是如此的高大,一身上下全都燃著熊熊烈火,他所經之地,必定是大火延綿,方圓百里,再沒有什麼妖物敢靠近,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更不會想到是高傲的修羅族人出修羅界了。

    只當是修為極高的妖怪在作怪。

    整片山林被燒得精光,她被困在光禿禿的小山頭上,週遭全是大火,沖天而上,她根本無路可退。

    她可以裝作自己不過是一隻普通的小貓妖嗎?

    她可以摀住自己的眼睛,就當整個世界都黑了嗎?

    她蜷縮著,埋頭在皮毛之間,什麼都不敢看,她也不知道被凌王抓到了會怎樣,彼岸總是說凌王要殺她,要她的命。

    她惴惴不安地等啊等啊,專注的聽著那腳步聲由遠而近,已經到了眼前,就站在她身旁,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出來,修羅凌王已經彎身要抓她了。

    她計算著,是不是現在跳起來,狠狠地咬他一口,還有機會逃過呢?

    只是,她想歸想,什麼都沒有做,因為,那雙大手已經覆在她身上了。

    真的,很溫暖。

    她自小在修羅長大,太熟悉很重要的溫暖了,太習慣這樣的溫度了,恍惚之間,她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蜷縮在小主子懷中,任由他熱呼呼的小手輕撫著。

    她不掙扎了,任由修羅凌王拎了起來。

    她甚至叫都沒有叫一聲。

    是不是她乖一點,一會兒問問小主子的情況,凌王就願意說了呢?

    她雙眸仍舊緊閉,被拎著,她能感覺到修羅凌王踩空而下,似乎要離開這個山頭。

    一路,迎著風,她倒不那麼緊張了,似乎修羅凌王沒有打算馬上宰了她,難不成還肯帶她會修羅?

    她開始惴惴不安了,也不知要不要這個時候問一問。

    這個時候,她如果睜開眼睛,她看到的不會是修羅凌王,而是那個人她再熟悉不過的姐姐,彼岸。

    奈何,彼岸卻是如此的瞭解她,他知道她是不敢睜眼的,這丫頭其實非常膽小。

    他告訴自己,如果她睜眼,如果她看到了他,那麼他願意放棄,他願意從此贖罪。

    可是,他們一路到了須臾境地,他單手就下了一個千年結界,不再留戀地將她扔到結界裡去,她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琉璃重重摔在懸崖上橫出的大石頭上,這時候才幻成了人身。

    修羅凌王就落在她身後,一落地便是一陣地動山搖。

    她勉強站了起來,低著頭,還是不敢看他。

    入千年結界的時候,她感受得到的,卻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好好在這裡待著吧。」修羅凌王冷冷說道。

    「小主子呢?找到他了嗎?他還好嗎?」琉璃急急問道,還有一句,問在心底,「他有沒有找過我。」

    「沒找到。」修羅凌王的語氣依舊冷冽,「結界的出口就在這懸崖下,有膽量的話,你大可跳下去!」

    琉璃這往一側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急急走到中央來,太深了,掉下去的話,輕功再好,都會粉身碎骨的。

    「小主子……」她正又要問,修羅凌王卻是冷哼一聲,倒頭往深淵裡栽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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