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7章 大結局 文 / 妃來傾古

    羲禾側身坐在一處亭中，雪下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刺骨的寒意落在他身上，他也沒有施術法阻擋，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故意想藉著這積蓄千年的冰冷來讓自己清醒一些？

    漫天的雪色中，枝椏間點點微紅綻放，是梅花獨有的艷麗。羲禾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直至日出雪散，他才離開。

    突然——

    羲禾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神魂深處一點若隱若現的溫熱，那熟悉的氣息，讓他瞬間僵直了身子。

    盯著神魂上的靈識，羲禾深邃的眸子深處，彷彿有無數的暗潮在湧動，似是鐫刻著難以描摹的喜悅，又似乎是在膽怯。他就那樣站在了原地，小心翼翼的不敢有絲毫動作，彷彿怕驚醒什麼。經歷了太多虛幻的夢境，他很怕，很怕這也是個夢。

    一碰即碎的夢……

    當感覺到那道靈識試探的在自己神魂上跳來跳去的時候，羲禾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動作一大，她就會消失不見。

    天地間一片靜謐。

    就這樣過了很久，久到羲禾終於相信了這不是一場夢。

    原來她真的一直在自己身邊，原來她真的回來了……

    羲禾看著輕柔的蹭著自己掌心的靈識，再也忍不住沙啞地吐出了兩個字，「小離……」

    這時，靈識似是聽懂了一般，飛起來蹭了蹭他的臉，如落下的輕吻，蔓延至了羲禾的心頭，那一刻，千年來壓抑的苦楚，瞬間決堤……

    靈識剛剛自他的神魂中甦醒，本就虛弱不堪，如今又飛又跳的，很快便沒了力氣，乖巧的窩在羲禾掌心沒了動靜。

    羲禾瞧著掌心處的小離，唇邊也終於漾開了一抹淺笑，「回來了，真好。」

    ……

    我確實回來了，一道虛弱的靈識。連抱抱羲禾都不能，本姑娘表示分外委屈，無奈之下只好懶洋洋的趴在羲禾手中，養足精神了。為了從他的神魂中出來，我花了太多的力氣。

    時間過去了多久，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只知道自己被困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中，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到。我一度以為，這就是徹底消失於世間後所見到的景象。

    就如同凡人死後去到冥界一樣，我也到了另一個世界。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便是：我還記得羲禾，我還可以思念羲禾，挺好的。唯一的遺憾，是再也見不到羲禾……

    然後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日，我聽到了羲禾的聲音。開始的時候聲音很小，模模糊糊的，讓我分不清是真實？還是自己思念過度產生的幻覺？漸漸地，我能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句話了。我也知道，他說的最多的兩個字便是『小離』……可我除了默默的為他心疼，其他什麼也做不到，我甚至不能開口說一句話。

    也就是在那時我發現自己只剩下了一道靈識，被困在羲禾的神魂中。靈識蘊於琴中便是琴靈，所以說到底，這靈識才是我的本體。

    我沒有消散於天地間，大概也是因為我的神魂比一般的神魂多了這道靈識吧？

    當年在七絃琴中的時候，我也是這般模樣。雖然我的神魂早已融入了羲禾的神魂之中，化為了一體，再也無法取出，可只要靈識在，我便在。

    得知自己靈識尚在，我是開心的。然而如何離開羲禾的神魂，卻成了難題。我在那片白茫茫的空間內掙扎著，四處尋找著出路，直到過了很久……久到我差點放棄了……

    然後突然有一天，這空間驀地消失了。空間消失的瞬間，我的靈識遭受到了一陣反噬，幾近消散。

    之後的時間，我就一直意識模糊的依附在羲禾的神魂上，感受著他熟悉的氣息，一點一點的休養著，或許是因為我太過虛弱了，羲禾他甚至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

    直到今日……

    我終於攢夠了力氣，讓他注意到我。可現在的我好累，一點也不想動。

    羲禾的掌心，好暖。

    至於重新凝結出神魂，化為人形，恐怕又要浪費羲禾不少血了……

    ……

    於是某一日。

    當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自琴中走出，然後歪著腦袋，瞇著一雙眸子，頗為開心的喚出一句「父神」的時候。

    面前的男人已經二話不說的將她拎到了膝蓋上。照著她的小屁股便輕輕拍了兩下，語氣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哦？小離方才喚我什麼？」

    「呃，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