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4 遠上京城為朱迪 文 / 野和尚
秦少秋徹底無語了,心裡暗地思慮,如何能收服這個桀驁不馴的小傢伙,忽然間冒出一個主意,感覺還不錯,便循循善誘的道:「你跟你那個同學,你們是不是都是學校裡混幫派的?」張自強聽了興奮起來,道:「對,我們就是天龍幫的。()」秦少秋呵呵笑道:「那你們肯定經常跟人打架。」張自強傲然說道:「那當然了,經常跟人干仗。學校裡我們是霸王。」秦少秋問:「那你們總是打人,就沒有挨揍的時候?」張自強想了想,道:「也有挨揍的時候,比如高中的過來找茬,或者社會上的小痞子攔我們,我們就打不過。」秦少秋說:「那這樣好不好,叔叔教你練武,但是你要答應叔叔,從此以後好好學習。」張自強疑惑的說:「你會武術?」秦少秋對他招手道:「不信你來試試。」
張自強很凶,也不打招呼,揚起拳頭就沖秦少秋面門砸過來。他長得人高馬大,個頭比秦少秋還要高出去一些,這一衝過來,真是如同初生牛犢一般,頗有股子氣勢。
只是很可惜,絕對的力量在絕對的技巧面前根本討不了好去。
他還沒反應過來,只見秦少秋一側身,腳下一絆,手上一推,他就不由自主的往前衝去。多虧秦少秋手下留情,他才沒有摔倒在地,卻也踉蹌了好幾步。
張自強大為興奮,停住後轉過身,嗷嗷叫著跑起來,飛起右腳朝秦少秋胸口踹去。秦少秋邁步進身,合身一撞,張自強就斜斜摔了出去。這一次秦少秋存心立威,出手沒有留情,張自強便結結實實摔在地上。
張自強年紀小,身體素質也好,摔倒後很快又能爬起來,興奮的叫道:「叔叔,你這是什麼功夫?」秦少秋得意笑道:「岳家散手,聽說過沒?」張自強說:「我聽說過易筋經,九陰白骨爪,六脈神劍……」秦少秋哈哈笑起來,道:「你根基淺,暫時只能跟我學岳家散手。」張自強歡天喜地的叫道:「我學,叔叔,你太厲害了,我要拜你為師,哈哈。等我學會了你的功夫,肯定是全學校沒有對手啦。」秦少秋說:「我教你可以,但是你要跟我乖乖回去,跟你媽承認錯誤。而且從此以後,要好好學習,也要聽你媽的話。」張自強叫道:「沒問題,你讓我答應什麼都沒問題,只要教我功夫,哈哈,以後我就是天下第一嘍。」
眼看自己兒子老老實實的跟在秦少秋身邊走回來,叢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令她不敢相信的是,張自強剛一到她跟前,就主動認錯,把她感動得稀里嘩啦,淚水又浸透了眼眶。
叢薇讓張自強與他同學先進車裡去,帶著秦少秋走到不遠處,驚喜不已的問道:「好弟弟,你是怎麼讓他這麼服帖的?我還從來沒見他服過誰,你簡直太厲害了。」秦少秋笑道:「很簡單啊,我答應教他學武術,他就服了我這個叔叔了。」叢薇笑道:「你會武術?」秦少秋說:「嗯,粗通皮毛。」叢薇皺眉道:「我兒子本來就天天打架,我光給人家孩子付醫藥費就不知道多少次了,你還教他武術?你……你這不是給我添亂嗎?」秦少秋笑道:「我教他功夫,不讓他打架,只許他自衛。」叢薇奇道:「他能聽你的嗎?」秦少秋道:「咱們走著瞧啊。」
叢薇幽幽歎了口氣,道:「你看,為了我兒子的事,還要麻煩你,我……我真不知道……」秦少秋擺手道:「薇姐,你這麼說不就是見外了?我教我大侄子練武強身,天經地義,你別客氣。」叢薇感激的瞧著他,半響笑道:「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以後啊,你就是我最好的弟弟。走,我帶你去吃飯,今晚上必須我請,你別……」秦少秋知道她母子還有一番話說,自己不好浪費他們的寶貴時間,便道:「薇姐,晚飯就先不吃了,以後咱們還有的是時間一起吃飯。我才想起來,還有件事要跟領導匯報呢。我得馬上去政府招待所。」叢薇說:「行,你既然這麼說,我也就不勉強你了。走,我帶你過去。」秦少秋說:「不用,我自己打車……」叢薇一把扯住他手臂就走,笑呵呵的道:「少廢話,我當姐的送你一趟怎麼了?」
去政府招待所的路上,秦少秋跟張自強約定,只要他在青雲縣一天,那以後每週末早上六點,在西郊公園那裡傳授他武功。張自強興奮得答應下來。
叢薇見他能把自己兒子哄得團團轉,對他又是感激又是喜歡,開車閒下來的時候就盯著他看上兩眼。後來,秦少秋發現了這一點,也看向她。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叢薇目光火辣辣地瞧著他。秦少秋嚇得心頭打了個突兒,急忙轉移視線。
把秦少秋送到政府招待所後,叢薇對他頗有幾分依依不捨,可卻也只能掉頭離去。
秦少秋其實哪有事要跟領導匯報,這麼說只不過是個托詞而已,目送叢薇駕車遠去後,步行往家中走去,路上進了一家清真飯館,要了一碗羊肉泡饃吃了,當是解決了晚飯,隨後續往家裡走去。
回到小區,秦少秋經過一單元的時候,發現沈婕妤家裡的電燈亮著,想到前天晚上自己唐突了她,心中大為歉疚,想了想,轉身往小區外面走去。
再回來的時候,秦少秋手裡已經多了一束黃玫瑰,裡面用塑料紙包著,外面又用報紙包裹得嚴嚴實實,任何一個人看到,也絕對想不到這是一束鮮花。他一路走來,東張西望,生怕碰到老爸老媽或者是認識的鄰居,做賊也似的走到沈婕妤家門口按下了門鈴。
沈婕妤開門後,秦少秋立時把花束獻了出去,歉意的望著她也不說話。
沈婕妤似嗔似怨的瞥他一眼,說:「還以為你再也不登門了呢。」說完讓開門戶。秦少秋從她話裡聽出了淡淡的對自己的思念之情,心中大樂,邁步走進去,道:「怎麼可能呢?」
兩人來到客廳裡,秦少秋再次把花束遞過去。沈婕妤也不接,悻悻的說:「你懂不懂啊?」秦少秋納悶的說:「懂什麼?你說花嗎?黃玫瑰不就是道歉用的嗎?」沈婕妤哼道:「是,沒錯,可你怎麼不打聽打聽,是因為什麼道歉的?」秦少秋奇道:「這還因為什麼?只要是道歉用不就行嗎?」沈婕妤道:「黃玫瑰是因愛而道歉的,你覺得你送我合適嗎?」秦少秋嘿嘿笑了兩聲,道:「我還真不知道,對不住了。不過我買都買了,你就收下吧,當給我一個台階下。」
沈婕妤撇撇嘴,酒窩現出來,隨後似笑非笑的把花束接過去,找個花瓶插好,又放了些淨水,把花瓶放在了客廳裡的吧檯上。
秦少秋說:「我剛下班回來,來吧,咱倆兩天沒較量了,看我今天大殺你幾盤。」沈婕妤說:「不行,我今天頭疼,懶得動腦子。」秦少秋說:「頭疼?裡面還是外面?」沈婕妤說:「裡外都有。」秦少秋說:「感冒了?」沈婕妤道:「不像。」秦少秋說:「我給你揉揉吧,我會按摩。」沈婕妤哼道:「吹牛,我才不信呢。」秦少秋說:「不信試試啊,試試不就知道了?」沈婕妤想了想,道:「好吧,看你是不是牛皮大王。」
沈婕妤側坐在沙發上,秦少秋站在她身旁,兩手輕柔的給她按摩著頭部,問道:「怎麼樣?」沈婕妤說:「還行。」過了會兒,秦少秋又問:「舒服些嗎?」沈婕妤嗯了一聲。又過了會兒,秦少秋剛要再問,沈婕妤忽然緩緩把頭靠過來,靠在了他身上。
秦少秋從未見過沈婕妤如此親暱的舉止,心中驚疑不定,手上動作下意識就停下來,心頭劃過一絲旖旎。
「你別多想,我只是借你的身子靠一會兒!」沈婕妤語氣略有幾分衰弱的說道。
秦少秋大著膽子把手撫到她潔白的額頭上摸了摸,有些不確定,又在自己腦殼上摸了一把,道:「也沒發燒啊?」沈婕妤說:「你繼續按呀。」秦少秋嗯了一聲,繼續在她頭上按摩起來。
他手法時而輕柔,時而厚重,沈婕妤就感覺腦袋或脹或松,一通按揉下來,竟然很舒服,忍不住讚道:「你倒不是吹牛,真有兩下子。」秦少秋得意笑道:「那是,我這可是給我爸我媽按摩練出來的。」沈婕妤話題轉換的極快:「你上次還說週六請我吃飯的,這後來也沒再提了,說來說去還是沒誠意。」秦少秋按捺不住內心的歡喜,道:「婕妤,我記著呢,是你一直沒答應。你要是有空,週末我請你。」沈婕妤慢悠悠的嗯了一聲,道:「到時候再說吧。」
秦少秋被這個女人的小性兒弄得作聲不得,只能一心一意給她按摩。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少秋兩手已經有些酸痛,不自主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沈婕妤卻沒有任何反應,一如睡著了的人,靠在他身上只是不動。
秦少秋居高臨下,看著她那一頭烏黑茂密的秀髮,那雪白修長的脖頸,那魔鬼般曼妙的身段,心中愛煞,情不自禁微微躬身,用雙臂將她上半身輕柔的摟住。
沈婕妤陡然出口問道:「你幹什麼?」秦少秋嚇了一跳,急忙鬆開她,結結巴巴的說:「沒……沒幹什麼。」沈婕妤冷笑道:「以為我睡著了就能對我為所欲為?」秦少秋訕笑道:「哪有,沒你說得那麼嚴重,不……不過是怕你睡著了以後著涼,所以就……」沈婕妤冷笑道:「這麼說你還是好意嘍?」秦少秋嘻嘻賠笑,如同犯了錯的孩子。
沈婕妤離開他的身子,抬頭白他一眼。儘管那雙美眸裡面差不多只能看到眼白,但秦少秋還是被這一剎那的風情所深深吸引。
沈婕妤起身道:「好啦,我困了,你回吧。」說話間站起身來,但可能因為側坐的時間太久,雙腿竟然有些麻木,站起來的瞬間就雙腿一麻,向外側傾倒。秦少秋就站在她身旁,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瞧著她摔在地上,立時伸出雙臂,將她婀娜多姿的身子緊緊抱住。
一股濃厚並且猛烈的成熟男子氣息驟然將沈婕妤包裹得嚴嚴實實,讓她忽然間有些呼吸難以為繼,身子嬌軟無力,如同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癱軟在秦少秋懷裡。
秦少秋將她牢牢抱住,不無埋怨地說:「怎麼這麼不小心?」沈婕妤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秦少秋就見她那雙失神的美眸裡劃過一片光彩,既嫵媚,又幽怨,著實令人心動。沈婕妤楚楚可憐的說:「我腿腳都麻了。」秦少秋道:「這好說。」說完抱著她慢慢坐在沙發上,不過,哪怕是她已經完全坐在了沙發上,仍然是摟著她不放,姿勢雖然沒有正面摟抱那麼過分,卻依舊顯得異常親密。
秦少秋心中暗道,咱好歹是做了次活雷鋒,不給點好處總說不過去吧?我也不用你給,你讓我抱一抱就行了,嘿嘿。
「今天可是滿意了?」沈婕妤忽然用奚落的語氣說道,話語裡透著一絲虛弱。
秦少秋奇道:「什麼滿意了?」沈婕妤似笑非笑的覷著他,道:「今天可算逮著機會了,又摟又抱的,占夠了便宜,難道還不滿意嗎?」秦少秋強忍住笑,叫屈道:「你這是怎麼說的?我剛才要不是見你摔倒,怎麼會摟住你?好心沒好報,你還冤枉我?」沈婕妤美眸冷艷的瞥著他,道:「那我現在在沙發上坐著了,你怎麼還摟著我不放?」秦少秋無恥地說:「我怕你在沙發上摔倒。」沈婕妤狠狠瞪他一眼,忍俊不禁,忽然失聲嗤笑起來,笑得秦少秋不自禁感到臉紅,可就是咬著牙關不放開她。
沈婕妤笑過後冷冷的說:「越來越過分了你!是不是我不發脾氣,你就覺得我是那種可以隨便欺負的女人?」秦少秋認真的說:「婕妤,我從來沒有那麼想過。事實上,我很尊重你,只是……今晚上你看起來真的好像很虛弱的樣子,你是不是生病了啊?有病一定要去看病。你要是沒力氣去醫院,我帶你去吧?咱們這就走?」沈婕妤憤憤的說:「你少給我轉移話題,我跟你說什麼呢?你又跟我說什麼呢?」秦少秋用善良無辜的眼神回敬她:「你要是病了,就說實話。不管站在什麼立場,我都不能不管你。」沈婕妤定定的瞪著他,瞪了半響,忽然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想咬你。」秦少秋驚訝地說:「啊?不好吧……」
倏地,沈婕妤湊頭過來,在秦少秋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親在他的嘴上。秦少秋剛剛感覺出她香唇的柔軟,但覺自己下唇一疼,竟然真的被她咬住了,心說不是吧,這位姐還真要咬自己啊,光親不好嗎?想要求饒,被她朱唇死死封住嘴巴,根本就張不開,似乎只能認命了。沈婕妤在他下唇上輕輕咬嚙了一下,退開一些,低低地說:「這下滿足了嗎?」秦少秋已經石化了,呆呆的說:「還……還好。」沈婕妤幾乎跟他臉貼臉的柔聲道:「滿足了就乖乖回家吧,你姐姐我今天實在不舒服,要睡了。」秦少秋被她香甜的口氣撲到鼻孔裡與嘴巴裡,渾身愜意,醒過神來,問道:「你哪不舒服?」沈婕妤蹙眉道:「那個來了,痛得不行。」秦少秋脫口叫道:「痛經?」沈婕妤蹙眉哼了一聲,輕輕將他手臂推開,站起身,道:「不跟你玩了,真要睡了。」說完走向臥室。
秦少秋看著她高挑曼妙的身形越走越遠,伸手摸摸嘴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這位美麗動人的四星級大酒店總經理,竟然主動吻了自己。當然,他是覺得沈婕妤吻了自己,而沈婕妤或許只是咬他的時候不小心吻到他而已,換句話說,他可能在自作多情。
「砰」的一聲,沈婕妤房間門關掉了。
秦少秋想了想,快步走上前,敲門道:「痛得厲害嗎?用不用我去給你買點藥吃?」沈婕妤說:「你回去吧。」秦少秋伸手扭住門把手,輕輕一扭,門竟然開了,推門進去,沈婕妤已經坐在了床邊,問她道:「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沈婕妤點點頭,道:「你回吧。你堂堂的縣委書記秘書,總在我這兒算什麼事?」秦少秋走過去,站到她跟前,道:「我在你這兒也沒人知道啊。」沈婕妤嚇唬他說:「那可說不定,沒準就有人想害你,天天在你家門口盯梢。」秦少秋此時對這個女人已經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情,道:「你不舒服就少說話,上床休息吧,我這就走,絕對不纏著你。」沈婕妤嗯了一聲,片腿躺在床上。
秦少秋眼疾手快,給她把一條粉紅色的毛巾被拉過來,展開舖在了她的肚子上。
沈婕妤目光柔和的看他一眼,道:「好了,我這就睡,你回吧。」秦少秋說:「不用我陪你嗎?」沈婕妤苦笑道:「你這個傢伙,我告訴你,不要得寸進尺。」秦少秋誠懇地說:「婕妤,我說陪你是服侍你伺候你的意思,沒有別的想法,你別多心。」沈婕妤跟他對視了片刻,點頭道:「嗯,我相信你,可是用不著,我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你快回吧,明天還要陪書記呢。」
她都這麼說了,秦少秋也不好勉強,囑咐她一番,悻悻的離去了。
第二天早上,秦少秋臨吃飯之前,先跑到了小區外面,找了個附近生意極好的早點攤,打包了一份豐盛的早點,手裡拎著快步走回小區,往沈婕妤家去了。到門口後,按了幾次門鈴都沒人應聲,心下猶疑不定,不知道她是早就上班去了,還是因為病情加重已經暈迷了,想了想,回到家裡,找到手機給她撥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秦少秋急急的問道:「你沒在家嗎?怎麼按門鈴按半天沒人開門?」沈婕妤疑惑的說:「你找我幹什麼?」秦少秋說:「給你送早點啊。」沈婕妤沉默半響,道:「我已經來酒店了。」秦少秋鬆了口氣,道:「起得可真早,我還以為你暈迷過去了,聽不到門鈴聲了呢。」沈婕妤嗔道:「就會咒我。」
掛掉這個電話,秦少秋已經是憐惜她憐惜得不行,很想去玉蘭大酒店看看她,看她是不是更虛弱了,可惜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時間,無可奈何之下,只能等晚上下班後再見她了。
坐在老李駕駛的縣委一號車裡,秦少秋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私人手機,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他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漏掉了田菁曾經發來的一條短信。田菁發來短信的時間就是前晚兩人見面之後,當時他情緒過於低落,後來又急著去見董麗麗,因此並沒聽到短信提示音。再後來,他一直以為這條短信的未讀圖標是條垃圾廣告短信,也就從來沒看過,直到今天突然翻出來,才發現自己誤了大事。
田菁短信裡寫的是:「你到家了嗎?」
看到這條頗帶關懷口吻的短信,秦少秋又是歡喜又是後悔,歡喜的是田菁心裡還關懷著自己,否則也不會這麼問;後悔的是自己為什麼沒有早看到這條短信,心中卻也納悶,田菁的性子冷僻高傲,從她嘴裡怎麼會說出如此具有人情味的話來呢?忙回復給她:「不好意思,今天才看到這條短信,我想不到你會給我發短信。」
沒一會兒田菁就回復了:「你不是說從手機裡刪掉我嗎?怎麼還知道是我?」
秦少秋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這位大小姐有的時候也挺可愛的,專愛跟自己鬥氣,回復她:「敢情你就專為試我這個?」田菁卻沒再回。
秦少秋猜不透她的心意,卻因為她這兩條短信而興奮起來,再次給她發信息:「你別折磨我了,有什麼話就都說出來吧。」田菁很快回復:「先不聊了,家裡正在佈置喪事。」
秦少秋看到這條短信很高興,田菁雖然說得平淡無奇,但簡單一句「先不聊了」,卻在暗示今後兩人可以再聊,這豈不就是給了自己親近她的機會?哎呀,不會吧,難道前天晚上自己一番苦情告白,真的打動她了?她不僅原諒了自己,也給了自己跟她再續前緣的機會?哇,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可就實在太美啦。
趕到招待所裡後,秦少秋剛剛見到宋超凡,宋超凡就給他下達了一個任務:「我今天有一個客人,對在青雲投資比較感興趣。他從上海過來,十一點多降落在首都機場。你跟老李辛苦一趟,這就開車去首都機場接他吧。接到以後,在北京招待他吃午飯。標準嘛,按照縣處級幹部的標準就好了,他應該不喝酒。吃完飯稍微休息一下,就帶他回青雲。」
秦少秋連忙答應下來,心說這位客人很受老闆重視嘛,竟然要按縣處級幹部的午餐標準來。在青雲縣,接待縣處級幹部的席位標準是每桌兩千元。這裡面,酒水算是大頭,可菜餚也都是山珍海味,尋常百姓是吃不起的。
把宋超凡送到縣委後,老李就跟秦少秋駕駛著縣委一號車駛往北京首都國際機場。
路上,秦少秋暗想,假如田菁沒有回家給奶奶弔喪,那麼這次自己去北京,是不是可以順便見見她呢?可惜這世上沒有假如,自己所設想的也只是一個偽命題。不過,以後要是再有類似的機會,倒是可以抽時間去找她。
青雲縣距離省城將近三百公里,而距離北京只有一百多公里,因此,宋超凡那位朋友從上海飛過來,在北京機場落地要更近一些。這也是為什麼宋超凡要秦少秋與老李去首都國際機場接他的道理所在。
兩人走高速趕到北京,只花了一個鐘頭出頭,又趕到位於城區東北方向上的的首都國際機場,又花去了一個多鐘頭的時間。沒辦法,北京城區尤其是四環裡面實在是太堵了,車根本就開不動。等二人趕到機場航站樓,已經將近十一點了。
秦少秋給宋超凡打去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在航站樓等著了。宋超凡告訴他一個最新情況,那位朋友臨時有事,本人不來了,派來自己的助理,替他在青雲縣考察投資環境。那個助理是個女的,中文名字暫時不知道,英文名叫judy朱迪。宋超凡隨後又把朱迪的手機號告訴他記下來。
計劃雖然有變,但總算還能接到人。秦少秋照舊不敢怠慢,在出站口附近徘徊,時不時給那個朱迪打去電話。不過一直都是無信號狀態,估計她人還在飛機上。
等待朱迪的時間裡,田菁竟然主動給他發來了短信,說的是:「如果你想徹底忘記我,那就把我火化掉。」
秦少秋讀後心頭一顫,知道她這條短信不是無意而發的,說不定,她正在面對奶奶即將被火化、天人永隔的場面,心下悲苦,所以有感而發,才給自己發過來,想了想,回復她:「火化你又如何?總有一天我也會被火化,彼時我們會再相遇。節哀順變。」
這話是暗示她,不用太過思念奶奶,何不這樣想:總有一天自己也會死,死了不就能跟奶奶重聚了嗎?
田菁沒再發短信過來。
此時,秦少秋再給朱迪撥打電話,電話竟然神奇的接通了,彼端傳來一個嬌膩動聽的年輕女子聲音:「喂?」秦少秋忙道:「是朱迪小姐嗎?我是青雲縣宋超凡書記派來接您的。我已經在航站樓門口等著了,您出來就能看到我。」朱迪說道:「哦,是嗎,那可要多謝你了。你穿的什麼衣服?」秦少秋說:「白襯衣,黑褲子,黑皮鞋,對了,我是平頭……」朱迪說:「好,我這就過去。」
老李問道:「她下機了?」秦少秋點點頭。老李說:「那我把車開出來。」說完匆匆離去。
等了也就是五分鐘,秦少秋發現一個身高腿長的年輕女子拖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衝自己走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這女子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一頭棕紅色的披肩波浪捲發,膚色極白,長相俊美,眸子黑白分明,眼角微微上挑,別有幾分肅殺之氣,體態婀娜多姿,上身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腰肢下面是一條米灰色的西式短裙,修長的大腿露出了多半,上面著了薄薄的肉色絲襪,腳踩在一雙黑色的高跟皮鞋裡面,「噶的噶的」步伐極快的走了過來。
秦少秋只看了一眼就暗讚一聲「好美女」,心底連連喝彩,卻不敢確定這個女子就是朱迪,摸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那個朱迪確認一下,可就在此時,眼前的女子衝他揚起手揮了一下。
秦少秋立時知道,這就是自己要等的朱迪,人家可是老闆的客人,絕對不敢怠慢,立時小跑著迎上去,先去接她手裡的行李箱,嘴裡說道:「朱迪小姐您好。」朱迪對他一笑,道:「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又道:「不用麻煩,我自己拖著就好了。」秦少秋說:「您是我們青雲縣尊貴的客人,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了。」說完已經握住了行李箱拉桿。
朱迪見他這麼說了,也就不再勉強,站定後伸出素白的右手過去,自我介紹道:「認識一下,我是美菲製藥中國區上海分公司高級經理助理,鍾欣瑤,我的英文名就是朱迪,您知道的。」秦少秋忙跟她握手,道:「哦,那我稱呼您什麼?」鍾欣瑤微笑說:「隨便您呀。」秦少秋說:「我還是叫您鍾小姐吧。呵呵,對了,我忘介紹自己了……我來自於青雲縣委辦公室,我叫秦少秋,目前是我們宋超凡書記的秘書,這次就是他安排我過來接您的。快請上車吧。」
鍾欣瑤很有風姿的對他微笑示意,跟他並排走向縣委一號車。
等坐進車裡後,秦少秋回頭說:「鍾小姐,初步安排是這樣的,咱們先去市區吃午飯,稍作休息後,再趕往青雲。到達青雲以後,我們宋書記會親自陪您考察投資環境。」鍾欣瑤說:「吃飯就不用了,我在飛機上已經吃了些,咱們還是直接趕往青雲吧。」秦少秋心說你是吃過了,可我跟李哥肚子裡還是癟的呢,不過她既然這麼說了,也不好違逆她的意見,只能點頭答應。
路上,秦少秋很好奇這個鐘欣瑤所在的製藥公司的名字,問道:「鍾小姐,您所在這個美菲製藥,是國際製藥公司嗎?」鍾欣瑤笑著說:「秦秘書,您不會沒有聽說過美菲製藥吧?」秦少秋茫然搖頭。鍾欣瑤笑道:「世界上第一支青黴素注射藥劑,世界上第一粒萬艾可……還有許許多多的世界藥品第一,都是我們美菲製藥完成的。目前,我們美菲製藥已經是世界第一大跨國製藥公司,總部在美國。」秦少秋聽得目瞪口呆,驚訝地說:「世界第一大製藥公司?」鍾欣瑤微笑點頭。
秦少秋徹底被震撼住了!好傢伙,世界第一大製藥公司,那得是實力多麼強勁、資本多麼雄厚、背景多麼強大的外資企業啊!也不知道自己老闆哪裡來的人脈,竟然能把這等巨無霸級別的超級外企吸引到青雲來?這意義幾乎等同於把金鳳凰引到了山旮旯裡面啊!事實上,別說是把世界第一大製藥公司吸引到青雲來了,哪怕僅僅是把國內第一大製藥公司引到青雲來,老闆宋超凡的人脈就已經非常恐怖了。
這就帶來一個必須重視的問題,老闆把人家吸引過來了,自己作為接待工作人員,務必要全面細緻的做好接待工作,千萬不能因為自己的問題讓人家止步於青雲之外。呃,頓感肩頭膽子沉重啊。
與此同時,秦少秋也發現,自己需要重新審視這個鐘欣瑤小姐了。剛才第一面,自己見她生得漂亮妖嬈,下意識就把她看成了那種世俗的女秘書,那種所謂的「有事秘書干,沒事幹秘書」裡的女主人公,但那種秘書,基本只存在於國內的國企或者私營企業裡面,而在外企裡面幾乎是不存在的。外企在華用人,要求應聘者門檻之高,是出了名的嚴格苛刻。比如,一般都要求是重點大學畢業、英語口語要極好、各種能力要超強,而絕對不會說是,你長得漂亮,我就會用你。可以說,外企真正做到了唯才是用,在招聘人才方面幾乎沒有什麼潛規則。而這只是普通的外企用人標準,像美菲製藥這種世界排名第一的製藥公司,用人方面肯定更是苛刻到了極點,說不定十萬個應聘者裡面只有一個能夠被聘用。在這種情況下,鍾欣瑤以如此年紀,不僅成功進入了美菲製藥,甚至還高居為經理助理,其能力可見一斑!
人家絕對不是因為臉蛋漂亮、身材誘人才成為這個助理的!
秦少秋誠懇地說:「對不起鍾小姐,我有些孤陋寡聞了,您別見笑。」鍾欣瑤認真的說:「也不算你孤陋寡聞,因為美菲製藥的宗旨就是做藥,而非做名。舉例來說,我們美菲製藥在全球任何一個國家和地區,都不會在任何媒體上面投放廣告,而是用藥效取而代之。也因此,你可能很熟悉青黴素、萬艾可,卻可能從來沒有聽說過美菲這個品牌。」秦少秋聽得肅然起敬,道:「鍾小姐,恕我冒昧,您已經提到過兩次萬艾可,這是一種什麼藥物呢?竟然可以跟青黴素相提並論?」鍾欣瑤玩味的笑了笑,道:「我相信,這種藥物另外一個名字你肯定早就聽說過了,它的名氣在咱們中國不亞於青黴素。」秦少秋忙問:「哦,那是什麼?」鍾欣瑤說:「偉哥!」
聽到「偉哥」這個詞,秦少秋猛然間納過悶來,原來她說的是那種可以解決男人難言之隱的小藥丸,這一明白過來,有些尷尬,忙致歉道:「對不起鍾小姐,我……」鍾欣瑤衝他一笑,道:「沒關係,在我眼裡,這只是一種藥物。」
接下來,秦少秋就陷入自責與後悔當中,不敢再跟鍾欣瑤說話。鍾欣瑤倒也樂得清閒,從行李箱拿出一款很小的ibm筆記本,放在腿上忙碌起來。
秦少秋坐在前排,聽她手指快速的在鍵盤上發出細密的敲擊聲,心中暗暗敬佩,外企人士就是外企人士,哪怕路上也要工作一會兒。如果全青雲甚至全中國的公務員都像她這樣的話,那青雲何愁不崛起?祖國何愁不能做到民族復興?
他給宋超凡撥去電話,匯報接到鍾欣瑤的事情。
宋超凡說:「好,辛苦你們了,先帶我們的客人在北京吃飯。回青雲路上不要急,務必保證安全。」秦少秋苦笑了下,道:「書記,鍾小姐說已經在飛機上吃過了,讓我們帶她直接回青雲。」宋超凡說:「那怎麼行?你把電話拿給她,我跟她說。」
秦少秋便回身把手機交到鍾欣瑤手裡。
鍾欣瑤跟宋超凡說了兩句什麼,把電話掛掉,又把手機還給秦少秋,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原來你們兩位也沒吃午飯。那就去隨便吃點好了。」
秦少秋鬆了口氣,心說老闆真好啊,自己跟老李總算是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