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凶險關外 第69章 快刀鬼影 文 / 風華少洋
在通往「臨淵谷」的臨淵道上,一位身著黑衣,臉帶鬼面面具的男人立在一旁。風從他身旁輕撫而過,他摸了摸自己懷中的那二十三柄飛刀,眼神中透出詭異的殺氣,自言自語地說道:「不管你來不來,今日最後再等你一天。若你仍舊未到,明日,我便去你消失的地方無際沙漠找你。江豐,你可千萬別死在那鬼地方,那會讓展某遺憾終生的。」
當姜峰緩緩睜開雙眼時,時牌已至酉時,落日的暮色把天際映的通紅,如血色一般絢爛。姜峰感覺到有些燥熱,渾身不舒服,他坐起身,撥開旁邊茂密的雜草,伸手隨意觸摸,發現寒鐵銀槍就這樣被丟在一邊。姜峰拾起,無奈地歎道:「酒鬼師父,真是個十足的怪人!」他搖了搖頭,站立起來,又摸了摸自己的腰間,發現岳星辰暫借的乾門令牌還在,這才安心地往前面走去。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過去,姜峰遠遠望見一塊破舊的長木牌,上面隱約刻著些字。姜峰心中不由得一驚,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心道:這該不會又是酒鬼師父立的吧?當他走近看時,發現上面依稀還留著「臨淵道」三個字。姜峰又環顧了下四周,發現此處荒蕪人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路上也無一人,心中也不有種不好的預感。姜峰從懷裡取出況墨凡贈予的關外地形圖,仔細地查閱,發現只要過了此條臨淵道,前面便是一個名曰「臨淵谷」的地方。姜峰微微一笑,思道:臨淵谷,這個名字取的倒是蠻不錯,我想那裡一定有人居住,現今天色已晚,看樣子也只能去那裡借宿一宿了。當下打定主意,便沿著臨淵道快速地前行。不過,他又何嘗知道,在這條道路的盡頭,有人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黑衣男人瞧見了姜峰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奸邪的笑容,隨後便閃躲進草叢之中。姜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終於走到了臨淵道的盡頭。此處仍是空無一物,不見村落房屋。夕陽已經落下過半,姜峰不禁深了個懶腰,緩緩走上前,這一望,讓姜峰著實吃了一驚,因為前方竟然是個無底的深淵,兩座山之間的深淵。他簡直不敢相信,剛才自己走來的竟會是山路,而對面的平坦大道離這裡少說也有數百米遠,除非自己化身為飛鳥,否則斷然過無法通過。雙峰之間又無吊橋,面對如此情景,姜峰只有苦笑道:「無路可走?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結果,看樣子只好沿路折返,尋找其他出路。可是如今天色已晚,姜峰也覺得有些疲憊,便決定今夜在這草叢中餐風露宿一宿了。
突然,姜峰聽到了些動靜,立馬大聲喝道:「是誰在躲躲藏藏,快出來。」姜峰回頭,看見草堆中走出一位臉帶恐怖的鬼面面具,身著黑衣的男人。姜峰心中一凜,是剛才自己過於放鬆,以至於這麼晚才發現異狀,他謹慎地問道:「你是誰?」黑衣男人見到姜峰一副憔悴的樣子,不禁冷笑道:「你不需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是江豐便可。」姜峰聽到這話,知道對方來者不善,把寒鐵銀槍緊握,道:「哦?閣下居然認識我,想必你並非關外之人吧?你到底是什麼人?快說!」黑衣男人帶著鬼面面具,這讓姜峰看不見他的神情,他伸出右手,指了指地,道:「江豐,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如此荒涼之地,竟會是你的葬身之處吧?」姜峰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閣下想取我性命,恐怕沒那麼容易吧?」黑衣男人聽到此話,冷笑的聲音變得更加猖狂,姜峰聽的有些毛骨悚然。黑衣男人道:「江豐,這次應該是我們第三次交手了,你怎麼連我這個老朋友都不記得了?」姜峰聽後身子不由得一震,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黑衣男人,回想著他的身份。
黑衣男人解開自己的上衣,敞露出來,裡面有約莫二十幾把明晃晃的飛刀,刀柄上還刻著血紅色的十字印。姜峰靈光閃過腦海,大驚道:「莫非,你是『魔影快刀』展群?」黑衣男人狂笑幾聲,左右手分別從衣服裡掏出兩柄飛刀拿在手中,冷哼道:「你終於想起來了,江豐館主。」姜峰見他已經做出架勢,立刻全神戒備,以防對手偷襲,他問道:「我與閣下並無恩仇,為何跟蹤我來關外,到底是何居心?」展群活動了下手腕,道:「將死之人,無需知道緣由。」話音剛落,雙手把原先抓定的兩柄飛刀往上直拋,接著又以極快的手速從上衣中再抽出兩柄雙刃飛刀,猛地向前擲去。姜峰本來就全身疲憊,如今見到對手突然發動進攻,不禁大駭。但他也不是好惹的,左腳一個旋步,右手單握銀槍擋開一柄,又立刻迅速下蹲,讓過另外一柄。展群雙手十指縫隙中各自夾穩四柄飛刀,一次性飛擲而出。姜峰眼疾手快,身法也配合地相當到位,他旋轉著銀槍吃力地擋下這八柄飛刀。展群冷笑後忽然發出一聲長嘯,趁姜峰站立不穩,立刻從腰間掏出十柄飛刀,同時飛出攻向姜峰的上中下左右路數。姜峰飛身躍起,使出「虛實三槍」,並在空中左閃右躲,好不容易擋下十柄飛刀。展群隨即又擲出三柄,如此疾風驟雨般瘋狂進攻,姜峰只有招架的份,根本無暇抽身反擊。
忽然,展群從綁腿處取出兩顆迷霧彈,朝地上使勁摔下。頓時,一陣紫色煙霧升起。姜峰的視野被完全封住,他心中不由得驚慌起來,要知道他的對手可是武藝高強又精通遠距離對戰的暗殺高手。姜峰頭上滴下汗珠,此時夕陽已經全部落至西山之下,死一般寂靜的黑暗正籠罩著他。姜峰努力讓自己平復,聽到飛刀刺來的聲響,急忙後撤兩步,刀尖刺入草地之中。正當姜峰剛欲放鬆之時,又橫著疾速飛來三柄飛刀,他右手趕緊摸出一枚銅錢發出,打落正中那柄飛刀。左右手瞬間齊上夾住細窄的刀刃。他不敢有半刻停留,夾住飛刀的雙手迅速向後拋開,以免飛刀之利傷到手指,右腳猛踢而上,把快要落地的寒鐵銀槍重新拿回手中。
就在這僅有的一絲空隙功夫,姜峰右胸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他大聲慘叫,低頭看時,才發現是一柄三刃飛刀刺進了他的胸膛。姜峰左手忍痛,正欲拔出胸前飛刀之時,從前面的紫色煙霧中衝出一道黑影,姜峰雙眼瞪大,右手持槍本能地朝前刺去。展群左手斜擋開槍頭,右手運力一掌又擊中姜峰左胸,姜峰的身子被震的向後飛出。
姜峰感到全身疼痛不已,很輕很飄,自己一直在下墜,似乎沒有盡頭。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閃過許多零碎的畫面,小時候在姜府的溫馨,雲華山上與小月的嬉戲,武林大會的奮力對決,與劉冰冰雨中相會,還有萬行雲和劉世塵的面孔。逐漸,他的意識變得模糊,眼皮也緩緩垂下,握著銀槍的右手也開始鬆開。
展群走到懸崖邊上,朝下望了望這深不見底的「臨淵谷」,緩緩地摘下臉上猙獰的鬼面面具,丟了下去,嘴角露出一絲陰笑,自言自語道:「江館主,縱然你能像我當年那樣幸運,命大沒有摔死。可剛才刺進你胸膛的那柄三刃飛刀上塗有我的獨門劇毒,半個時辰之內便會發作。這鬼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還有什麼方法能解毒?誰讓你得罪了劉大人,命該如此。」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往身後緩緩倒出,灑在了草地上,液體被塵土迅速吸收,滲透進去。展群望著剛升起的這輪滿月,享受著殺人後的興奮,沐浴著這疏離的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