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2,想你了,過來讓我見見你。 文 / 歌月
「……婉之,婉之,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
「婉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你別哭,別掉眼淚……」
「婉之……你知道我心裡的那個人也不是他……婉之,我給你跪下來,你原諒我……」
婉之……
婉之……
「你知道的,我愛的人從來都是你,可是我犯了錯,婉之,我真沒有法子了……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我走就是了,你別再這樣了……你這樣好,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違背了我們的承諾,你放心……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讓你心煩,讓你難過……」
…………
有太多的回憶,她一直都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可現在想起來才覺得,回憶這種東西,就是屬於你人生的一部分,你就算再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已經忘卻,可它還是會在你最脆弱敏感突然跳出來,讓你猝不及防,然後真真實實的告訴你——其實你根本就沒有忘記,所有的痛和甜,早就已經融到了你的生命之中,不可分割。
姜婉之的太陽穴跳了整整一上午,本來是打算自己開車的,可她真怕自己心不在焉的會出了什麼事,她的肩上,承受著的壓力,並非是徐家的壓力,而是姜家的。
她讓家裡的司機親自開車送自己到了商場,找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幫她做美容的老師做了一下保養,簡單的讓設計師給自己弄了一下頭髮,又買了一套得體的衣服,就在外面的商場換上,她直接讓服務員減掉了昂貴的標籤,又喝了一杯咖啡,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不少,這才讓司機先離開,自己親自開車離開了商場。
30分鐘的路程,姜婉之車子開的很穩,到了目的地,她透過車子的擋風玻璃看著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黑色的車子,看著那個獨特的車牌號碼,拔出車鑰匙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的手指,還是在顫抖。
一個人坐在車子裡又是靜了十幾分鐘,姜婉之知道,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逃避的,都已經感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其實對於她來說,也沒什麼是不可以面對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車門下車,門口已有人在等著她,一見到她,就對著她客氣的頷首,然後帶著她進了房間。
很多年前,她也走過這條路,這麼多年過去了,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改變了,可她重新走在這條路上的心情,似乎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不過再見到周世豪的時候,姜婉之想著,時間到底還是很公平的,那麼多年過去了,這個男人如今也已經是垂暮年紀,雖然氣場依舊是存在著幾分,不過到底不如當年那般盛氣凌人。
偶爾她也會在電視雜誌上面見到周世豪,這些年來,周氏已經不是他經營著了,他越發的低調,如今見到了他,也少了20幾年前的時候,那種鋒銳。
周世豪見到姜婉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坐吧。」
是很隨意的口吻,姜婉之點點頭,拉了拉身上的裙擺,坐下身來,侍者上前,將她的外套掛在了一旁的衣架上,隨後在周世豪的吩咐下,鞠躬離開了房間。
「周老先生。」
周世豪將姜婉之打量了一番,笑了笑,「突然這麼找你,你也不用太緊張,我沒有什麼惡意,就當時舊識,偶爾想到了出來一起品品茶而已,放鬆。」
他說著,還很是客氣的親自給姜婉之倒了一杯茶。
姜婉之看了周世豪兩眼,點頭,說實話,壓力是肯定有的,她抿了抿唇,還是率先把話題給打開了,「周老先生,我知道您隔了那麼多年,突然找我是因為什麼事,桃子的事……周老爺,桃子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兒,可能您是不可能瞭解她,但是她真的不會有什麼攀龍附鳳的想法,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走錯路。」
「婉之。」
周世豪叫著她的名字,語氣平靜,甚至還透出幾分親暱,「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女人,這些年,你過的也不錯,是不是?我能夠為你做的就是這些,當年的事,我知道其實最委屈的人,也未必會是周家或者是唐家的人,可能就是你,但是你也是聽從我的意見,顧全大局,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我相信你現在應該是想的更通透了。」
姜婉之沒有接話。
周世豪繼續說:「其實這些年來,我也暗中幫了徐長風不少的忙,他還是一個比較老實可靠的男人,我看到你現在過得還是不錯,我也挺放心的,這個世界上就是這樣,沒有絕對的公平可言,也不是說,你付出了什麼,就一定能夠得到什麼,但我當年就和你說過,你能夠為我們周家做出的犧牲,我一定不會委屈你。」
姜婉之緊緊的扣著自己的裙擺,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瞳仁深處太多的情緒起伏,她沒有法子開口說話,就怕是自己的情緒會驟然失控。
原來真的不是無所謂,有些事,刻骨銘心的融在了自己的骨血裡,過去再久都好,傷口並非癒合,而已經是潰爛,當別人肆無忌憚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稍稍一碰,才會體會到,潰爛的傷口,比許久之前,剛剛割破的時候,更疼,更致命。
「祁衍他是我們周家最重要的孩子,不管是我,還是他的爺爺,都非常的看重他,他肩膀上,背負著的,是整個周家的命運,我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會這麼小,選誰不好,看上誰不好?偏偏要是你們姜家的孩子。」
周世豪視若無睹姜婉之的情緒變化,自顧自的歎息了一聲,不勝唏噓的樣子,「不過真的是很可惜,我知道桃之這個孩子,人品是不錯的,要換做是一般的人,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
你應該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破壞周家的和睦。小晟偏偏又喜歡她,她之前還是唐嚴峻的女朋友,這麼複雜錯綜的關係,她要真的被祁衍拉著手走進我們周家的門檻,到時候都不知道會怎麼樣,任何我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我都不希望發生。當然你也應該知道,你的小桃子,選誰都好,就是不能選祁衍,是不是,婉之?」
姜婉之緊緊的扣著自己的掌心,腦袋混混沌沌的,她很想要開口說話,可嗓子眼裡就像是堵著一塊石頭,生生的磨著她的聲帶,她終於還是點點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艱難的突出一句話來,「……周老先生放心,我……不會讓桃子參與進去你們周家唐家之間的一切,您對我說的,我都很清楚,很抱歉,今天特地讓您找我一趟。我知道應該怎麼做的,就是希望周老先生,您高抬貴手,桃子還很小,不諳世事,您千萬不要為難她。」
周世豪輕輕的轉動了一下面前的茶杯,彎唇,意味深長的說:「我不會為難單純的孩子。」
…………
※※※※※
桃之上完課,送走了學生之後,剛換好了鞋子,放在衣服堆裡的手機一閃一閃,她將鞋子拉上去,看了一眼,上面只有簡單明瞭的3個字——接電話。
桃之拿起手機看了看,剛剛上課的時候,她將手機調成了靜音,這會兒一看,竟已經有了5個未接電話,來電顯示的名字,都是「zqy」。
她抿了抿唇,柔軟白.皙的手指,輕輕的拂過手機的屏幕,知道這3個字母代表的是「周祁衍」,總覺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將周祁衍的號碼給存起來了,但是又很想要存起來,結果思來想去就存成了大寫字母的第一個。
手機又一閃一閃,這次是電話進來了,毫無意外的,上面跳動著的就是「zqy」3個字母。
桃之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終於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可將手機放在耳邊的時候,她有那麼一瞬間還是後悔,不應該接電話,但是身體的本能,總是能夠驅使著自己的肢體動作,只是當她聽到手機那邊低沉的男聲,透過電波,是不同於本人站在她面前的時候,隱約還帶著幾分性.感的黯啞,「在做什麼?」
桃之一手捏著手機,一手輕輕的扣著自己的鞋背,就這麼坐在舞蹈教室的地板上,「剛上完課。」
她想起今天都已經是29號了吧?他不是說要什麼離開a市麼?難道現在人不在a市了?
桃之的話在嗓子眼裡醞釀了一下,有些不太自然的問了一下句,「……你、不是說不在a市。」
「我在。」
「……哦。」
「這兩天有點事情要處理,因為之後要離開一段時間,所以要把一些緊急的件先處理好,沒來得及找你,今天正好是來了一趟醫院,看一下病人。」
桃之什麼都沒有問,那頭的男人倒是一字一字,非常耐性的和她解釋了一下這幾天沒有找她的原因,然後還非常自覺的報告了自己的行蹤,這感覺……
桃之總覺得怪怪的,可心頭上湧上來的那種甜蜜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她咬著唇,很快就口是心非的反駁,「……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做了什麼,你不需要和我匯報。」
「我很想知道你做了什麼,那你和我匯報一下,你這幾天都幹了些什麼?」
桃之,「…………」
她哼了一聲,「你又不是我的領導,我為什麼要和你匯報?你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和我說這麼無聊的事嗎?那我要掛了。」
「想你了。」周祁衍忽然說。
桃之的心尖重重一跳,本來因為跳舞的關係,臉頰就透著的紅暈,這會兒似乎是越發的明顯了,她的額頭滲出來的汗,都彷彿是透著一種晶瑩剔透的光,一時間拿著手機,就這麼坐在地板上,傻乎乎的,竟然不知道怎麼樣接話。
周祁衍只感受著她在手機這邊,微弱的呼吸聲,聲音愈發低沉渾厚,每一個字都是滲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曖.昧和纏.綿,「桃桃,上完課了是不是?過來找我,嗯?讓我見見你,明天我就走了。」
「…………」
「桃桃?」
「我下午還有事。」桃之越發用力的扣著自己的鞋子,說的話,明顯是有些力不從心了,「……你走就走吧,不用和我匯報的,我不是你的領導,你也不是我的領導,我要掛電話了。」
「嗯,你不來找我,那我去找你?」周祁衍置若罔聞她那些語無倫次的話,自顧自說:「我就是怕過去了,會給你造成一些麻煩,所以讓你過來,我這一走最起碼都要10天左右,到時候想你了,你給我開個視頻?」
桃之,「…………」
這個男人怎麼就那麼霸道?她都說了不去不去,他還自顧自的說,可她怎麼就狠不下心來把電話給掛了?
桃之這邊還在小鹿亂撞,手機那頭忽然有人叫了一聲「祁衍」,她隱約聽到了,然後就聽到周祁衍說:「我這邊有點事,我現在人在醫院,地址一會兒我發你短信上去,我讓遠東開車去學校接你?乖乖的,我在這邊等你,好了,我先掛了。」
桃之,「…………」
她來不及說什麼,周祁衍還真掛了電話,剛剛說的那幾句話聽上去還真像是在尋求自己的意見,可掛了電話之後,那就不是尋求意見,而是直接做了決定吧?
這個男人,討厭!討厭!討厭!
/>桃之覺得他就是一個霸道的不講道理的人,還真當是自己的領導,她對著手機的通訊錄把「zqy」三個字母去掉,想了想,輸了「周大霸王」幾個字,後面還添了一個帶鬍子的男性頭像,想想不對,又刪掉,最後輸了「周領導」3個字,然後添了一個叉叉的表情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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