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81 防人必有隱私情 文 / 野和尚
秦飛燕臉上現出驚恐的模樣,道:「我要是下個月沒錢呢?」秦少秋道:「呃……有個最低還款額度,在下個月賬單日到期之前,你還上最低數額,就不用交利息;你要是沒錢,那就利滾利,總之不還是不行的。」秦飛燕很認真的告誡他,說:「所以就不能貸款,貸了還不上就完了。」
秦少秋見自己都說到這地步了,還是勸服不了她,就也沒再說什麼,站在她的角度想想,產生這種顧慮也是正常的,一家四口人,一年也賺不了幾千塊,你讓她動不動就貸個五千一萬的,對她來說幾乎等同於是天文數字,她是接受不了,暗歎了口氣,心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些人就是活該受窮啊。
快到小龍王村村口的時候,秦飛燕讓秦少秋把自己放下來。
秦少秋道:「我記得你家的大概位置,離村口還遠著呢,我送你到家門口吧。」秦飛燕紅著臉哀求道:「不要……不用,就送我到這兒吧,我走著回去。」秦少秋奇怪的問:「為什麼有車不坐非要走著呢?難道坐著不舒服?」秦飛燕搖搖頭,表情非常尷尬。秦少秋道:「怕麻煩我嗎?呵呵,幾百米的路而已,沒事。」秦飛燕道:「不是,是……是……」秦少秋道:「是什麼呀?」秦飛燕垂著頭,臉色已經紅到了耳朵根,低聲道:「我怕被我男人看到……」
秦少秋啞然失笑,看了她一眼,道:「這有什麼可怕的啊?我順道捎你回來,又沒跟你做什麼壞事。」秦飛燕小聲道:「那也不好,我男人不願意我跟別的男人在一塊。」秦少秋恍然大悟,原來是她男人善妒,怕自己這個美如天仙的媳婦跟著別的男人好了給他戴帽子,道:「好吧,那我就放下你,你自己走回去。」秦飛燕感激的看著他,道:「謝謝你,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謝你。」秦少秋失笑道:「你太客氣了吧,這不是順路嗎?我自己也要回來啊。」
他把車停在路邊,看著秦飛燕推門下去。
說巧不巧,在副駕駛車門外側的路基土坡上,正有一黃一黑兩隻土狗,黃的騎在黑的身子上,屁股一聳一聳的正在幹那事,正幹得歡實。秦飛燕推門恰好看到這一幕,啊的一聲驚呼,轉身縮了回來,又把車門關上了,臉蛋已經紅得要出血了。
秦少秋視線一直盯在她身子所在的方向上,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曖昧的笑了笑,道:「怎麼不下去了?」秦飛燕訥訥的說:「再……再往前開開吧。」
秦少秋就繼續前行,心想,又不是大活人在那干,只是兩隻狗,你這麼害臊幹什麼?難道你由狗想到人身上去了?
秦飛燕之後一直處於窘迫的狀態中,等她醒過神來要下車的時候,車子已經進村了。她大吃一驚,急忙俯身藏了下去。
秦少秋好笑不已,道:「有沒有這麼可怕啊?你男人又不在這。」秦飛燕道:「你不知道,村兒裡有些人就愛造謠,可缺德了,要是讓她們瞧見我坐在你車裡,肯定會造咱倆的謠。」秦少秋笑問道:「造什麼樣的謠?」秦飛燕紅著臉說:「就是……是……說咱倆亂……」秦少秋道:「亂搞?」秦飛燕嗯了一聲,害羞的看了他一眼。秦少秋道:「那你就藏好吧,我直接把你送到你家門口。你男人在家嗎今天?」秦飛燕搖搖頭,道:「去鄉里了,那就……就麻煩你了。」
就這樣,秦飛燕彎著腰縮著身躲在副駕駛位前的狹小空間內,由秦少秋駕車,把她送到了她家所在的僻靜小路上。
秦少秋把車停下,左右望了望,發現沒人,這才對秦飛燕道:「好了,下車吧,附近沒人。」秦飛燕抬起頭,如同做賊也似的四下裡望望,點點頭,道:「謝謝你了,那我就回去了。」
秦少秋好笑不已的看著她,心說看她這小心翼翼的模樣,兩人就算沒有奸-情也要被她搞出奸-情來了。
秦飛燕見他看著自己笑,表情有些曖昧,越發的羞臊起來,訕訕地說:「我下去了啊,也……也不方便請你到家裡喝口水,怪對不住你的。」秦少秋道:「沒事,你走吧,改天見。對了,等你男人回來,跟他說說貸款的事情,爭取讓他搞個小產業,自己當老闆怎麼也比給別人打工強。」秦飛燕點點頭,推門下去了。
秦少秋目送她往家走去,見她雖然穿的簡單樸素,但衣服完全掩蓋不住她的美好體型:脖頸修長,雙肩如削,瘦腰不盈一握,下面是陡然寬肥起來的『臀』瓣,兩條腿修長筆直,走路姿勢雖有些傻乎乎的,但毫無疑問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看的心醉不已,轉而想到剛送走的凌書瑤身上,她走路姿勢不像眼前這個容易害羞的女子那麼老實敦厚,她是左搖右擺,有點囂張,如同鴨子一樣,卻自以為是白天鵝的走路姿勢,且她『臀』部較為瘦小,就算故意扭動也沒有什麼風情,要不是她長得俏麗奪目,真是沒什麼可看的。
他欣賞了一會兒秦飛燕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這才開始掉頭,這條小路太過狹窄,左右是各種柴火垛,很難掉頭,只得又往前開了一陣,到了開闊地帶,這才掉頭回來,路過秦飛燕家門口時,卻發現她快步從院子裡走出來,見到自己的車以後,對自己連連招手,心中納罕,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就停下來,降下車窗玻璃,問道:「怎麼啦?」
秦飛燕害羞的看著他,口唇囁喏半響,最後鼓起勇氣說:「家裡沒人,你……你要不來喝口水吧。」秦少秋聽得笑了出來,只有家人沒人,她才敢請自己到家裡坐坐喝口水,這女人真是可愛啊,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更顯得兩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笑問道:「方便嗎?」秦飛燕說:「還……還行吧。」秦少秋道:「我倒是想上個廁所呢。」秦飛燕道:「來啊,那你來吧。」
秦少秋也沒熄火,下車後跟她進了她家院子,隨口問道:「你婆婆也不在家?」四下掃量院子裡環境,是典型的農家院,雞捨鴨捨豬圈羊圈什麼都有,門口左右還有兩塊小菜地,角落裡是壓水機與石碾子,老式的磚瓦房前架著一架鐵質的梯子,屋頂上兩個玉米秸稈做成的囤,裡面裝滿了金黃色的玉米。
秦飛燕說:「她可能趕集去了,你去廁所吧,就在那,我去給你沏水。」
沏水,在青雲這邊的意思,就是沏茶!
秦少秋忙道:「別客氣了,我解個手就走。」說完有些汗顏,敢情被人家美女邀請到家裡來,就是撒尿來了?心裡非常納悶,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俗了?難道是受山村民風的熏陶?還是自己本來就這麼俗?
他走到茅房放了水,出來的時候無意間瞥見,茅房外面牆角里堆放著幾十塊大大小小的假山石,最大的不過臉盆大小,小的只有拳頭那麼大。這些假山石一看就是純天然形成的,非人工製造,是山石經過風化與水流衝擊作用形成的,造型千奇百怪、靈動秀氣,雖然髒兮兮的,但難掩其上所縮略而得的自然氣象。
秦少秋本身特別喜歡假山盆景,就是那種把體型不大的假山石巧妙的堆砌在陶瓷盆裡,輔以袖珍松柏、電動噴泉、魚龜之類水生動物的盆景,覺得佔地雖然不大,卻微縮了大自然山水的一切美景,端的是上佳的擺設,擺在家裡也好,擺在辦公室裡也好,可雅可俗,適應一切人群,而眼前這幾十塊假山石,不正適合做假山盆景嗎?
他福至心靈,把秦飛燕喊了過來,道:「這些石頭都是從哪來的?」秦飛燕老老實實地道:「都是我男人從山溝河道裡撿回來的。他平時就愛擺弄這些,還做了幾盆呢。」秦少秋興奮地說:「是嗎,在哪呢?」秦飛燕道:「在屋裡呢,你跟我來。」
她帶著秦少秋進了屋,就在進屋後正對屋門的堂桌上,擺放著一盆已經做好的假山盆景。盆是長圓形的紅褐色泥盆,裡面存有一公分左右的淺水,幾塊高高瘦瘦、嶙峋有致的假山石相互勾接在一起,堆在盆裡,有幾塊石頭下面的空洞裡還長著小片的浮萍類植物,綠色植物與灰褐色的假山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互相映襯,極有風致。
秦少秋讚賞不已的看著這盆假山景致,半響問道:「這是你男人一個人做出來的?」秦飛燕點點頭。秦少秋道:「你男人真有才啊。」秦飛燕哼道:「這叫什麼有才?就是瞎擺弄,也掙不了錢。」秦少秋瞪向她道:「誰說的?什麼叫掙不了錢?掙不了錢不是因為他做的盆景不夠漂亮,而是你們這村裡沒有識貨的人。你們這的人連生存都困難,誰有閒情逸致買這假山盆景了?這玩意就得去城裡賣才行呢。」秦飛燕驚訝地說:「你說這東西可以賣錢?」
秦少秋得意的一笑,搓了搓手,道:「我倒是給你們家找到一條致富的路子,就是製作假山盆景並且發賣。」秦飛燕忙問:「怎麼賣?賣給誰?」秦少秋道:「這個不用你管,你幫我聯繫你男人,等他什麼時候在家裡了,我過來找他談一談,看他對這件事有沒有想法。如果有,那麼好,我會幫你們把這個產業搞起來。」秦飛燕呆呆的說:「現在就聯繫他嗎?」秦少秋道:「不用那麼急,等他什麼時候回來了再說吧。」
兩人正說著呢,外面撩門簾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大娘。
秦少秋倒是坦蕩蕩,沒有任何驚惶之處。秦飛燕卻覺得有些無法解釋,臉色有點尷尬。
這老大娘卻認識秦少秋,驚奇的說:「你不是那個開扶貧大會的縣領導嗎?」秦少秋笑道:「大嬸,你記性真好,看來啊,那次開扶貧動員大會你去參加來著。」老大娘看看他,又看看旁邊的兒媳婦,問道:「你來我們家是……」秦少秋自得一笑,道:「我啊,是給你們家做扶貧工作來了。剛剛說服你兒媳婦,打算跟你兒子談談,我給他找到了一條致富的好路子。」老大娘很高興,道:「啥?致富的好路子?咋致富啊?」
秦少秋就說了假山盆景的事。
老大娘一聽又蔫了,道:「有個瓦匠手藝還賺不著錢呢,這瞎搗鼓出來的玩意就能賺大錢了?」秦少秋笑瞇瞇地說:「等你兒子回來,我跟他好好談談。他做的東西很漂亮,如果發賣的話,一定有很多人買的。」老大娘道:「是嗎?那回來我跟他說說。呵呵,你這個領導可真好,還親自上門扶貧,晌午就別走了,在家吃吧。」秦少秋忙往外走,道:「不用不用,我家裡還有飯,呵呵,那就先這樣吧,等你兒子回來我再過來。」
從秦飛燕家出來後,秦少秋也沒閒著,又往那幾個有志於通過搞養殖脫貧致富的小伙子家裡轉了轉,一方面瞭解他們的心理動態,另一方面是給他們鼓勁。這些小伙子跟張立全一樣,都遭遇了無法申請小額貸款的難題,現在都是止步不前,多少都有些沮喪。秦少秋少不得好好安慰他們一番。
下午,秦少秋又連著跑了幾家態度不堅定的貧困戶。這十來家貧困戶,既幻想著從天上掉餡餅,卻又擔心這樣那樣的問題,心智非常的不堅定,但總比那些死活都不肯自救的死硬派貧困戶強。秦少秋就也把他們納入了自己的聯繫戶,打算通過長期的勸慰來說服他們。
就在其中一家貧困戶的土院子裡坐著閒聊的時候,秦少秋接到了省城田菁的電話,接到她的電話自然很高興,忙起身到院子外面接聽去了。
田菁顯然是想他了,上來就問:「這兩周很忙?沒往省城來?」秦少秋道:「你還說呢,我下鄉搞扶貧來啦……」說完將前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跟她講了。田菁道:「山村多好啊,起碼空氣好,你就當洗肺去了,我想去都沒機會呢。」秦少秋呵呵笑道:「你呀,就別挖苦我了。怎麼樣,最近心情還好麼?」田菁道:「好,你知道為什麼好嗎?」秦少秋搖頭道:「不知道,你說啊。」田菁道:「李廣斌給我打電話說,他要離婚。」秦少秋失笑道:「是嗎,他也要離婚?是陞官了?看不上原配了?」
田菁道:「陞官他肯定就跟我說了,應該不是。他說是性格不合。我就逗他,我說我也要離婚了。他聽了就來勁了,說馬上就離婚,離了跟我湊一對。」秦少秋雖聽她說的明白,是逗弄李廣斌,可還是不可避免的吃味,道:「你小心他當了真,以後天天跑省裡纏著你。」田菁道:「他哪有那個時間?人家可是工商所的所長,天天纏著我還行?」
秦少秋笑道:「他要是知道你的想法,估計要吐血了。」田菁淡淡地說:「我又沒讓他追我,這是他活該。」秦少秋忽然想到什麼,道:「你不會也是逗我玩呢吧?」田菁呵呵笑道:「你才意識到嗎?晚啦,已經被我玩啦。」秦少秋見她跟自己開起玩笑,就知道她心情極佳,道:「我最近一段時間都沒空,一旦有空,一定過去看你。對了,你愛吃酸棗嗎?我這兒山上啥都沒有,就是有酸棗,我給你摘點郵寄過去?」田菁道:「那就快去摘,還廢話幹什麼?」秦少秋喜滋滋的說:「等著,我這就去摘,盡快寄給你。」
打完這個電話,他也沒心思跟貧困戶閒聊了,告辭離去,駕車來到村西,從車裡拿出一個大大的塑料袋,又找了副線手套戴在手上,就往山上爬去。也就是半個多鐘頭的工夫,就趕到昨天摘酸棗的山腰處,也不休息,邁步走到酸棗樹叢裡,興沖沖的摘了起來,邊摘邊想,自己本來是要報復田菁對自己的冷淡才想著征服她的,哪知道一段時間的交往下來,竟然被她迷住了,如今心裡哪有半點報復她的想法?完完全全的深愛上她了。唉,自己也真夠沒出息的,被一個女人玩得團團轉。
摘了沒一會兒,就已經摘了兩大把,估計再摘一個鐘頭,至少能摘出三四斤來。這麼多田菁一個人也吃不完,乾脆分一半給曉南寄過去。田菁固然值得疼愛珍惜,親親大老婆也絕對不能怠慢。
他正摘得起勁,從山北方向轉過來五六個人,都是男人,年紀二十多到三十多不一而足,每人手裡都有傢伙,不是鐵釬子就是鎬錘,還有人手裡捧著一台電子設備,另外一人手裡提著一根撈魚的網兜也似的長棍,棍子盡頭是一個鐵環,裡面自然沒有網兜,沒有誰會帶著撈魚的器具上山的。
這些人無視秦少秋的存在,在山坡上忙碌起來,有的往山石地上砸鐵釬子,有的持著那個長長的棍子在地面與山壁上掃動,看上去跟掃雷一樣。
秦少秋看得好奇不已,但也沒空理會他們,仍是專心致志的摘酸棗。
後來,那夥人裡有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咧嘴笑道:「老鄉,在摘酸棗啊?」
秦少秋嗯了一聲,聽他一口普通話,不是青雲本地方言,微微好奇,凝目打量此人,見他一身正統的上班族服飾:下身黑西褲,上身裡面是件白色襯衣,外面一件棕黃色夾克,脖子上掛著一個藍色繩子的工作證,似乎是某個機構的工作人員,只是再看此人貌相,說不上賊眉鼠眼,也是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尤其他臉色泛白,白得不是正常膚色,好像剛從停屍房裡跑出來的死人似的。
秦少秋看到這裡心頭打了個突兒,沒再理會他,繼續摘酸棗。
這人又問:「摘酸棗幹啥啊?不是吃吧?你這也摘了不少啦,一個人吃得完嗎?呵呵。」秦少秋見他主動搭話,索性也問他道:「你們這是幹嘛呢?」這人提起身前的工作證衝他一晃,道:「我們是地質勘探部門的,來這裡搞勘探。」秦少秋好奇的問道:「勘探什麼?這裡窮山惡水的,能有啥礦藏嗎?」這人點頭道:「對,對對,就是勘探礦藏來啦。」秦少秋指了指遠處那人手裡持著的長棍狀設備,道:「那是幹嘛用的?探測金屬礦物的?」這人繼續點頭:「對對。」
秦少秋笑道:「難道這山裡還有金礦銀礦?」這人搖頭道:「那不知道,得勘探了才知道。」秦少秋說:「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不是黃州人吧?」這人本來是想跟他打個招呼,但也僅是打個招呼而已,見他問起來個沒完沒了,微微煩厭,道:「你摘吧。」說著轉身走了。
他這一走,秦少秋也想歇會兒,就停下來,把袋子放到一個石坑裡,用石頭壓好,見他們那邊忙碌的很是熱鬧,就走過去看熱鬧。
這些人見他走過來,都有些警惕,全部停了下來。
剛才那個跟他打招呼的男子迎過來攔住他,道:「老鄉,你要去哪啊?」秦少秋道:「我瞧瞧你們怎麼勘探。」那男子笑道:「這可不行,我們這可是重要工作,要保密的。你離遠點,離遠點。」
這下秦少秋有些不解了,搞地質勘探的還有什麼秘密嗎,難道他們擔心找出一個大金礦後被自己搶先挖掘了?怎麼可能?挖掘任何礦藏,都需要無數的設備與程序,豈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搞定的事情?既然如此,他們還擔心什麼?不過,人家既然說要保密了,自己又不知道勘探公司的規矩,就別胡思亂想,也別耽誤人家工作,於是轉身回了酸棗樹叢。
坐在昨天凌書瑤曾經坐過的那塊山石上,秦少秋仰頭望著這些人,忽然笑了出來,心裡說,這些人也真逗,哦,我過去看的時候,他們攔住不許看,說要保密,可是我回來了,照樣能看到他們的工作細節,他們又哪有什麼秘密可言?
剛才跟秦少秋打招呼的那個男子,無意間回頭一望,見他仍舊遠遠望著,忍不住又走過來,對他說:「老鄉啊,你摘完酸棗就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們工作。」秦少秋聞言不高興了,淡淡的道:「耽誤你們工作?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離著你們十丈遠呢,怎麼會耽誤你們工作?」男子道:「你在這看著,我們分心呀,體諒體諒吧。」說完歎了口氣,從兜裡摸出一包中南海,從裡面摸出一根遞了過來。秦少秋道:「我不抽煙。」男子自己叼起來,摸出打火機點上,道:「都不容易啊,互相理解吧,你走吧。」
秦少秋說:「我酸棗還沒摘完呢。」男子問道:「你還要摘多久啊?」秦少秋說:「怎麼也得半個小時吧。」男子皺了皺眉頭,道:「你明天再過來摘好不好?請理解支持下我們的工作。」秦少秋問道:「我就納悶了,我哪耽誤你們工作了?」男子見他死活不答應,摸出錢包,從裡面抽出十元錢,遞過去道:「辛苦辛苦,體諒體諒,回去買包煙抽,趕緊走吧。」說完上來用手推他,竟然是要趕他走了。
秦少秋大怒,抬手推開他的手臂,道:「你什麼意思啊?趕我走?」男子陪笑道:「沒有沒有,這不給你錢了嗎,你拿著錢走人,算是支持我們工作了,好不好?」秦少秋大喇喇的說:「我不摘完酸棗,那是絕對不會走的。」男子皺眉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我好話都說盡了,錢也給你了,你怎麼就是不走?」秦少秋冷笑道:「因為你沒有讓我離開的理由。」
男子想了想,又從錢包裡摸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來,遞給他道:「快走吧老鄉,我求你了,好不好?」秦少秋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聯想起昨天晚上,凌書瑤想去院子裡解手,卻不明說,只說讓自己趕緊回去睡覺,而今天這人更過分,白給自己錢讓自己離開,豈不是說,他有著比女人解手更私密更不可見人的秘密嗎?單是正常工作、勘探礦藏,值得這樣?故意逗他道:「不行,五十塊現在也叫個錢嗎?我隨便摘點酸棗,去村小學門口賣賣也得賺幾百。」
男子怒道:「你還嫌少?我日,我們賺這五十塊有多難哪,你……你別給臉不要臉。」秦少秋臉色一沉,道:「你怎麼說話呢?再這麼說我可抽你。」男子很顯然不願意跟他發生衝突,歎了口氣,道:「好吧好吧,你說吧,你想要多少?」秦少秋道:「一千!」男子臉色大變,罵道:「你他媽的……你……」秦少秋笑道:「別急,討價還價,咱們有商量。」男子不耐煩地說:「就五十塊,你趕緊走,不走我就通知當地政府機關,把你抓起來,讓你見識見識民主專政的厲害。」秦少秋哈哈笑道:「政府?我最不怕的就是政府。來啊,你試著叫叫,看誰敢抓我?」
男子意識到他可能是這個村兒裡的刺兒頭,所以才不怕政府,皺了皺眉,道:「你這個人,太不講道理了,直說耽誤我們正經工作,你就是不聽,好吧好吧……」
話音未落,他的同伴驚喜的叫道:「老大,有情況!」這男子回頭望了一眼,又轉回頭來看向秦少秋,咬咬牙,從錢包裡摸出一張一百元的大鈔來,遞過去道:「快走快走,這是底線了,就一百,你趕緊給我走,別讓我再看見你。」秦少秋接過錢,心想,酸棗樹哪裡都有,自己倒也不必非要在這兒跟他們耗著,這點錢幹什麼不好,至少可以跟王鐵魁、謝三平等村幹部吃喝一頓了,就接過去,轉身拿起酸棗袋子,上別處摘去了。
男子見他離去,鬆了口氣,轉身往夥伴那裡跑去。
他可不知道,秦少秋消失在山坡拐角後,很快又停下來,探出頭,偷偷望著他們,心裡想,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遠遠望著,只見那幾人全部圍攏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麼,也聽不到在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幾人分散開去,一人手持鐵釬蹲在地上,另外一人揚起手中鐵錘高高落下擊打在上面,很快發出金石交擊的清脆響聲。
秦少秋納悶不已,這幫人不會想用手工勘探礦藏吧?那得挖到什麼時候?正不得其解的時候,幾人已經轉移了位置,往前面一方直上直下的山壁處走去,在那裡丁丁光光的敲擊起來。
秦少秋暗裡盯視了十來分鐘,就見他們四處亂鑿亂敲,也沒什麼章法,唯一的章法就是全部圍攏在那處山壁前面,除此之外,他們哪裡都不去,透著股子邪門。
後來,他眼看夕陽漸漸西垂,而又看不懂眼前這些人在搞什麼名目,也就懶得看了,起身去了另外一處山腰,位置要稍微低一些,在這裡又摘了兩斤多酸棗,湊了四五斤的樣子,整整一個大塑料袋子,這才心滿意足的下山回去。
村裡沒有郵政所,更沒有快遞公司,想郵寄酸棗去省城,還要去鄉里或者縣城。他尋思著,等明天凌書瑤回來,去接她的時候,順便把這些酸棗郵寄出去。
回到村子裡,他用意外賺來的一百元去小賣鋪裡瘋狂採買了一通,買了很多熟食,什麼花生豬蹄豬耳朵,什麼香腸醬肉鄉巴佬,各種熏魚,還買了點生肉與蔬菜,又買了幾瓶很便宜的土酒,然後就開車去了王鐵魁家裡,讓他老婆整治,又讓他打電話給謝三平等平日裡相熟的村幹部,把他們叫過來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