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謹小慎微 39 文 / 野和尚
秦少秋問道:「然後呢?」白雅霏奇怪的說:「什麼然後?還有什麼然後?哦,我懂了,然後昨天晚上我回到家裡邊,就把那個大毛熊扔出去了。那個蘋果手機我不是送你了嘛,你就不用扔了,反正這事跟你沒關係。」
秦少秋道:「那個大毛熊,在外面商場裡買,要七八千塊錢呢,你捨得扔?」白雅霏語氣堅決地說:「就算值一百萬,我也照扔不誤!」秦少秋道:「現在相信我的話了吧,這個人就是一個卑鄙無恥、下流骯髒的禽獸。當初某人不信,還覺得他為了得到愛情而使出的下流手段很偉大,還想考慮他的追求呢。」白雅霏沉默片刻,冷冰冰的說:「你不用諷刺我,我也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他是這種人?」秦少秋冷哼道:「對,沒錯,你是不是神仙,可問題是,我都已經告訴你他的為人了,你還不願意相信,還為他說好話,真不知道這是出於什麼心理了……」
白雅霏沒等他把話說完,直接就把電話掛了,粗暴冷冰,一看就是生氣了。
秦少秋把手機從耳朵那裡拿下去,冷笑著自言自語:「跟我發大小姐脾氣?你發得著麼?你又把我當什麼人了?哼,我看在你姐姐份上,叫你一聲妹妹,不看在你姐姐份上,你狗屁不是!在老子面前耍臉子,你耍給誰看?」說完這兩句,越發的惱恨,罵道:「他媽的,還有臉發脾氣!好壞不分,淨幫著張子豪那個畜牲說話,這是故意氣老子來了?真是腦子進水!」
他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後來覺得背著人家一個姑娘家罵人家,實在有失男子氣概,就閉緊了嘴巴,肚子裡那口怨氣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去,心中卻也非常不解,她這個電話雖然沒有道歉的味道,但也能說是「認識到過去的錯誤,痛改前非」了,自己為什麼抓著她過去犯的錯誤不放,對她冷嘲熱諷呢?難道只是因為她幫著張子豪說過話?沒那麼簡單吧,仔細思量,似乎有點嫉妒她幫張子豪說話的意思。
想到這裡,好懸沒原地跳將起來,大為吃驚,難道自己心裡已經喜歡上她了?見不得她對別的男人好?甚至連她幫別的男人說句話都聽不得?我靠,不會吧?
秦少秋想到這個可能,非常的震驚,愣愣的呆了會兒,嗤笑道:「老子喜歡她也沒什麼了不起,誰叫她長得絕美無匹呢?類似她這樣的大美人,老子每個都喜歡,也不單喜歡她白雅霏一個啊。哼,這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這就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故作灑脫的走進縣委大樓,可是想到剛跟白雅霏發生了矛盾,心裡就如同紮了一根刺似的,再也高興不起來,回到辦公室,剛剛掏出手機放在桌面上,還沒來得及坐下去,手機短信提示音就響了,只聽得心頭一跳,還以為是白雅霏主動道歉來了,興沖沖的摸過手機一瞧,哪裡是她,是沈元珠。
沈元珠顯然還記著跟他的死約會,寫的是:「本周就剩這最後一天了,不打算請我吃飯了?」
這條短信詞句普通,也沒有摻雜太多的曖昧之意,可秦少秋看到眼裡,還是覺得曖昧得不得了,想到上次在醉仙樓跟她在男洗手間單間裡的親熱場景,又是親嘴又是摸臀,兀自有些興奮得呼吸不過來,直恨不得晚上就跟她一起吃飯,可問題是,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今晚曉南就會從省城趕過來陪自己,自己哪還能請她吃飯?便只能唉聲歎氣的回復她:「這兩天都沒空啊,只能挪到下周去了。()」
沈元珠應該比較空閒,因此她很快就做出了回復:「你忘了我說過的?你不請客我可去縣委找你算賬。」秦少秋才不怕她這威脅呢,回復道:「某人屁股又癢了?」這話比較有深度,一方面是跟她調笑,另一方面也點明曾經打過她屁股的事實,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暗示她,只要她敢過來就再次打她屁股。沈元珠回道:「嗯,癢得很,你摸過的地方都癢。」秦少秋看到她這條回復,突然就有了反應,暗裡好笑,心說原來這位外表端莊慧美的女警花竟然如此風-騷妖冶,這若是在以前,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回她道:「我是真想讓你全身都癢一回,可惜晚上確實沒時間啊。姐姐你容我稍微延後幾日好不好?」
沈元珠回他:「晚上你忙什麼?」秦少秋說:「對像從省城過來看我,你說我忙什麼?」沈元珠回他:「哦,你忙著打她屁股是吧?」秦少秋笑著回復:「我只打你的,她的我不打。」沈元珠回道:「你個小壞蛋,我對你那麼好,你真捨得打。」秦少秋回她:「打是親罵是愛,自己理解去吧。」沈元珠回復:「你對像來幾天?這回要把你搾乾了吧?」秦少秋回道:「你思想太齷齪了。我跟我對像清清白白,還沒那樣。」沈元珠赤-裸-裸的回復:「她不搾你我搾你,教訓一下你這個小壞蛋。」
秦少秋身下已經支起了高高的帳篷,再看到她這直率的坦白,只看得口乾舌燥,全身血液沸騰,一種有勁沒處使的感覺,回復她:「你怎麼搾我啊?」沈元珠說:「你試試就知道了。」秦少秋被她撩得都快忍不住了,暗歎此女厲害,苦笑著回道:「不能再聊了,再聊我就要把辦公桌頂出窟窿來了,放過我吧。」沈元珠回道:「呵呵,你那東西有那麼硬嗎?」這回秦少秋用上她的台詞了:「你試試就知道了。」沈元珠果斷的回復:「你說吧,哪天找個時間試試?」秦少秋強忍著體內的衝動,道:「只能是下周了,你等我消息。」沈元珠回復:「好,其實我跟你聊得都濕了……」
秦少秋本來都要終止這次調-情活動了,看到這條信息,也不知道哪根神經線搭錯了,竟然又來了勁,這次也不跟她聊短信了,一來是手指頭累,二來是沒意思,索性直接給她撥了電話過去。
沈元珠應該是納悶他為什麼打來電話,半天才接起來。
兩人在短信裡打得火熱,但一旦進入電話這個微妙的空間,可以聽到彼此聲音了,就都有些犯怯,一開始誰都沒言語,自然是不好意思。
秦少秋暗想,總不說話也不行啊,不說話還打這個電話幹什麼?就小聲說:「你今天好閒啊。」沈元珠輕笑道:「你不也是?」秦少秋說:「我不如你閒。」沈元珠笑道:「也沒見你多忙!」
說完這兩句開場白,氣氛總算不那麼尷尬了,秦少秋這才大著膽子問道:「聽說某人已經濕了?」沈元珠反過來調戲他道:「那也比某人都要把辦公桌捅出窟窿來好得多。」秦少秋笑了笑,說:「濕的厲害嗎?」沈元珠曖昧的說:「你過來看看啊。」秦少秋說:「我要是過去就不只是看看那麼簡單了。」沈元珠說:「嗯,你來吧,我辦公室就我一個人。」秦少秋歎道:「你明知道我過不去,還故意勾引我?」沈元珠笑道:「不是你想看看我濕的地方麼?」
秦少秋道:「唉,你這個警花,真是迷死人不償命啊。()」沈元珠笑了起來,柔聲道:「迷死你了麼?」秦少秋說:「等下次見面,我一定要狠狠打你的屁股,讓你這麼過分。」沈元珠道:「你總是想著打人屁股,我屁股得罪你了麼?」秦少秋笑道:「得罪了啊,它跟我的手是天生的仇家,看到就眼紅,就忍不住要打。」沈元珠幽幽歎道:「可惜你過不來,所以你也打不到。」秦少秋說:「我本周是真忙,等下周吧,好不好?」沈元珠說:「不等也沒辦法啊……」
她剛說到這裡,秦少秋聽聞外面皮鞋走路聲響起,知道是有人過來了,哪敢再多說什麼,低聲道:「有事,先掛了。」說著掛掉電話,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
也就是他剛做完這一系列動作,頂頭上司、縣委辦主任蔣文軒邁著穩健的步伐走進了門裡。
秦少秋忙站起身來,叫了聲「主任」,心中暗道一聲僥倖,多虧跟沈元珠調-情最火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要不然小傢伙硬著,還真是不方便站起來。
蔣文軒點點頭,道:「忙你的,我找書記。」說著走過去敲門。
秦少秋鬆了口氣,坐回到座位上開始忙碌。
過了十來分鐘,蔣文軒又從裡間辦公室走出來,到他這裡停了停,問道:「下週二,我去調研全縣文物保護工作,你有時間就一起去吧。」秦少秋愣了下,頗有些不可思議,什麼時候全縣文物保護工作需要他這個縣委大管家關注了?心中不解就問了出來:「主任,您什麼時候負責文物保護工作了?」蔣文軒淡淡一笑,道:「縣委統領全局,什麼事都可以管,只要你願意。何況,文物保護工作也是城市建設發展中較為重要的一環,也是需要有人關注的嘛。」
秦少秋低聲問道:「您去調研這個,會不會讓政府那邊分管文物的副縣長覺得……那啥呀?」蔣文軒嗔怪道:「就你想得多!」秦少秋訕訕陪笑兩聲。蔣文軒道:「到時候我讓馮軍過來叫你。」說完轉身離去。
當天下午晚些時候,秦少秋進裡屋見到老闆宋超凡的時候,跟他提議:「老闆,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您聽一聽是否可取。我建議,不妨讓縣電視台對您進行一個專訪。」宋超凡饒有興趣的說:「哦,是什麼專訪?」秦少秋早有成竹在胸,侃侃而談:「是關於您所主導開展的全縣範圍內扶貧運動的專訪。如果策劃到位的話,這既是一個您闡述扶貧主張的機會,讓全縣廣大人民群眾都知道,您是一個實幹的縣委書記;同時也能從側面強調下您對此次扶貧運動的重視,讓全縣從上到下各級黨政機關領導幹部都加深印象與使命感。」
宋超凡聽得連連點頭,站起身來,舒了個懶腰,道:「可取,非常可取。我還真沒想過這一點。嗯,不錯嘛,少秋你這個點子很棒。」秦少秋謙虛的陪笑說:「別的大事我也幫不上您的忙,只能做一些輔助性的小事情。我覺得,只知道做好本職工作的秘書,不是一個完美的秘書,真正的好秘書,應該跟幕僚一樣,能為領導出謀獻策,我就要往這個方向努力。」宋超凡非常滿意的說:「你能想到這一點,而不只是做好本職工作,說明你這個秘書已經升級了。」
秦少秋憨笑著問道:「升級了?秘書還能升級?」宋超凡認真地說:「當然。在我看來,秘書分為三個階段,可以簡單稱之為高中低三個檔次。最低檔的秘書,能完成本職工作,領導吩咐的事情基本能夠全部做好,出不了什麼大錯,可也建立不了什麼奇功。這樣的秘書,可以形容為僕人;中檔一點的秘書,不僅能夠完成本職工作,還能試著為領導出謀獻策,急領導之所急,想領導之所想。我覺得,這種秘書可以形容為管家。管家當然要比僕人強很多了。少秋你現在就在慢慢往這個檔次進步,可是還沒能夠完全升級到這一檔。」
秦少秋聽得出,他這話既是對自己的認可,也是對自己的期盼,嚴格意義上講,還有對自己的批評,忙正色說道:「我一直以為自己秘書工作已經做得還算不錯了,心裡邊有點驕傲,尾巴都要翹起來了,直到今天聽到老闆您這番話,我才知道自己還差得遠,才認識到自己竟然有著很多的錯誤。我以後一定更加的謙虛謹慎,更加積極更加主動,多多換位思考,爭取早日達到中檔秘書的水平,不再讓您為我操心。」
宋超凡聽得很是欣慰,笑著頷首,道:「你目前的情況,也沒你自己說得那麼嚴重。其實我覺得,你做得確實已經很不錯了,但是還有進步的空間。」秦少秋問道:「老闆,您剛才說了三檔,最高檔次的秘書是什麼樣的?」宋超凡聞言,臉上現出神往之色,搖搖頭,道:「這樣的秘書,我是沒見過,只能憑空想像了。我覺得啊,最高檔次的秘書,已經不是秘書了,已經跟領導合為一體了。他就是領導本人,領導本人就是他,兩人已經達到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地步,寵辱與共、生死相依,到了危難關頭,秘書還能挺身而出幫領導承擔責任,捨身為主,甘於犧牲……」
秦少秋聽得也是頗為神往,暗想,秘書做到這種地步,確實已經不再是秘書了,他就是領導的親兄弟,與領導肝膽相照、生死與共,兩人惺惺相惜,互幫互助,彼此恩義故事可以傳為佳話的,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走到這一步,表態道:「我願意做這樣的秘書,我也會朝這個目標努力的。」宋超凡呵呵一笑,道:「其實,作為領導,我說出這種話來,已經相當自我自私了。憑什麼出了事要秘書擔責呢?」
秦少秋聞絃歌而知雅意,忙道:「領導之身,大能影響一方安定,小則關乎萬民安危,可以說是重於泰山,秘書與其相比,就只是普通個人了,說是輕於鴻毛也不為過。拿秘書一人,換一方安定、萬民安危,顯然是一種榮譽,是每個秘書都應該做的。」宋超凡哈哈笑起來,伸手指了指他,道:「少秋啊,你這張嘴巴,原來這麼會說。以後我的發言稿要全部交給你了,綜合科秘書科的人加起來也不如你會說。」秦少秋笑道:「我說的是實情,並沒有誇大。」
宋超凡點頭道:「其實,換個更簡單更直觀的方式理解,更能說明問題。領導大權在握,高高在上,他若是出了事,一百個秘書也救不起來。可若是秘書出了事,只要無損筋骨,那麼他的領導可以救他一百次。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所以啊,在有的地方,秘書站出來給領導擔責的事情屢屢發生,這其實就是丟車保帥的政治避禍手段。」秦少秋心裡已經想到這一點了,但顯然無法對他明說,現在見他主動說出來,便連連點頭,道:「是啊,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中最好的辦法了。」
宋超凡跟他談了一番領導與秘書的關係,弄得心情很不錯,道:「你剛才說的那個電視台給我做專訪的事情,就全交給你去辦了。如何策劃,全看你的。」秦少秋道:「嗯,您放心,我會盡快擬出一個策劃書來給您看,如果可以了,咱就抽個時間去電視台一趟錄製節目。」宋超凡微微頷首,這件事就算這麼定了。
從他辦公室出來後,秦少秋決定把這個策劃書的任務轉給縣電視台的大胸美女記者桑美琪,一來她是老闆宋超凡的舊相識,由她安排此事是最合適不過;二來,她曾經屢次示好自己,自己卻始終沒有跟她結交,未免有些對不起人家,這次也算是報答她,先讓她拿出一個大綱,哪些事情她那邊負責,哪些事情自己這邊負責,都弄清楚了,也就好往下做了。於是坐在椅子上後,給桑美琪打去電話,跟她說了此事,最後囑咐道:「桑記者,一切就都拜託給你了。」
桑美琪那也是人中之精,如何看不出他這是提攜自己,也是大為高興,保證道:「秦科長你就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好好策劃,爭取給你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快下班的時候,秦少秋接到了許曉南的電話。許曉南告訴他,她現在坐在陳紫萱的車裡,兩人正趕往黃州,如果高速路上不堵車的話,那麼晚八點之前就能趕到。
秦少秋並沒向她詢問陳紫萱為什麼又一次跑過來,答案顯而易見,這位陳大小姐在黃州開了一家最新的寶馬4s店,目前正在籌建過程中,她身為大老闆,週末跑過來看看建設進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當然了,他心裡也不是沒有想過,她跟許曉南一樣,都是特意跑過來看自己的,只是自覺沒那個福氣。陳大小姐肯同自己做最親密的朋友就已經很不錯了,難道還奢望跟她來段男女之情?太不切實際了吧。
還不到晚八點,陳紫萱就給秦少秋打來了電話:「我們到了,怎麼著,是你給安排食宿,還是我們自己安排?」秦少秋驚訝地說:「你開得倒快!」陳紫萱道:「你老婆急著見你,我有什麼法子。」秦少秋笑道:「那也要開慢點,注意安全。」陳紫萱道:「這話你跟她說去。」秦少秋說:「你們倆還沒吃晚飯是吧,去政府招待所吧,我給你們安排。當然了,要是想吃頓好的,就去醉仙樓,我同樣安排。住宿更不用操心,等我下班了親自給你們安排。」
陳紫萱說:「這都幾點了,還吃什麼好的,隨便湊合點得了……算了,不用你管了,我跟曉南姐去路邊攤上吃麻辣燙算了。」秦少秋驚得鼻涕泡都冒出來了,失笑道:「你?陳大小姐、省城車行大老闆,跑到我們青雲吃路邊的麻辣燙?」陳紫萱冷淡地說:「這有什麼可驚奇的嗎?麻辣燙做出來就是給人吃的,在它面前,所有人都是吃貨,沒有尊貴卑賤一說。少廢話,趕緊下班,下了班給我們來電話,我們先去吃了啊。」
秦少秋把手機放到桌上,幾乎不敢想像,美艷絕倫的陳大小姐坐在路邊攤的小凳上,貓腰低頭、狼吞虎嚥品嚐麻辣燙,會是一副如何不雅的情景,又想她大老遠跟曉南趕過來,自己不能陪她們吃頓好的,卻要眼睜睜看著她倆去吃並不衛生的麻辣燙,頗有幾分自責羞愧,只盼老闆能立即給自己放假,自己好去解救那兩位被麻辣燙綁架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