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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十章 (小捉) 文 / 戒念

    「……」

    沈良思伸手摸摸嘴唇,漲得通紅,原來言情小說裡的狗血劇情是真的可以在不經意間發生……但是,好熱。

    是那男人的唇好熱,不是他發騷,是那男人發燒了。

    趕緊去找涼水,濕了毛巾搭在他腦袋上,常識告訴沈良思,這種外傷發燒感染才是最致命的。不再避嫌的伸進被窩摸上男人的身體,燙得跟高壓鍋底一樣,掀開被子看,全身紅得像煮熟的龍蝦。

    渾身冒的虛汗已經將被子打濕了,嘴裡也不斷洩出混亂的呻-吟。

    這可怎麼辦,沈良思急得團團轉,趴在那男人的耳朵旁,一遍一遍呼喚,「你醒醒,還能醒過來麼。」

    男人似乎被沈良思吵得有些不耐,眼睛撐出來一條縫,卻已是毫無焦距的茫然目光。

    「不行,我得送你去醫院了。」

    「不……」

    「你就算蹲監獄去也比死在我這強啊,保命要緊。」

    「退燒就好了……,聽著,送我去醫院,你也會跟著一起死。」

    「……」

    「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好吧。」

    沈良思信的,他信這個男人就是個大禍害,肯定會把他禍害死。

    去藥口袋裡翻出退燒藥,消炎藥,加大劑量的給男人吃進去,想盡辦法給他退燒,都如同石沉大海毫無起色,越燒越厲害,男人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燒得身體都開始出現抽搐,一個勁的喊冷,餵進去的水也和著藥全吐了出來。

    「冷……」

    沈良思只得抱著他,緊緊摟著他的身體,按著他以防止他因抽搐再將傷口崩裂,這還是第一次他跟一個男人裸裎相對,卻與身體無關。

    周煜霆尋找到了溫暖,不斷的在沈良思身上蹭,讓自己的皮膚緊緊的貼著他,柔軟的髮絲沾著濕漉漉的水汽順著髮梢流淌到沈良思的身上。

    昏迷再清醒,不斷的重複。哎,沈良思抬起手摸上他的頭,頹敗的撐著男人的身體,「哥們,看在我為了救你忙活這麼久的份上,你能不能給留個遺言啥的,告訴你仇人或者啥幫派之類的讓他們饒我一命。或者跟

    證明一下我只是個愚蠢的人類,你死與我無關?「

    沒有回應。

    「哎,要是你非要拉上我這個墊背的,就算我倒霉吧,不過或許我可以比你晚死幾天,你要有要說的,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轉達,算是再做一件善事積積德,來世還可以投個好胎,不像這輩子越活越淒慘……」

    沈良思越說越傷感,倒也沒覺得後悔,反正都到這份上了,黃泉路上也不孤單。

    有了那點溫暖作為依靠,周煜霆似乎恢復了些力氣,聽著沈良思那喪氣話咬牙道:「誰要跟你一起死,我們很熟麼?」

    「喂!」

    「放心,我死不了。」男人雖氣若游絲,但口氣卻很肯定,「我外套內側有個暗兜,你把東西拿出來,我還有救。」

    「……」還有後手啊,那早不拿出來,沈良思把人放下,也不管自己現在脫的跟白條雞一樣趕緊去翻找,一共三樣東西,一瓶類似凍干粉,一瓶液體,還有一根針管。

    這……

    「把液體放入粉末中調勻,再用針管抽出來,給我注『射』。」

    「我不會啊……」

    「別……廢話了。」男人滿頭是汗,「快點吧。」

    沈良思也不是完全不會,他曾給自己的親弟弟注『射』過一次毒品,倒是有過一次經驗,只不過那記憶太過痛苦,心裡太過掙扎,拿著針管的手不住的顫抖。

    握住男人的手臂,血管很清晰,一咬牙,還好,算是捅進去了。那藥液似乎有神奇的功效,很快男人的身體逐漸平靜下來,吃下去的藥也跟著開始起作用,不但燒退了,人也逐漸清醒過來。

    「那是什麼東西?」怎麼不早拿出來呢。

    「不該問的不要問。」那是他最後用來保命的東西,副作用極大,不到關鍵時刻他不會用,周煜霆半靠在床上,捂著腹部,身體依舊虛弱,「去給我看看,你還買了什麼藥,管用的就都用上,我能走了,立刻會離開。」

    一聽這禍害會走,沈良思哪敢耽擱,獻寶般把一口袋藥攤在他面前。周煜霆斜睨著目光盯著藥袋,眉頭擰成了個結,不耐的問道:「你買益母草幹嘛,還有那些那些都是什麼。」

    「藥店店員給推薦的……」

    周煜霆咬著後槽牙,「你跟藥店店員說我流產了?」

    「啊……沒有啊。」沈良思想肯定是那黑框眼鏡給誤會了。

    「算了,好歹還有些有用的,那補氣血的拿來給我吃吧。」

    周煜霆要不是現在身負重傷,他想他一定會起來把這人腦袋撬開,看看那裡面裝的都是什麼?

    把藥碗遞給周煜霆,沈良思才發現自己只穿著個小褲頭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轉悠半天了,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故作不經意的拽過一個單子把自己包上了。

    周煜霆皺了皺眉頭,喝過藥就躺下了,瞧瞧沈良思,幹嘛非得偷摸拽個單子,都是男人怕誰看。

    忙乎完這一切,天都已經大亮了,離上白班也沒多久了,沈良思也沒心思也沒地方再睡了,洗了把臉清醒清醒,等著一會首班車到了他就直接上班去。

    眼睛不經意的一瞟,才發現老王的那張報紙也被自己帶了回來。好奇的攤開來看看,想知道知道到底是哪家房地產公司這麼牛掰,揭了他們這塊膏藥,啃下了這塊硬骨頭,也好提前有個準備,自己以後會跟哪家公司打交道。

    黑體大號標題下是一行小標題,晟德房地產公司聯手市政一起創建新型概念城市。

    沈良思當下就楞在那裡,晟德,如果沈良思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蕭氏旗下的地產公司,是蕭亦他們家的……

    真是陰魂不散啊,沈良思將視線向下移,一副晟德地產執行e與市長握手的照片映於眼簾。那e不是蕭亦又是誰?

    沈良思要瘋了,這人死又復生,這麼快就先嫖了自己,又派人嫖自己,而後又要拆了他的房。

    果然蕭亦都不用刻意報復自己,自己都會因為他吃苦頭。

    沈良思氣急的將報紙一扔,歪在凳子上瞇會,眼不見為淨。

    真是太疲憊了,這一瞇沈良思直接就睡過去了,再睜開眼睛天已是大亮,沈良思揉揉昏沉沉的腦袋,一點沒有剛睡醒的輕鬆,懶懶的瞅瞅表,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下來。

    「壞了,壞了。」沈良思從衣櫃裡翻出普通的黑衣白褲,再找出晚上需要去帝國穿的奇裝異服,一邊提著褲子一邊收拾東西,嘴裡叼了片乾巴巴的全麥麵包,匆匆的就出了門。

    關上大門,沈良思才想起自己床上好像還躺著一個傷患,趕忙又回了屋,床上的男人還緊閉著眼睛睡著,呼吸平穩,臉上也回了些血色,沈良思不放心的又摸摸他的額頭,溫度也正常,還真是鋼鐵人。

    估計已他複雜的身份不會久留,沈良思寫了一張便條放在他能看見的地方,沒多寫什麼,只寫了二千塊,希望他有錢可以留下,如果暫時沒有,有良心的話,可以以後偷偷塞門縫給他。

    剛要走,沈良思又回頭,把二底下又填了一橫,才滿意的離開。

    擠過了地鐵,在人流的縫隙中穿梭奔跑,沈良思在這場早高峰期的戰爭中取得了勝利。氣喘吁吁的到達了咖書屋,還是遲到了一個小時。

    跟老闆道過歉,又順便說好了提前下班,還好老闆因為唐翼飛製造的那段插曲沒多說什麼,沈良思為表歉疚,比平時更認真的擦拭座椅板凳,書籍歸類整理妥當,此時正午的陽光已經透過窗戶大片大片的灑進來,咖書屋迎來了第一批到這裡來午休的客人,可是那個人遲遲沒有出現。

    沈良思撐著睏倦的雙眼,杵著下巴呆呆的看著窗口的位置,是吵到他了麼,是唐翼飛那件事讓他覺得這個地方不太安靜麼,那他以後還會來麼?

    將他最近看的那本書翻找出來,是李德.哈特著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通史,很厚,沈良思隨手翻翻,實在是很無趣的一本書。但沈良思還是饒有耐心的一頁一頁翻過,這上面的每一章似乎還留有他的溫度。

    那個男人,沈良思回憶著他的樣子,真的是乾淨到讓人舒服的那一類人,沈良思想著,如果他沒遇上過蕭亦,沒經歷過那些事情,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像他那樣?

    不可能的,沈良思自嘲一笑,他骨子裡其實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身體裡的惡劣因子也只是迫不得已暫時的安分守己,一旦給他機會也隨時會活躍起來,要不然他當初也惹不上蕭亦,自作自受。

    灑進來的陽光漸漸變為金色,沈良思默默的將書放回書架,又看了一眼那個一直空下的桌位,離開了咖書屋。

    那個桌位是童話,離開了咖書屋就要去面對現實,沈良思乘坐上地鐵趕往賣肉的所住的醫院,他將要去面對自己將要無家可歸的現實了。

    大城市裡從來不乏嗅覺靈敏的記者,沈良思剛到醫院問好了樓層,就聽吵吵嚷嚷的醫院正往外哄人,一堆記者舉著長槍短炮也正不願的往外走。

    沈良思想看來這事兒已經引起了足夠的重視,估計問題會相對容易解決,側過身躲過人群擦著邊進了電梯,電梯門還未等合上,就被人按開,很客氣的一點頭,「對不起,稍等一下。」

    隨後就一前一後進來兩個發福的西裝褲。各提著一個精裝大禮品盒,一左一右的站開,守在電梯門的兩側。沈良思眨巴眨巴眼睛,這是要進來個大人物?自覺得朝後站了站。

    就見倆人同時一哈腰,「許公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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