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須彌芥子沙門碑 第164章 再來兩個侍女 文 / 絕日
想及電視中曾見過的一溜排開的磕頭機,杜青定了定神道:
「那個……水井?」
阿卜杜勒一滯,朗聲大笑:
「哈哈,兄弟,你真會開玩笑,水井我可送不起,也沒得送。{}」
杜青摸摸臉頰,皺眉道:
「我們天朝有句老話,無功不受祿,我只是盡本分醫治老爺子,目前尚未痊癒不說,而且當初王動肯定也跟你談了條件,那才是我應得的……這井啊,我不能要。」
「你是說一億美元的慈善捐助?那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你給個賬號,馬上能到賬。問題是我父親的健康,豈是一億小錢能換來的?」阿卜杜勒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忽然神色一正:
「兄弟,知道為何父親問我該如何報答時,我毫不猶豫就說我之財富你之財富你之仇讎我之仇讎麼?」
杜青正驚詫於王動的獅子大開口,聞言下意識道:
「為什麼?」
阿卜杜勒悠然道:
「很簡單,一億美金雖然在我眼中是小錢,但也確實是不少的錢。王先生初次開口,我也嚇了一跳,但聽他說居然是捐給慈善基金時,我詫異了。眼下天朝能擁有一億現金的人,應該沒有幾個,你居然看都不看,直接捐獻。只此一點,足以說明你是無視錢財的品德高尚之人……」
品德高尚?怎麼感覺有點臉紅呢?不過,就阿卜杜勒的世界觀而言,所謂幾女糾纏,所謂花心,根本不是個事兒,絲毫不影響個人品性,只因他的世界女人從來沒地位,花心只代表個人魅力,絕不是錯。
杜青笑了笑道:
「呃,要是沒這點,那就不會認兄弟了?」
「不錯,就算你的醫術手段再高超,我最多再捐點,但絕不會認兄弟。你既能對我們的語言如此熟稔,就該知道多一個兄弟對我對我家族的影響非同小可,若不是視錢財如糞土的人,絕不會多接觸,免得引狼入室橫生事端。這樣的事情,過去幾十年發生了不知多少次。」阿卜杜勒認真道,旋即一笑:
「剛剛兄弟你拒絕那四口井,再次驗證你的品質。怎麼樣?再不把我當兄弟看,那就是瞧不起我了,會引起外交事端的……」
咦,還有逼著認兄弟,逼著送錢的?杜青歎道:
「其實,阿卜杜勒,也不是你認兄弟要挑,我也要挑的,可能我的眼界比你還高。不過話說到這種程度,好吧,四口井不談,咱們就是兄弟,怎樣?」
阿卜杜勒一怔,恍惚憶起王動包治百病開口就是一億的自信,恍惚想起杜青輕描淡寫卻又神奇無比的醫療手段,然後恍然大悟。
原來,認杜青做兄弟,未必就是杜青佔便宜,說不定還是他阿卜杜勒佔了天大的光……
想著自己一身榮華無盡財富差不多皆憑父蔭憑著身份血統而來,阿卜杜勒無來由一慚,大笑起身,再度擁抱杜青:
「好,好兄弟,說起來倒是哥哥我高攀了,除了有個好出身有個好父親,別的一無是處。嗯,四口井的所有權不談就不談,手續也麻煩,回頭你給個賬號,我把收益打進去。」
「……」
「別這副樣子,都是小錢,一年也就幾億,不值一提。我跟大哥在酋長國聯合投資基金加起來有百分之三的股權,每年收益比這高多了,回頭給你百分之一。當然,只是分紅,你想要股權都不可能……」
杜青眉頭緊鎖,當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阿卜杜勒揮揮手,將屋子裡的管家保鏢侍女趕走,正色道:
「既然大家是兄弟,我就直說了,這點小錢你確實不用在意。你知道父親一旦身體康復,會給我們兄弟帶來多少收益麼?他個人擁有十三口油井不說,就算故去,也是我們兄弟的私產;但他在聯合投資基金擁有百分之八的股份,一旦故去,我兄弟最多繼承一半,剩下的會被收回。百分之四,一年最低也有四十億分紅……」
拍拍杜青肩膀,阿卜杜勒笑道:
「所以兄弟,你可以理直氣壯地收錢,等父親康復後,還可從他那兒再收一筆。你不是搞慈善基金麼?還怕錢多?」
深深吸了口氣,杜青開玩笑道:
「是不是不要還不行?」
「你說呢?還有人嫌錢多的,我還從沒見過……」阿卜杜勒話題一轉,若無其事道:
「對了,你有沒信仰,信奉什麼?」
「……我信奉我自己。()」
「那就是沒信仰了……」阿卜杜勒鬆了口氣,笑道:
「這樣,回頭我讓父親作為領路人,介紹你入教。」
「不,阿卜杜勒,我說的信奉我自己,不是沒信仰,也不是開玩笑。」
阿卜杜勒有點不明白。
「這麼說吧,阿卜杜勒,你覺得我給你父親醫治的手段怎樣?」
「……不動刀,不用藥,神乎其神,無法理解,如同傳說中不可思議的神秘力量。」
「這就對了,這便是我信奉我自己而來的能力。」杜青笑道:
「所以,咱不提這個話題如何?當然,我對任何教派都沒看法,他們也影響不到我……」
其實,這等不問病症包治百病的手段,才是父親甦醒就讓他承諾報答,他順水推舟認兄弟的根本原因……阿卜杜勒心念電轉,便道:
「好吧,咱們不說這個,不過在外你不能宣揚你的信仰主張,尤其你跟我回國的話,會惹禍的。」
這事還用說?得多沒眼力見識的人在阿拉伯世界主張其他信仰,怕打不死麼?一神教從來都是非友即敵,沒有任何中間路線,便是同一教派內對教義見解不同的人都有如仇讎,比如葉什派跟尼遜派,每年衝突不知死多少人……
等等,回國?說的好像他都不是天朝人了。
「當然,你是我兄弟,總不能不看看家是什麼樣子吧?」
「我很忙的……」
「沒事,我等你忙完,大哥先回去就成了……」阿卜杜勒笑道:
「對了,到午飯時間了,吃完再聊。既是兄弟,我得好好跟你說說咱們這個大家族,你也說說你的事兒……」
阿卜杜勒拍拍手,管家悄然進來,撫胸為禮。阿卜杜勒道:
「準備晚餐,宴請我兄弟,嗯,以後你該尊稱杜青閣下……」
管家再次垂首撫胸:
「您的僕人阿加諾見過杜青閣下。」
杜青還禮:「……你客氣了。」
「對了阿加諾,你去看看王先生陳先生有沒有空,一起用餐。說起來我的不是,應當早早預約,這樣感覺誠意不夠……」
阿加諾撫胸道:
「閣下,看您跟杜青閣下相談正歡,我已經提前預約。」
「哈哈,這就好。對了,父親那邊讓他先吃……」
片刻後,王動老陳過來,倒也跟著黃成學了一手阿拉伯禮儀,撫胸行禮與阿卜杜勒招呼,杜青充當翻譯。至於陳雪妃,因在阿拉伯世界女人從沒資格上席,杜青想了想就沒叫她。
阿卜杜勒的宴席自然是西餐為主,空運而至的法蘭西蝸牛鵝肝,北俄鱘魚魚子醬,波爾多酒莊不對外發售的限量紅酒,阿拉伯自產駱駝肉,東瀛和牛牛排……
兩個蒙面侍女依次上菜倒酒,阿加諾在邊上介紹,杜青還是翻譯。
杜青對吃不講究,西餐貌似從未吃過,因為吃不飽也不感興趣。好在終究有克伊人還是眼前這位的記憶,倒不至於看著一排排各色刀叉束手無策。
出入上流社會的老陳王動倒是吃過不少西餐,奈何國內西餐基本就是一刀一叉,雖都曾專門進修過西餐禮儀,但看著這麼多不知該叫什麼名字的刀叉,一時間也跟腦海記憶對不上號。
幸虧還有杜青這個例子在,只能看著依葫蘆畫瓢……
魚子醬粒粒飽滿,個個如樣,輕輕咬開一顆,滿口鮮香;鵝肝細膩柔滑,入口即化;七成熟的牛排鮮嫩無比,絲縷皆香;煎烤的駱駝肉雖然不那麼嫩,但同樣有種難以言喻的焦香;紅酒進口微澀,旋即化開,回味無窮……
至於蝸牛……算了,提到這個名字,杜青總是下意識聯想到鼻涕蟲那玲瓏的觸角肥碩的身姿以及煮熟後堅韌如膠滑膩膩的軀體。
阿卜杜勒舉杯道:
「感謝王先生的介紹,陳先生的地主之誼,不然阿卜杜勒也沒機會認識杜青兄弟,兩位請!」
老陳王動也自具舉杯,卻不明所以,不待杜青解釋,一邊阿加諾已經用流利的漢語說道:
「我家主人說感謝兩位先生,不然他也不會有機會認識杜青閣下,既能解決父親困苦,也能認識一位了不起的兄弟……」
老陳王動愕然,低聲道:
「杜青,怎麼回事?你怎麼成閣下兄弟了?」
杜青笑道:
「小事,也算好事,回頭細說……」
喝酒,吃菜……杜青還是沒飽,難怪西方富豪鮮少有胖子,頓頓減肥,想胖也胖不起來。
餐後,侍女收拾殘羹冷炙,阿加諾主動將老陳王動請出去。巨富之家的管家不是那麼好當的,揣摩主人意思將各方面安排妥當,只是小菜一碟。
比如這次對老陳王動的謝意,有他出馬已經足夠。事實上,無論王動老陳都不缺錢,所以一個可以跟阿卜杜勒搭上線的聯繫方式,便是最好的致謝。
看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杜青道:
「阿卜杜勒,我得回了,明天我再過來。」
阿卜杜勒愕然道:
「你真這麼忙?我還想跟你抵足夜談呢……」
抵足?夜談?杜青一激靈,忙道:
「確實挺忙,我父母昨日剛從鄉下過來,外面還有些亂七八糟的瑣事……」
阿卜杜勒神色一正:
「那行,明日你過來,醫治過父親後,我當上門拜見尊父母。」
「呃,不用這麼客氣。」
「兄弟,你父母就是我父母,這是作為晚輩應該的,你別害我失禮。對了,你我兄弟相認,有個小小見面禮,你千萬不可推辭。」
「……什麼禮物?」
「蘇珊,索菲亞,從今日起,你們就是杜青閣下的貼身隨伺,知道該怎麼做吧?」
「……」
看著兩個蒙面侍女在他面前窈窕微福嚶嚶怯怯拜見主人的模樣,杜青張口結舌,徹底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