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問心成道 文 / 舊友
「沒見過這樣的修士，我們來這裡的基本上都是單獨過來。可是現在卻也見不到迷海城了，只能跟著這些前輩，或許還有希望離開天刑之澤。」
說的很對。
現在對於散修們來說，離開天刑之澤才是重中之重。這了聚集了幾千人，修為從結丹期到元嬰期，都不是很高的修為，對付雲來說是正好。
完美的隱藏在其中，作為普通的散修，連散修的證明牌也不拿出來。
雖然祭煉法術的地方已經難以找到了。
付雲卻覺得這樣更好。
調查下來，十來個修士了。這些人都是單獨過來的，為了證明自己作為修士的實力。以前的迷海城真的是一個好地方，測試修士的資格，提升他們修行的覺悟。現在迷海城消失了，這些人也沒了目標。
沒有人來引導他們。
付雲也想起來，過來的都是獨行者，自己當初也是這樣。這次若不是來找人，大概也是獨行。
白荷、玉環、小念、漣漪、雲影。
除了自己的弟子以外都是女子啊！
說起來，付雲一度認為自己不適合和女子在一起交流。現在看來或許也是這樣，修行道路上什麼都不好說。
說起能夠交流的朋友。
不知道元火門裡的師兄弟們怎麼樣了。
「不行，現在首要任務是問出玉環他們。既然來的都是獨行的散修，那她們到來一定很顯眼。」
付雲看到了一個妖修。
金丹期一重天的一個妖怪，付雲看到了它的神魂，卻是像一塊巨大的石頭，不知道是什麼。不過這不妨礙。
「這位道友，打擾了。」
付雲上前一步。
「你要問的，我知道。你要的答案，我不知道。」
低沉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來，付雲卻很難看到他的嘴在抖動。
他現在的樣貌似乎是一個壯漢，不過看起來四四方方。
「我要的答案？我想問她們的下落你不知道，那麼你知道他們來過嗎？這一點也很重要。」
付雲看著他。
這個人說：「來過，已去了。」
付雲似乎瞭解到他的感情。
已去了……
「誰……是誰？誰……死了嗎？」付雲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個壯漢張開了雙目，看著付雲。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神情，付雲也知道，自己肯定是非常緊張。
神識一掃。
那是一張快要哭出來的，如同小孩子一般的臉孔。
雙目含淚，嘴角也微微顫抖，一張臉每一個部分都顯得無比的緊張。
「這就是我嗎？」
有些難以相信。
壯漢緩緩開口：「一位少年。」
「少年？」
如同晴天霹靂，付雲坐在了地上。
說真心話，付雲不希望任何人死。然而白荷不同，她本是劍奴，所以付雲對她還沒有多少憐憫之心，她的道最終也不會有好下場，這就是付雲的想法。可是若真的是白荷死了，付雲會是什麼心情？
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作為一個修士，他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就彷彿在自己的頭頂，自己的天空上灑滿了迷霧。
「啊，原來如此，是小念……小念……」
有些失魂落魄，不知道想什麼好，不知道該做什麼。
不過付雲忽然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那個老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可惡，竟然殺了我的弟子，我的第一個弟子。那是因為他不知道嗎？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當務之急是……當務之急是……」
付雲忽然被人拍了肩膀。
如此近距離，付雲竟然完全沒有察覺。
比普通人還普通。
「兄弟，你在幹嘛？查出來了嗎？你要找的人。」
「啊，擎天……」
付雲一轉身。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那是凡人的眼淚？
不，付雲清楚地知道，這是自己的眼淚。這眼淚代表著什麼，他還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真的變了。
為什麼而變？
什麼改變了？
「我和小念沒有多少多餘的交流。小念是一個心地純良的孩子，不喜歡殺人，連欺負人都覺得是不好的，於是不去做。他小時候和母親相依為命，所以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知道善惡。而打破了他的善惡的就是我。
成為修士的契機我不知道，只是我知道，他成為修士，目的是為了鋤奸扶弱。不過他天資一般，修煉上沒有丹藥就無法有進境。可是只有一點他和我們所謂天才的人是一樣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堅定。
那份堅定，我沒法去改變。所以我就引導他看到大善大惡，殺掉什麼真傳弟子的那段時間，我也一直帶著他。
我們的感情不是簡單的語言能說明的。我想讓小念長大，讓他成為一個出色的人，就感覺他像是我的弟弟，我的後輩……可是臨走之前，他只給我留下了這個。」
付雲的手中是舞蹈的小人。
付雲那次還是第一次知道小念有這樣的一面。
「現在事情做得怎麼樣了？大哥。」
付雲忽然把話題拉了回來。
「哦！已經成功了一半。現在但凡是妖修都懷疑那隻老烏龜，不過因為他有一條兇惡的白龍，所以沒辦法為抗他。」
實際上迷海城主本身是出竅期，付雲所知也只有擎天老哥能幫自己。
「不過要說實力，那個老城主我見過，我們修為相當。他作為城主，必定有比我強悍之處。再加上那條白龍。」
擎天早知道付雲的意思。
「老哥你也要找一些助力，只要不會背後捅你刀子的人就好。至於白龍我可以控制住，這一點您放心。只要先控制了白龍，到時候擁有白龍的就是我了。」
付雲說得好聽，他打算做得更好。
只是這裡還不行。
「這裡人多眼雜，要是拿出勾玉，一定會惹人注目，說不定會出什麼亂子。擎天在這裡絕對不是最強的人，一切都要小心。」
現在要做的事情，付雲打算執行自己之前的計劃。
那麼第一步，就是瓦解迷海城主的高高在上，讓他成為罪魁禍首的立場，拉攏一些修士。
付雲不覺得這可以實際的影響到那個老傢伙。
但是這又如何？付雲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撥開了那個老傢伙的護甲，看到真正的他的心腹都有哪些，這樣就足夠了。
雷厲風行。
下一步計劃馬上就要執行，遲則生變。不管玉環和白荷在哪裡，付雲現在手裡至少還有一張底牌。
「擎天老哥，接下來我們要這麼做……」
付雲把下一步的計劃告訴了擎天。
分開之後，付雲轉身就去找那個壯漢了。他還在那裡一動不動。
「失去親人，想必很痛苦。我很羨慕你們，人類。」
他知道付雲找他是有話說。
付雲看了看他，問道：「可否告知小弟……」
「吾輩無名。你要叫，就叫我無名。」
「這……」
「本無名，亦無名。便是無名。小兄弟，修行者達者為先，不必在我面前稱小。我已修煉三千一百年，今日才有緣成就金丹。對於人類的感情，我無法感同身受。我只是看著、聽著、想著。這就是我的道。」
「這……那就無名大哥。不是我自己貶低自己。雖然您說達者為先，但是那只是一般的修行者，並不是人類。人類要論大小，除了歲月之外就是見識。您的見識和歲月都比我長遠得多，所以您自然是大哥。」
付雲終於知道它的本體是什麼了。
他的本體竟然是一顆下品靈石。
一顆下品靈石，周圍都是嚴嚴實實的皮，緊緊包裹著一絲靈氣。它的金丹付雲也能一眼分明，只是一顆圓潤的珠子，看起來很圓潤似乎吸引人進入其中。因為它毫無因為就是一種道的代表。
或者說，就是道。
也難怪它能修煉到此，一切都是必然。
付雲對他自然也很是尊敬。
「我想請您幫忙。」
「我知道，你想要毀滅。人心情不好，就要遷怒於人，就要毀滅。」
「沒錯。那個老傢伙奪走我的兩位妻子，殺了我的徒兒，這筆賬我自然要算清楚。所以我想請您幫忙。」
付雲的腦袋在運轉，他在努力的考慮事情。
這個傢伙的道不簡單。
它是真的能看透人心裡在想什麼。
和馨兒那種歲月長了得到的觀人之術不同，和冰晶鳳凰帶有的讀心也完全不同，這才是真的看透人心。
知道會想什麼，也知道即將要想的是什麼。這就是這顆靈石，這位修士的法術，這位修士的境界。
石妖，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說，卻是第一次見到。
「若您能幫我，您說我能給你什麼呢？」
付雲的眼睛微閉。
這個石妖忽然愣住了，他看到了什麼付雲不知道，但是付雲用的是一個很小的手段。只要腦子稍微靈活，就可以想得通。
付雲不知道自己能給他什麼，而這個石妖的能力是看透人心，他知道付雲能給他什麼，他也知道自己最想要的、無法拒絕的是什麼。
若是自己不行，就讓擎天老哥來試一試。
難道他看到了？
付雲問：「您看到了嗎？我能給你什麼。」
「只有一物，你能幫助我的地方，只有這一物。將本源之說詳細的告訴我。若是能悟到本源，我便能擁有真正的人心。這是我最想要的東西，算是我的道最終所求的東西。」
「好！」
付雲覺得很興奮，事情竟然如此簡單。
不，仔細一想，並不簡單。對於這個石妖來說，他努力的方向在自己的眼裡不值一提。可是自己努力的方向呢？
說的也是。
這個石妖如此拚命，如此努力的活著、修煉，目的只有一個。
就是理解自己的想法，理解所謂的人類。
「真是諷刺。」
付雲開始問出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