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1 元嬰天劫？ 文 / 舊友
沒有想像中的雲朵出現。
只是淡淡的影響，逐漸轉變成恐怖的力量。沒有方向感，也只能確認威脅正在悄悄襲來。
「卡嚓！」
一聲悶雷，付雲感覺到身體的不適。他在這一瞬間，進入了一個異常脆弱的時期。
「為什麼？」
這個疑問也是愚蠢，天劫面前沒有為何一說。
付雲隱約記得，這個傷痛是自己剛剛承受過的傷痛。也就是說，這是神雷錘的反噬之力。那雷電的翻湧產生的劇痛，和付雲的無力感並同出現。
「無力感……怎麼會？」
當然會，因為付雲知道自己有輪迴鐘的規則之力，即使真的死亡了，也可以重新復活，相對的神雷錘的毀滅力量還可以「喂」給輪迴鐘，可以說一舉兩得。
然而現在，已經和輪迴鍾規則之力完全脫離的付雲，沒有了保障。再加上身為器靈的黑龍已經不可能說是第二個付雲了，只是一個擁有著和付雲同樣思考的傀儡。
因此，這條命變得異常珍貴。
「原來如此，這就是我的無力感。」
雖然腦中推算出了這些，然而這種感覺幾乎讓付雲瘋掉。
「我記得，以我的力量，這種程度的痛苦還不至於把我逼死。太弱了，天劫！」
垂死也要反抗，但毫無疑問的，這個天劫逼得付雲那堅定的心產生了一絲裂痕。
「我一直以來，究竟是為何而活？」
記憶不斷用上腦海，付雲的眼前變得模糊了。
當初那一葉扁舟上發生的事情，現在想起來，還讓付雲心生悸動。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渴望自由。
因為有一個追逐自由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弱女子，就坐在自己跟前。
多麼羨慕她啊！多麼嫉妒她。那純潔無比的樣子，在付雲的心中留下了巨大的裂痕。若非如此，付雲也不會輕易踏上死亡之路。
若是說一切皆可印證，那麼這也是印證了未來的付雲，也就是形成了現在這個「付雲」的原因。
不論是神魂雙生，還是黑龍、魔法、陣法，若沒有那一天心中的悸動，若是付雲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殺了漣漪。那麼付雲現在究竟會怎麼樣呢？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付雲？
仔細想想，就覺得無比恐懼。
「不！我現在不是這樣，至少現在，我成功了……」
然而馬上就會死，而且，或許這一次，漣漪和玉環被帶入的世界，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可怕得多。
畢竟修行界是殘酷的世界，能夠感受不到痛苦活到現在，付雲可不是一個人撐下來的。若他真的是一個人，那什麼都做不到。
正是因為擁有漣漪。
現在又加上一個玉環。
牽掛、共存。
才有的堅定無比。
「我，付雲的這個存在，竟然是這麼懦弱的嗎？為什麼以前一直沒注意到？」
普通人，平凡的人……凡人。甚至在凡人之下，付雲到現在沒有為自己而活，還是只為了自己而活，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雖然並不迷茫，但是從根本上，不是也沒有自己的目標嗎？
竟然是這樣懦弱的一種存在。
不過。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死在這裡。」
所以。
「幫助我吧！請幫助我。我一個人不可能撐過去……」
付雲那低聲下氣的樣子，卻只是跪在地上。他的身軀依然龐大，而且越來越大，已經接近七丈之高。
「通！」
劇烈的跳動聲從心臟傳來，那是心臟的跳動。鮮活的生命的感覺，讓付雲覺得非常罕見。修士修行，心臟的跳動都是很慢的，雖然每一次的跳動都會帶來大量的血液循環，來保持修士的身軀比常人更強的狀態。
實際上，修士的心臟跳動，是一種漫長的過程。
並不會像現在一般，和凡人一般狂跳。
不，或許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呢？至今為止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種理論，只是付雲自己修煉得出的一個結論而已。實際上得到了「無量腹海」的絕學之後，到現在也見到過不少修士，他們的心臟不也是跳動的很好嗎？
「這代表著什麼呢？代表了我的軟弱和恐懼嗎？」
然而並非如此。
就在這時，付雲彷彿受到了撕裂的痛苦一般。
他覺得自己的皮膚被強行剝開了！
「這時……」
這時付雲失去了自己的皮膚的時候。
被漣漪的二哥抓住，作為一個普通的靈魂，被折磨的非常慘痛的時候。就是那一次，付雲感受到了真正的痛苦，和所謂的屈服。
他當初對著漣漪的二哥又吼又叫，甚至罵出了連付雲自己都沒聽說過的侮辱性的詞彙，然而那真的是付雲想表達的意志堅定嗎？恰恰相反，那說明了付雲已經屈服了。如果他能什麼都不叫，只是忍受著折磨，這才是意志堅定。
「那個時候掩飾過去的一切，及時來拯救我的師傅，都讓我倍感幸福。而從那一刻開始，我的心中似乎就認為，我已經是無敵的了，不會畏懼任何痛苦，因為我已經嘗過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付雲的確這樣想過，可是他已經忘記了。修煉的過程是回憶的過程，然而付雲並不能保證他忘記了什麼。比如修煉途中自己的心情，這種事情無所謂，他並不在乎。甚至找回自己記憶的過程，他就真的在乎嗎？
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情而已。
只有漣漪而已。
這就是一個孩子的自私自利，如此單薄、單純的心思，才有了現在的付雲，今天這個能夠肆意殺人，也能夠為了保護一個人而犧牲自己，看似強大、實則軟弱不堪的人。
「這種痛苦，還真是刻骨銘心啊！真是感謝你，真的是非常感謝。」
付雲的身邊忽然出現了強烈的怨氣。那是已經與肉.身合二為一的神魂散發出來的，最本源的東西。
而這股氣息，逐漸侵蝕著付雲的身軀，他的身軀正在進行著一遍又一遍的淬煉。就好像付雲的心境已經傳達到了現實一般，他的肉.身也在受這折磨，與記憶中苦痛相同的折磨。
「絲絲！」
一體雙生的大蛇盯著那邊。
「開始『蛻皮』了呢！」
「唉，這個修士的悟性不錯。不過也正因如此，他或許會走上一個邪道。」
「絲絲！那也只是對修士來說吧，封。」
「你是如此說，然而這個修士來到了血巢，你覺得，我們能夠放任不管，或是推卸責任嗎？」
「責任？那種東西唯一能夠束縛的，就只有我和你的存在。其他的事情，我當真無法感受。我也無法想到失去你。」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愛。然而世間就是有如此殘酷的事情。不要說眼前這個修士，即便是我們，也無法正視那些存在。血巢的王座不知有沒有確定，如果真的被它得逞，那我們……」
「不要說了，封。那種事情，真的發生了我們在考慮吧！現在我們只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該做的事情。對啊！要說到修煉，我們是否也可以找到一個兩個，變的更強的方法？」
蛇頭四處尋找，最後雙頭相對。
「絲絲！這也是，到後來才能『再說』的事情。」
大蛇仍然看著眼前的付雲。
付雲正在一個很尷尬的地步，他的肉.身不斷地分解與重組，但是本源卻沒有絲毫變化。而他的真元，彷彿也在主動幫助付雲一般，幫他維持著肉.身的同時，對著一股未知的力量發動著進攻。
那取之於自然的真元，彷彿也不再自然了。力量也並非是單純的力量，而是一種共存的夥伴，一種不可缺失的東西。
「絲~」的一聲。
付雲只覺得自己脫離了什麼。
那是一片白色的空間，純白的顏色。在這裡除了白，什麼都沒有。天空、海洋、地面、大山，什麼都沒有，一點顏色也沒有，一點生氣也沒有。
只有自己這個存在，這一團怨氣。
「當初的事情，雖然刻骨銘心，但是忘掉吧！你也是我的一種存在，但是你並不是我。」
輕靈的聲音，那是一個幼童的聲音。
「是誰？」
付雲有些驚恐。
然後他看到了一張臉。
那卻是一張在變化的臉，由小變大，由大變小。
接著，臉上忽然出現了血痕。
「啊！你，你就是……我？」
「不變成這樣就無法明白，因為無法相信吧！懂事開始，雙手就已經沾滿鮮血的你來說，這就是你真正的樣子。你並不覺得這是罪孽，但是這罪孽就已經存在了。你不去正視它，它卻早已注視到了你。」
「不，你不是我。你是誰？你是劫力，你是天劫嗎？」
付雲看了看那張臉。
臉消失了。
緊接著，付雲卻看到了自己。
那是正在迷茫的自己。
「嗯？」
奇怪。
「我……在看著，我？」
沒錯，一切都只是自己。
「一切都是我付雲，原來如此。這就是真正的認清自己。雷公看到的，也是這幅樣子嗎？」
付雲那渾身的怨氣，和那非常矛盾的潔白的空間。
雷公看到了這個嗎？
所以他會覺得，付雲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他遲早會毀掉修行界。會這麼想也無可厚非，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人。
那只是一個集合體。
把一切包含其中，好的壞的，不單單是人格、所思所想，還有沒有想到的東西。更多的，是承載自付雲下手殺死的那些人的情感。
「並非真正的不在乎，也並非忘記。人類爆發的感情，會直接影響到另一個人。即使沒有注意到，影響也已經出現了。這形成了我這個存在，這便是我的本質，並非其他什麼人，也並非天生的怪胎。」
付雲認清這些之後，他覺得自己不再痛苦了。
雙目一瞪，周圍的景色恢復。他仔細一看，自己身上纏繞著一些白色的東西。那些東西逐漸脫落，付雲的皮膚柔嫩光滑，白裡透粉。那彷彿是初生嬰兒一般柔嫩的肌膚，出現在付雲現在這副龐大的身軀上，真是怪異之極。
即便如此，這副身軀也沒有肌肉與贅肉，看起來很勻稱。他意念一動，便開始縮小。雖然變小也比以前要高一些。
雖然還沒進入「聖體」的階段，付雲相信現在這副肉.身也更為接近了。最主要的是，他已經明白了，自己與自己，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不過也是共存的。認清了自己之後，什麼事情就都要考慮一下再行動了。
因為是對自己的負責。
「元嬰天劫嗎？不，不像啊！我沒覺得我的境界到了，應該說，還差一些。距離那所謂的元嬰，又變近了，又變得遠了……這天道還真是無法琢磨，我在做什麼也不好琢磨。」
付雲微笑著搖頭，彷彿大徹大悟一般，向前踏出一步。
而只是這一步，周圍便出現了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