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國家興亡天下事 第二十三章 我相信嚴將軍! 文 / 重複的點
馬車飛馳,車輪碾壓在大地上,揚起陣陣煙塵。
嚴冬坐在馬車內,臉色陰沉,此刻,他只想快些出了匈奴王城,快些離開這裡。
「絲!」倒吸一口涼氣,劉運頓時感覺到脖頸一陣疼痛,連忙抬手揉了幾下,而顛簸的馬車更是讓他心中不悅。
睜開眼,當嚴冬的身影出現在劉運的面前時,讓他一愣,待看清楚自己身在馬車內後,劉運急忙問道:「本王不是在匈奴單于大帳喝酒嗎?這是要去哪?」
「回王爺,出城,離開匈奴。」嚴冬冷聲說道。
「出城?什麼時辰了?」劉運愣住,然後掀開窗簾,陽光刺眼,道路旁不少匈奴正在喧鬧著。這時候,劉運也回想起剛才的情景,疑惑道:「你不是暈過去了嗎。」
頓時,馬車一顛,劉運脖頸又是猛然一痛,忙道:「對了,好像就是你打我的吧,嚴冬,你也太放肆了!」
「王爺,情勢危急,末將不得已而為之。」嚴冬輕聲說著,然後朝外問道:「程都尉,到了哪裡了?」
「回將軍,就要到城門了。」程休騎馬靠近馬車,低喝著。
「嚴冬,你到底想做什麼,這可是和親大事,你要是壞了和親,即便陛下寵信你,也絕不會饒了你的。」臨王劉運大怒,他看出來,這一切,都是嚴冬的決定,包括剛才在大殿上的事情。
「王爺,嫁於伊克丹的,根本就不是公主。」嚴冬一臉的凝重的,看著劉運,說出了真相,否則劉運再這般鬧下去,肯定會出事。
「胡說,不是安平公主又會是誰?嚴冬,嚴將軍,我看你是誠心的,回到長安,我必會向陛下稟明一切,你就等著受罰吧!」劉運大喝著,指著嚴冬。
「話已至此,王爺想要做什麼,請便。」嚴冬看著暴怒的劉運,也不再說話。
劉運氣呼呼的看著嚴冬一臉肅然的神情,但是過了不久,從暴怒中平復下來的他就開始狐疑起來,嚴冬在自己的印象中,絕不是一個魯莽的人,可是,剛才嫁給伊克丹的,真不是安平公主?
這一刻,劉運也不確定起來。
片刻之後,馬車開始放緩,車外,程休在與匈奴人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馬車又開始奔馳起來,不過較之剛才,更加顛簸。
掀開窗簾,嚴冬看到出了匈奴王城,心中鬆了一口氣,但是這時候,他依舊緊張著,離開匈奴王城,才是他們逃亡的第一步。
「嚴冬,那個人,真的不是安平公主?」劉運小心的問著,但是擔憂卻是密佈臉龐。
搖了搖頭,嚴冬並未說話。
「你確定?」驚呼,劉運再次喝問,遇上這樣的事情,他不得不緊張,不得不小心。
「**不離十。」嚴冬重重點頭。
「那安平呢?」劉運急忙問道。
「公主應該還在營地。」輕歎著,嚴冬的聲音卻是異常的沉重。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劉運頓時焦急起來,滿臉的哭喪,他十分清楚安平公主所作所為的後果,這後果,就是漢匈再次開戰,而他們這些前來送親的人,都會被匈奴人所屠殺。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不同的是,嚴冬神色沉重,而劉運,則是滿臉驚恐。
「將軍,到了!」程休朝馬車內說道。
「嘩!」嚴冬掀開帳簾,然後頓時喝道:「將此次跟來匈奴,全部抓了。」
魏寥愣在當場,而程休心中早有準備,急忙吼道:「來人,將匈奴人,全部抓了。」
「你們要幹什麼?這裡是匈奴,這裡是匈奴啊!」跟著前來的一個漢人連忙大叫。可是迎接他的,則是刀劍。
而其他跟來的匈奴人,頓時發覺不對,有的調轉馬頭,有的則是抽出彎刀準備廝殺。
看到此景,嚴冬低喝道:「反抗,逃跑者,殺!」
「是!」
身處漢人營地,前來護送的匈奴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剛才還和顏悅色的漢人,此刻卻刀兵相見。
「殺!」
「鏘!鏘!」
一陣金屬的交鳴,所有前來的匈奴人,都被處死。
臨王劉運走下馬車,頓時喝道:「來人,去把陸凌給我抓了。」
程休看了嚴冬一眼,見其點頭,率領著人馬,前去捉拿陸凌。
「魏寥,去告訴士卒們,秘密準備一些乾糧,等候命令。」嚴冬又是吩咐著。
「是!」魏寥此刻還是一臉的迷糊,不過他記得,剛才路上,程休已經囑咐過自己,一定要聽從嚴冬的話。
「派人將此處打掃乾淨,如果匈奴人來問,就說士卒醉酒鬧事。」嚴冬號令著,朝劉運說道:「王爺,請!」
臉上的驚恐消失不見,此時臨王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散發著淡淡的威嚴。
只是,當劉運和嚴冬走入帳篷後,瞬間,劉運癱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齒的,滿是憤然。
當陸凌被五花大綁帶到帳篷時,一同前來的,還有早已嫁過去的安平公主,不過此刻,安平公主穿著侍女的衣服,臉上塗著灰塵。
可即便如此,劉運還是認出了自己這個侄女。
「你!你!你!」劉運站了起來,伸手指著安平公主,口中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個字,而其他的言語,根本無法出口,憤怒的火焰,更是燃滿胸膛。
嚴冬看到壓著陸凌過來的程休,一直低著頭,心中明白,程休肯定也是看出了安平公主的身份,不由輕喝道:「程休,你們先出去吧。」
「是!」程休帶著士卒走出帳篷,可是當他走出帳篷的那一瞬間,分明感覺到,這遼闊的天地中的氣息,和帳篷內一樣凝重。
「穎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劉運憤怒的大喝,也許這是他自出生以來,第一次這樣的憤怒,第一次朝一個子侄輩大吼,但是現在,他除了大吼,再也發洩不了自己心中的憤怒。
安平公主看著劉運,又看了一眼嚴冬,不覺嘴唇輕咬,那紅色的嘴唇漸漸變淡,最後較之劉穎那白皙的皮膚,還要白上三分。
淚水在眼圈中打轉,但是安平公主卻死死的將它們圈禁起來,不讓它們肆意的流淌,她盯著劉運,深吸一口氣,故作笑顏:「皇叔,我想做的事情,不是已經做了嗎!」
「劉穎!」安平公主的態度頓時惹怒了臨王劉運,他近乎瘋狂的咆哮著自己侄女的名字,可是他面前的安平公主,卻是像在看戲一般,看著他。
「你!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劉運大口喘息著,緊接著上前兩步,靠近劉穎,喝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很多人,很多人啊!」
「皇叔是怕自己被殺吧。」劉穎笑著,她的笑容是那麼的冷漠。
「哼!我是怕死,但是你知道嗎?你的所作所為,會為大漢帶來多少災難,會有多少百姓因為你的舉動而喪命,劉穎,你,根本不配做我大漢的公主。」劉運惡狠狠的說著,目光緊瞪著劉穎。
「呵呵,難道就因為我是大漢的公主,我就要遠嫁匈奴?我就要為那些我連認識都不認識的百姓,犧牲我今後的日子?我不!憑什麼!」此刻,劉穎再也阻止不住淚水的蔓延,心中的委屈,怨憤,這所有的不滿,都湧上心頭。她倔強看著劉運,倔強的呼喊著心中的憤恨。
「你!你!豈有此理,你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一時之間,面對劉穎的詰問,劉運竟然不知該如何答覆,只得拿出長輩的尊嚴來應對。
說著,劉運開始踱步,然後說道:「不管怎樣,我絕不會由你這般任性下去。嚴冬,立刻派人,將安平公主送去匈奴王城,還有,還有陸凌,一併交給匈奴人。稍後,我再親自過去解釋。」
「王爺,王爺!您不能這樣。」跪在地上的陸凌一直沒有言語,但是聽到劉運的話,他頓時跪行朝臨王靠近,哀求起來。
「滾開!」
「彭!」
劉運一把踹開陸凌,然後憤怒的喝道:「你該死!」
但是嚴冬並沒有因為劉運的話而行動。
劉穎的話,嚴冬不認可,劉穎,毫無疑問,是一個自私的人,她的心中絲毫沒有什麼國家大義,她的所作所為,嚴冬更是不認同。
但是,同樣的,和親之舉,嚴冬亦是不贊同,一個國家的存亡如果需要一個女人來作為代價的話,那麼對於這個女人來說,是絕對的不公平的。更何況,這個女人情不所願。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嚴冬之所以不按照劉運的話做,那是因為他知道,無論是否把劉穎交出去,匈奴人都不會放過自己等人的。
因為在匈奴王城下,還有著鮮卑的和親隊伍。
一旦事情宣揚出去,嚴冬相信,以匈奴左賢王為首的匈奴人,定然會大肆的打壓伊克丹等人,甚至說不定他們還會私下派人前來圍剿自己等人。
「嚴冬!還不快點!」臨王劉運不耐的說道。
「王爺,此舉無濟於事。」嚴冬沉聲說道。
「無濟於事?你沒做過怎麼知道?難道你要我們坐在這裡等死嗎!」氣惱的大喝,劉運憤怒的瞪了嚴冬一眼。
「王爺,據營地十里外,駐紮的乃是鮮卑人的營帳。匈奴不僅與我大漢和親,同時還與鮮卑人和親,而且,據末將所知,匈奴人對於是戰是和,亦有分歧,公主此舉,定會驚怒匈奴人,我大漢與匈奴,也必定會再次開戰,所以將公主送回去,無濟於事。」嚴冬解釋著。
「啪!」連退兩步,劉運直接坐在椅子上,呆愣道:「這麼說,我們死定了?!」
「王爺放心,既然嚴冬乃是此次護衛的將領,自當保護王爺與公主安全的返回大漢,只要嚴冬還有一口氣在,王爺和公主絕對相安無事。」厲聲說道,嚴冬面色肅然。
「你保護我們?到時候連你都死了,你怎麼保護我們?!」臨王劉運頹廢的大吼著。
「皇叔,我相信嚴將軍!」這時候,安平公主鄭重的說道,然後看了嚴冬一眼,點了點頭。
「末將自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嚴冬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