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勸說靈仙 文 / 舊友

    在所有修士的感官都無法存在的地方-叔哈哈-

    血巢的空冥界。

    紅色的天空，淡紫色的土地，金銀堆成的高山。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嚇嚇！」

    一匹渾身的鱗甲散發著紅色的光芒，頭上生出一根長長的尖刺的馬搖了搖頭。

    「你說什麼胡話。連你這樣的小角色都來了，我沒有不來的道理。」

    一團灰色的物體逐漸轉化成了女孩兒的樣子，正是鵺。

    「閒話少說，我們來商議這一次的規則。」

    頭生一對金角，身披五彩祥瑞的巨大獸形——麒麟憑踏在空中。

    「血巢的至尊，千年以前我沒能搶到，這一次我覺得也沒什麼希望。」

    雙手攤開，一個渾身雪白的男人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他竟然沒有雙足，下肢根本就是蛇身。

    「麒麟老大，這次你仍然做至尊如何？」

    一些在遠古時期就頗為有名的凶獸、神獸吼叫著。

    「你們閉嘴。」

    陰冷的聲音傳出，一頭矯健的雄獅從中跳了出來。它的渾身散發著冰寒的氣息，連皮毛都是泛著寒光的雪白。

    「這一次的至尊，我要定了。」

    麒麟雙目眨了眨，觀看了一下四周。

    「有競爭力的，只有我們七個。麒麟，你一向公正，因此你定下的規則，也沒有人會反對。」鵺的話讓一部分的凶獸、神獸表示認同。

    而不認同的，則是反對它的另一句話。

    「說是你們七個？我可不覺得如此。鵺，你究竟有什麼實力，敢把自己抬高到這樣的位置。」

    另一個女孩兒從地下爬了出來，她的身周是綠色的泥漿，冒著氣泡，看起來非常噁心。這些泥漿有這劇毒，而浸泡在其中的女孩兒走上來，身上一絲不掛，頭髮卻四處飄蕩。

    「至少我比你這個天生是人形的傢伙強太多了。」鵺露出不屑的笑容。

    這個毒女，其實是天生的毒蟲，只是生來就有人類的姿態。在整個血巢之中，她的存在時間算是很長久的，可是不論是實力還是毒性，都無法與鵺比擬。

    因為鵺的「毒性」其實是一種強力的詛咒，而毒女的毒性卻是對生物造成巨大傷害的毒，對於在幾千年前修行界的環境來說，修士幾乎都要尋找一種替換肉.身的方法，毒女的作用不論在哪裡用處都不是很大了。

    雖然在血巢之中，她的實力也是令人心悸。

    「能成為至尊的可能是鵺，我覺得有可能。不論你們怎麼認為，只有我見過鵺真正出手，所以我很有發言權。」

    那個人首蛇身的男人錯亂的揮舞著雙臂，似乎在講述一個事實。

    「不過今年沒問題嗎？外面來了不少修士。我們之間相互造成傷亡，被那些人類撿了便宜又該怎麼辦？」

    一隻年邁的老妖怪也是成為人形，鵺是沒聽說過它究竟是什麼名堂。

    只是那頭獅子說：「我們個個實力都比得上修士所謂的分神期或渡劫期，而來的修士最高只可以是元嬰期，一旦突破到了出竅，哼哼！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尋找出路。所以我們根本不用擔心。」

    麒麟沉吟片刻。

    「我明白了。這一次的至尊，我們和以往一樣，進行選拔。希望成為至尊的站出來，與我們七個進行戰鬥。戰鬥排名在前三的，再由在場的所有凶獸、神獸進行選擇，最多支持的一位成為至尊。」

    「切！」獅子眉頭一皺，它心說，「這不是對你有利嗎？」

    就在這樣隱秘的地方，一場重要的選舉就這樣草率的舉行了。

    而在另一個隱秘的地方。

    沒有選舉，甚至沒有任何危險。

    漣漪面對著這個蔓籐，看著它的悲傷，緩緩開口。

    「我叫漣漪，我是你口中的人類修士之一。」

    「你是來調笑我的對嗎？我知道，你們已經把我禁錮在這裡了。把我的家搬到了這樣的地方，讓我得到永無止境的黑暗。我真想如果能夠自盡，我絕對不會推遲一刻。」

    它的聲音是那樣沉重。

    「我們的確是把你禁錮在了這裡，讓你去另一個環境。這一點是我們的錯，也是我們的貪婪。只是對你來說，你又有什麼權利指責修士呢？你掠奪修士的性命，如果與你自己相比，你一定不願意吧？因為在你看來修士是低下的，不是嗎？」

    漣漪的話竟然不似以前那樣溫柔，逐漸勸解，而是染上了付雲色彩的語言。

    她走到了漣漪面前。

    「如果我認為你們低下，我就會讓你們自相殘殺。我會圈養人類，讓人類成為自己最為厭惡的姿態。因為這就是你們人類一直對我們這樣的生靈所做的。相較而言，我的殺戮實在是太單純了。」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

    漣漪話鋒一轉，「但是你並非遵循著道的規律，在這點看，你和我們修士也沒有任何區別。你有靈性，懂得分辨是非。那麼你對我的親人、朋友，又做了什麼？對我來說他們就是我的家。」

    「對於我刺傷你朋友的事情，我一點也不覺得愧疚。」

    「所以我們把你也抓了進來。」

    「你們只是想要靈泉，如果我死了，靈泉也會乾涸。」

    「而付雲要靈泉的目的，就是給玉環煉丹。玉環煉丹的目的，也是保護我們一家人。所以在你看來我們是貪婪的掠奪別人的家園，實際上我們把你和你的家園一起帶走，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家園。我們真的有區別嗎？」

    漣漪的話終於說明了。

    如果漣漪一開始就這麼說，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認同的。

    可是這樣思考，的確如此。

    漣漪並非是要讓這個蔓籐女認同付雲的做法是對的，而是要讓她知道，付雲的目的其實是很純粹的，絕對不亞於她所說的純粹的殺戮。她的殺戮多數並不是為了保護自己或是保護自己的環境才這樣做。

    簡單來說。

    就是為了相互能夠理解。

    不管是修士的立場，還是靈物的立場。或許是對立的，但是沒有讓對方滅絕，留下了根基，這樣就不至於相互分出生死。

    所以修士和靈物，就算立場對立，本質上也是一樣的沒有區別。

    認識到了這一點，蔓籐女也沉默了片刻。

    她說：「我也有名字。我的名字是靈仙，是這片土地孕育我出來的時候就賜予我的名字。實際上我還是無法原諒你們把我的家搬來了這種地方。」

    「沒關係，暫時不原諒我們也可以。只要你能理解我們貪婪的行為，並不只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慾，這就足夠了。我們並非無法相互理解，只是有時候我們立場對立。」

    「既然如此，沒什麼好說的。你可以出去了。你不是還要保護你的家人嗎？」

    靈仙的話說完，漣漪卻輕輕搖頭：「我在這裡，就是保護他們了。如你所見，我的實力並不算高，進來這裡有很多危險都會打得我措手不及。我的見識也不多，無法分辨靈物，所以就算出去也沒有任何作用。」

    靈仙看了看周圍說：「對我而言，這片峭壁也沒有任何作用。只要有靈泉維持，峭壁反而會添麻煩。就比如我之前被你們冰封，也是先被泥沙封住。但是對我而言，它在這裡我更有安全感。你要問有沒有作用，只要在，就是有作用。用人類的話說，叫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安心？」

    漣漪是沒聽說過那樣的話，只聽說過「人多手雜」。

    不過她還是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玉環會要自己進來，為什麼付雲花了這麼大的力氣也要把自己拉進來。自己把他們看做家人，付雲和玉環也不會辜負自己的感情。

    「我本來是來安慰你，可是我好像反而被你安慰了。」

    漣漪有些尷尬的說。

    靈仙卻是輕笑出聲：「這你就錯了，我沒覺得被你安慰。你的話對我很有啟發，解開了我心中的一個結。但是我對於現在的結果並沒有接受，不論多少次我都會盡力反抗。」

    如果真心反抗的話，怎麼會先告訴自己？漣漪覺得這個有靈性的靈仙，或許連「人性」也已經產生了。

    所以她才能理解自己的話。

    「聽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那我就先走一步。」

    漣漪離開須彌芥子，只要解除三重禁制。出來的時候，付雲卻已經倒下了。

    「怎麼了？」

    付雲、玉環倒在地上，身上沾滿了泥沙。他們就彷彿普通人一般，身上感覺不出一絲真元。

    「這裡是哪裡？」

    「別過來！漣漪，這裡是陷阱！」

    那是付雲的聲音！付雲竟然如此慌張，究竟發生什麼？

    「這裡是陣法，我們已經被分隔很遠了。」

    漣漪向前走了兩步。

    一雙大手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土地立刻翻滾，漣漪的周圍豎起了如同利爪一般的土刺。可是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弱……

    「咕咚！」

    漣漪倒在了地上。

    可是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上分離了出去。

    包括神魂，她竟然有了一種「還能行動」的感覺。

    於是她站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雙手。

    「嘿嘿！現在聽我的命令。向西北方向走，和付雲、玉環會和，殺掉絕劍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