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謹小慎微 89 文 / 野和尚
秦少秋道:「雨可真不小,快走吧。」說著從她手裡搶回了公文包,笑道:「沒碰我的寶貝吧?」張子瀟搖搖頭,邁步走到傘下。秦少秋把傘往她的頭頂打了打,如此一來,自己多半個身子就露在傘外了,雨點無情的落在他的脖子肩頭,刷刷的,很快讓他感受到了冬雨的威力。
秦少秋側頭看了看,皺起眉頭,笑道:「美女,打個商量,能讓我……呵呵,摟著你走嘛,我可不想變成落湯雞。」張子瀟歎道:「老天都幫你,我也沒辦法了。」秦少秋大喜過望,提著公文包的左手繞過她的腰肢,將她摟住了,身子與她嬌軀貼在一起,二人一傘,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來到車前,秦少秋拉開駕駛位的門,給她打著傘道:「你先上車。」張子瀟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抬起長腿跨坐進去。秦少秋等她坐好後,給她關上門,繞過車頭坐進了副駕駛,再把傘收起來放到腳邊,等坐正身子的時候,餘光發現,駕駛位上那位美女正盯著自己,轉頭看去,可不是,她正看著自己,表情雖然平淡,眼神卻是火熱非常,心中一動,不會吧,這位大姐如此容易感動嗎?
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兩晃,笑道:「幹嗎這麼瞧著我?」張子瀟歎了口氣,搖搖頭,道:「你剛才說你公文包裡有什麼……有春-藥,什麼樣的春-藥?你隨身帶著它幹什麼?」秦少秋道:「一種很烈性的蒼蠅水,進口貨,帶著它以備不時之需。」張子瀟蹙眉道:「什麼叫不時之需?什麼時候算是不時?你沒有開玩笑?」秦少秋奇道:「你問得這麼清楚幹什麼?我沒對你使,你安心吧。」張子瀟伸出素白的玉手,道:「給我瞧瞧。」秦少秋大為奇怪,道:「你……你到底什麼意思?我開玩笑呢,我堂堂的縣……公務員,怎麼可能隨身帶著那東西呢?」
張子瀟嬌憨一笑,目光中現出嘲笑的味道,道:「我主動給你機會了,你反倒不敢玩了?」秦少秋奇道:「什麼給我機會?」張子瀟輕描淡寫的道:「我想試試你這春-藥到底有沒有效果,要是有的話,不就便宜你了?」秦少秋啼笑皆非,道:「你沒開玩笑吧?」張子瀟妙目一閃,對他擠了擠眼,小手又往他身前伸了伸。秦少秋苦笑道:「我真的在開玩笑,我身上怎麼會有那東西?」張子瀟一把將他公文包從腿上搶過去,道:「你不給,我就只好自己搜了,搜出來看你還有臉見我沒有。」秦少秋嚇了一跳,忙把公文包搶回來,道:「好吧,我給你找。」
過了一會兒,張子瀟手上就多了一個袖珍的小瓶子,裡面是晶瑩的液體,在車頂化妝燈的映射下,閃爍著奇怪的光芒。她凝目打量這個小瓶子,忽然問道:「說說吧,公文包裡帶著這東西,打算用到誰身上?」秦少秋陪笑道:「你肯定以為我這是作奸犯科用的,事實上,我還沒有用它害過人,就是……就是整人用的。」張子瀟用纖細的指甲將瓶蓋小心翼翼的摳下去,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道:「沒有味道。」秦少秋緊張的看著她,道:「你千萬別吃,藥勁兒大著呢……」
話音未落,張子瀟已經把小瓶子湊到嘴邊吸了一口,一下就喝了小半瓶。
秦少秋看得大驚失色,驚呼道:「你瘋啦!你……你喝多啦!」張子瀟咂摸咂摸味道,又伸出紅嫩尖巧的舌尖在紅潤的口唇上舔了舔,無辜的瞧著他,道:「這場雨弄得我心情不太好,想放縱一下。如果這真是春-藥,那就恭喜你了;如果這不是,你會死得很慘。」說完對他擠了擠眼,神情十分嫵媚。秦少秋呆呆的瞧著她,不知道這女人是喝醉了還是神經病,哪有明知道瓶子裡是烈性春-藥還要喝的女人呢?
張子瀟已經不再理他,將袖珍小瓶蓋好,隨手扔到他包裡,發動車子沿原路返回。
秦少秋一直緊張不安的瞧著她,想說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暗想,難道張子豪一家子都是這麼放蕩隨便的人嗎?自己竟然有機會跟他姐姐上-床?到底上還是不上?
車子回到瑞庭大酒店地下停車場的時候,秦少秋再也忍不住了,問道:「你……你感覺怎麼樣?」張子瀟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叫什麼?」秦少秋隨口答道:「秦……不是……嗯哼,是金……金草青。」
這當然是個假名,其中「金」是「秦」的諧音,至於「草青」,則是秦少秋一生所戀之人田菁芳名「菁」的拆分。
張子瀟奇道:「好奇怪的名字。」秦少秋問道:「你的呢?」張子瀟道:「你不用知道,下車吧。」說完推開了車門。秦少秋叫道:「等下,下車幹什麼?」張子瀟見他大呼小叫的,臉上劃過鄙夷的神色,道:「你不下車難道想在我車裡過夜嗎?」秦少秋嘿笑道:「我怕一下車就被你抓住了。」張子瀟嘲笑的看著他,道:「你不下車也逃不掉啊。」
秦少秋只好訕笑著下了車。
張子瀟見他躲得自己遠遠的,臉上還帶著敬畏的神色,嗤笑道:「剛才在酒吧裡抓我手,現在又裝什麼好人了?」秦少秋叫道:「靠,我本來就是好人好不好?」張子瀟笑話他道:「你是好人會隨身帶著春-藥?我剛才喝藥的時候說過一句話,你還記得嗎?」秦少秋納悶的說:「哪一句?你好像說了不止一句。」張子瀟不耐煩了,快步走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子,湊臉過去,幾乎跟他面貼面了才停下,看著他的嘴巴,膩膩的道:「我心情不好,你陪陪我……」說著,在上面輕輕吻了一下。秦少秋聞到她口中噴出來的甜香,小腹一熱,那話兒就有了反應,猛地抬起頭來。
張子瀟跟他身子中間有一段距離,沒有覺察到他的反應,拽著他的衣領往電梯那裡走,道:「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秦少秋知道她體內蒼蠅水的藥勁已經發作了,要不然她不會如此激動,心下驚惶而又暗喜,歡喜的是,自己可以上老對手張子豪的姐姐,驚惶的是,這要是跟她上了床,以後被她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她跑到曉南那裡去說自己的壞話怎麼辦?
他胡思亂想著,身子已經被張子瀟拽到電梯裡面。張子瀟隨手按了個數字鍵,也沒按下關門鍵,等門自閉,鬆開他的衣領子,揉了揉額頭,噓口氣道:「藥效很厲害。」秦少秋心說你不廢話嘛,連羅海濤那樣端莊高貴的女縣長喝下去都難以抵抗欲-火焚身的感覺,何況你這個官二代大小姐了,你的自制力肯定不如她,暗覺自己這次玩大了,有些膽小的說:「別鬧了,還是算了吧,我得回青……回家去了。」張子瀟聽得臉色一沉,道:「你什麼意思?你看不上我?我主動給你機會你竟然不要,你在侮辱我嗎?」說著話又去揪他的衣領。
秦少秋見她動不動就揪自己衣領子,就知道這是一個暴力型的女子,暗暗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招惹她,忙推開她的手臂,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你當這是玩啊?」張子瀟淡淡地說:「本來就是玩,你以為是什麼?」秦少秋瞠目結舌的看著她,道:「那你自己玩吧,我可沒那麼隨便。」張子瀟臉色陰沉的瞪著他,也不言語。秦少秋歎道:「真不行,我不……」
話沒說完,電梯叮的一聲脆響,一層到了,電梯打開,外面走進來幾個人。秦少秋心虛,也怕碰上熟人,雖然自己在黃州市裡沒幾個熟人,但也不少,不是一點沒可能遇上,急忙垂下了腦袋,餘光發現,張子瀟素手已經捏成了粉拳,由此似乎也能推斷出她正在忍受體內邪火的煎熬。其實,要不是擔心她日後得知自己真實身份,還真是不怕跟她上-床,彼此偕樂,何樂而不為?人家又曾是省城第一名媛,跟她上次床,以後也有的吹噓了。唉,可惜啊,為什麼會這樣糾結?
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張子瀟一直在打量著他,後來小聲問道:「你好像很緊張。」秦少秋心說,這不廢話嘛,馬上要跟你上-床了,能不緊張嘛,對她笑了笑,哪想到笑容倒比哭還難看。
張子瀟越發覺得這個傢伙古怪,之前是千方百計想親近自己,可等自己給他機會了,他反倒表現得相當消極,這傢伙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難道不喜歡吃免費的午餐?
從電梯裡出來後,秦少秋怎麼想怎麼彆扭,咬咬牙,道:「你自己玩吧,我得走了。」說著轉身就往電梯裡鑽。張子瀟體內欲-火已經被蒼蠅水完全點燃了,如何會容他逃走,不由分說,上去一把就將他手臂抱住,叫道:「你敢走!」鼻中聞嗅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的成熟男子氣息,更是意亂情迷,情不自禁就往他身上靠去,呢喃道:「不許走……藥效很厲害,你走了,我就燒死了。」秦少秋嚇得打了個哆嗦,道:「可是我跟你……不可以啊。」
張子瀟也不想跟他廢話了,拽著他的手臂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按理說,跟張子瀟這等姿色毫不遜色於陸雪妃的大美女上-床,對任何一個成年男子來說,都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可對此時的秦少秋來說,卻不亞於一種災難。也不知道她要帶自己去哪,但看方向應該是某個房間,想到一到房間她就會撲到自己身上求-歡,而自己也肯定無法克制自己,一旦成了好事,就會埋下禍根……不行,絕對不行,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跟她上-床。
來到一個房間門口,張子瀟單手持著房卡開了門,拖著秦少秋就往屋裡去。秦少秋就感覺大限將到似的,萬分驚恐,瞥見她那雪白修長的玉頸,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邪念,抬起右臂,一手刀重重砍在了她後頸上。張子瀟身子如遭重擊,原地晃悠兩下,回過頭來看他,俏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秦少秋手臂還在半空中揚著,對她苦笑道:「對不起,我……我不能跟你……」話還沒說完,張子瀟直挺挺往地上摔去。
秦少秋眼疾手快,忙衝上去將她嬌軀抱在懷裡,又把她拖到床上,把她手包放在床頭櫃上,將她腳上的鹿皮小蠻靴脫掉,入目的是一雙穿著粉藍色棉襪的腳丫,雖然不如穿著肉色或者黑色絲襪那麼性-感,卻也因纖瘦秀美而顯得勾人眼球,也沒心情多看,將她兩腿抬到床上,擺列整齊,又拉過被子,給她小心翼翼蓋到身上,忙完了這一切,才總算鬆了口氣,盯著她那美艷絕倫的臉龐看了一陣,默默的轉身離開了。
在酒店門外大大的遮陽台下面,望著外面飄舞的雨絲,秦少秋給劉艾妮撥打電話。
劉艾妮雖然從睡夢中被他電話驚醒,卻也一點不惱,問道:「怎麼樣了,你真跟她去喝酒了?」秦少秋有些發愁的說道:「喝了,剛送她回酒店……劉姐,我開始頭疼了,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個女人啊,攔肯定是攔不住的,她已經認準了你,怕是九牛二虎也拉不回去了。」劉艾妮冷笑道:「她不就是想跟我玩玩嘛,好啊,明天我就大大方方的告訴她,去北京一個月,考察廣告市場資源,倒要瞧瞧她跟不跟我去。她要是追著我不放,我就有理由質問她的用意,甚至說她騷擾我,就可以報警抓她;她要是不跟我一塊去,那就更好,我就甩掉這個尾巴了。」
秦少秋道:「這倒也是個辦法。」劉艾妮冷笑道:「跟我演戲,老娘會演戲的時候她還在她媽肚子上吃奶呢。」秦少秋呵呵笑道:「你現在也不害怕了是吧。」劉艾妮冷哼道:「這個女人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可惜,她在社會底層跟人勾心鬥角的閱歷還差得太多。跟我鬥,呵呵,不客氣的說,我一隻手就能玩死她。」秦少秋歎道:「是啊,她看起來冷艷高貴,實則有些單純,我說我是單身漢,她竟然就給信了,呵呵。」劉艾妮感慨的道:「少秋,我這輩子沒服過誰,連張希凡我都不服他,我就服你,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仗義的人。自從我出事以來,你……」
秦少秋忙道:「劉姐,你這麼說不是見外了,朋友之間還用得著說這個?」劉艾妮笑道:「你不想聽,那我就不說了,我全記在心裡邊。呵呵,對了,有這麼個事兒,之前雪妃找到我,讓我照顧照顧她朋友開的廣告公司,我就稍微照顧了下,把幾個廣告位其中包括一個新聞特約廣告的位置交給她了。她不是跟你不錯嘛,我看在老弟你面上,明天再給她幾個,有錢大家一起賺,我從來不是吃獨食的。」秦少秋見她什麼都不瞞自己了,今天更是扯到了張希凡,就也不再過度遮掩自己跟陸雪妃的關係,便道:「那就請劉姐多照顧了,雪妃年輕,為人處事的能力還差,以後有什麼做得到做不到的,你可得擔待著點。」
打完這個電話,秦少秋冒雨跑到路邊,打了輛車趕回青雲。
一夜無話。
次日剛一上班,秦少秋就接到了段小倩的來電:「喂,你還要不要工作證啦?不打算要我扔電暖氣裡邊啦。」秦少秋道:「可別價,我抽時間去你那兒拿好不好?」段小倩冷冰冰的說:「限你今天就過來拿,過期不候。」說完不等他說話,直接就掛了。
秦少秋想了一下,從早八點到晚九點,幾乎沒有時間出去,中午倒是有一個多鐘頭的休息時間,可那也不敢隨便離開崗位啊,萬一老闆有事召喚呢?要是跟他請假呢,似乎也不太合適,怎麼說呢?說自己去會所做異性按摩被警察抓了,扣下了工作證,自己要去縣公安局領回來,那怎麼行?想了想,似乎只能求沈元珠幫自己代領一下了。
他給沈元珠去了電話,求她幫忙把工作證從段小倩手裡索要回來。沈元珠痛快的答應下來。
過了差不多十分鐘,沈元珠就回了電話,說是段小倩已經出警,不在局裡,只能等她回來再要了。
秦少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先這樣了。
他這私事還沒解決,公事又來了。
宋超凡把他叫到辦公室裡邊,問道:「如何盡快查出火車站**事件的真相,少秋你有想法了沒?」秦少秋凝重的點點頭,道:「我還真有想法了。」宋超凡道:「你說說看。」秦少秋道:「這件事就這麼硬查,顯然是不行的,鬧不好,那個好萬家超市老闆與火車站派出所早勾結上了,我們大張旗鼓的過去調查,自然是什麼東西也查不出來。」宋超凡點頭道:「我也是有這個考慮。」秦少秋道:「我想出來的辦法,正是基於您的啟發,是這樣,我打算過去來個釣魚行動,也就是上次所說的那個反碰瓷。我從縣電視台借調一個攝像記者,陪我一塊過去,讓他秘密攝像,我去釣魚,等把他們碰瓷的醜惡行徑拍攝下來後,我看超市老闆與火車站派出所還有什麼話說。」
宋超凡笑呵呵地說:「怎麼是基於我的啟發了?我好像沒啟發過你去釣魚吧。」秦少秋陪笑道:「之前我說想去那家超市反碰瓷的時候,您說這是一個好主意。我聽得靈機一動,就想到這個釣魚的辦法了。」宋超凡嗤笑出聲,道:「又來拍我馬屁。我只不過是讚了你一聲,哪裡是啟發你了?這個馬屁拍得不好,生硬晦澀,呵呵。」秦少秋道:「哪能那麼說?要是沒有您評點,我心裡也沒底啊。」宋超凡收起笑容,道:「不管怎樣,這件事要盡快調查清楚,不要拖下去了。」秦少秋說:「那我今天就去辦?」
宋超凡招手道:「不要急,你釣到魚以後打算怎麼辦?」秦少秋道:「趁熱打鐵,一方面督促縣火車站鐵路派出所徹查此事,一方面讓縣電視台將此事報道出來,順便也將王永剛**的事情真相公之於眾。如果需要的話,我還能聯繫市電視台的朋友播放此事,將此事鬧大,引來更高級的領導關注,也就好辦了。」宋超凡點頭讚道:「嗯,考慮得不錯。相信經過電視台的播報,也能給鐵路公安系統帶來壓力。唔,有一點你需要記住,與電視台打交道的時候,你要通過宣傳部。」秦少秋明白,他是生怕自己跟縣電視台單線聯繫,以後若是出了什麼麻煩自己也跑不了干係,所以才要通過宣傳部轉手,這是維護自己呢,心中非常感動,道:「謝謝您提醒,那我就先去了。」
從宋超凡辦公室出來,秦少秋馬不停蹄趕到宣傳部,也不知道具體找哪個部門的人聯絡,那就乾脆去找部長胡立權吧,以他對自己的態度,應該會替自己安排一切的。
他來到宣傳部部長的辦公室門口,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巧,正好趕上紀小佳從屋裡走出來。二人都沒想到會在此地碰上對方,都是一愣,隨後微笑點頭示意。
秦少秋心想,看來胡立權挺重用紀小佳的,不知道是不是看紀飛的關係,要關照提拔他這個寶貝閨女?低聲道:「胡部長在嗎?」紀小佳點點頭,小聲道:「你好像很忙的樣子。」
秦少秋對她一笑,抬手敲門,聽到胡立權在裡面說「進來」後,就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