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邊城風雲 第六十二章 飛騎軍 文 / 重複的點
「軍士,你看。」
任東藉著月色,順著士卒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的白色大地上,出現不少黑點,正在向定中靠近著。
「快去通報校尉!」說著,任東凝重的注視著前方,但願,這些不是胡人。
「徐二,要不咱們走吧,萬一定中已經被胡人給佔領了,咱們不是自投羅網嗎!」望著不遠處的定中,陳生瑟瑟發抖,雲州城破,他們一群人趁著慌亂之際,從一處狗洞爬了出來,本想向南逃跑,可是南邊有胡人的游騎,見人就殺,他們只好向西逃走,看著近在咫尺的定中,陳生實在是怕極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咱們就去定中,要是定中被胡人給佔了,我也認命了。」徐二氣喘吁吁的說著,一股股哈氣從口中冒出,甚至腦袋上,也冒著一縷縷白氣,從雲州逃出來後,他們一路狂奔,沒有停留一刻,再加上逃出來的匆忙,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不去定中,就算不被胡人殺了,也要被餓死。
「咯吱!咯吱!」
幾十個百姓狼狽的向定中走著,他們大多和徐二同樣的想法,不是不想逃向南方,而是根本走不動,也走不了了。
嚴冬得到消息後,連忙來到了城牆,看著逐漸靠近的黑點,嚴冬皺眉,這些人?哪裡來的?定中地界的人,早已被接到了城中,而在外的,多半躲起來,或者被胡人殺了,怎麼可能還有這麼一群人。
難不成是胡人假扮的?可又不太像,就憑這幾十人,想要奪取城門都能,而且這冰天雪地的,胡人大軍如果要來,太容易被發現了。
這些人從西面來,那是雲州城的方向,難不成是雲州地界的百姓逃難而來?
就在嚴冬思索的時候,徐二等人也來到了城牆附近。
「噗通!」
一個百姓急忙想要靠近城牆,結果踩在冰層上,重重的摔倒。
看著城牆外一丈多寬的冰層,嚴冬有些欣慰,此時冰層已經修繕完畢,整個定中,都被一圈一丈多寬的冰層包圍起來,胡人想要攻城,單單這些冰層就過不來,更不要說架設雲梯了。
「你們是什麼人?」任東看了看嚴冬,點頭,朝城外大喝。
「我們是雲州的百姓,我們是漢人,漢人!」聽到城牆上的聲音,陳生連忙大叫,定中沒有被破,定中還在大漢的手中,他們得救了,得救了。
任東遲疑的朝嚴冬看去,見他也是皺眉,又喝道:「雲州的百姓,你們不在雲州,來我定中幹什麼?」
「雲州被攻破,胡人進城了,我們是逃出來的。我們真的是漢人!」陳生焦急欲哭,他受夠這些逃亡的日子,受夠在這冰天雪地裡前行。
「大人!您就開開城門,讓我們進去吧!」
「大人,我們求求您了!」
幾十個百姓紛紛苦求著,甚至有人跪了下來。
「開城門,拉繩子,讓他們進來。」嚴冬目光凝重,雲州破了,雲州城高牆厚,怎麼可能被攻破呢。他有些不信,將這些百姓接進來,他要再確認一下。
「吱!」
城門大開,幾個士卒將繩子拋向百姓,拉扯之下,一個個百姓終於進了定中。
嚴冬站在城門口,看著這群感激的百姓,沉聲道:「雲州城被胡人攻破了?」
頓時,幾十個百姓神色都是一黯,陳生激動的上前,哭喝道:「大人,雲州城破了,胡人進城,見人就殺,就連小孩和老人都不放過啊!大人,您一定要替我們報仇啊!」
目光這群百姓身上掃過,嚴冬看到他們都是一副悲傷欲哭的樣子,待看到徐二時,嚴冬有些詫異,徐二面無表情,像是沒有一絲的悲傷。
「任東,派人帶他們下去,給他們弄點吃的,好好休息一番。」任東說著,指著徐二道:「你留下,我有話要問你。」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百姓們感激的跟隨幾個士卒下去了,徐二留下原地,不等嚴冬說話,直接跪了下來,說道:「大人,我有罪。」
「說說雲州是怎麼破的!」嚴冬本還不確定,現在看到徐二的樣子,就知道,徐二肯定是一名士卒,一個從雲州逃出來的士卒。
「是!下雪這三天,胡人一直猛攻雲州,特別是南門,本來南門一直還算安全,可是突然有一股胡人加入,瘋狂的進攻南門,將軍不得不派大量的士卒去守衛南門,最後還是沒有守住,那些胡人根本就不怕死,他們像是瘋了一樣」
徐源被士卒帶下去了,徐源就是徐二,他本是一名卒長,城破之後,混在百姓中,逃了出來,他其實也不知道定中有沒有破,但是城破前他聽別人說過,定中好像還沒有被攻破,就帶著一群百姓跑了過來。
嚴冬上了城牆,看向西方,那裡是雲州城的方向。
雲州破了,對於嚴冬來說,他很難接受,不僅僅雲州是郡守府所在地,更重要的是,雲州牽扯了絕大多數的胡人,這也是定中如今依舊安全的原因,可是雲州破了,定中還能獨善其身嗎?胡人會允許定中像一顆釘子般,釘在他們的後方嗎?
隴西,左思成坐在屋內,看著地圖,心中有些急憤,他來到隴西已經兩天了,這兩天來,他都一直盯著地圖,什麼都沒有做,原因無它,北上大軍,還沒有集結完畢。
「將軍,青州的兩萬士卒已經到了。」親衛小聲的提醒著,他知道左思成心中的憤慨,所以也更加的小心。
「知道了。」只是應了一聲,左思成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而後起身。作為北上大軍的統帥,他有必要去迎接奔波而來是士卒。
張掖,那勇看著手中的信件,面色十分難看,他已經在張掖呆了三天了,這三天來,每天都收到左思成的信件,可是每一封信上,都是要自己按兵不動。
「按兵不動!好一個按兵不動!」那勇一把將信件握在手裡,身為飛騎軍的副將,他常年與匈奴作戰,他親手殺死的匈奴,沒有上千也有八百,可是面對胡人,看著他們在涼州,在大漢地界上橫行,肆意的殺戮自己的同胞,自己竟然只能按兵不動,作壁上觀。
那勇不能忍受!他想起了臨來前,何為平對自己說的話:「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來人!」那勇將信件仍在火盆裡,大聲喝道。
「將軍!」一個親衛急忙走了進來。
「下令,即刻生火做飯,亥時前,大軍務必出發!」那勇冷喝。
三天,三天來涼州戰事風雲轉變,而馬坤帶領著羽林軍和期門軍行走在賀蘭山下,大雪,雖然天空中也時常飄起雪花,可是並沒有涼州那般大。
此時,馬坤已經來到了陰山的長城下,只要渡過黃河,過了長城,就算到達了最先指令的地點,他們要做的,也就只有等待。
武威,雖然胡人並沒有攻城,可是每日十幾架投石車不斷的呼嘯著,向武威傾瀉著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城防雖然穩固,但城中的百姓,卻是傷亡甚多。
王震看著屋外飄灑的雪花,心中多有擔憂,胡人第一日攻城,甚是慘烈,不少將士戰死,第二日攻城較之第一日更甚,所幸的是,這時候,武威終於下雪了。
「將軍!還沒有援兵的消息嗎?!」崔祿歎氣的問道,自胡人攻城之日起,武威就與外界斷了聯繫,任何信件都進不來,也出不去。甚至夜晚,胡人都會派遣善射者看守,還有訓練的蒼鷹,也在天空徘徊。
搖了搖頭,王震看向幾個副將。
武威是涼州州府和將軍府的所在地,又處於邊城,所以建造的十分堅固,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什麼危機,士卒也十分的充裕。
按照大漢的軍制,軍隊分為禁軍,地方軍和邊軍,邊軍又分為北邊軍和南邊軍,北邊軍固守大漢北方邊境,而南邊軍則與大周和大乾相爭,不過,南邊軍一般不稱之為邊軍。
其中禁軍和邊軍的戰鬥力相差不多,不過北邊軍是常年與胡人和匈奴作戰,所以強悍,而禁軍則是不斷的從地方軍挑選強壯的士卒。
武威城內,就有五萬邊軍,如果是平常的胡人南下,別說二十萬,就是三十萬,這五萬邊軍,也能抵擋,可這一次不同,攻打武威的,有十萬鮮卑王族,而且,這一次,還有十幾架投石車,胡人顯然是有備而來。
「噗通!噗通!」
大地不斷的顫抖,兩萬飛騎軍在荒野上奔馳著,此時已經子時,這個時候,本是萬物休養生息的時刻,但這兩萬飛騎軍自張掖出來,就在不斷的飛馳著。
「大人,前方就是安定了!」親衛大吼著,朝那勇稟告。
安定,涼州的一座小城,和定中一西一東,守衛著涼州,本來敦煌,酒泉和張掖,也都屬於涼州,但是這幾十年來,匈奴過於強勢,洪武帝將這三城分出了涼州,全權交給何為平打理,肩負起飛騎軍的糧草用度。
「衝過去!一個不留!」看到安定城內火光通明,那勇狠厲的喝道,兩天前,他就得到安定城破的消息,那一刻,他真想帶著麾下的士卒殺過來,可是左思成的一封書信讓他將這個念頭忍住。
現在,他終於可以發洩心中的怒火了。
「殺!」
大喝著,那勇揚鞭,狠狠抽打在戰馬身上,吃痛的戰馬,更是飛快的朝安定而去。
「殺!」「殺!」「殺!」
兩萬飛騎軍大喝著,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朝安定而去。
「那是什麼?」感受著城牆的顫抖,這時候,守城的胡人也注意到了奔馳而來的飛騎軍,連忙驚呼。
「好像是騎軍!」喉結蠕動,迷迷糊糊的胡人,瞬間,手上的酒壺,掉在了地上。
「漢人!漢人來了!」
「快關城門,快關城門!」
城牆上,醉酒的胡人紛紛驚醒,朝城下大吼著,可是城下醉酒的胡人在夜色中,根本看不清楚遠處,只感覺身體隨著大地顫抖。
「怎麼回事?」
疑惑著,胡人朝城門外看去。
「噗嗤!」
那勇的長刀早已飢渴難耐,單手持柄,長刀揮起,門洞內的胡人頓時少了三分。
「一個不留!」
那勇憤怒的大吼著,因為他看到城門洞內的大街上,一個個漢人的屍首被懸掛在屋簷。
「殺!殺!殺!」
兩萬飛騎軍呼嘯著,衝進了安定,這一刻,安定城內又是喧囂起來,只不過,這一次,呼喊的,是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