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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事出有因 文 / 夜纖雪

    安意戴著帷帽,隔著密密的面紗,白無名看不清她的表情,緩緩地走了過來,只是,他走了五步,還沒有走到她面前,安家的馬車來了,橫在了兩人面前。

    香芹扶安意上馬車,站在馬車那邊的白無名,看著她,張嘴無聲地道:「晚上見。」

    安意皺了皺眉,低頭進了車廂,香芹和桃仁跟著上車坐了進去,車伕跳上馬車,一抖韁繩,催馬前行。

    白無名站在原處,目送馬車遠去。林熙忞搖著繪著美人圖的紙扇,走到他身邊,「小白,她就你喜歡的女人?」

    白無名斜睨林熙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歡她了?」

    「左眼和右眼都看到了。」林熙忞斂去臉上的嘻笑,一本正經的答道。

    「你喝酒喝多了,眼花。」白無名邊說邊轉身,朝柳條巷走去,那裡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用擔心對不起兄弟了。」林熙忞挑眉道。

    「這個玩笑不好笑。」白無名道。

    「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白無名冷笑兩聲,道:「如果你想中毒身亡,就儘管去。」

    「不是吧,小白,你為了她,居然要下狠手毒死我!」林熙忞很吃驚地問道。

    「計凡衣的名字,你應該知道。」

    「當然。」

    「她是計凡衣的關門弟子。」

    「小白,你告訴我這個,是要我知難而退?」林熙忞眸中流光閃動,「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後退的,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行了,這裡沒外人,你有不著在我面前裝風流公子。」

    「什麼叫裝?我明明就是風流公子。」林熙忞搖著紙扇,「一日一個淺酌低唱,一夜一個花燭洞房,得了多少快樂時光!」

    白無名橫了他一眼,懶得理他,加快了步伐。

    林熙忞勾唇,壞壞的笑了笑,搖搖晃晃地緊跟在白無名的後面。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車伕駕車,絕塵而去。

    安意回到家中,先去井籬園看羅氏,羅氏正對著桌上的錦盒發愁,見安意進來,急聲問道:「喜兒呀,你買這些花多少銀子?你付錢沒有?家裡有沒有這麼多銀子?」

    「銀子已付了,沒花多少。」安意笑笑,打開一個錦盒,「娘,這是給您的,喜歡嗎?」

    「娘老了,不用戴這些,你留著自己戴。」羅氏笑道。

    「娘一點都不老,我們走出去,不認識的人還以為我們是姐妹呢。」安意嬌笑道。

    羅氏啐了她一口,「你這孩子,淨瞎說。」

    安意撥下羅氏頭上的玉簪,從盒子裡挑出一根鎏金鑲藍寶石的簪子,插在羅氏的髮髻上,端詳片刻,「好看。」

    山藥等人也跟著湊趣說好看,哄得羅氏樂得合不攏嘴。

    安意看到緞緗閣送來的兩套衣裙和一件斗篷,便知緞緗閣是在變相向她賠禮。讓山楂和香芹把東西送回明珠閣,她帶著桃仁去了順宜堂,「管二家的,明天讓人送一千兩銀票去緞緗閣。」

    安意原本就沒有打算對緞緗閣秋後算賬,更不想占緞緗閣這個便宜。

    「是。」管二家的應道。

    安意處理完家事,返回井籬園,安清和父子有事未歸,母女倆吃過晚飯,閒聊一會,安意回了明珠閣。

    沐浴更衣,安意假裝上床睡覺,打發走四個婢女,過了小半個時辰,悄聲起來,到樓下的房間,用迷藥將四個婢女迷睡,回到樓上,點亮蠟燭,虛掩著門,邊看書,邊等白無名。

    夜已深,萬籟俱寂,只有晚風吹得竹葉沙沙作響,安意看了半本遊記,聽到輕微的敲門聲,放下手中的書,道:「進來。」

    白無名推門進來,依舊是白衣勝雪,滿臉笑容,「十九妹妹。」

    「你不是已經離京,怎麼還在這裡?」安意問道。

    「離京的是韓玄燁,不是我白無名。」白無名從背後拿出一把寶劍,「送給你。」

    安意沒有接劍,眸光微凜,沉聲問道:「你昨天看我練武了?」

    「我恰好路過,聽到你的婢女問你為什麼不練劍,知道你缺劍,昨天沒事,就幫你找了把劍。看看,喜不喜歡?」白無名笑道。

    「路過能路過到別人家的內院來,你好有本事啊!」安意橫了他一眼,接過寶劍,在劍柄上刻著兩個篆體字,「流光」。

    安意辨認了一下,認不出來,「這是什麼字?」

    「流光。」白無名在安意對面的圓墩坐下,笑道。

    安意拔出劍,燭光下,寶劍寒光閃閃,屈指一彈,聲音清脆,是把好劍,把劍插回劍鞘,擱在身旁,淡淡地道:「還不錯。」

    白無名笑問道:「你什麼時候認識莊蔓如她們的?」

    「今天。」安意道。

    白無名愕然,「今天剛認識,你就和她們去酒樓吃飯?」

    「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安意挑眉問道。

    「唐綺年的姑姑是麗妃,麗妃生了四皇子和三公主,皇上年初把三公主指給莊蔓如的二哥莊誠如,莊蔓如的大堂姐嫁給梁筱閱的大堂哥,梁筱閱的三堂哥娶的是唐綺年的姨表姐。訾薇的父親是文華閣大學士,深得皇帝信任,他還是負責教導幾位皇子的先生之一。」

    安意冷笑,這世上果然沒有平白無故的熱情,「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林熙忞告訴我的。」

    安意眸光微閃,「林熙忞知不知道你的兩個身份?」

    「知道,我和他是患難之交。我的事,他知道,他的事,我也知道。」

    「你們為什麼一個假裝殘疾,一個假裝風流?」安意一時好奇,隨口問道。

    「十九妹妹,你這樣令我很傷心!」白無名苦著一張俊臉道。

    「啊?」安意不明白地看著他。

    「我們認識這麼久,你都沒問過我為什麼要假裝殘疾。」白無名目光哀怨地看著安意,委屈地道。

    安意把頭偏開,迴避他的目光,道:「不好意思,你當我沒有問這個問題。」

    「你不想知道?」白無名驚訝地問道。

    「不想知道。」

    「為什麼?」這下換白無名不明白了。

    「這涉及到你們的秘密,知道別人的秘密的人,都活不長久。」安意笑了笑,「我還想活到壽終正寢,不想早死。」

    「其實這算不上什麼秘密,你在京城住久了就會知道的。」白無名苦笑,「我和他都有一個不知尊卑為何物的父親,一個居心叵測的繼母,一個被父親寵得忘記身份的寵妾,我們不想死,就只能這麼做。」

    安意眼中閃過一絲同情,道:「臨昌伯有爵位繼承,他的繼母才想害死他。你家沒爵位,你也不是長子,你繼母為什麼要害死你?」

    「我在家族裡雖然排行第七,但我是五房的長子,每房長子分的財產是最多的。」

    「權和財令世人趨之若鶩,為了得到權勢和財富,不惜手染鮮血。」安意感歎道。

    「所以,你與她們結交時,要小心。」白無名鄭重其事地道。

    「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我會和她們保持距離的。」安意誠懇道謝。

    「十九妹妹,我們這麼好的關係,你不用和我講客氣的。」白無名擠眉弄眼地笑道。

    「夜已深,你可以走了。」安意板著臉,下逐客令。

    白無名湊近她,「十九妹妹,過……」

    安意抓起劍,抵住他的脖子,「想讓寶劍見血嗎?」

    「不想。」白無名搖頭,但是沒有退開,拉開彼此的距離,還是湊得很近,近到安意能聞到他嘴裡淡淡的桂花香。

    安意向後傾,「不想就乖乖離開。」

    白無名伸出右手食指,「我再說一句話。」

    「說。」

    「十月十五,下元節,我們去遊湖賞月。」白無名發出邀約。

    「大冷的天,去遊湖賞月?」安意搖頭,「不去。」

    「十九妹妹,你這樣斷然拒絕會讓我傷心的。」白無名做捧心狀。

    安意橫了他一眼,「你的心又不是沒傷過,多傷幾回就習慣了。」

    白無名歎道:「好狠心的十九妹妹,我的心千瘡百孔了。」

    「快去找你的花魁妹妹安慰你受傷的心吧。」安意撇嘴道。

    白無名幽深的眼中微光一閃,笑道:「十九妹妹,那兩個女子與我無關的,都是林熙忞那個風流公子找來的,你可不要誤會我,我很潔身自好的。」

    「我沒誤會,已經很晚了,你該走了,明天立冬,我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安意再下逐客令。

    「知道了,我這就走。」白無名站起身來,「我現在住在恆安街的平良巷內,你有事,可以去那裡找我。」

    「好。」

    白無名出門自去,安意將門栓緊,上床睡覺,一夜好眠。

    次日,立冬,依照風俗,今天皇上要親自率領公卿大夫、文武百官到北郊舉行迎冬儀式。安清和父子一早就穿好官服進宮,跟隨皇帝前往北郊迎冬。

    北方立冬吃餃子,安家雖然是從南方來的,但這兩年也入鄉隨俗,立冬也吃餃子。

    吃過午飯,羅氏和好面,帶著安意和婢女們,說說笑笑一起包餃子。

    申時正,安清和父子回來了。

    「包了這麼多餃子,都有些什麼餡?」安清和問道。

    羅氏笑道:「豬、羊肉、牛肉、雞肉都有,還有魚肉。」

    「夫人辛苦了!喜兒辛苦了!一會每樣給我煮五個。」安清和笑道。

    「好,你快進去換衣服吧。」羅氏擦乾淨手,「伯寧啊,你去偏房換衣服,你妹妹讓鋤草送了一套衣服過來,省得你來回跑。」

    「謝謝妹妹,有妹妹在,就是好。」安康笑呵呵地去偏房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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