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8 無言話別返本心 文 / 野和尚
這個座談會開了有兩個小時,期間鍾欣瑤基本不說話,只是偶爾在本子上記些什麼。秦少秋就坐在她旁邊,時不時的看她兩眼。
後來,鍾欣瑤被他看得不厭其煩,趁著記筆記的時候,刷刷刷的在本子上寫了句什麼,又把本子推到他跟前看,俏臉上現出疑惑的神情,好像在詢問他什麼問題。
秦少秋定睛看去,見她在本子上寫的是:「再看我就把你眼珠挖出來!」看到這一句,才知道她並沒有太過惱恨自己,這才鬆了口氣,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又把本子給她推了回去。
鍾欣瑤拿回本子,翻開新的一頁,繼續書寫著什麼。
座談會結束後,也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由於他們三人飯後就要趕回上海,宋超凡就趕到玉蘭大酒店親自給他們踐行。
席間一共五人,包括鍾欣瑤在內,基本每人都喝了些酒,但是喝得都不多。後來發生了一段小插曲,鍾欣瑤不慎將水杯打翻,裡面有小半杯的白開水全部傾倒出來,說巧不巧,全部順著席面流到了旁邊坐著的秦少秋褲子上,把他兩腿中間一大片的褲料都打濕了。若是給不知道的人看到了,還以為他尿了褲子。
秦少秋盡量表現得穩重一些,沒有受驚似的的突然跳起來,而是面帶苦笑慢慢站起身。宋超凡、鄭海民等人見他關鍵部位被弄濕了一大片,都是好笑不已。
宋超凡邊遞餐巾紙給他邊開玩笑道:「少秋啊,你千萬別跟人說你上廁所來著,要不然可就鬧笑話了。」鄭海民已經跟秦少秋混得很熟了,開的玩笑更過分,故意裝糊塗的說:「咦,少秋,剛才你還說要上廁所來著,這麼會兒就在桌子下面解決啦?」
秦少秋被他們開這種玩笑,倒也並不尷尬,側頭看向罪魁禍首。
鍾欣瑤此時有些哭笑不得,強忍著才沒笑出來,白淨的臉蛋上已經憋出了一片緋紅,遞餐巾紙給他道:「快擦擦吧。」鄭海民哈哈笑道:「光擦擦可不行,安琪,你要給少秋買條新褲子換上,要不然他怎麼出去見人?」鍾欣瑤起身道:「好,那我先去給他買條褲子。」
宋超凡跟秦少秋自然都不可能讓她去買褲子,忙都攔她。
鍾欣瑤說:「不買褲子換上怎麼行,你過會兒怎麼出去?」秦少秋笑著說:「我把包擋在前面,別人看不出的。」鍾欣瑤說:「那也濕乎乎的難受啊。」秦少秋道:「沒事,現在天氣熱,過會兒就干了。你趕緊吃飯吧。」
鄭海民擺手道:「既然少秋一番好意,那安琪你就不要勉強了。呵呵,委屈少秋一陣子吧。」
等吃完飯的時候,眾人已經忘記這個小插曲了。秦少秋自己感覺,濕的部位也差不多干了,並不影響走路。
宋超凡與鄭海民三人就在包間裡道別,隨後被老李駕駛一號車送回縣委。
秦少秋陪三人回到客房收拾行李。他當然不可能進入誰的房間看著誰收拾東西,人家更不需要他在這時候幫忙,便老老實實地等在走廊口,心裡雖然有意去找鍾欣瑤,跟她說會兒體己話,求得她的諒解,可又怕被鄭海民與林子豪發現,便只能在外面等著。
沒等一分鐘,手機就響了。他摸出來一看,正是鍾欣瑤打來的,看到她的芳名就是一陣心熱,忙接聽了。彼端傳來鍾欣瑤動聽的聲音:「你不想進來跟我說點什麼嗎?」秦少秋說:「想啊,可是我怕……」鍾欣瑤淡淡地說:「你這個人總是想太多,有時候我真搞不清你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門已經給你開了,你愛來不來。」說完就掛了。
她都這麼說了,秦少秋實在不能不去找她,便硬著頭皮溜進走廊裡,經過鄭海民與林子豪兩人房間門口的時候,特意加快了步伐,不給他倆看到自己的機會,來到鍾欣瑤房門口,見房門果然開著一道縫隙,就毫不猶豫推開門走了進去,又反手把門關閉。
鍾欣瑤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箱,此刻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抱著胳膊眺望青雲縣的景色。與落地窗相比,她的身形實在有些單薄瘦削。秦少秋看到這一幕,心中憐意大起,快走幾步過去,站到了她身後。
「欣瑤,昨晚的事,我……我很抱歉……」,秦少秋躊躇一番後開了口,「你覺得我想得太多,可就算我想得再多,我沒有傷害你,我是一心一意為你考慮的。我覺得,我……我還是配做你朋友的。」
鍾欣瑤側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看了一會兒,淡淡的道:「有些事情,沒有你考慮得那麼複雜,我也不會跟你玩太複雜的遊戲。你拒絕了我,表面上是為我考慮,但我不會領你的情。」秦少秋嘴裡有些苦澀,訥訥的道:「我也沒想你領我的情。」鍾欣瑤說:「你昨晚短信裡說,我跟你不應該是那個樣子,那你覺得應該是什麼樣子?一夜-情不夠,想玩多夜情?還是想跟我有什麼結果?」秦少秋聽她說得太難聽,不無埋怨的叫道:「欣瑤!」鍾欣瑤臉上泛起一陣淒冷之色,道:「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我是你的女朋友,也只會給你做女朋友,你不用考慮為我負責。」
秦少秋百感交集,歎道:「欣瑤……」鍾欣瑤走到他跟前,慢慢擁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道:「我下個月就要去美國培訓了,明年春節之前不會再跟你見面,你要保重。」秦少秋也將她抱得死死的,柔聲道:「你也是,一個人在美國千萬保重。如果有可能,我會給你打電話的。」鍾欣瑤搖搖頭,說:「電話不如思念,思念不如見面,你不要聯繫我。」秦少秋苦笑道:「這是什麼歪理?打電話不是可以排解思念之情嗎?」
鍾欣瑤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側過臉吻上了他的嘴。秦少秋意識到這是兩人分別之前的最後一個吻,也就是傳說中的吻別,因此對這個吻極度珍惜,忙激烈而瘋狂的回應著她。
兩人直吻了四五分鐘,秦少秋被鍾欣瑤吻得在腿間支起了一個好大的帳篷,死死抵在她的小腹上。後來鍾欣瑤感受到他的身體變化,就把素手伸了下去。
秦少秋感知到她的手指動作後大吃一驚,急忙收腹縮身,道:「再摸我就忍不住啦。」鍾欣瑤嘻嘻笑道:「你褲子還沒干呢,濕噠噠的。」秦少秋哼道:「你還說呢,還不是你潑的我?」鍾欣瑤秀眉一挑,道:「我是故意的。」秦少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道:「你故意的?」鍾欣瑤笑道:「是啊,誰讓你昨晚上拒絕我?」秦少秋苦笑道:「我還以為你是不小心的呢……」
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鄭海民的聲音跟著響起:「安琪,準備好了沒有?」
秦少秋嚇得打了個顫兒,回頭望去,見自己處在門口的視線範圍內,忙往角落裡躲了躲。
鍾欣瑤走到門口說道:「鄭總,你們先下去吧,我馬上就來。」鄭海民哦了一聲,再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秦少秋低聲道:「我得出去了。」鍾欣瑤看著他,臉上也沒有流露出太過明顯的不捨的表情,不過眸子裡還是透著情意的。秦少秋拉住她兩手,柔聲道:「這次當著鄭總與林經理,我沒能給你送花。等你從美國培訓回來,我抽時間過去找你,給你獻上一束最漂亮的花。」鍾欣瑤點點頭,給他整理下衣領與褲子,湊嘴到他臉上輕輕吻了一口。秦少秋學她的樣子也在她白淨無暇的臉蛋上來了一大口。
隨後,秦少秋打開門,偷偷往外望了望,見走廊裡沒人,這才鑽了出去。
在酒店一層大堂裡,秦少秋給三人退掉房卡之後,領著三人上車。仍由老張駕駛,往首都國際機場駛去。
剛到高速公路上,縣委組織部長胡立權就給秦少秋打來了電話:「少秋,客人送走了沒有?」秦少秋說:「還沒,怎麼了?」胡立權說:「明天省電視台《每日調查》欄目組的記者會過來對你進行採訪,會專門拿你上次在省城見義勇為的壯舉做一期節目,你必須在家接受採訪,不要外出。」秦少秋說:「這件事應該沒問題。」胡立權笑道:「好,那你就好好準備一下吧,畢竟是省電視台的採訪,你重視一下。」
下午三點出頭的時候,商務車趕到了首都國際機場。
秦少秋把鄭海民三人送進航站樓裡面,陪他們取了登機牌,又幫他們辦理了行李托運,最後跟三人依次握手道別,其中跟鍾欣瑤握手的時候,用力較大。鍾欣瑤為此蹙了下眉頭,幽怨的橫了他一眼。
目送伊人的高挑倩影在安檢通道裡遠去後,秦少秋不勝惆悵,回想起兩人兩天來的交往,心裡有甜也有苦,此時再回憶昨晚上兩人在ktv漆黑包間裡發生的那一幕幕,頗有些不真實的感受。
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他長歎了口氣,轉身出了航站樓。
就在這時,他忽然接到了宋超凡老婆張桂琴的電話。
張桂琴心情似乎很不錯,一上來就笑著說:「少秋,我要謝謝你啊。」秦少秋稀里糊塗的,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意思,笑問道:「張老師你是因為什麼謝我啊?」張桂琴道:「因為你幫小美買筆記本電腦啦。」秦少秋這才回過神來,笑道:「小美已經收到筆記本電腦了?」
一提起宋美來,張桂琴立時變得興奮起來,笑道:「收到了,她早就收到了,她讚不絕口呢,說你給她挑得可真好,既小巧又纖薄,還很大氣。同宿舍的同學們也都很羨慕她。」秦少秋笑道:「她喜歡就好,我真怕千挑萬選半天,最後她再不喜歡,那可就糟蹋錢了。」張桂琴說:「還是你有眼光啊,呵呵。」秦少秋又問:「萬金有最近沒騷擾你吧?」張桂琴低聲道:「沒有,他沒臉給我打電話,又找不著我,怎麼騷擾我啊?不過我聽他那意思,似乎想去青雲發展呢,你小心點,看到他別給他好臉色。」秦少秋笑道:「放心吧,他敢私下裡找我的話,看我怎麼揍他給你出氣。」
電話掛斷之後,坐在辦公室裡的張桂琴表情有些怪異,說憤怒不是憤怒,說羞赧不是羞赧,迷茫的目光穿過窗戶,望著外面繁茂的泡桐樹枝葉,思緒已經回到被萬金有捆綁的那個夜晚,臉頰上漸漸升起一片酡紅。
回城路上,秦少秋怕老張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便特意坐在後排位置上,閉上眼睛假寐。這一招還真管用,老張見他睡覺,就不敢吵醒他,一句話都沒多說。
秦少秋回到縣委後,也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進屋跟宋超凡匯報了一番送走鄭海民三人的情形。宋超凡聽他還陪三人辦理了行李托運手續後才回的,點頭讚道:「幹得不錯!」
六點多,兩人才去食堂二樓吃飯。
吃飯的時候,宋超凡很隨意的說道:「少秋,我想跟郭曉禾較量較量踢毽子與乒乓球,附近哪裡有什麼健身運動的場館?人不要太多。」
秦少秋聽了這話,一口飯好懸沒卡在嗓子眼裡,硬生生的憋了下去,這才沒有出醜,臉上帶笑佯作無事,內心卻是尷尬無比,心說老闆這是覺得已經在青雲站穩腳跟了?膽子慢慢大了?竟然要公開跟郭曉禾搞到一起?明知兩人切磋踢毽子與乒乓球技藝只是幌子,私下裡不知道怎麼親熱呢,卻也不能阻止。好嘛,這可是老闆頭一回表現出對某個女子的喜愛之情,自己可絕對不能從中阻撓。否則的話,一旦惹怒了老闆,自己以後哪還有好果子吃?身為人家的僕人,必須時刻把握好自己的身份,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做的事不做。若是自以為得寵而強出頭,那將只能帶來無意義的犧牲。
他想了想,一本正經的道:「招待所本身是沒有健身場館的,但我聽玉蘭大酒店的沈婕妤總經理說起過,酒店裡面就有一座小型的健身館,可以打網球羽毛球乒乓球,還有一座小型游泳池,是專門提供給入住賓客用的。外人並不知道,而就算住在酒店裡面的賓客也很少過去玩,大部分時間都空著。您覺得怎麼樣?如果可以的話,我抽空讓沈總安排一下。您平時很難抽出時間做運動,如果被人打擾就不好了。我會讓沈總注意這一點。我跟她私交還不錯,這個人也比較穩重懂事,我很信任她。」
「穩重懂事」四個字在這裡的言外之意,其實就是:沈婕妤嘴巴很嚴,口風很緊,不該說的話絕對不會說,也不會往外傳播領導的私生活。秦少秋唯恐宋超凡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深意,還特意加了一句「我很信任她」,換句話說就是:我信任沈婕妤,而您又信任我這個秘書,那您理所當然也要信任沈婕妤。
秦少秋說完這番話,心中卻也納悶,老闆怎麼放著桑美琪那樣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的美女不要,非要喜歡纖小苗條的郭曉禾呢?忽然惡趣味的想到,難道他覺得桑美琪年紀太輕、體力較好,他這個四十來歲的半老男子搞不定?
聰明如宋超凡者,如何聽不出他的潛台詞,心中很是滿意,點頭道:「好,那就這樣。週末有時間,我們進去看看。」
吃過晚飯,兩人慢慢溜躂著回往樓裡。
秦少秋問道:「老闆,那天您要縣公安局黨委班子成員早上六點跟您去辦護照,後來去了沒有啊?我當時在黑窯溝煤礦,也不知道這件事後來怎麼樣了。」宋超凡笑呵呵地說:「去了,從六點半排隊到後面搶號的過程,他們十來個班子成員全部看到了。分管出入境管理的副局長當場跟我道歉,我讓他跟排隊的那些老百姓道歉。他還真道歉了,還答應做出限期整改,三天內改變工作作風面貌。還有,那幾個號販子也被抓了。改天有時間,我們再去那裡看一看,看看他們有沒有真的做出整改。」
回到辦公室裡後,秦少秋想到洪國防失落的那把鑰匙,想了想,給他撥去電話,道:「洪局長,恐怕我得跟您說聲抱歉了。」洪國防正在某個高級會所享受spa水療,聽他說了這麼一句就沒下文了,有些納悶,問道:「秦老弟,你因為什麼抱歉啊?」秦少秋說:「洪局長,我昨天今天在外面連著跑了兩天,剛剛回到辦公室,想著把鑰匙給你親自送過去,可真是邪門,我回到屋裡一看,那枚鑰匙已經不在桌子上了,不知道是被誰拿走了,還是被打掃衛生的人收走了。你看這……唉,我真是對不起您啊。」
洪國防聽到鑰匙的事就是一肚子氣,偏偏還不能跟他發出來,此刻聽聞鑰匙又弄丟了,一股怨憤襲上心頭,暗道,難道他媽比的老天爺就不許我干自己兒媳婦?可他媽憑什麼人家能跟自己兒媳婦上床,我洪國防就不能?
秦少秋見他不言語,拿不準他的脾氣,想要盡快脫身,便道:「哎呀,洪局長,不好意思,宋書記叫我了,我得馬上進去,這事改天再跟你細說啊,我得請你吃飯賠罪。」洪國防一聽宋超凡叫他,不敢多說什麼,反正鑰匙已經丟了,追責於他也無濟於事,更關鍵是會得罪人,還不如賣個大方呢,便笑道:「老弟你太客氣了,我老洪是那種多事的人嗎?不就是一把鑰匙嘛,我回頭讓我老婆給配一把新的就行了。你趕緊去忙吧,這不叫事兒,別往心裡去啊……」
把手機塞到枕頭下面,洪國防想起董麗麗那冷艷高貴的氣質與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又想到自己屢次得她不到,心頭那股火氣越來越壯,忽然間兩腿一片,站到了地上,把旁邊那個年方妙齡的女技師一把扯過來,把她的短裙往上一撩,又把裡面遮羞的褲衩一扯,扶著傢伙就要入巷。
那女技師已經得到經理的吩咐,隨時準備獻身給洪國防這種高級貴賓,因此對他這突如其來的粗暴動作並沒有任何反抗,只是兩手撐在床上任他欺凌。
快活襲來的一剎那,洪國防就閉上了眼睛,幻想著自己進入的正是兒媳董麗麗……
秦少秋從招待所出來的時候已經夜深,但還是不得休息,急匆匆走到招待所門外,摸出手機給沈婕妤撥去了電話。
秦少秋跟她也不客氣,開門見山,把宋超凡想要一個不被打擾的健身場所的事情跟她說了,最後叮囑道:「只要是他在裡面玩,絕對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進去。我都不會進去。」沈婕妤一聽就不高興了,語氣陰沉的道:「你憑什麼把我們酒店的健身場館安排給宋書記?你當我們酒店是你們政府招待所嗎?你說了就算?哦,你倒是一心一意為他考慮了,可誰為我們酒店入住的客人考慮了?萬一他們要是也想進去運動怎麼辦?難道我把人家給攔外面?」秦少秋倒沒想到她對此事的反應程度如此激烈,陪笑道:「住你們酒店的都是大忙人,誰有時間去健身啊?你之前跟我提起這個健身館的時候,不是也說過嘛,裡面經常空著。」
沈婕妤哼了一聲,道:「空一年都沒事,但我們必須做好隨時給客人提供服務的準備。這叫什麼?這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秦少秋笑道:「我的好婕妤,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你就幫著安排一下吧,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比如內部場館裝修啊什麼的,反正宋書記也不常去,一個月也就是一兩次。」沈婕妤幽幽歎了口氣,說:「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好吧,我幫你這個忙,這週末是吧,我明天一上班就著手安排。」秦少秋非常高興,又仔細的想了想,道:「還有,宋書記過去玩的時候,我會提前打電話給你,你提前給我把健身館門打開,裡面不要留下任何一個員工,你也不要出現。」
沈婕妤撇嘴說:「他這是要健身啊,還是要學地下黨跟人接頭啊,怎麼搞得這麼神秘啊?」秦少秋心裡猶豫,要不要把郭曉禾的事情告訴她,不告訴她吧,她以後遲早能夠知道這事;告訴她吧,真擔心此舉對宋超凡不利,可是轉念一想,自己跟這位芳鄰關係只差最後一層窗戶紙了,還有什麼不能信任她的?便小聲道:「我老闆要跟一位女性踢毽子高手在裡面切磋技術,不想被太多人看到知道。」沈婕妤冰雪聰明,聞言立時就明白了,認真地說:「放心吧,我一定做好保密工作。」
打完這個電話,秦少秋邊步行往家裡走去,邊給許曉南撥去了電話。
多虧昨晚上沒跟鍾欣瑤發生關係,秦少秋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才能更有底氣。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許曉南就曝出一個驚天消息:「省長王立國出了經濟問題,爆發了窩案,市委書記杜國華被牽扯進去了,已經被兩規。我們省委組織部幹部處的人已經下到市裡去了,正在考察咱爸。」
兩人感情進展神速,也特別好,所以一來二去,已經以夫妻關係相稱了。許曉南更不避諱把父親許光說成是「咱爸」。
秦少秋聽了這消息很高興,未來岳父如果能夠高昇,哪怕是僅僅從市長升到市委書記,自己這個未來女婿肯定也會水漲船高,這是不用懷疑的事情,只是暫時還不能欣喜若狂,因為目前省委組織部對許光只是考察,而非定論,要高興也不能高興得這麼早,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許曉南說:「除了咱爸,誰能告訴我這種大秘密?別以為我身在省委組織部,就能知道這種大內幕。現在在外面,別人都不知道杜國華已經被雙規了。」秦少秋笑道:「希望許叔叔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寶貝,我週末有時間就趕過去,跟你好好慶祝一下。」許曉南嗯了一聲,道:「我想你了……」
一輛金色的suv悄無聲息的慢慢滑行過來,跟秦少秋並排著往前緩緩行去,安靜的就好像是在陪他散步。
秦少秋掛掉電話後,覺得有些不對勁,側頭一看,才發現有車跟著自己,看到這輛車的輪廓,立時就認了出來,心中莫名的歡喜,叫道:「婕妤!」卻也有些納悶,自己剛剛給她打過電話,她這麼快就找上自己了?
那輛金色suv戛然而停,從裡面下來一個身量高挑的年輕女子,站在車頭一側,笑吟吟的說:「果然是你!」
秦少秋本以為是沈婕妤駕車跟自己開這個玩笑,可是眼前這女子似乎要比她矮一些,而且說話聲音也截然不同,又哪裡是她了?心下有些失望,凝目望去,附近沒有路燈,也看不大清此女面目,只好往她那邊走了走,仔細辨認半天,驚訝不已的叫道:「金科長?!」
這女子赫然是縣政府那邊分管教衛體的副縣長李婧的秘書金蕊。
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陡然見到她,秦少秋還是很有些驚訝的,可是想了想,很快又釋然了。政府招待所是青雲四套班子人大縣委政府政協的標準接待賓館,專門用於接待國家、省、市的公務人員或者尊貴客人。四套班子裡面,政府方面接待的客人要算最多。李婧作為分管教衛體的副縣長,自然少不了接待客人,那麼她的秘書金蕊出現在這裡,也就不足為奇了。不用問,她肯定是替老闆招呼客人來著。
金蕊謙虛的笑道:「秦科長,你就別折煞人了,我哪裡稱得上是什麼金科長?你叫我一聲小金就好了。」秦少秋笑道:「怎麼不是金科長?我還是秦科長呢,咱倆不是一樣?」
俗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但又有另外一句俗話,「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異性相吸的道理到哪裡都是通用的。因此,秦少秋與金蕊這兩個男秘女秘碰到一起,有的只是惺惺相惜的感覺,對彼此沒有任何的厭惡或者看不起。
金蕊笑著說:「你是伺候縣委宋書記的,是真正的縣委辦秘書科科長,我可就不行了,我在政府辦秘書科裡都排不上。」秦少秋說:「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啊。你老闆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副縣長,以後官途遠大,你早晚也是金科長,呵呵。」
兩人互相吹捧兩句,對彼此的好感也就越來越濃了。
金蕊主動說明自己的行蹤:「唉,當秘書可真無奈啊。本來吧,我早就下班回家了,還想著今晚能好好休息一回,誰知道我老闆一個電話就給我叫到縣府大樓,讓我送點東西給下榻在招待所這邊一個市教育局的領導。我這剛剛送了出來,出門在車裡望見你,覺得很像你,就在後面跟了一段路,沒想到還真是你。呵呵,你這剛下班嗎?」秦少秋說:「是啊,我剛送老闆回去休息。」金蕊說:「那你這是回家?」秦少秋點點頭。金蕊熱情地說:「那我送你,上車吧。」
秦少秋很感激她的仗義,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受,就好像被她侮辱了似的,可奇怪的是,她並沒有侮辱自己,訕訕地說:「不用了,我家離這沒多遠,我走幾步路就到家了。你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金蕊笑道:「我已經不困了,折騰了這麼一趟,反而有點興奮。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快上車吧。青雲縣統共也沒多大,我送你一趟又能耽誤幾分鐘?」秦少秋說:「真的不用了。」金蕊嗔道:「哎呀,咱倆好歹也算是同事吧,我送你一趟怎麼了?你就上來吧。你要是覺得欠我的人情啊,那以後就教教我公文寫作,呵呵。」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少秋再不上車,勢必會讓她臉上無光,只能苦笑著答應了,上車的時候仔細看了看,她這輛車跟沈婕妤那輛一模一樣,都是奧迪q5,都是金色,除了牌照數字不一樣,外觀沒有任何差別,怪不得自己認差了呢,心中暗想,這輛q5肯定不是縣政府那邊的公務用車,多半就是這位「金科長」自己家裡的,這車不貴不貴的,辦下來怎麼也得五六十萬,看來,這位金科長家裡挺有錢啊。不過,她本人無論穿著還是打扮倒是都很樸素,完全看不出是個富家女。
兩人上車後,金蕊問明秦少秋家所在的位置,不疾不徐的駛了過去。
秦少秋問道:「你家住哪啊?」金蕊道:「城西,嘉銘園,就是從你們家小區一直往西,過了西環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所以說啊,我送你根本就是順路,你就別不好意思了,呵呵。要我說你就是太客氣。」這女子熱情爽快,秦少秋聽了她的話,反倒覺得自己心胸狹窄,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那也是麻煩你跑一趟。」
兩人客套兩句,拉起了家常。
從對話中,秦少秋瞭解到,金蕊已經嫁人,老公在開發區管委會工作,夫妻二人暫時還沒孩子,而且她也不想要孩子,想做「丁克族」。
秦少秋奇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年輕的時候沒孩子是可以活得瀟灑輕鬆,可等以後你們夫妻倆老了,膝下沒有一兒半女的,該有多彆扭啊。」金蕊苦澀的笑了笑,看他一眼,轉移話題道:「師傅你多大了?」秦少秋奇道:「你叫我什麼?」金蕊呵呵嬌笑:「師傅啊,你忘了,上回在教育局,我已經申請你給我做師傅啦,教我公文寫作與秘書工作。」秦少秋回憶了一會兒,道:「我當時答應了嗎?」金蕊呵呵笑道:「答應了答應了,要不我也不敢叫啊。」
秦少秋猶疑的問:「我真答應了?」金蕊點頭道:「真答應了,呵呵,我還騙你呀?」秦少秋摸了摸後腦勺,喃喃的說:「年紀大了記憶力就是不行。」金蕊看他的樣子傻呼呼的十分可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道:「師傅,你年紀可不大,有二十八嗎?」秦少秋說:「過年就二十八了。」金蕊說:「比我大兩歲,那你也不老啊。對於你們這種年輕有為的男人來說啊,三十五歲之前,都是一朵花,呵呵。」
你還別說,「師傅」的稱呼這麼一叫,秦少秋自覺跟她親近了不少,坐她的車也不覺得有什麼丟人了,笑瞇瞇的說:「你真要拜我為師啊?」金蕊說:「嗯,我很誠心的,師傅你可不能拒絕我。」秦少秋說:「我不拒絕,可我自覺沒什麼可以教你的啊,我也是剛入行,完全不配師傅這個名頭。」金蕊笑道:「那你就勤學苦練啊,多學點知識傳授給我,你也能在教授我的過程中獲得更長足的進步。咱倆一起進步,多好啊,呵呵。」這話很合秦少秋的心意,心說怪不得這丫頭年紀輕輕就能給李婧當上秘書,果然很聰明靈慧呢,笑道:「好,那我就收下你這個小徒弟。」
金蕊踩下剎車等紅燈,呵呵笑道:「怎麼是小徒弟了?我不過比你小兩歲而已。」秦少秋笑道:「是因為我還有個大徒弟,是我在縣林業局工作的時候收的。你只能排二,不是小徒弟是什麼?」
秦少秋確實有個大徒弟,名叫賀萌,是當年在林業局的時候收下的。
賀萌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年輕女子,身材豐腴,膚色極白,長相甜美可親,留著一條蓬鬆的馬尾辮,在縣林業局女性幹部職工裡面,論姿色絕對可排前三。賀萌當年剛進林業局的時候,被安排到森林資源股工作。彼時董麗麗還沒調到股裡當股長,老股長是個快退休的老太太,對秦少秋比較器重,秦少秋的副股級也是她在位的時候幫忙給申請下來的,所以秦少秋對這個老股長一直很敬愛。
當時賀萌剛剛進入股裡工作,之前一直沒有在機關工作的經歷,所以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懂。老股長就讓秦少秋帶她。秦少秋帶了她差不多一年,幾乎是手把手教會了她在辦公室的為人處事能力。近一年的耳鬢廝磨,兩人本身都是年紀相差不多的俊男靚女,於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曖昧之情。私下裡相處的時候,說幾句調笑話,做些身體接觸,甚至互發幾個情-色短信,都是常有的事。
按這個情況發展下去,兩人發展成為辦公室戀人似乎是遲早的事情。可是好景不長,賀萌結婚了,並且新婚不久,就由神通廣大的老公家裡給她疏通關係,從冷衙門森林資源股調到了局裡最炙手可熱的部門之一辦公室。如此一來,兩人再也不能天天見面,獨處的機會也不再存在,而賀萌似乎也因為嫁作人婦的緣故,對他也不像以前那麼熱情。再後來,董麗麗調來了森林資源股當股長,秦少秋就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哪裡還有心思去招惹賀萌。
後來兩人的關係也就僅限於上下班的時候偶然碰面點頭微笑,寒暄幾句也就算了。久而久之,秦少秋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位似徒弟似戀人的同事。要不是今天跟金蕊聊天時突然提到她,還真就忘了這麼個大徒弟的存在。
金蕊饒有興趣的問道:「那我大師姐是幹什麼的?」秦少秋說:「她在林業局辦公室工作。」金蕊笑道:「改天有時間,師傅你叫上大師姐,咱們開個師門大會吧。」秦少秋見她如此可愛有趣,心中喜歡,笑道:「嗯,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