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5.我不是故意的 文 / 緋夜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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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初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聽清楚她說的。總之自己這邊話音還沒落,袁媛就拉著那個女同學一溜煙兒的轉身走了。
很是無語地歎了口氣。看著那邊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目測了一下當前形勢,然後背貼著牆根兒,小心翼翼地移動到了衛生間門口。這邊她人剛到外面,就聽見走廊裡各種亂七八糟的腳步聲,猶如千軍萬馬狂奔而來。
人馬一共來了三路。
一路是班長二虎子,還有沈若初班上好幾名男生。那位「陸小鳳」同學也跟著來了。
另一路是酒店的經理,率領五六名保安匆匆而來。
第三路是祁煬,身後黑西裝保鏢跟了好幾個,挺老大的氣派。
小小的走廊裡頓時被人擠得水洩不通。
沈若初閉了閉眼,頓覺頭頂一個「囧」字高高懸掛於頭頂之上。
這可真是,要麼一個沒有,要麼一來一堆。
「沈若初,你沒事兒吧?傷著沒?」因為剛剛袁媛轉達了沈若初的話,讓他去救人。結果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卻發現沈若初安然無恙地站在門口看熱鬧。班長看著裡面旁若無人「對決」的兩個人,一腦袋的問號,「這怎麼回事兒?」
「這有點兒複雜,我回頭和你解釋!」沈若初說著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哥算我求你了,你去幫我把他們倆分開好不好?!」
班長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和身後幾名男同學交換了眼色,正準備上前進去拉架,一隻胳膊從斜下裡伸出攔住了他的去路。
祁煬涼涼的聲音響起,「別人的家務事兒,還是別管的好。」
班長不明所以地看向沈若初。
後者一張臉則黑成了鍋底,「祁煬你沒事兒找事兒是不是?!」說完抬眼去看酒店經理。結果這位更絕,直接轉移開視線望著天花板,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沈若初算是徹底明白了。怪不得這保安來了卻半天沒人動彈,都在原地杵著,敢情都讓祁煬這小兔崽子給攔了!
她狠狠嚥了口惡氣,咬牙切齒「你存心的是不是?!」
「是!」不成想他毫不避諱地承認了。完了還沖沈若初安撫性的一笑,「jaryn的功夫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一個譚家輝傷不到他。」
「你知道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擔心譚家輝?」祁煬輕聲哼笑,眼神半是玩味半是諷刺,「沈若初,一夜夫妻百夜恩,不管你和jaryn兩個人之間有什麼恩怨,畢竟夫妻一場。現在這麼公然袒護別人,你不覺著自己有點兒無情麼?!」
「祁煬,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沈若初冷笑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兒裡擠出的這句話。她感覺自己的肺子都快要氣炸了,「我從前只覺著你招人煩,沒想到你還喜歡狗捉耗子多管閒事兒!還是你其實喜歡男人,這麼多年默默垂涎景焱卻始終愛而不得,所以心理變態?!」說完看著他陰沉著表情嘴角不斷抽搐,頓覺心情無比暢快。
沒功夫繼續和他胡攪蠻纏了,沈若初轉眼四處尋摸了一圈兒,正好看見人群裡有個端著餐盤的服務生,一把將人揪過來,拿起盤子裡龍蝦對準激戰中的兩個人喊道:「住手!再不住手我就不客氣了!」
可根本沒人管她可不客氣。
「行!打殘了都是你們自找的!」沈若初牙一咬,龍蝦瞬間脫手而出,朝兩人飛了過去。
只可惜那龍蝦的外殼上桌前做過特殊處理,張牙舞爪地飛到半空中直接散了花。太不給力!
一擊失敗,這一次她乾脆撈起裝龍蝦的盤子,瞅準機會狠狠地砸向兩人。
然後……意外發生了。
戰五渣之所以是戰五渣,除了沒經驗,必要時候腦袋不靈光也是關鍵。
沈若初只是想讓他們停手分開,所以她扔飛碟的目標是兩個人中間的空隙。可她忘記了那兩個大活人都不是靜止的物體,也就是一點幾秒的空隙,兩個人的位置就已經發生變換。
臉盆底子大小的骨瓷盤子,實實惠惠地砸在了景焱額頭上。
戰爭停止了。
沈若初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跟著驟停了一瞬。然後,她鮮紅色液體順著景焱的額角緩緩流下。
而他身體僵直地在原地佇立了兩秒後,緩緩轉頭看向她。黑眸中光線沉暗,面上無喜無怒,甚至看不出一絲情緒。
「景焱……」淚水模糊了視線,沈若初慌亂地躥到他的近前,「你怎麼樣?我不是故意的……」她邊說著,邊顫抖著從口袋裡拽紙巾,「你先止血,我們去醫院……」
還不等她話說完,景焱已經繞過她,抬腳離開。擦身而過時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
沈若初想追上去,卻被譚家輝從後面攬住了肩膀。
「初初。」
「我不是故意。」她回頭看他,滿眼的六神無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譚家輝拍著她的肩膀不斷輕聲安撫,「都是不好,我應該聽你的話住手的。別哭了別哭了……」
沈若初的淚止也止不住,「那盤子那麼大,他會不會有事?」
>「沒事的,只是皮外傷。景焱不會有事,你放心好了。他……若初……」
沈若初忽然掙脫他,朝景焱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譚家輝的手仍頓在半空。他雙唇緊密看著她慌亂分開人群的背影,種種的心思最終也只能化作一聲歎息。
…………
景焱步子大走得又快。沈若初一路狂追,總算趕在他離開前在酒店門口追上了他。
「景焱!」眼看著司機拉開了車門他正準備上車,她趕緊喊了一嗓子。
景焱動作一頓,回頭看著她皺起了濃眉。
「景焱……」沈若初踩著2寸的高跟皮靴飛一樣奔下台階跑到他近前,抬眼往他的額頭上掃去。
景焱臉上的血跡已經擦掉,傷口還沒處理已經結痂,看上去有些猙獰。沈若初心頭又痛又酸,剛止住的眼淚又滾了出來,「景焱,你還疼嗎?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他還是沒說話,靜靜地看了她兩秒後,彎下腰準備上車。
「景焱!」沈若初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和我去醫院好不好?不然我……」
「放手!」冷冰冰地兩個字,將她後面的話悉數打斷。
「景焱……」她期期艾艾地叫了他一聲,滿眼的淒惶和無助。
「我叫你放手。」低沉冰冷的聲音裡已經明顯地流露出不耐煩的情緒。
她咬了咬唇,卻固執的不肯放手。
他便再不廢話,直接將她的手從胳膊上拂開。然後彎腰鑽進車裡,「碰——」地一聲在她面前將車門關了個嚴實。
黑色的轎車在面前啟動時差點刮到她,沈若初往後壁退一步,隨後扒開腿狂奔追去。車速加快,眨眼間拉開了和她之間的距離。她腳下的鞋跟一歪,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看著漸漸從視線裡消失的汽車尾燈,嚎得昏天黑地。直到譚家輝匆匆趕來將她認領回去。
…………
譚家輝說的沒錯,景焱的額頭的確只是皮外傷。他連醫院都沒去,直接回家自己弄了點兒碘酒消消毒,紗布再一蓋,算是完活兒。
相比較起來,沈若初的情況似乎要更糟糕一些。她追車扭到了腳,左腳踝腫的挺老高不能走路。身體的疼痛還不算什麼,心裡上的煎熬才最折磨人。
打從那天回家,她就一直在後悔和惦記中度過。
沈若初想給景焱掛個電話問問他傷的怎麼樣,可回憶起那天他拂開自己時冰冷的表情,便有些難過。她估摸自己就算打過去,他也不會接的。於是撥了別墅的座機號碼,就算景焱不在家,至少孫姐應該知道情況。誰知道她打了兩次,一次剛說了個「喂」字便被掛斷。另一次連聲兒都沒吭呢,聽筒裡就變成了「滴滴」地短音。
糾結了兩天之後,她厚著臉皮給張躍打了個電話。結果張躍攢了兩年的年假趁著新年一起休,陪著女朋友去了米國。根本沒上班兒。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老闆已經離婚的事兒,接到沈若初電話時還挺驚訝的,問她「是不是景先生有什麼急事吩咐」。
這種情況下不好再問什麼,沈若初只好支支吾吾地說是自己無意中撥錯了手機號,隨即匆忙地掛了電話。然後邊吃零食邊看著自己受傷的腳忍不住唉聲歎氣。
最好的辦法是去他公司門口守著偷偷看一眼,偏偏又腳扭傷了不能動彈,心塞。
其實沈若初就是能動彈也沒用。
因為景焱自從受傷之後就沒去公司,或者更標準的說,是始終宅在家裡沒出門。反正不管是公事應酬,還是私人消遣,一律全推。
每天看看書遛遛狗。晚上臨睡前喝著紅酒追兩集熱播劇,一邊看,一邊幼稚地挑剔著劇情裡的各種邏輯錯誤,在心裡加以貶低自娛自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