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2，她是跳舞的，以後會對她有影響麼？（6000+） 文 / 歌月
她推開後樓梯的門，人走進去，感應燈一亮，她抬腳邁出去一步，還沒有踩穩台階，只覺得背後一陣重力，心頭咯登一下，還沒有徹底緩過神來，整個人就失控的朝前跌去。
這麼個大半夜的，哪怕是在醫院這樣的地方，也是顯得格外的安靜，尤其是這後樓梯口，背後突然有力道推著她的身體，桃之膽子就算再大都好，這種情況之下，還是會被嚇得臉色發白，不過幸虧她一手還扶著樓梯邊沿，所以當感覺到那重力的一瞬間，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伸出了另外一隻手，本能的動作就是想要去抓住樓梯的扶手，可她的身體卻已經失去了平衡，想要自救卻已經是岌岌可危，雙手緊緊抓著扶手的時候，腳下的力道已失控，只聽到咯登一下，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上來，桃之整個人抖了抖，臉色越發的蒼白，可勉強穩住了一半的身體，卻是在這個時候，又被一股大力推了下，這下她抓著扶手的雙手也被迫鬆開，整個人徹底跌下了去。
「啊——」
她驚呼了一聲，身體側身倒下去的時候，只來得及匆匆瞥了一眼後樓梯口的門口處，這會兒卻是什麼都沒有見到，樓道的燈光是亮著的，可後面卻是空無一人，只有那扇門，在這個時候，似乎是稍稍動了動。
可桃之卻已經沒有了心思去顧忌這些，天旋地轉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疼的厲害，尤其是她的腳踝處，之前就是崴過一次，雖已經是痊癒，可這會兒好像又是傷在這個地方，她連痛都喊不出來，黑暗就徹底席捲了她所有的理智和感覺……
***
周祁衍這段時間都很少在周家的老宅過夜，主要還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加上之後的幾年基本的時間都是和周晟住在一起的，不過每年快過年的那段時間，他基本都會住在周家的老宅。
他的生理鍾一般情況下都是比較準的，上午9點左右就會自然醒。
結果今天8點不到，他的手機就一直在響，周祁衍睡眠一直都不算是很沉的那種，電話一響，他就睜開了眼睛，先是拿過腕表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才蹙眉拿過了手機，看到的號碼好像是醫院那邊打過來的，卻不是桃之的號碼，他一手捏著自己英挺的鼻樑，一手滑過了手機屏幕，接起了電話。
「周先生——」
電話是醫院那邊的負責人打過來的，之前周祁衍擔心姜婉之會有什麼情況，所以離開醫院之前，特地見過那邊的負責人，把自己的號碼留了下來，讓他們有任何的事，隨時打電話給自己，這會兒聽到那邊隱約有些急切的聲音，他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可能是姜婉之有什麼情況。
「唔，什麼事？」
「周、周先生，您……不好意思，這麼早了打擾您，只是因為……醫院這邊出了點事，您、您看能不能現在過來一趟？」
周祁衍聽出對方的吞吞吐吐，加上剛剛被吵醒還有些起*氣，他不由蹙緊了眉峰，開口說話的時候，口吻帶著幾分暗啞的不悅，「有什麼事情就說。姜婉之有事？」
「不是……不是這個姜小姐，是姜桃之姜小姐……」
周祁衍太陽穴突突一跳，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這會兒更是緊繃起來，他捏緊了手機，另外一隻手已經掀開了被褥，說話的時候，人翻身下*，「她怎麼了？」
掛了電話的時候，周祁衍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可太陽穴上那跳動著的感覺卻是愈發的明顯，他隱約覺得大腦脹痛的厲害，還帶著幾分明顯的驚慌失措。
——「周先生，今天凌晨4點多的時候，才有人在醫院的後樓梯口發現了姜桃之小姐，她不知道是不是失足跌下了後樓梯口，現在人在急救，我不敢有任何的耽誤，第一時間先告訴了您。」
…………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周祁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恨不得自己是真的在做夢，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將手機丟在了櫃子上，沒有再耽誤一秒鐘，很快就換了一套衣服，然後洗漱完了之後，匆匆下了樓。
周展旗和周世豪都在餐廳裡，這個時間，他們兩人已經在用早餐，還以為周祁衍不會起那麼早，見他臉色緊繃的從樓梯口下來，周世豪抬頭叫住了他，「祁衍，這麼早就起來了，公司有事？」
周祁衍心不在焉，臉色卻十分的焦躁，他只「恩」了一聲，似乎是連餐廳都不打算進去，直接就走向了正門口。
慕容明從廚房出來，連忙叫住了兒子，「祁衍，你去哪兒？先吃東西。」
「我不吃了，我有點急事。」
周展旗也站起身來，「早餐還是要吃的，現在還早嘛。」
慕容明走過去的時候，周祁衍正一手扶著玄關處的櫃檯邊緣，一手拿著自己的鞋子，可她竟然發現，做任何事都十分嚴謹有條理的兒子，這會兒連襯衣的扣子竟都扣錯了，而且也沒有繫好領帶，明明是穿左腳的鞋子，手裡拿著的確是右腳的鞋。
慕容明一臉的詫異，再看看周祁衍那隱約透著幾分蒼白的臉色，眉峰緊蹙著，可眉宇間的神色都是驚慌失措的樣子，她從來沒有見過兒子這般模樣，還以為是出了多大的事，能夠讓一貫都是冷靜自持的周祁衍露出這樣的表情，上前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低聲問：「祁衍，怎麼了？你的臉色特別的難看，是出事了？」
「沒事。」
周祁衍垂下眼簾，準備穿鞋的時候，發現自己鞋子拿錯了，慕容明沒想那麼多，也認為兒子一直都是以事業為重的，大概多少還是因為公司的事，她忙幫兒子換了一隻鞋子，送到了他的手上，「我從沒有見過你這樣子，公司有事？
你別想太多，你做什麼事都是很有分寸的，這樣子，倒是嚇壞了我了。」
周祁衍抿了抿唇，伸手捏住了自己的嘴角，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母親，真的沒事，不過今天我可能是有重要的事，不能抽身，下午你們不用等我用餐。」頓了頓，又說：「明天奶奶的忌日，我會回來的。」
慕容明還想說什麼，周祁衍穿好了自己的鞋子就匆匆出了門，她只能在後面喊著，「祁衍，扣子也沒有扣好。」
…………
醫院。
姜婉之面色難看的站在手術室門口，反反覆覆的，站起來之後有坐下來，坐下來之後又站起來，醫院就她一個人，姜堰銳那邊她本來就沒有通知，這會兒才不到9點，也沒有其他的人。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自己出去上洗手間，是不是桃之就不會出事了？
她昨天晚上一直都沒有休息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結果想上洗手間的時候，又發現病房的洗手間裡沒有水，她無奈之下，只能到外面找公共洗手間，完了之後，她又了無睡意，拿了一個外套，就上了醫院的天台，這麼冷的天，其實站在那裡就是找虐的，不過冷風呼呼的吹在她的臉上，她反倒是覺得清醒了不少。
她也沒有站太久，大概是10分鐘不到的樣子，實在冷，就準備下來，沒想到天台的門被人給鎖上了，她怎麼都拉不開，幸虧外套裡有放著手機，她是之後打電話讓人過來開鎖，才下的樓，等到她回到病房都差不多快有到4點了，這才發現，病房裡面已經不見了桃之，她以為小丫頭也是出去上洗手間，等了差不多有20分鐘都不見人回來，隱約覺得不對勁，跑到了護士站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幾個小時之前，她就已經出了病房在找自己，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她會去哪兒？
姜婉之心中隱約覺得不安，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人，最後還是聽到有人說，後樓梯口有人摔倒了，流了很多的血，她驚慌失措的跑到了後樓梯口，最最不願意見到的，可事實就是，那個人就是桃之。
…………
她看著時間，桃之被推進手術室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她想起自己在後樓梯口見到的那一灘血，心臟一陣陣緊縮著，疼的厲害，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半夜出去，桃之也不會出去，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才好？
如果桃之出了事，她應該要怎麼辦？
姜婉之雙手緊緊的攥著，呼吸時而急促，時而緩慢，雙眸只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手術中3個紅艷艷的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一轉身，就見到了周祁衍。
「桃桃怎麼樣了？」
周祁衍這個時候什麼都顧不上，站在姜婉之面前就問：「是什麼情況？她為什麼會跌下樓梯？」
姜婉之現在哪有心情去想周祁衍和桃之的事？他問了，她滿臉愁容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一張嘴，眼淚就掉了下來，她伸手捂著自己的臉頰，本來精神狀態就很不好的女人，熬夜，擔憂，驚慌，所有的情緒疊加起來，讓她的臉色毫無一絲血色，到底還是上了些年紀的，歲月的痕跡就更是重了，她的聲音染著濃濃的自責，「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現在該怎麼辦？桃子她……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醫生說她流了很多血，我現在想想都覺得可怕，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她語無倫次的說著，大概是真的嚇壞了，都顧不上眼前的男人是周祁衍，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有些失控的說：「周祁衍，我知道你本事，不管怎麼樣，你一定不能讓桃子有事，你答應我，你聽到沒有？」
「她不會有事的。」
周祁衍蹙眉，看得出來，姜婉之是緊張過度，他只能低聲安慰，「你也是身體不太好，我在這裡守著吧，你去病房——」
「我不去，我就在這裡等著，桃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姜婉之這句話剛說完，手術室的燈忽然就滅了，兩人都是一愣，還是周祁衍最先反應過來，快步朝著手術室門口走去，看到醫生和護士從裡面出來，為首的醫生周祁衍並不陌生，是醫院的院長，和他也算是有點交情，一見到周祁衍，連忙摘下了口罩，恭敬的喊了一聲「周先生」。
「怎麼樣了？」周祁衍發現自己說著最簡單的字，可氣息卻有些喘。
醫生頷首，「姜小姐摔下樓梯的時候，腳腕的傷是最嚴重的，左腳已經是骨折了，不過因為她摔下去的時候，也有撞到後腦，所以才會導致一直昏迷不醒，加上後樓梯口那個地方沒有空調，姜小姐一直都昏迷在那一塊，好幾個小時，又有失血過多的狀態，才會讓她的情況惡化，我們已經在發現之後的最短時間裡，給她動了一個小手術，其他的情況都已經穩定了下來。姜小姐是有點輕微的腦震盪，目前還有幾份報告沒有出來，能夠做的檢查，我都給她做過，等到她醒來的話，應該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主要還是她的腳，有點嚴重，可能是需要長時間的調養。」
周祁衍聽著，那太陽穴跳著的節奏就更是強烈了，他的臉色十分的陰沉難看，這個醫院的院長知道，姜家的兩姐妹，好像是和周家的兩兄弟關係匪淺，所以他也不敢怠慢著，這會兒也是把事實的情況已經是盡量的「優化」了之後才說的。
「她是跳舞的，以後會不會影響她？」
醫生有些為難，卻還是保守的回答，「周先生，這個我真不好下定論，她的腳腕本來就受過傷，本來腳腕這裡
裡的傷對於跳舞的人來說，也算是比較敏感的，所以姜小姐她是新傷舊傷疊加了，這個……還得看她得後期復原，不過我想，問題應該不大，還是要注意修養，尤其是這幾個月的時間裡。」
心頭懸著的那把利刃好似稍稍放下來了一些，周祁衍卻依舊是面色陰沉的很，「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個，沒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是很快就會醒來。」
院長見周祁衍是真的擔心，他還是補充了一句，「周先生，不用太擔心，姜小姐是一些外傷，摔下去的時候就是碰到了後腦有些麻煩，報告出來之後我會第一時間告訴周先生，只要沒有什麼血塊之類的東西，姜小姐就不會有太麻煩的事。」
周祁衍伸手摁了摁眉心，說了一句「麻煩了」，馬上就讓人辦理了一些住院手續，姜婉之的關係，周祁衍就特地在她的病房邊上弄了一個房間，等到一切都處理完了之後，桃之被醫院的工作人員推進了病房，姜婉之全程都是緊跟其後，周祁衍確定了桃之暫時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倒也稍稍寬心了一些。
不過他安頓好了桃之，馬上就讓徐遠東過來，然後找到了醫院的保安，第一時間去了一趟桃之出意外的後樓梯口，因為是白天的關係，光線是比晚上要稍稍好一些，保潔阿姨已經過來清理過了，但是因為是冬天，桃之流血的地方，隱約還能夠有些痕跡，周祁衍雙手插著褲袋，居高臨下的看著那麼一塊輪廓，眉心重重的跳著。
他想著他都恨不得不讓她掉一根頭髮絲的小丫頭，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從這個地方滾了下去，那樣的畫面，真是如同針紮在他的心口處一樣。
男人插在褲袋裡的手緊緊的捏成過了拳頭，一旁的徐遠東出聲問醫院的保安，「這邊有攝.像頭？」
保安有些為難的說：「不好意思，因為這裡算是醫院的死角，而且光線很不好，所以這裡的攝像頭一般拍到的都是很模糊的畫面，上午知道姜小姐出事了之後，醫院已經讓人來通知我們，把畫面都查看一下，我們看過了，當時是晚上，畫面模糊，能夠看到的只有姜小姐一個人，就只能看到她從樓梯口滾下去的畫面，不確定是不是……她自己不小心，還是……還是別的。」
周祁衍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保安說到最後，有些膽戰心驚，就怕是惹得這尊大佛不高興了，自己都沒好果子吃。
結果他一言不發，直接走出了樓梯口，徐遠東跟上去之前，又吩咐保安，「你把帶子給我。」
跟著周祁衍出了樓梯口，才發現男人就站在門口，抽煙。
「周先生。」
「這件事情你好好調查清楚，大半夜的，桃之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我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徐遠東點頭，「我知道了，周先生。」
周祁衍想起這裡是醫院，他有些煩躁的將煙丟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裡，轉身就朝著桃之的病房走去。
…………
病房裡，姜婉之就坐在一旁，桃之還沒有醒過來，她臉色已經很勉強，一晚上也沒有休息好，自己本來精神狀態就不好，這會兒加上桃之的事，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周祁衍知道，姜婉之在這裡，自己是肯定不能坐下來的，他站在門口思量了一下，就給醫院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自己並沒有進去，不出幾分鐘，馬上就有醫生過來，進了桃之的病房，沒一會兒就聽到裡面姜婉之激動的在說，自己要陪著桃之，可最後還是被醫生請了出來。
「……姜小姐，您今天還需要輸液，您一直留在這裡也是於事無補，還是回您自己的病房去，否則的話，我們醫院出於對病人的負責，就會需要強行隔離。」
「那我就在這裡輸液不行麼？」
「姜小姐，我希望您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您在這裡未必就是對病人好。」
…………
姜婉之最後還是問，大概多久會醒來？醫生說了一個保守的時間，也就是這24個小時，而且也確定了，桃之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她這才離開了病房。
周祁衍等著姜婉之走了，他才輕手輕腳走進了病房，把房門鎖上了之後，走到*邊。
*上躺著的桃之，昏迷不醒的樣子，楚楚憐人，她本來是嬌嫩的臉蛋兒，這會兒是蒼白的，唇也沒有多少的血色，那一頭柔軟又飄逸的長髮，這會兒裹著白色的紗布，本來就巴掌大的那麼一張小臉蛋兒，這會兒看上去就顯得更是小了一些。
周祁衍胸口重重的跳著，伸手解開了外套的扣子，脫了衣服丟在了一旁，在*邊坐了下來。
他伸手，輕輕的捏住了小丫頭的手掌，一片冰涼，是因為輸液的關係，男人的眉心蹙起來，眼角眉梢都是心疼，他的眼眶泛著一種猩紅，眸光卻是無比的深沉，只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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