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三國!殺! 第十章 寧靜的驛站 文 / 重複的點
長安,當嚴冬和孫哲走出這座大漢的都城,在遠處回望時,孫哲看到,一行人匆忙的趕出了城門,他隱約的看到,車馬上有自己家的旗子。
「父親,母親。你們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孫哲朝著城門處大喊,忍著眼中的淚水。轉身,孫哲示意嚴冬等人繼續出發,他不敢再看家人的身影,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離別,總是讓人神傷。
由於公文中並沒有規定時限,嚴冬等人也沒有急於趕路,只是按照正常的行程,一路上走走停停,遇到大好風光,也會停留觀賞一番。
當嚴冬等人邁入壽春地界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份了,此時梅雨時節,天空中時常飄灑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再加上路途泥濘,行進甚至緩慢。
此時雖已進入壽春地界,但是按照這樣速度,還要一天才能到達壽春城。
「都尉,看這樣子,今天雨是不會停了,前方就有一家驛站,咱們是換馬上路,還是休息一晚。」杜毅看著滿眼的細珠墜落,出聲問道。
身披蓑衣,但是這幾日連續在雨中前行,嚴冬體內早已濕透,眉毛上也是點綴著雨露,聲聲微微細雨聲中傳來杜毅的詢問,嚴冬看向孫哲。
「休息一晚吧,明天要是這副模樣到了壽春,說不定會被那些官員們給看低了。」孫哲若有所思的說著,在一個月前,一匹快馬追上了一行人,原來,是孫哲的父親孫怡康命人,帶來了一份公文,任命孫哲為壽春郡丞。
郡丞,也只是比郡守和都尉了低了一級罷了。
現在,嚴冬身為壽春都尉,與郡守相同,官拜五品,而孫哲,已經趕上了謝雨生的步伐,升為六品官員。
看了看自己等人有些狼狽的模樣,嚴冬也笑道:「那就休息一晚吧。」
在雨中前行,特別是在細雨中前行,也別有一番的風味,如果不是要長時間的趕路,幾人倒是不介意褪下蓑衣,感受一下南方特有的時節。
泥濘的路上,馬蹄踩踏在水坑中,雨水輕濺,就連道路兩旁的樹上,也時常有碩大的雨滴滑落,有時候恰好滴入脖頸,讓人好是一陣心涼。
道路雖是前往壽春,可是此時雨水不斷,並沒有幾個行人,甚至一路到此,嚴冬也只是見遠處半山上,冒起過幾縷炊煙。
又是在雨中走了半個時辰,終於,路旁出現一處宅子,大門關閉,而門旗上,掛著一個大大的『驛』字。
「都尉,到了。」杜毅下馬,前去敲門。
「彭!彭!彭!」銅環在門上撞擊著,可是半天,裡面也沒有一聲回音,杜毅疑惑的看向嚴冬。
「再敲。」嚴冬也是皺眉,驛站,可是朝廷為了方便官員出行,甚至是為了加急信箋而設置的,每一處驛站,都必須要保證十二個時辰開啟。
「呵,這裡的驛丞倒是輕鬆,這雨一下,門一關,就可以在屋內睡覺了。」孫哲不悅的說著,驛丞每晚一刻,他就要多在雨中呆一刻,可沒有什麼好心情。
「彭!彭!彭!」杜毅又是狠狠拍門,他也有些氣惱,這雖是雨天,但是驛站怎麼能關閉呢,萬一遇上緊急的軍情,那還得了。
「誰啊?來了,來了。」
門內終於傳來幾聲不悅的應答,只見一陣水聲,驛站的大門微微開啟,一個腦袋探了出來。
「你們是?」來人疑惑的問道。
「開門,緊急軍情。」孫哲下馬,直接上前推開大門,厲聲喝道。
「是,是,幾位大人先進,我這就去叫驛丞大人。」下人連忙退後,恭敬的朝幾人說道,而後不管雨勢,直接朝廳堂跑去,喊道:「大人,大人,緊急軍情,緊急軍情啊!」
下人的表現讓嚴冬好奇,他沒有先招待自己,而是直接去找驛丞,看來,這處驛站的驛丞,倒是御下有方了。
下人的身影又消失在雨中,孫哲有些發愣,看著裡面,惱怒道:「這人都死哪去了,剛來一個,又跑了,我們是官員,又不是強盜。」
「算了,這荒郊野嶺的,忍忍吧。」嚴冬下馬,走了進來,在門簷下避雨。幾個親衛也都紛紛下馬,來到了門簷下。
過了一會兒,還沒有人出來相迎,孫哲直接說道:「不管了,咱們進去等吧。」
左右等不來郡丞,嚴冬也點了點頭,說道:「杜毅,你帶楊輝和蘇興平去牽馬。」
「是!」杜毅帶著兩個親衛又走出了驛站。
小跑著來到了驛站的正堂,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嚴冬和孫哲對視一眼,皆是皺眉搖頭。
卸下蓑衣,拍打著盔甲上的雨水,嚴冬打量起這個驛站。
孫哲直接將蓑衣放在桌子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氣惱道:「嚴冬,你說這是什麼破驛站,連個人都沒有。」
「確實有點奇怪。」嚴冬也是納悶,說道:「宋溪,你帶人四處轉轉,遇到驛站的人,就帶回來。」
「是!」宋溪答道。
「哎呀!哎呀!幾位大人,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沒等宋溪等人走出屋子,一個中年人就急忙走了進來,大聲的道歉著。
「哼,你就是這裡的驛丞?」孫哲冷聲相問。
「正是小人,正是小人。」驛丞忙低頭彎腰。
「你倒是清閒啊!剛才幹什麼呢?喊了半天門都不應,好不容易來了個開門的,轉眼間又消失了。這要是遇到了緊急軍情,你們擔待得起嗎?」孫哲起身,大聲訓斥著,倒不是他性子如此,實在是這梅雨天氣,弄得他心中發火。一連幾天不見太陽,著實讓人氣惱。
「都是小人管理不善,管理不善,我這就命人為幾位將軍備馬,絕不誤事,絕不誤事!」驛丞又是一陣低聲下氣,說著就要出門去安排。
「等等,不急!」嚴冬攔住驛丞,他可不想這驛丞一會兒又消失不見。
「大人,不知還有何事?」驛丞回頭,恭敬的說道。
「呵呵,我們要在這裡休息一晚上,不用急著備馬。」微笑著,嚴冬說道,看驛丞的樣子,顯然被孫哲的一番話給嚇住了。
「啊?」驛丞一愣,不是說緊急軍情嗎,怎麼又要住下了?驛丞心中不覺有些發慌。
「啊什麼啊!還不快去準備飯菜!」孫哲又是大吼。
「是!是!我這就去!」驛丞踉蹌著跑出屋子,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氣鼓鼓的,孫哲倒著茶水,遞給嚴冬一杯,不悅道:「你和他客氣什麼,拿著我大漢的俸祿,不盡忠盡職,真不明白他是怎麼當上這個驛丞的。」
「你倒是嫉惡如仇。」嚴冬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涼,又放了下來。
「噗!」孫哲灌進嘴裡的茶水瞬間噴了出來,將杯子狠狠的放在桌子上,皺眉道:「這是什麼茶水啊!又涼又苦。」
「將就一下吧!」苦笑著,嚴冬說道。
夜色降臨,細雨還在繼續,好在一番事情都已經安頓完畢,嚴冬等人吃過飯,都在驛站的大廳中閒談。
「這位將軍,您這是要去哪裡啊?」驛丞賠笑著問道。
剛想回答,嚴冬突然想到,他們還沒有向驛丞出示過公文。於是說道:「孫哲,將公文給驛丞看一下。」
「不用!不用!」驛丞連忙推辭。
本準備拿公文的孫哲見此,也停了下來,好奇的看向驛丞,問道:「真不用?」
「不用!幾位將軍能夠光臨我們驛站,是我們的榮幸。」驛丞笑著,解釋道。
瞥了瞥頭,孫哲有些怪味,怎麼聽,都覺得驛丞就像是酒樓的掌櫃似的,而他們這些,就是來此吃飯的客人。可是,自己等人明明只是路過驛站的官員啊。
嚴冬有些搞不懂驛丞的意思,按理說來,每一個路過的官員,都要記錄在案的,因為每個驛站,每年的錢財,都是根據記錄來往的官員名冊,分配的。如果不記錄嚴冬等人,豈不是說,今晚的飯菜等花費,都要驛站自己想辦法解決。
「既然如此,那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來壽春找我。」孫哲不想欠人情,見驛丞一再的推辭,想著,眼前的這個驛丞還是有眼色的,自己到了壽春上任,也能關照他一二。
「大人是去壽春上任的?」驛丞有些吃驚的看向孫哲。
「壽春郡丞,怎麼樣!」孫哲得意的說道。
「大人,大人真乃大人啊!」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驛丞連忙讚賞道。
嚴冬注意到了驛丞的神色,心中有些疑惑,他覺得,這個驛丞似乎有些不對勁,不能與之深交,見孫哲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說道:「天色不早了,孫乾,明日我們還要早點上路,大家都去休息吧。」
「也是。」孫哲點頭,滿意的朝驛丞笑了笑。
「那我給您帶路!」驛丞也是連忙起身,提著燈籠,為幾人照明。
驛站說不上大,但也不小,在驛丞的帶領下,沿著走廊,來到了旁邊的廂房。
「大人,今晚我和楊輝,富勇守夜。」杜毅朝嚴冬稟告著。
「嗯,注意安全。」嚴冬點頭,在驛站中,也算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但是嚴冬和幾個親衛,都是戰場廝殺出來的,自己的性命,除了能交給自己信任的人外,任何地方,都不怎麼放心。
「這幾位軍爺放心,咱們這裡絕對安全的。」驛丞尷尬的賠笑著。
「這是我們的習慣,你們睡你們的。」嚴冬也不多解釋,只是朝杜毅三人打了個眼色。
孫哲早就習慣了嚴冬幾人的謹慎,說道:「杜毅,麻煩你們了。」
「孫大人放心。」杜毅說著,就和楊輝,田富勇開始巡查馬廄。
有了杜毅三人守夜,嚴冬這才有些安心,不過他也沒有睡熟,畢竟窗外的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在雨聲的干擾下,自己必須輕睡,才能做到發生任何事情,都能夠及時的發現起身。
孫哲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且不說嚴冬的房間就在身邊,稍有動靜,嚴冬就會發現,而且還有杜毅三人守夜,再加上這裡是驛站,怎麼看,都不想是能夠出事的地方。
稍一躺在船上,孫哲很快的就熟睡起來,鼾聲漸起。
夜雨朦朧,點點煙霧籠罩,燈光在夜色和煙霧中,散發出清幽的光芒。這座以往人來人往的驛站,此刻格外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