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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4.二光是個好青年 文 / 緋夜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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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初忽然的生疏和客氣讓譚家輝皺起了眉頭。他看著她,默然一瞬。待胸口的那種輕微刺痛緩緩退去之後才聲音艱澀地開口說道:「初初,你知不知道。你對我這樣的疏遠客氣,才叫我最難過!」

    「二光,我……」他雙眸悲傷暗藏,清楚地倒映進她的瞳孔。沈若初一時怔然失聲,不知該繼續說些什麼。兩秒後,她垂眸不敢再同他對視,千言萬語,統統又化作了一聲「對不起。」

    其實自從譚家輝那次表白之後,她有意無意地還是在盡量躲著他。

    理智上,沈若初一直在告誡自己,既然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就不要吊著人家。傷人傷己。

    但往往理智是理智,真行動起來,現實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就好比剛才摔倒這件事。她爹就在樓上,而且19樓比21樓還少兩層呢。可她在知道逗比哥哥遠水解不了近火的時候,習慣性地就去找譚家輝救場了,亦如當年。

    其實沈若初偶爾也會想,要是她當年稍微敏感了那麼一點,察覺到譚家輝喜歡自己的話,那個時候或許就會一點點疏遠他,最後只做個普通的熟人。免得現在糾纏不清,平白無故傷了人心。

    但是有什麼用呢?一切都已經遲了不是麼?!

    他們之間少說也有七八年的感情了。即使曾經分隔大洋兩岸,那份默契和親密也沒有被時間和距離消磨掉。當年的青蔥歲月,她人生最美好最無憂無慮的年華里始終有他陪伴。哪有那麼容易,說斷就斷斷個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人心都是肉長的,再狠心的人也得分個對象。無論如何,她對他都下不了狠心!而且譚家輝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她真擺出個一刀兩斷的架勢,未免太過傷人。更何況還有她逗比哥哥的那層關係在呢!

    見她耷拉個腦袋,撅著嘴老半天不說話,譚家輝忍不住輕歎一聲,走到病床邊上伸手在她毛茸茸的頭頂上亂胡啦了兩下,「初初,以後不許再和我說這麼見外的話!」

    沈若初不吭聲。

    譚家輝沉了臉,語氣有些嚴厲,「聽到沒有!」

    「嗯。」她悶悶地應了聲,隨後小聲兒嘟囔,「凶什麼凶!」

    譚家輝忍俊不禁,然後摁著沈若初的小腦袋巧妙地輕輕用力,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初初,以後都別再和我說這樣的話了。我喜歡你是我的權利,你怎麼選擇是你的自由。你不用覺著我的喜歡是負擔,也不要因為這個疏遠我,好不好?那樣我會很難過的,難過的像是要死掉。」

    沈若初忽然一陣心痛。可她卻又清楚的知道這心痛是轉化不成心動的,只好咬唇默然。

    譚家輝繼續說道:「我們兩個總歸是快十年的關係了吧。我和你哥哥又鐵的穿一條褲子。哪怕是作為朋友或者兄長,你有事情,我都義不容辭!而且今天就算是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向我求助,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更何況是你!」

    「嗯,二光是個好青年!」沈若初一臉欣慰地點點頭。

    「我當然是好青年!」譚家輝抬起手,好笑地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記。

    「哎呦!」沈若初叫的誇張,用另外一隻好手摀住痛處,同時用眼神鄙視他,「唉?你剛才有一句台詞,是從瓊瑤小說裡看來的吧!我聽著好耳熟,就是難過的像是要死掉那句。」

    「被你發現了?」譚家輝笑了出來,「是小說裡的。不過不是瓊瑤,是席絹。」

    沈若初驚訝地張嘴,「你竟然知道席絹?!」

    「我怎麼就不能知道席絹?」譚家輝故作得意地挑了挑眉梢,「我不光知道席絹。還知道古靈、樓雨晴,好多好多。」

    沈若初已經徹底被驚呆了,「譚大律師真是見多識廣!小女子佩服!」說完兩個人一起笑了出來。

    悲傷又尷尬的氣氛瞬間被沖淡了許多。

    笑聲落下的時候,沈若初驟然沉默下來,下一秒像是自言自語,「二光,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

    「那你喜歡景焱什麼呢?」譚家輝不答反問,笑容還是那樣清淡和煦。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譚家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是心痛又像是無奈,同時又好像帶了幾分溫暖甜蜜,「大概真正的喜歡都沒有理由吧。喜歡就是喜歡,說不出為什麼!」

    從來千百種人千百種愛情。可又有幾個人能說的清楚自己的愛情是什麼從何而來,又是該是何模樣。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如此。

    「對了。」譚家輝忽然想起什麼,「你摔得這麼重,伯父和伯母還不知道吧。」

    沈若初哭喪著臉搖頭。他們當然不知道!這種焦頭爛額的關鍵時刻趕上這種事兒,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禍不單行!

    「那你準備怎麼交代?」傷筋動骨不是發燒感冒,兩三天好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沈若初這狀況,想要行動如常從外表上看不出來,最少最少也得一個來月!

    「我準備實話實說!」

    這個答案倒是叫譚家輝有些驚訝。隨即就聽見沈若初頗為苦惱地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是只說一半兒!」

    沈若初準備只說自己摔了,但不說為什麼。反正她從小到大沒老實的時候,大傷小傷不斷。她親爹和親媽都習慣

    慣了,不會深追究的。

    譚家輝「嗯」了一聲,「這樣也行。你晚上吃飯了麼?餓不餓?」

    「餓。」沈若初重重地點頭,她中午就沒正經吃飯。

    「我也沒吃。」譚家輝邊拿出手機邊詢問她,「肯德基還是麥當勞,我叫外賣。」

    「你怎麼知道我現在想吃垃圾食品。肯德基,然後再來份必勝客可以麼?我想吃披薩。」

    「當然可以!」譚家輝說著播出號碼,兩份外賣都交代清楚後,剛掛斷電話就看見床上的人眼巴巴看著他,便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那個……」沈若初有些欲言又止,「二光我不是跟你客氣,但是你吃完就回去吧!阿姨那邊不能離人的。這裡你給我請個護工就行。」

    「沒關係。我出來前和他們打招呼了。大嫂和保姆都在,有我也起不到多大作用。明天在給你請護工,今晚我先陪著你!」

    …………

    張躍在接到景焱電話後沒多久功夫便趕到了世紀錦城。

    景焱喝了酒是不能開車了。他抱著江欣悅出了房間,然後乘坐電梯下了樓。把她放到車後座上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隨後還是彎腰起身,將門關上後坐進了副駕駛。

    張躍面上不動聲色,但看著他這似乎有意疏遠的舉動心裡微微有些驚訝。等到老闆坐穩了,關上車門,他才詢問了一句,「是送江小姐去酒店還是去她的公寓?」

    江欣悅其實來b城並不頻繁,她在這邊有自己的公寓。但是大部分時候卻更喜歡住酒店,比較方便。

    景焱沉吟了一瞬,「去她的公寓吧。」說完又囑咐了一句,「你開穩一點,別把她摔了。」

    張躍應了聲「是」,同時踩下油門兒緩緩轉動了方向盤。

    江欣悅在b城的住處還是三年前景焱送她的聖誕禮物。位於這座城市最繁華的中心地段,27層的高樓,酒店式公寓,價格不菲。

    從世紀錦城到那裡並不近,開車也要半個小時。

    景焱一路上眉頭緊鎖,不發一言。外面的燈光透過車窗照進來,落在他的臉上,更顯得陰沉而高深莫測。

    b城的夜晚向來繁華,即使寒冷的冬天也不例外。更何況年關將至,許多商家都延長了營業時間,有的甚至通宵。

    車子行至一處十字路口時趕上紅燈。等待的功夫,他轉頭將目光落向路邊樹木上的綵燈,心頭驀地一動。

    這種燈,前年過年的時候,沈若初也買過。她還把院子所有的花花草草都纏上了,甚至連院子邊上的柵欄都沒放過。

    想到這裡,景焱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然後,當車子啟動,他從後視鏡中看見江欣悅蜷縮熟睡的身影時,心情又忽然沉重。

    他想起了祁煬剛剛的話,真正的愛情應該是能夠經受住任何考驗的。夫妻本是一體,就該榮辱與共。而且一個人的過去和現在,還有將來也不可能分開來看。如果沈若初不能夠接受他的過去,那麼他們兩個就很難一起走過未來。所以,唯有坦誠,才是他們這段感情唯一的出路。

    只是一旦他坦誠了,沈若初真的不接受呢?!那麼他要怎麼辦?!那個時候,怕是要徹徹底底地失去她了吧。

    曾經不說,是因為覺得沒必要。如今不說,卻是因為害怕而說不出口了。

    如果時間倒回到三年前,他是怎樣都無所謂的。可這三年下來,她早就在他心裡種了草,而且還長勢茂盛火燒不盡。

    失去她……never!這個結果他光是憑空想一想,就覺得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而且……他也絕對不會允許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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