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0 如今又入美人羅 文 / 野和尚
羅海濤怒哼一聲,道:「我不管你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不論哪種你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秘書。我告訴你,我已經給你機會了,我剛才連著給你三次機會,你始終都沒有珍惜,那也休怪我無情!從現在開始,你哪來的回哪去,再也不是我秘書了!」此言擲地有聲,極有威力,趙實聽後,嚇得腿肚子直轉筋,走上兩步哀求道:「老闆你原諒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也是實在太忙……」羅海濤截口道:「閉嘴,老闆也是你叫的?給我滾!」
罵完這句,羅海濤依然是不解氣,狠狠地瞪著他,心說你身為我的秘書,平日裡不給我解憂分愁也就是了,想不到你關鍵時刻還要欺瞞與我,既然這樣,我要你還有什麼用?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滾蛋之後,我正好挑個好秘書,就算比不上少秋,也要比你強!
趙實都快被嚇哭了,手足無措,臉色如土,嘴裡道:「縣長,縣長我知道錯了,您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呀,我也是太忙了……」羅海濤喝道:「少給我演戲!你太忙了?你都忙什麼了?好,你也別說我無情無義,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把你上午忙的工作拿給我看,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太忙了。如果你確實忙工作來著,我可以再考慮。」
此言一出,趙實又蔫了,別看他嘴上始終都在以工作忙為理由搪塞,可實際上,他一上午還真沒幹什麼,現在羅海濤讓他拿出工作成績來,他哪裡拿得出來?
羅海濤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底牌,冷笑道:「我問你,你為什麼不把少秋……秦少秋的話轉告給我?你心裡到底在打什麼小算盤?是有人主使的,還是你自己決定的?」趙實如何能回答這個問題,羞愧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忽然間湧起一股子急智,忙道:「我……我說實話吧,實在是秦少秋他……他說話太難聽,脾氣太蠻橫,我為您氣不過,所以就沒把這事告訴您。」羅海濤一聽又出現了轉折,秀眉一挑,冷颼颼的問道:「給我說清楚了!」
趙實委委屈屈的說:「他秦少秋實在是……實在是太狂了,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股級幹部,竟然在電話裡說……說什麼讓您回來給他打電話,我一聽就氣飽了,您可是堂堂的政府縣長,地位崇高,公務繁忙,他有什麼資格讓您給他打電話。我……我出於義憤,就沒把這事告訴您,不過我這也是氣不過啊,我是為您考慮的呀。」羅海濤聽後居然笑了起來。趙實見她笑了,以為自己終於打動她了,自己也免除了被炒魷魚的危機,大為欣喜,道:「我已經知道錯了,縣長,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後再也不這樣干了。」
羅海濤臉上笑容已經轉為了冷笑,隨後冷笑也慢慢散去,俏臉上罩了一層寒霜,道:「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你看上去木訥端厚,實則也是心機奸詐之輩。不過很可惜,你不夠聰明,於是又自誤了一次。」趙實一臉的不可思議,疑惑的看著她,希望她能給自己解釋一下。羅海濤冷傲說道:「懶得跟你說太多,我只告訴你,你借口找得越多,破綻越多,只能讓我更厭惡你。你不走是吧,還抱有僥倖心理?好。」說完拿起話筒,給政府辦主任孔令思撥去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孔令思辦公室距羅海濤辦公室很近,接到電話後就趕了過來,進屋一看,趙實正神色彌頓不堪的站在地上,而桌裡的羅海濤一臉冷色,心下微微納悶,卻也沒有多問。
羅海濤見他來了,道:「孔主任,從現在開始,安排趙實回秘書科工作,我會自己選一個新秘書,就不勞你費心了。」孔令思聽得心頭一跳,雖然很想問問,這對主僕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又沒那個膽子,老老實實地說:「是。」羅海濤又道:「你現在給劉縣長打電話,就用我的座機,讓他過來一趟。」
孔令思還是沒有二話,走到桌前,拿起話筒給常務副縣長劉東起打電話。趙實雖不知道羅海濤叫劉東起過來幹什麼,但是心裡明白,此地已經沒自己什麼事了,而且以後也不會再有,既悲憤又痛苦,卻只能無奈的轉身離去。
羅海濤直到他走出屋去,再也看不到了,這才消了一半的氣,心裡卻還存著一個疑問,他以前也沒幹過類似欺瞞自己的事啊,為什麼今日偏偏攔截了少秋的電話不報,難道他與少秋之間有什麼齷齪?可這似乎又不可能,因為兩人幾乎沒怎麼打過交道,又怎麼可能產生齷齪?
孔令思的電話打完後,過了一刻鐘,劉東起才姍姍來遲。這期間,孔令思由於做出誤判,以為他隨時都會來,因此一直沒有落座,結果便枯立了一刻鐘,只站得腰肢酸痛、雙腿發麻抽筋,心裡也是暗恨劉東起太過驕橫,居然連縣長召喚都敢故意拖延,害得自己這個政府辦主任也跟著傻等受罪,唉,真是可惡啊,可惜自己惹不起他,要不然一定讓他在門口罰站半小時。
劉東起笑呵呵的走進羅海濤辦公室,瞥見孔令思也在屋裡,隨口道:哎喲,今天縣長這邊好熱鬧啊。「說完也不等羅海濤說話,走到待客沙發那裡坐下,大喇喇的摸出煙來,隨手抽出兩根,虛遞一根給孔令思,道:「老孔,來一根。」
孔令思這個政府辦主任是服務羅海濤的大秘書,熟悉這個女縣長的脾性,知道她最厭惡的就是吸煙,如今在她辦公室裡,更是不敢吸了,忙推拒道:「我剛吸過,不吸了。」有心勸劉東起也不要吸,卻沒那個膽子,縣長不好得罪,眼前這個實權派常務副縣長更是不能得罪。
劉東起彷彿故意跟羅海濤對著乾似的,摸出打火機來,「啪嗒」一聲點著,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瞧也不瞧她的說:「縣長召喚有何貴幹啊?」羅海濤似笑非笑的瞧著他,心想,今日且由得你猖狂,看你過幾日還能笑得出來否,淡淡地說:「我接到群眾舉報,反映我們政府接待辦副主任宋大偉在男女作風以及工作作風上面存在好多問題。據我所知,接待辦是劉縣長分管的,因此,這件事我想徵求下劉縣長的意思,要不要查這個宋大偉?」
劉東起聽得眉頭皺起來,本來仰靠在沙發裡面的姿勢也變成了坐直身子,他思慮半響,失笑道:「怎麼可能?宋大偉是我手下得力大將,配合著接待辦楊主任,將接待辦與招待所的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任誰也挑不出半點錯來。這麼優秀的幹部,怎麼可能有問題呢?一定是群眾瞎舉報,或者是有人看宋大偉在接待辦太吃香,嫉妒他,這才用舉報的方式暗害他。」
羅海濤見他果然上鉤,既鬆了口氣,也是暗暗得意,卻也沒有反駁他的話語,道:「那劉縣長的意思,就是不查這個宋大偉咯?」劉東起並沒猜到她的深意,大喇喇的道:「當然了,不查,也沒必要查。我每天都能收到幾十封的舉報信,估計縣長你這邊收到的也不在少數,如果接到一封舉報信就要調查幹部的話,那我們還有時間工作嗎?」羅海濤點頭道:「劉縣長的話也有道理。」劉東起道:「縣長就這事嗎?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說完已經站起身來,對孔令思招呼道:「老孔,去我辦公室裡坐坐,有日子沒跟你下棋了。」
羅海濤咳嗽一聲,不等孔令思說話,插口道:「不查就不查吧,那封舉報信我這就粉碎了去,不過話說回來,劉縣長,要是宋大偉真的有問題,以後出了什麼事情,這責任怎麼算?」劉東起狡猾如狐,不肯承擔半點風險,不高興的反問道:「縣長你什麼意思啊?什麼責任怎麼算?當然是誰出了問題誰自己承擔責任唄。總不會宋大偉出了問題,責任讓我來背吧?」羅海濤絲毫不惱,笑著說:「放在以前,劉縣長說這話,就沒問題;可是放在今天,就不大合適了吧。我已經說了,有群眾反映宋大偉的問題,我也徵求你的意見了,要不要查,是你說不用查,那以後他要是真有問題的話,劉縣長你就一點沒有責任嗎?」
劉東起暗裡罵了句臭娘們,不耐煩地說:「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宋大偉絕對沒問題,根本不用查,以後也出不了問題。」羅海濤緊逼不讓的說:「那劉縣長這意思,就是給他做擔保咯?」劉東起直覺哪裡有些不對,好像自己被她一步步逼入了什麼不妙的境地,卻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對,皺眉道:「我可沒給他做擔保……」羅海濤截口道:「那劉縣長總得為此留個說法吧。我雖然不願意相信舉報信上的內容,可也不敢全然不信,更不願意為此承擔什麼責任。今天有人舉報宋大偉,我應該調查卻沒有調查,那宋大偉以後真要是出了問題,不就是我的責任了?」
劉東起被她步步進逼,喘氣的工夫都沒有,氣得暗裡大罵不已,一咬牙道:「是我不讓查的,以後宋大偉出了岔子,就找我吧。」羅海濤莞爾一笑,道:「如此,我就踏實了。你放心,我這就粉碎了那封舉報信。正好今天孔主任也在,孔主任也算做個見證,以後宋大偉真出了什麼事,可是沒我的責任。」
劉東起這才明白過來,敢情孔令思在場,是羅海濤早就安排好了的,就是讓他做個證人,想到這裡,頭頂忽然竄上一股寒氣,心想,這個臭娘們先安排了證人,又一步步引誘我擔保宋大偉,難不成宋大偉真有什麼大問題,她這是借宋大偉這隻雞來殺我這個猴?
孔令思最開始被羅海濤叫過來,只以為是為了開除趙實這個秘書的小破事呢,哪知道接下來就稀里糊塗的介入了眼前這兩位政府最高首腦的暗鬥,此時再想抽身已經晚了,心裡頭叫苦不迭,哭喪著臉,表情別提多難看了。
他可不是初入官場的傻小子,而是久經官場的好油條,雖見羅海濤一個勁的為她自己免除可能的責任,可實際上,她的中心意思是讓劉東起為宋大偉擔保,一旦宋大偉本人出了問題,那麼劉東起也跑不了責任,這位精明的縣長還唯恐日後劉東起的責任不了了之,還特意讓自己這個政府辦主任參與其中做個證人,這樣一來,劉東起是想跑都跑不了了,心裡既佩服這位女縣長的精明,也擔憂自己夾在兩大領導之間,會不可避免的得罪其中一方。
劉東起回到自己辦公室後,第一時間令人把宋大偉叫到了屋裡,沉著臉問道:「你最近幹了什麼好事?」宋大偉見他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妙,皺眉想了想,道:「沒幹什麼呀,怎麼了我的老大?」劉東起哼道:「少他媽廢話,真要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破事,趁早給我坦白;要是沒幹,也趕緊給我把以前的屁股擦乾淨。今天有人寫舉報信給縣長,反映你在男女作風與工作作風上有很大問題,你他媽到底干沒幹?」宋大偉臉色遽變,忙擺手道:「沒有沒有,老大你還不知道我嘛,就我那點膽子,敢幹什麼呀?你在我身前擺個美女讓我上我都不敢上。至於工作作風,更是沒問題啦。」
劉東起沉思半響,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少給我在跟前演戲,你他媽幹了些什麼你心裡最清楚。趕緊的,回去擦屁股去。姓羅的雖然說了不查你,可我懷疑她會暗地裡查你。你他媽趕緊滾回去,把屁股擦乾淨,確保一點問題不出。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這次我可是給你擔保了,你要是出了事,我他媽也跟著坐蠟。你要是讓我丟人,你他媽也別想好過。」宋大偉連連點頭,陪笑道:「謝謝老大,謝謝老大關照,我這就回去擦屁股……不過,那封舉報信上都說了些什麼?」劉東起擺手道:「你問我我問誰去,這個你也不用打聽,你只要把屁股擦乾淨了,什麼舉報信都白瞎!」
和義鎮。
從林木種植基地出來,宋超凡一行調研隊伍又參觀了縣裡龍頭企業、縣木材加工廠。
縣木材加工廠位於和義鎮中心區,地處國道邊上,主要經營包裝板、托盤料、木板、板材、木材、方木、木方等林木產品,產品內銷全國各省市,外銷韓日等地,年生產總值近六千萬,年利潤一千五百萬元,年上繳稅收接近一千萬元,是縣裡的納稅大戶。
在廠裡,閒下來的桑美琪忽然找到了秦少秋,笑著說:「你最近挺忙的?」
她上來就是「你」這種略顯親近的稱呼,旁邊石玉翔等人聽了都是為之側目。不過他們也都是老油條,知道面子上該怎麼做,因此只看了幾眼,就很快轉回頭去,甚至,還特意散開了些,給兩人說私話的空間。
秦少秋對桑美琪頗有幾分警惕,這個年輕貌美的女人似乎很會接近有權有勢的人,不止一次的主動親近自己,偶爾也會貼近老闆,誰也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這樣一來,她就顯得有些危險了,自己還是離她遠一些的好,因此淡淡的回道:「還行。」桑美琪似乎根本沒留意到他的冷淡態度,笑呵呵地說:「前兩天在災區,要不是你幫忙,我們的拍攝工作不可能完成的那麼快那麼好,因此,請允許小女子請你吃頓飯,聊表心意。」
秦少秋心頭跳了跳,心說幹嗎,之前還打著工作的旗號接近自己,現在則是赤-裸-裸的相邀了,想幹什麼就明說,別玩這些虛的花的,說:「你別客氣,都是為了工作嘛。」桑美琪熱情的說:「是為了工作啊,所以我更要謝謝你啊,就這麼說定了啊,改天我給你電話。」說完不等他拒絕,便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的翩然離去。
美女就是美女,尤其是桑美琪這樣要模樣有模樣、要胸有胸、要身材有身材的年輕女孩,哪怕秦少秋心中對她不喜,卻也很快被她所打動,心裡甜絲絲的,再想著她那短短的幾句話,無一不表現出她對自己的熱絡勁兒,心裡便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來一股得意。曾幾何時,自己如此受美女歡迎過?哈哈,這真是**絲變身高富帥,不可同日而語呀。
他側臉覷向不遠處的董麗麗,心說:「董麗麗,你瞧瞧,你給我瞧瞧,同樣都是美女,怎麼差距那麼大捏?人家身為縣電視台的美女記者,對我如此親熱,可你呢,你再看看你自己,對我又冷又硬、若即若離,真是沒法說你。你趕緊給我做檢討,盡快改變對我的態度,說不定我倒是可以天天跪在你面前吻你的白嫩腳丫。」
董麗麗也正看向他,心裡不大明白,桑美琪這個電視台的女記者,怎麼會對他笑語嫣然?
兩人目光對視在一起,秦少秋很快轉過臉去,故意給她一個後腦勺。董麗麗冷笑著自言自語:「不就是人家跟你說了兩句話嘛,有什麼可得意的?真是狗肚子裡裝不下二兩香油!」
隨後,宋超凡一行又視察了鎮裡的月亮河生態果木林項目。月亮河生態果木林項目位於和義鎮北的月亮河兩岸,佔地兩千畝,總投資五千多萬,項目包括果木種植、採摘、水上運動、休閒、會議中心等,將發展成為集觀光、度假、休閒、娛樂、採摘一體化的旅遊度假景點。項目由市裡的房地產開發公司與鎮政府聯合投資開發,目前已經進入了建設期。
在瞭解到該項目走高端、時尚路線時,宋超凡要求和義鎮領導要盯緊該項目,使項目加大投資力度,加快建設步伐。
到了中午飯點兒,一行人回到鎮裡的定點飯店吃飯。
到了飯店裡邊,石玉翔這個林業局長竟然邀請秦少秋同桌吃飯。秦少秋嚇了一跳,急忙拒絕,心說老領導你這是愛我啊還是害我啊,好嘛,讓我一個沒有品級的小秘書跟你們這些正科級大領導坐在一桌吃飯,那不是當眾抽我的臉嗎?想害我直說,可千萬別玩這一套。石玉翔本來也只是客氣客氣,見他拒絕,暗讚他是個本分的人,沒有因為陡升高位而頭腦發熱進而自高自大,這樣理智清醒的人,倒是可以好好交交。
他拉著秦少秋的手說:「你要是不跟我一塊吃,那就跟你老上司一起吃,也算幫我照顧照顧她,她畢竟是女人嘛,是吧,酒席上肯定會有人欺負她,你就坐她旁邊,幫我給她擋擋酒。」說完就把他推到了董麗麗身邊。
秦少秋正想挨著董麗麗吃飯呢,聞言自然是樂不得的,說了兩句讓石玉翔放心之類的廢話,然後就不聲不響的坐在了董麗麗身旁。
他們這一桌坐的都是級別不高的幹部,鎮裡派了個副鎮長陪酒。雖然這些人級別都不高,但裡面也要分出一個高低前後來,要不然如何排座次?放在平常,這個次序很容易排出來,按每人的級別排下去就是了,如果級別相同的,就按年紀大小排,不過今天多了一個秦少秋,就出現了特殊狀況。他雖然不是本桌級別最高的人,卻身份特殊,是縣委書記宋超凡的秘書,只這一條,就足以令正科級幹部失色,何況是眼前這些級別不高的人?眾人都要他坐在首位,秦少秋自然不是那麼高調的人,堅辭不應。最後眾人沒了辦法,只能依了他。如此,秦少秋沒換位置,依舊是坐在董麗麗的身邊。
席間不能飲酒,眾人也就只能飲茶喝水,也因此少了許多繁文縟節,一頓飯吃得隨意自然。
吃著吃著,秦少秋右腳一動,感覺是董麗麗的左腳靠了過來,便看了她一眼。董麗麗斯斯文文的吃著米飯,也不理他。秦少秋就在桌子下面用右腳輕輕頂了她一下,然後沒事人似的吃起飯來。董麗麗感受到他的動作,也沒看他,又是一腳踢回去。從這一刻開始,兩人的腳就在下面糾纏廝打起來。
廝打最激烈的時候,董麗麗趁人看不到,將左腳腳丫從皮涼鞋裡抽了出來,蠻橫的踩在他的腳面上,不許他右腳再動。這也是她心地良善的一面,否則,直接將高跟皮涼鞋踩上去,既能解氣,還能弄髒秦少秋的鞋襪。
董麗麗卻想不到,她這隨意而發的一個壓制動作,卻讓秦少秋美美的享受了次被絲襪玉-足按摩的快活。
吃完飯,從飯店出去的時候,秦少秋趁旁人不注意,假作打電話,落在了董麗麗身後,然後慢慢湊近她,對她低聲道:「謝謝你用腳丫給我按摩。」董麗麗狠狠地橫他一眼,低聲道:「下次我穿上鞋給你按摩。」秦少秋賊忒兮兮的說:「我不會讓你穿上鞋的,我要把你的小腳兒抄在手裡玩個夠。」董麗麗羞得粉臉通紅,咬牙切齒的說:「滾!」
稍作午休之後,在鎮政府的大會議室裡召開了縣委書記宋超凡到和義鎮調研的匯報會。縣裡來的調研隊伍、鎮領導班子及鎮裡國土、水利、林業、農業等科室負責人參加了匯報會。匯報會由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蔣文軒主持。
在聽取有關情況匯報後,縣發改委、國土資源局、林業局、農業局領導分別結合和義鎮的實際、就各塊工作對和義鎮提出了很好的意見和建議。
整個會議給秦少秋印象比較深的是,和義鎮黨委書記與鎮長先後跟宋超凡哭窮要錢,要求縣裡加大對和義鎮的支持。當然了,兩人不會真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宋超凡哭、要錢,而是把同樣的意思蘊含在工作匯報裡面。譬如,「我鎮經濟底子薄弱,要在現有基礎上獲得較快的提高與發展,還需要縣裡無微不至的照顧與支持。」
會議歷時兩個半小時,會議結束後,宋超凡一行人今天的調研也就算結束了,和義鎮領導在鎮政府樓下歡送縣領導離去。
這時候,董麗麗接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後,無意間瞥過秦少秋,發現他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白嫩的嘴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的,隨後低下頭,在手機上面按起來。
沒一會兒,秦少秋就接到了她的短信,寫的是:「你不是喜歡按摩嘛,那晚上敢去我那嗎?我給你好好做個按摩。」秦少秋又驚又喜,這個女人素來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冷冷淡淡,實則是內心如火,這次約自己去她家,打的是鬥氣的旗號,實則去了之後,必定又是旖旎不盡,傻小子才不去呢,根本就沒有任何考慮,馬上回復短信給她:「看我夜探虎穴!」
董麗麗似乎看出了他這條短信短短的六個字裡,卻包含了極大的信息量,俏臉上飛過一抹霞光,沒再回復,悄悄把手機揣了起來。
從和義鎮回到縣委,歷時將近四十分鐘,等回到縣裡的時候,也快要下班了。
宋超凡和秦少秋回到辦公室,發現外面等著一個拄著枴杖的老頭。這老頭六七十歲年紀,長得高高大大,眉發皆白,手裡拄著一根龍頭枴杖,往門口那一站,頗有幾分老當益壯的神氣,身上隱隱散發出淡淡的官威。
兩人誰都不認識他,都有些愣怔。
那老頭見到宋超凡後,毫不客氣地問道:「你就是宋超凡吧?」宋超凡雖然年輕,但養氣功夫很好,聞言也不生氣,道:「我是,老先生您是?」老頭哼道:「我是王文武他爸爸,我找你評理來了。」宋超凡微笑說道:「你是縣交警隊大隊長王文武的父親?找我評理?」老頭斷喝道:「然!」宋超凡笑了笑,道:「好,那您老請進來,咱們屋裡坐著說。少秋,快給老先生沏茶。」老頭邊往裡面走邊道:「小宋,可別叫我老先生,我可是一點都不老。我目前還是市人大政策研究協會名譽副會長,同時也是咱們縣人大的名譽顧問,仍算是在革命崗位上繼續工作。縣裡離退休的老幹部們都很尊重我,我也願意在退休以後繼續發揮餘熱。雖然比不了你們這些正當年的小伙子,可還是有些能力的……」
宋超凡心裡霍了一聲,老傢伙這是倚老賣老、來勢洶洶啊,看來他今天過來評理不是那麼好相與的,自己還需要小心應對啊,淡淡一笑,道:「好好,請你進屋坐下說,我也一向很尊重老幹部的。」
秦少秋雖然從沒見過這位老頭,但已經從他的自述裡知道,他是王文武的父親,眼看他自賣自誇、倚老賣老,想憑資歷壓制自己的老闆,心裡也是暗暗不忿。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千萬不能倚老賣老,尤其是在官場。要是在位的話,稍微賣一些,人家還賣你個面子;要是退下來,還想賣乖,那就對不起了,人家給你面子那是賞你的臉,人家不給你面子那是打你的臉,你也沒辦法。
眼前這個老王似乎就沒有自知之明,已經退了那麼多年了,仍然拿自己當個官場中了不起的大人物,話裡話外還威脅宋超凡,這就實在太可笑了。宋超凡可是有市長撐腰的,你個老東西人脈再廣,以你的年紀,還有誰能罩著你?說句難聽的,能罩你的老傢伙們早就都去西邊找馬克思談主義去了,沒有歸西的也差不多該奄奄一息了,自身尚且難保,還會護著你?雖然啊,咱們中國人一般都尊老敬老,但要是你自己實在給臉不要臉,那也就別怪人家不敬你了。
儘管內心極度不忿,可秦少秋還是要聽老闆的吩咐,跟進去給這個老傢伙沏茶。
老王坐在沙發上以後,斜了秦少秋一眼,耷拉著三角眼說道:「現在的風氣真是不像話,用個秘書都要用這麼漂亮的,幹什麼用?」
宋超凡聽他對自己橫加指責,且話裡話外透著不善之意,臉上笑容也是慢慢收斂起來。
秦少秋本來就對這個老東西厭惡之極,聞言更是腹誹不已,感覺他好像在諷刺自己是宋超凡收的男寵一般,心中暗罵,你才漂亮呢,你全家漂亮,給他沏上茶水送到跟前轉身就走,半分也不願意多留。
耳畔響起老傢伙故意拿大的話語聲:「小宋啊,我王祖德可是縣人大主任位子上退下去的,我當主任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當村官呢。就算現在,你也只是縣人大主任候選人,還需要人大常委會推選你為代主任,明年人大召開的時候才能扶正。我站在你面前,那是徹徹底底的老前輩,你別不服……」
秦少秋出屋後關上門,搖了搖頭,心說見過不要臉的,可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也不知道他老了以後是不是老年癡呆了,還是仗著在縣裡有人脈就胡說八道,竟敢跟縣委書記這麼講話,不想活了嗎?也太不把縣委書記當官兒看了吧?也就是老闆脾氣好,要是自己啊,一拍桌子就讓他滾蛋。你一個退了的人大主任有什麼可牛逼的,就算你是在任的,又怎敢跟黨委書記對著幹,那不是自己找彆扭?
他坐到椅子上,定了定神,開始整理上次縣委常委會的會議記錄。那次會議開完之後,他就跟宋超凡開赴了龍口鄉救災,也沒來得及整理會議記錄,現在有時間了,自然要補上,要不然就太不像話了。
他本身就是文科類畢業,以前在林業局的時候也沒少寫材料,此時寫起這種會議記錄來,駕輕就熟,幾乎沒有任何難度。加上前輩兼師兄王長林之前留給他的底稿,那更是下筆如有神助。王祖德從宋超凡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寫完了,正在檢查。
宋超凡親自把王祖德送出來,又把他送到屋外走廊裡,秦少秋也跟著送,發現王祖德臉色鐵青,好像是不怎麼高興。
送走王祖德後,秦少秋跟宋超凡回到裡屋,清理掉王祖德用過的水杯,低歎道:「這個老主任,真是倚老賣老,他也不想想,他還有什麼資格那麼囂張傲慢?我看啊,王文武跟他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這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宋超凡冷笑道:「豈止是囂張傲慢?他還威脅我,說如果我對他兒子的事情不網開一面的話,明年的人大會議上有我的好看。呵呵,我就不信了,他一個退休十來年的老傢伙,還能影響我當選人大主任?」秦少秋說:「他當年就算提拔了一批親戚朋友同事,可是他都這個年紀了,他那些人脈還有幾個在位的?就算有幾個在位的,又有幾個能是人大代表?他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他真有那個能力的話,直接去當市委書記好了。」
宋超凡聽了似有所動,笑道:「我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的。我已經給足了他們父子面子,要是再不識趣,那就別怪我手段厲害。呵呵,對了,少秋,電視台的小桑記者聽說了你在這次洪災中的英勇出色表現後,提議給你做一期採訪專輯,在縣電視台節目裡面播出,既是對你英勇事跡的表揚,也是對全縣參與救災的領導幹部的激勵。我覺得她的提議很好,但是還不足,我想讓宣傳部整理加工一下你的事跡,在全縣宣傳一下。」
秦少秋聞言微驚,揉了揉鼻子,訕笑道:「我哪有什麼英勇事跡啊?」宋超凡說:「你曾經冒著生命危險橫渡飲馬河,又加夜班搶險救災,又在救災過程中受傷流血,輕傷不下火線,這不都是英勇事跡嗎?你怎麼說沒有?呵呵,你可不要太謙虛。」秦少秋連連擺手,道:「老闆,這對我來說都不叫什麼,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不算什麼了不起的事跡啊。」宋超凡笑著擺手,道:「救災時期,樹立英模是必要的,你完全有資格當這個楷模。好了,不要多說了,這事我決定了。回頭你自己寫一篇自述,仔仔細細完完全全講述你在救災過程中的所作所為,要盡快寫好,宣傳部與電視台都可能要用到的。」
秦少秋又是好笑又是得意,想不到自己在救災中的積極表現,還真的贏得了宋超凡的認可,他居然有意樹立自己為英模。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自己是他的秘書,近水樓台先得月,也不會有成為模範的機會。
下班後,宋超凡又工作了一陣。秦少秋趁機把自己在救災過程中的表現寫了下來,按照老闆要求的那樣,寫了一篇自述,洋洋灑灑數千字,寫完後又加工潤色了好幾遍,覺得沒有問題了,這才拿進去給宋超凡看。
宋超凡看了以後,點頭讚道:「嗯,不愧是中文系畢業的高材生,這文章是手到擒來啊。寫得不錯,先放到我這裡,我會交給宣傳部的。」秦少秋謙虛的說:「我就是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其實我沒做什麼……」宋超凡起身笑道:「別謙虛了你就。其實,這種功績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資本,這種資本越多越好,以後就算破格提拔你,外人也說不出什麼來。好了,今天就先這樣吧,走,咱們去吃飯。」
吃完飯,兩人回招待所的路上,宋超凡說:「本週末跟我去趟市裡,我跟市領導匯報下工作。」
秦少秋自然是說好,想到要去市裡,眼前很自然便浮現出陸雪妃那明艷照人的美麗形象,心頭一動,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機會跟她見面。
ps:美人羅,兩種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