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三國!殺! 第十五章 紛至沓來 文 / 重複的點
軍營,一個嚴冬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熟悉是因為軍營的格局相差不大,不論定中還是壽春,亦或是長安。無非就是整排的屋子和校場。
但陌生卻是每一個人外出的內心寫照,不論是陞官還是降職,總之,離開自己的家鄉,無論到了何處,起初都會有些許的不適。
嚴冬親自來到軍營,士卒們自然不敢怠慢,隨著點點鼓聲響起,一隊隊士卒開始在校場集結。而剛剛散去的幾個校尉,又都匯聚在了嚴冬的身邊。
「都尉,雖然我們這些士卒沒有上過沙場,但是每日都有訓練,我敢說,絕對不比任何人差。」萬磊兩步上前,看著集結的士卒,很是滿意。
沒有出聲,嚴冬注視著眼前的士卒,心中雖然也有感慨,卻不似萬磊般這麼樂觀,對於士卒來說,上過戰場和沒上過戰場,殺沒殺過人,說來好似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這兩者的區別到底有多大。
嚴冬不語,五人都是看去,見他神色平常,才又放下心來,而萬磊則是心中有些不悅,雖然嚴冬是都尉,雖然自己是在他麾下當差,但是在他看來,嚴冬畢竟是新來的,難不成他想一個人看守這壽春。
「讓大家都散了吧。」音色平淡,嚴冬轉身,不再看士卒們,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整頓一番,又豈會因為這一次會晤而放棄,而且嚴冬掃了一眼那些看似威武的士卒後,更是不想再多說什麼。萬磊的話,他只當是自誇。
「散了?都尉,士卒們才剛剛集結完畢。」呂皓納悶的問道。
「以後有的是機會,今日我只想巡視一下軍營。」本想今天和幾個校尉好好的談一談,可是這件事情,讓嚴冬覺得會談還是再向後延幾日再說。畢竟從幾個校尉站的位置,就知道,各為其主,並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在幾個校尉的陪同下,嚴冬查看了一下軍營,而後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從明日起,都尉府所有的官員,全部回府衙辦差,軍營內,不等有閒人出入。」
五人相視一眼,臉色精彩各異,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萬磊還覺得有些荒謬,一句話,就將都尉府的人遷回去,這也太唐突了。
嚴冬走的瀟灑,可是軍營卻是熱鬧了起來,一個個大小官吏得到消息後,紛紛回軍營,商討一番,最終還是順從。畢竟這也算是嚴冬到任後的第一個命令,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時候抵著不搬,那不是自找不痛快。
由於軍營在西城,而都尉府則是在南城,一時間,大小車馬攢動,壽春好不熱鬧,許多百姓更是偷偷的議論,指點著來往的官員。
嚴冬離開軍營後,直接回到了都尉府,他坐在屋內,臉色有些陰沉,從都尉府的官員搬到軍營處理公務就可以看出,這都尉府,實在是太亂了,或者說,其中事情,太不像話了。軍營,那可是城防重地,雖然比較開闊,也便於處理事務,但是有些東西,有些地方,是碰不得的,而軍營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都尉府搬到軍營,還真虧他們想的出來。」嚴冬低喝著,不由得對上一任的壽春都尉很是不滿。
嚴冬不是一個刻板的人,可有些事情,是有原則的,你可以變通,但絕不能越雷池一步。
「都尉,戴郡守派人來了。」杜毅推開門,輕聲說道,他明白嚴冬正在為軍營的事情發怒,作為一個從邊城軍營中出來的人,他心中也是氣惱萬分。
「哦?」嚴冬輕咦,看屋外,烈日當空,歎了口氣,嚴冬平復心中憤慨,走了出去。
德安酒樓是壽春最大,最好的酒樓,平日裡很是興旺,但是今天,卻是很少有人在此擺席,因為戴鑫的轎子,就在門外,商人官員們一打聽,知道是宴請新到任的都尉,都又轉去別處。畢竟晚上才是真正的接風宴,這中午,肯定是郡守大人的私宴,他們可不敢打擾。
范承仲站在戴鑫和龐泗源的身邊,陪笑著說話,身為德安酒樓的掌櫃,要說這耽擱一中午,不心疼錢財是假的,可是誰讓來的是戴鑫和龐泗源,而請的又是新到任的都尉。
別說這中午不賺錢,就連這酒宴的花銷,他也不能收。
「范掌櫃的,怎麼,心疼了?」龐泗源話雖是玩笑,但是語氣卻是稍帶譏諷。
「幾位大人能到酒樓就席,那是我的榮幸,怎麼會心疼呢。」范承仲連忙應承著,心中卻是暗罵著龐泗源:不就是因為收了你兒子的酒錢嗎,至於一直和我過不去嗎。再說,我當時也不知道那是你兒子。
戴鑫心中冷笑,兩人的矛盾,當初鬧得很大,甚至龐泗源都請人讓自己為他說情,可自己哪能往這渾水裡面趟。
「那就最好,我可告訴你了,新來的嚴都尉要是不滿意,我可派人砸了你這店。」瞪眼看著范承仲,龐泗源心中有些不解氣,他是真的想要砸了德安酒樓。
「龐大人當心。」范承仲雖然惱火,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果兩人換一下身份,說不定自己比龐泗源做的更絕。
「戴郡守,我先下去招呼一下,要不然,龐大人真砸了我這酒樓,我可就慘了。」低聲笑著,范承仲想戴鑫請示著。
「去吧,把你們的陳年老酒拿上來,可別藏私。」戴鑫笑了笑。
「一定,一定。」范承仲說著,退出了屋子,頓時臉色就陰沉起來。見一個小二害怕的後退,連忙喝道:「退什麼退,還不趕快去看一下菜餚。」
「是,是,我這就去。」
嚴冬來到德安酒樓的時候,看到空蕩的大堂,有些詫異,難道自己來錯地方了?
「您一定就是嚴都尉了,快請,快請,郡守大人在樓上等著您呢。」范承仲見嚴冬穿著盔甲,帶著親衛走進來,連忙上前笑臉相迎。
「帶路吧。」嚴冬冷聲,對於商賈,他是沒有什麼好印象的,不僅僅是前世,就是今世也是如此,想想崔萬山為了錢財,將大漢黎民百姓拋之不顧,為胡人販運武器糧草,嚴冬又怎麼會對其他人有好臉色。
「您這邊來。」范承仲倒沒有在意嚴冬的神態,商賈本來在大漢地位就比較低,而且范承仲知道,嚴冬是邊軍出身,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又怎敢和他計較。
推開屋門,見龐泗源也在,嚴冬有些納悶。
「嚴都尉。」龐泗源起身上前,他身為壽春長吏,比嚴冬低了一級,自是要起身相迎。
「嚴都尉來了。」戴鑫也是起身,卻未上前。
「戴大人不必如此客氣。」嚴冬來到桌子前,說道:「龐長吏也在啊,不知孫哲人呢?」
「哦,孫大人有些公文要處理,等會兒才能到。」龐泗源解釋著。
「那我們就不等他了。」嚴冬也是說著。
酒宴開席,三人一番酒水後,孫哲才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離開德安酒樓的時候,嚴冬雖然喝了不少,卻還沒有醉,但是孫哲已經不省人事,嚴冬只得讓杜毅先將他送回都尉府。
本想去軍營,想到自己喝了酒,嚴冬也只好一同回去。
可誰想到,這一下午,嚴冬也沒有消停,衙門遷回都尉府,其中大大小小官員,都是求見,嚴冬也只好硬著頭皮,挨個接見,他也想看看,這都尉府,究竟有幾個官員有真才實學。
還沒等嚴冬剛停下來,天色也暗了下來,只好叫醒孫哲,一同去赴宴。
喝酒,文人聚會,武人相見,可以說是無酒不歡,不過接風宴不同尋常,嚴冬身為壽春都尉,也算是城內最高官員之一,來的人,自然不敢灌他。
可是孫哲不知怎麼的,竟然和一群官員們喝了起來,又是爛醉不起。
月明星稀,夜晚倒是明亮不少,月光傾灑在天地間,瑩瑩可見。
將孫哲安頓好,嚴冬此時沒有一點睡意,在後院中一處涼亭,座了下來。
沒多久,杜毅走了過來,「都尉,有人求見。」
「帶過來吧!」嚴冬有些怪異,這麼晚了,還有人來見自己,想來一定是剛才德安酒樓中的一位,至於其他人,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過了一會兒,藉著月光,嚴冬看到杜毅的身後,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正看向自己。
「見過嚴都尉。」年輕人笑著見禮,沒有一絲的怯意。
「你是何人?」嚴冬也對這個年輕人感興趣了,見到自己,不慌不亂,行為舉止很是合體,顯然來人早有打算了。
「容在下打個啞謎,嚴都尉覺得我是誰。」笑著,年輕人看著嚴冬。
眉頭輕皺,嚴冬搖頭,輕佻的話語頓時讓他對年輕人的印象落了幾分,說道:「我不管你是誰,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請回吧。」
「呵呵。」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年輕人笑道:「在下紀章,家父乃是淮南侯。」
「原來是小侯爺啊!」嚴冬淡淡的說著,其實也只是客套話。
來到淮南,就不得不提淮南侯。淮南侯乃是外戚,自幼與洪武帝熟識,本來其父的爵位傳到他這一代,應該降為鄉侯,但卻硬生生的被他又給抬上了縣候,當年也常駐長安,現在年齡大了,才返回封地。
不過據嚴冬瞭解,淮南侯並沒有嫡出,幾個子嗣,都是庶出,所以誰能夠繼承侯位,還未嘗可知。
「昭侯說笑了。我可比不上你。」紀章自嘲的笑著:「嚴都尉,大皇子托我給您帶句話,好好幹,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心中瞬間大變,嚴冬沒想到紀章會是大皇子劉秀的人,更沒有想到他會對自己說這些。
「天色不早了,嚴都尉,我先走了。」說著,紀章看都不看嚴冬,直接轉身走人。
「都尉,要不要留下他。」杜毅站在一旁,聽到這些話,心中火冒三丈。
「讓他走吧。」嚴冬沉聲,目光陰沉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