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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須彌芥子沙門碑 第126章 驚神鐘,傳道魚 文 / 絕日

    杜青眼中,青雲山上,金色堂皇,雲霞瀰漫,蔚為壯觀。{}

    但這壯觀之中,卻有一道血色直衝雲天,在金色中凝而不散,已不知存在多久。

    性空又唸了一聲佛:

    「阿彌陀佛,杜青,我青雲寺確有些許不妥。雖無大礙,但終究是個魔障,不知杜青可有解脫之道?」

    「先上去看看再說。」杜青微微皺眉,不置可否道。

    舉步踏上山道,忽然一道鐘聲傳來:

    「噹……」

    厚重深沉,振聾發聵。

    杜青腳下一定,心中一空,無思無想,昨兒三人行的些許點滴再想不起。

    須臾,杜青從鐘聲中清醒過來,沉默中繼續前行。

    身邊眾僧跟著,最後面則是蘇琦陳雪妃諸人。

    「噹……噹……噹……」

    鐘聲不絕,餘音未消,又來一聲,總能恰到好處的接上。棲鳥盤旋,剛要落下又被驚起,與鐘聲形成奇妙的回應。

    山下無數人抬頭仰望,猜測青雲寺中發生什麼事,否則絕不可能大白天敲鐘的。

    山門在望,已是大開,依然一眾小僧門口候著。

    幾個小僧合十為禮後便在前面開道,當杜青踏入山門,鐘聲正好戛然而止。

    正好一百單八響。

    捂著耳朵的陳雪妃及幾個保鏢終於放下手來。

    這鐘聲一聲兩聲聽著還不錯,發人深省,惹人深思,多了耳朵裡一片嗡嗡聲,什麼都聽不見。

    杜青深吸一口氣,卻覺渾身上下一身舒坦,清淨無礙,彷彿從身體到心靈都洗了個桑拿。

    隨著小僧指引前行,杜青道:

    「性空大師,這鐘聲有什麼說道?」

    「阿彌陀佛,杜青面前,何來大師?一聲性空足矣。此為迎客鐘,以杜青之身份,一千單八響也不為過。不過釋家數千年來,尚未有此鐘聲,一響非同小可,事先未曾徵詢杜青,只得簡單行事,還請杜青見諒……」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彆扭?「杜青」完全成了「聖僧」代名詞。杜青皺眉道:

    「那就是一百零八聲了?應該也不簡單吧?」

    性空一臉笑容,緩緩說道:

    「青雲寺每天早晚都敲,但這時辰敲的還是第一次。」

    這還好,反正每天都敲,應該不會引起什麼誤會……

    看著前面繞過三大殿引路的沙彌,杜青心有疑慮,不禁問道:

    「這是去哪兒?」

    「講經堂,恭請杜青給我們傳法解惑……」

    「……你確定我能傳法解惑?」杜青摸摸臉頰,一臉匪夷所思。

    「一定能的,您是杜青。傳法解惑,未必是言語,未必是文字,對杜青而言,一切皆法。」

    杜青啞口無言,心道我給你們念誦一遍《准提咒》《大悲咒》?不過哪個居士不會?就是蘇琦念誦的發音都比我准,理解也比我深刻。

    咦,不對,未必是語言,未必是文字……或許,未必能給他們傳法,但解點惑應該沒問題。

    講經堂,杜青被請到前面,在高了尺許的講經台蒲團上盤膝而坐。他身後,則立著阿彌陀佛與願造像。

    下面僧眾也都盤旋端坐,靜靜看著上面的杜青,什麼表情都有。

    小沙彌只是聽命行事,就當看稀奇,倒沒什麼主見。

    年輕和尚們就有些詫異了,左右不過是個跟他們同齡的凡俗人,憑什麼弄成聖僧?話說,這年頭有聖僧嗎?千百年來,哪有聖僧一說?再出色的釋教傳人,也不過一聲大師或者大和尚,若是傳承有序或是開宗立派的高僧,則可稱為幾代祖。比如唐玄奘為法相宗初祖,唐杜順為華嚴宗初祖,慧能為禪宗六祖。

    聖僧?嘿,濟顛不過傳說故事罷了。濟顛原型為六朝宋僧,雖也有名有姓,但在釋家地位絕不能跟玄奘慧能相比。

    年紀大的雖心有疑惑,但現在一切未定,還是等講經傳法過了再說。講得好,一起沒問題;講不好,以住持身份弄出偌大陣仗的性空大師怕是不好交代,青雲寺千年傳承總不能變成笑話,得有人承擔責任。

    蘇琦陳雪妃以及保鏢佔了杜青的光,有沙彌取來蒲團,讓他們在側面坐著旁聽。

    看著一群不算太光的腦袋,陳雪妃忍不住湊到蘇琦耳邊道:

    「媽,那杜青真是什麼聖僧?」

    「別亂說話,你知杜青本事的。還有,以後不可不敬,杜青不在乎,這些大和尚未必能容忍……」

    陳雪妃扁扁嘴,心下卻道這花心小白臉,除了有點神叨叨的,哪有一點聖僧樣子……

    看著下面一群腦袋,直勾勾的各種眼神,杜青心中也有點發楚,怎麼感覺自己像是眾目睽睽下的騙子?

    再看下面安然而坐滿臉微笑的性空,杜青氣就不打一出來,默念一遍《准提咒》,心神一定,便道:

    「性空,拿個鐘架過來,我有口尺許小鐘,懸著才好敲……」

    性空大師倒不含糊,聽到杜青吩咐,也不假手他人,起身取來一座木頭釘成的鍾架,放到杜青面前。

    不過,鍾在哪裡?

    眾人正自詫異,就見杜青探手入懷,緩緩掏出一口鍾來。

    先見鍾頂,看這不大,接著鍾身鍾口冒出來,怎麼也不止一尺直徑……怎麼可能放在懷裡呢?

    魔術?

    不說陳雪妃幾個保鏢,就是一眾和尚也都呆住。

    有和尚恍然,小聲嘀咕道:「這是神通?納須彌於芥子?」

    「神通?小道爾!」

    「不對,世上哪有什麼神通?這是唯物主義世界……呃。」

    卻見一群和尚盯著他,神色古怪之極,話就再難為繼。

    對釋家講唯物?這是臥底混文憑的吧?釋家有名有姓有記載的神通事件不要太多,只是現在人自己修不得,大多不信罷了……

    不過,神通對釋家修行,確實小道罷了。

    性空只是笑,也不管他們的議論紛爭。

    將形制古雅的青銅鐘掛上,杜青再掏,掏出一尊古樸木魚。

    放好木魚,杜青一手鐘槌,一手魚槌,淡淡瞧了下面一眼,一槌敲在鍾上。

    「噹……」

    一聲悶響,古樸,悠遠,卻不似先前那一百單八響鐘聲響在耳邊,而是直接敲在心裡。

    鐘聲一響,萬物皆靜,只有鐘聲迴盪,越傳越遠。傳到山下,有路人聽得為之一呆,半晌未曾動彈。

    講經堂內,幾乎所有和尚身體就是一震,眼神漸漸茫然,有人乾脆閉上眼睛,陷入自己的內心世界……

    蘇琦也是雙目微闔,陳雪妃震了震,再看自己這一身衣飾打扮,忽覺今兒一身大紅裝束怎麼那麼討厭,跟騷包火雞似的……

    幾個保鏢也是一呆,心中一鬆,旋即醒悟過來,眼神就變得警惕。無論何時,他們都不該放鬆警惕。

    看著性空老和尚也合目輕誦佛號,杜青微微一笑。

    驚神鐘,傳道之器,一鍾之下,萬物皆醒。不過先驚後醒,也有個過程。

    鐘聲裊裊,杜青左手就敲起木魚:

    「篤……篤……篤……」

    不徐不急,一聲接著一聲,一次次敲在眾人心上,敲在他們一直迷茫不解處,將種種迷障敲開一層縫隙……

    傳道魚,傳道之器,破障解惑,直指人心。

    半晌,下面眾人漸漸睜開眼睛,眼神恢復清明。

    恍然者有之,亢奮者有之,長身而起手舞足蹈者有之;不過依舊迷茫者同樣有之,不屑者有之,無視者有之……

    杜青微微一笑,停下木魚,又一槌敲在驚神鍾上。

    「噹……」

    一聲響過,杜青就此罷手,同時收起驚神鍾傳道魚。

    良久,眾僧終於徹醒,有人口誦佛號,有人定定端坐,有人竊竊私語。

    忽然,一僧長身而起,走到杜青面前,合十一禮,不發一言,轉身走出講經堂。

    杜青微笑還禮。

    這是有了收穫的,須及時閉關清修。當然,這個閉關不是十年八年的那種,或許只是幾個時辰,或許幾天,想通就成。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眾僧絡繹不絕,次第行禮,匆匆出門。

    經堂僧眾越來越少,陳雪妃看著杜青貌似一陣亂敲就折服了眾多僧侶,不禁大是訝異,這些光腦袋的不會這麼好騙吧?

    忽有一僧上前,合十道:

    「一字未有,一法不傳,何來傳經**?」

    杜青眉頭微皺,剛要說話,忽見性空拿著根木棍,過來照著和尚腦袋就是一下:

    「咚……」

    那和尚摸摸腦袋,正要發怒,回頭就見住持拿著木頭恨不得再敲幾下的樣子,頓時怔住。

    也確實又敲了一下,又是咚的一聲,性空恨鐵不成鋼地道:

    「榆木腦袋,非要照著你腦袋敲一下才叫當頭棒喝?」

    和尚立時呆住,半晌一禮,抱著腦袋匆匆而去。

    杜青但笑不語。

    性空對著杜青也是一禮,轉身對著下面一群榆木腦袋說道:

    「跟杜青行禮,謝過棒喝點化,然後散了吧。你們機緣不夠,修行不夠……悟不透啊。」

    眾僧惶然臉紅,行禮過後忙不迭走人。

    隨後杜青蘇琦等人也便出了經堂,性空自然也跟著。

    「對了性空,你該知我為何而來的吧?」

    性空笑道:

    「自然知曉,蘇居士早已提過。請跟我來,但凡青雲寺所有,任由杜青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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