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國家興亡天下事 第六十六章 乘勝追擊 文 / 重複的點
「殺!」
「彭!」「彭!」「彭彭!」
呼嘯的戰馬衝入叛軍之中,道道身影飛起,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童顏身先士卒,鋼刀揮舞,所過之處,皆是血肉橫飛。
「噗嗤!」
「彭!」
木排上的高其昌一刀捅死擋在岸邊的士卒,直接衝上河岸:「將士們,殺啊!」
「擋住,給我擋住他們。」叛軍將領大吼著,他已經注意到從大營方向衝來的騎軍,更加注意到大營燃起的煙火,可是這時候,決不能退,更不能逃。
「將軍,我頂不住了。」
「逃吧,將軍。」
「大營被燒了,我們逃吧。」
「跑啊,大營都沒了,將軍們肯定跑了,咱們也趕緊跑啊!」
叛軍之中,嘈雜的聲音響起,頓時,一個個叛軍士卒驚慌失措起來,特別是大營方向的火光,更是讓他們慌亂起來,不少士卒丟下手中的兵器就跑。
雖然叛軍還佔據在濟水岸邊,但是兵敗如山倒,那逃跑的士卒就像是洩了口的洪水,只是片刻,更多的叛軍士卒加入到逃亡的隊伍中,他們慌亂的四下而逃。
而擋在岸邊的叛軍士卒也想逃跑,可是登上岸的平叛大軍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噗嗤!噗嗤!」
殺戮沒有鬥志的叛軍,較之殺豬屠狗更要簡單,至少,它們還會掙扎。
高其昌手中的鋼刀不斷的在叛軍士卒身上看過,此刻,他也殺得起興,常年駐守兗州,根本就沒有機會上陣殺敵,之前,他還以為戰陣,就意味著死亡,可是現在他才知道,上陣殺敵,亦是讓人興奮,上癮。
在戰場上,將士們可以毫無顧忌的發洩著自己心中的憤慨,怨氣,將之統統刺入敵人的身體。血肉,更像是一種鮮紅的誘惑,誘惑著你不住的劈砍,不住的廝殺,即便是筋疲力盡,亦要再砍上幾刀。
「噗嗤!」
又是一刀砍死一個叛軍士卒,高其昌看著地上的屍體,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忍不住仰天大嘯:「哈哈!痛快!痛快!」
這一刻,高其昌忘記了所有的煩惱,他的腦海空蕩蕩的一片血紅。散落的火把將夜色照得昏暗,可這昏暗,在高其昌的眼中,倒是更想是多了幾絲暖意。
「駕!」
「噗嗤!」「噗嗤!」
連揮兩刀,童顏殺過人群來到河畔,看到有些癲狂的高其昌,心下搖頭,高其昌的樣子,顯然是沒有殺過多殺人,或者說根本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不過想想也是,兗州,大漢的腹地,常年安定,風調雨順,最多也就是出現一些盜匪,可是盜匪又怎能可士卒相比,而且數量更是差之甚遠。
戰場上殺人的感覺,絕不是殺那些盜匪所能體會到的。因為在戰場上,你不殺人,別人就會殺你,而且身處於千軍萬馬之中,一個人很容易被這龐大人群所散發的士氣牽引,即便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在戰場上,除非死去,否則也定會受這士氣牽引,變得嗜血,瘋狂起來。
童顏也有過這樣的經歷,那時自己還年輕,剛剛加入到冀州軍中,再一次和夫余的交戰中,童顏才真正的成為一名士卒。
「高將軍。」童顏出聲打斷高其昌的癲狂,這時候,絕不是沉醉於嗜血的狀態的時候。
轉身,高其昌見是童顏,又是大笑道:「哈哈,童將軍,真是痛快啊!」
「高將軍,此刻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童顏提醒著,雖然叛軍敗退,四散而逃,但這只是留守在叛軍大營內的士卒,他們可還有幾萬士卒去圍剿嚴冬了。而且他們這一次的計謀,可是要直接拿下郡城的。
「是!是!」高其昌點頭,但是臉上的笑意已然濃厚,他望著四下逃竄的叛軍士卒,心中又是大笑。
屍體,火把,血水,散落一地,甚至有些火把墜落在屍體之上,燃燒起來,這火焰,更加的旺盛,
大勝,每一個士卒的臉上,都透漏著興奮,就連前去追殺叛軍的士卒,也不是的露出幾聲肆意的大笑。
可是在濟水與東平陵之間的路途中,嚴冬率領著冀州軍,仍在分離的廝殺著。
「鏘!」
抵擋住砍來的鋼刀,嚴冬身子向後一退,張口就是不住的喘息,此刻的他,腳下滿是屍體,臉上被血水染紅,唯有一雙眼睛還在閃爍著。
「鏘!」「鏘!」
「哧啦!」
「噗嗤!」
餘光之中,嚴冬看到又一個冀州士卒被叛軍圍剿致死,心中又是添了幾分怒火,嚴冬緊咬著牙齒,忍不住大喝:「啊!」
「噌!」
鋼刀隨著叛軍士卒的刀刃劃過,兩把鋼刀剛一分離,嚴冬又是猛然一揮。
「哧啦!」
一抔鮮血飛濺,溫熱的血液在夜空中劃過,最終散落在這冰涼的大地上。
「呼!呼!呼!」
大口喘著氣,嚴冬環視一周,只見一個個叛軍士卒手持火把,拿著鋼刀,正在注視著自己,只是,圍住自己的他們,臉上都是不由自主的露出緊張的神色。
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嚴冬看著一個個不敢上前的叛軍士卒,心中有些不屑,眼前此景,就是上過戰場和沒上過戰場的士卒最好的區別,上過戰場的士卒,絕不會在此時給自己喘息的機會,肯定會相互配合著,耗盡自己的體力,再一舉將自己擊殺。
可是眼前的這是士卒,他們因為懼怕死亡而不敢上前,這樣只會給自己喘息的機會,讓自己殺更多的人。
上過戰場的士卒,他們雖然也怕死,但是他們知道,自己越怕死,就會死得越快,身處戰場,只有忘記死亡,拚命的廝殺,才能活到最後。
「給我上!」
看到士卒們畏懼不前,谷封平憤怒的大喝,此刻他也在喘息著,因為他看到嚴冬的腳下,只怕躺了上百具屍體。隨著這些屍體中零星的夾雜著冀州軍的甲冑,可是大部分人,都是嚴冬殺得。
看著嚴冬那冷靜的眼神,谷封平不禁有些發冷。
「上啊!」
「殺!」
「殺了他。」
圍住嚴冬的士卒們紛紛大吼著,為自己鼓起,又是朝嚴冬衝了過去。
「鏘!」「鏘!」
頓時,嚴冬又陷入了苦戰。
濟水河畔,戰局已定,戰事基本結束,只有零星的叛軍在抵抗著,而大部分叛軍,並不是死在在了這裡,而是趁著夜色,逃進了周邊的山林。
姚景乘著木排渡過濟水,來到了南岸。
「軍師,你剛才真應該和我一同過來,殺上兩三個叛軍。」高其昌還沒有沖興奮中恢復過來,一見姚景,就出城笑喝。
笑著點頭,姚景並沒有破壞高其昌的興致,而是向童顏問道:「童將軍,戰況如何?」
「大勝。」童顏臉上帶著笑意,他在冀州十幾年來,勝仗打了不少,但是這般損傷無幾的勝仗,還真是少之又少。不過,童顏臉色又是一變:「之前我看到不少叛軍去圍剿嚴將軍,我想,我們還是按照之前的不住,迅速的向東平陵前進吧。」
「姚某正有此意。」姚景點頭,叛軍大敗,此刻可以說是拿下東平陵最好的時機。
高其昌也是點頭,攻打東平陵,這就意味著又可以上陣殺敵,現在的高其昌,已經有些陶醉於砍殺之間的興奮了。
「留下五千士卒看守木排,接應大營渡河,其餘士卒,隨我等一同前往東平陵。」童顏出聲,雖然話語肯定,但是聲色卻是問向另外兩人。
「也好。」「可以。」
高其昌和姚景都是同意,片刻之後,剛剛大戰一場的士卒們又開始整頓起來,插在地上的火把又是拿起,刀槍在手,等待著號令。
「將軍,不好了,將軍!」
正注視著嚴冬的谷封平突然聽到士卒的呼喊,有些惱怒:「什麼事?!」
「將軍,前面來報,我軍大敗,大軍四散而逃,大營!毀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谷封平頓時厲喝。
「敵軍渡河,早已有一騎軍埋伏大營周圍,趁我兩軍交戰之際,燒了大營,又前後夾擊我軍,頓時,軍心渙散,士卒們無心再戰,四散而逃。我軍,大敗!」士卒又是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大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谷封平嗔目結舌,他又是連忙向大營望去,只見那遠處的夜空,隱約的有些紅暈。
敗了,大敗!十萬大軍,那可是十萬大軍,不,大營只有五萬大軍,可即便如此,那也是五萬大軍啊!再加上之前被伏擊的兩萬士卒,十萬大軍,一夜之間,就只剩下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了。
谷封平不住的蠕動著喉結,他不知自己現在該怎麼辦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腦袋中現在想著什麼。
平王,對,平王!自己該怎麼面對平王,自己怎麼向平王交代,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自己呢?一個個念頭不住的在谷封平的腦海中升起,可是這些念頭,無一例外的,都是對自己不利的,甚至自己怎麼想,都想不出一絲對自己有利的。
「嗨!」悲憤的長歎,谷封平想死的心都有。
「將軍,咱們快逃吧,說不定敵軍一會兒就追來了。」
「對!逃!逃!」此時的谷封平已經六神無主,連忙點頭。然後調轉馬頭,就朝東平陵郡城而去。
周圍的士卒一愣,雖然大家都知道大營沒了,前方大敗,可是自家將軍怎麼號令都不下,自己就跑了。
「將軍有令,撤退!」
一個親衛看到谷封平逃走,連忙大喝,趕緊跟了上去。
正在廝殺的叛軍士卒聽到號令,都是一愣,可是自家主將逃了,他們哪還敢留在這裡,紛紛撇下自己的對手,磚頭就跑。
嚴冬見此,心知定是童顏等人大勝,頓時喝道:「將士們,隨我殺!」
乘勝追擊,嚴冬絕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而且士卒們剛才被圍殺,心中早就憋著一股火氣無處發洩,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