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須彌芥子沙門碑 第247章 有心相交,謝儀相贈 文 / 絕日
杜青外景中,老酋長一雙腳趾頭迥異常人,腫脹變形,大概也受不得力,一碰就疼,自然無法走路。問題不止一處,他踝關節膝關節同樣有毛病,已經徹底畸形,伸出來頗有些恐怖,都看不到個人樣兒。
這是痛風加風濕性關節炎的節奏麼?
杜青微微皺眉,露出一絲詫異。
痛風也就罷了,按照西醫說法,那是胰臟嘌呤代謝出了問題,基本是吃出來的,這病天朝人發病概率比較大,沒辦法,天朝人太喜歡各種動物內臟之類的食物了。老酋長有這病也不算奇怪,迪拜靠海,海鮮吃多了一樣容易犯。
但風濕性關節炎就想不通了。
杜青以為赤道左近常年炎熱氣候乾燥的中東地區,風濕性關節炎這東西應該絕跡才是,何況還是身份尊崇本該永遠與潮濕陰冷絕緣的老酋長。
看到杜青神色異樣,謝赫心中一緊,問道:
「杜先生,我父親這腿嚴重麼?」
按下心中古怪,杜青笑道:
「不算嚴重,只是有些奇怪罷了。王儲放心,一會兒就能好。」
分分鐘就好,有這麼簡單?
聽杜青說得這麼輕鬆,老酋長心中不禁生出幾分疑慮。
老實說,就他這腿,前後花了不下百萬美金,別說治好了,光控制成這樣都費勁,許多忌口不說,每天還止不住得疼。要不是王室臉面大於一切,有時他真忍不住用些比嗎*啡更高級的止痛藥……
所以他對杜青要求不高,走不走路不談,只要不疼就行。
一念閃過,老酋長剛要說話,就覺杜青放在他腿上的雙手忽然冒出一道熱流,瞬間滲入雙腿,所有寒氣立時驅趕殆盡,那種舒適感,無以言語。
「嗯……」
老酋長鼻腔冒出一絲古怪聲音,雙眼微瞇,面色放鬆,一臉舒爽。
確實不算多嚴重的毛病,兩百五十多功德值,一切異狀便都消失,寒氣洗淨,畸形也都回歸正常。
杜青收手起身:
「好了,老先生試試能不能走路……」
謝赫吃了一驚:「這就能走了?」
阿卜杜勒臉色也有些古怪:
「是啊,當初我父親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呢。」
杜青笑道:
「這還用我解釋麼?阿卜杜勒你也不想想當初老王爺什麼症狀,老酋長就算沒我也不會有大問題,就是不能走路有點痛苦罷了。」
阿卜杜勒就笑了起來:
「兄弟,不是我不明白,而是你不明白,我這是幫你助陣呢。我父親那種就比死人多了口氣的狀態,都能幾天就好,那伯父一個腿疾分分鐘康復又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杜青一怔,無奈道:
「好吧,算我錯了。」
那廂,老酋長已經試著將雙腳放到地毯上,沒敢使勁兒,擔心突然來股鑽心似的刺痛,那就丟人了。
雙腳一著地,老酋長就愣住了,非但不疼,而且還能清晰感受到腿腳的存在。須知以前這腿腳除了冷痛之外,已然沒有第三種感覺,彷彿已經不屬於他的一樣。
扶著椅子站起來,試著兩步,毫無異樣,然後鬆開雙手,連走幾步,還有些不穩——雙腳太長時間沒著地,這重心都有點把握不住了。
看到父親有些踉蹌的模樣,謝赫雙手就要去扶:
「父親,你小心些。」
老酋長一把推開,大笑道:
「哈哈,沒事,我自己走。謝赫,準備午餐,我得跟杜先生好好喝兩杯。五分鐘前我都沒想過這輩子還能自己走路,現在我總算能體會阿拉杜奇當時的心情了。」
謝赫道:
「早就吩咐下去了,父親您要走路也得先穿好鞋子不是?」
因為雙腳疼痛變形,老酋長在家都是不穿鞋子。不過按照教義,穆斯林男子腰部以下都是不能見人的,屬於骯髒的存在,這樣光腳就有些失禮了,何況此間還有女賓。還好老酋長有襪子……
至於女子,咳咳,從頭到腳都屬於骯髒的存在,所以得包成粽子,要不是需要視物,估摸著眼睛都不准露出來。
午餐很豐盛,紅酒也不錯,拉圖酒莊三十年前的典藏,價值比八二拉菲有過之而無不及。
席間杜青總算知道老酋長這腿是怎麼回事,這位年輕時喜歡冒險,喜歡搏擊大海,結果有次玩嗨了,遭遇風浪船毀人未亡,在海裡漂了十來天,差點餵了鯊魚。被人發現救回時,也就比死人多了口氣。
這次事故後,他才老老實實做回迪拜王儲。嗯,當時謝赫才丁點兒大,他也才被確認王儲……
事隔多年,他才察覺這腿有點不對勁,多方檢查醫治,才發現似乎當年泡海水泡得有些狠了,然後漸漸就成了現在這樣。
不過說起這事,老酋長一點不後悔,反而眉飛色舞,頗為自豪。
好吧,東方人習慣惜身,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是數千年以降的傳統;西方人這樣玩的多了去了,無論什麼身份地位,都喜歡冒險,也從來不懼生死挑戰。
其實這也是他們的傳統,總有種追求或是信念高於生死,這是西方貴族產生的根基。所以每逢戰爭,那些貴族年輕人的死亡率總是高於普通民眾年輕人的死亡率。不惜命,這是貴族與土匪的最大區別。
天朝人總喜歡說三代養成一個貴族,其實缺乏信念高於性命的態度,多少代都出不了什麼貴族。要有,也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偽貴族……
老酋長的過往謝赫已經聽過不知多少遍,一邊故作恭聽狀,一邊小聲跟杜青說道:
「杜先生,我那點毛病是怎麼回事?」
杜青一笑:「小事,比老酋長簡單多了。嗯,咱們握個手……」
握手,一道熱流滲入謝赫掌心,通過胳膊流轉身體,瞬間變成一道寒流。
謝赫激靈靈一顫,臉色微變,隨即感覺渾身清涼,心中無比慰貼,那絲總是糾纏不去的煩躁徹底煙消雲散。
陽亢,這是中醫說法,是陰虛的一種症狀,越虛越亢奮,正好呈反比。西方對此也有說法,稱之為性*癮,隨時隨地都想那事,隨時都能雄起,有些場合就很尷尬了。不過西醫對此更強調是心理疾病,不認為生理有問題。
最出名的性*癮患者大概就是美帝nba名人堂張伯倫,據他自己說二十年折騰上萬女子,世人為之咋舌。不過那時性*癮一詞還沒創造出來,後來有此定義時,便將老張推為典型症狀。
一道寒流,一直小挺著的小謝赫終於偃旗息鼓變得垂頭喪氣起來,謝赫也總算明白父親的感受,總算清楚阿拉杜奇為何病好之後居然還付出如此代價。
此時再想起阿卜杜勒告訴他的話,說他們還轉給杜青投資基金百分之三的股份收益,而且進的是私人賬號,而非基金賬戶,謝赫就知道阿拉杜奇一家到底是什麼打算。
這是要杜青不惜代價保證他們長命百歲。
也是,只要能活著,而且還是如年輕人健康地活著,那點錢財算什麼。阿拉杜奇一家永遠都不可能缺錢……
可惜,他晚了一步,不過還沒到不能彌補的程度。
想著間,謝赫忽覺阿卜杜勒這傢伙也不算笨,光憑發現並找到杜青的運氣,光憑一家子對待杜青的態度,簡直就是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的最佳表現。
心念電轉間,依然在餐桌邊坐著的謝赫也不好起身,握手道:
「杜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先前謝赫怠慢了。關鍵是杜先生如此愛心,如此看待慈善,而且是在遠離天朝的中東,謝赫當真遠遠不及。」
杜青微微一笑:
「王儲過譽了,與阿卜杜勒一家相比,我那點付出微不足道。慈善,需要的不是哪一人一家之力,需要的是眾人拾柴火焰高……」
「杜先生高見,謝赫感佩不已,我決定先給無量基金中東分會捐贈一億美金,而且此後每年至少一億。」
杜青一怔,清楚謝赫打的是什麼主意,拱手笑道:
「王儲有心,我代表無量基金深表謝意。我相信,好人一定有好報的。」
要的就是這句話,謝赫一臉笑容:
「這話我也深信不疑,並奉行不悖。」
搶生意的來了……一邊阿卜杜勒微微皺眉,旋即一笑,管他怎麼搶,整個中東世界誰能像他家那樣付出?謝赫也不行,兄弟太多了,敢胡亂送錢,小心王儲之位不穩。
老酋長一聽謝赫這話,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過來,眼前這位好像是那基金會的會長,那這錢必須花,而且還得狠狠花……
餐後,老酋長自去休息,謝赫便領著杜青一行逛起王宮。
走進安保森嚴恆溫恆濕的收藏陳列室,領頭的謝赫笑道:
「杜先生,這裡有我家族百年收藏,您看看有沒喜歡的,可以隨便選,算作今日杜先生出手的謝儀。呵呵,你我都非愛錢之人,而且杜先生的能力也非金錢可以褻瀆,我也只能這樣聊表謝意。對了,還有兩位女士,這邊倒是有樣東西比較適合兩位女士……」
因為兩女的存在,謝赫這段時間交流一直都是英語,劉玉菲聞言驚詫不已,致謝謙遜道:
「還有我們的?那多不好意思……」
謝赫笑道:
「應該的,不然兩位女士走後不得笑話我枉為迪拜王儲,居然這麼吝嗇,連個見面禮都沒有。而且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是比較適合女性罷了……」
一邊阿卜杜勒笑道:
「王儲,兩個見面禮可不夠啊。一個月前我在天朝,光見面禮就發了七份,那時還沒見到這兩位。」
這話阿卜杜勒是用阿拉伯語說的,擔心壞了杜青的好事。
謝赫一愣,不禁讚道:
「杜先生果然不凡,實在佩服……」
杜青摸摸臉頰,只能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