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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八章 意外之事 文 / 夜纖雪

    「師妹。」胡清月也畫完畫下到這層來了,知道安意進去,站在門口等著。

    「師姐。」安意道。

    「我聽說是莊蔓如掉湖裡去了,她現在怎麼樣?」胡清月心無旁騖在作畫,畫好了,才來關心這些事。

    「她受驚過度,昏厥過去了,現在已經醒過來了,沒什麼大礙。」安意道。

    和莊蔓如關係好的幾位姑娘,聽安意這麼說,放下心來。

    莊蔓如是怎麼掉進湖裡去的,誰也說不清楚,船靠了岸。臉色蒼白,渾身打著哆嗦,抱著暖手爐的莊蔓如從房間走了出來。

    梁筱閱等人圍上前去問她的情況。

    莊蔓如嘴上說她沒事,但她的狀態,已經不適合繼續參加賞花大會,被送去了前院,閔夫人讓金夫人陪同照顧她。

    因有人落了水,閔夫人擔心再出意外,讓姑娘們下船步行前往欹院。

    「你的詩寫了嗎?」胡清月問道。

    安意笑著搖搖頭,感謝莊蔓如的意外落水,她不用寫詩了,僥倖的逃過一劫。

    「沒有展示才藝,就不能參加探花會。」胡清月道。

    「是嗎?」這對安意而言是喜上添喜,眉開眼笑,「太好了!」

    胡清月噗哧一笑,小聲道:「也只有你才會說太好了。」

    二十四位探花使早在欹院等候多時,得知船上有人落水,姑娘們下船步行過來,眾人回到偏廳等候。

    穿著各色斗篷的姑娘們從那頭裊裊婷婷的走了過來,探花使們站窗邊仔細觀看。賞花大會比拚得是才藝,可是男人觀注的卻是女子的容貌。

    牡丹是百花之王,莊蔓如是京中十美之首,她的缺席,讓許多探花使略感失望,錯失了可以明目張膽看她的機會。

    姑娘們的才藝有高低之差,容貌也是如此,厚實的斗篷,又將姑娘們的外在美給遮掩了大半。探花使們一直沒看到令他們驚艷的姑娘,直到安意和胡清月並肩走來,才讓他們眼中一亮。

    胡清月穿著米黃色暗花緞面出風毛斗篷,頭上挽著彎月髻;安意穿著大紅羽緞斗篷,挽著倭墮髻。一個婉約柔媚,一個嬌俏輕靈,在身後盛放的蠟梅襯托下,構成了一副絕美的雙艷圖。

    卿奚盯著安意髮髻上笑靨花,瞇了瞇眼睛,眸中精光若隱若現。

    胡清月去年參加過兩次賞花宴,探花使中有的人認識她,知道她已名花有主,不會參加探花會,都盯上了安意,卻不知道安意沒有展示才藝,已失去了參加探花會的資格。

    姑娘們寫的詩詞和作的畫,掛在了廳中,探花使依照賞花大會的規矩,從詩詞畫裡挑選出中意的那一副。探花使找遍了,也沒能找到笑靨花。

    有人不死心,招來一個婢女,低聲問道:「為何沒有笑靨花?」

    「奴婢不知。」婢女道。

    找不到笑靨花,探花使們只能退而求其次,挑選別的姑娘,卿奚選中畫桐花的李三姑娘,依畫作詩一首。

    探花使挑選好之後,或寫一首詩詞,或作一幅畫。等他們寫好詩詞,作好畫,婢女們會捧到屏風後面給各位姑娘看,如果姑娘們也中意選中她們的探花使,就會走到廳中,與探花使見禮,進行第二項活動,聯句。

    安意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賞花大會,像是相親大會,扯了扯胡清月的衣袖,小聲問道:「師姐,閔夫人還兼做媒婆啊?」

    胡清月掩嘴一笑,道:「閔夫人不是媒婆,李夫人的夫家是世家官媒,這場賞花大會,名義上是閔夫人舉辦的,實際上是李夫人。當然閔夫人也願成人之美,你看看,大多數是未沒有定親的姑娘家。定了親的姑娘,加上我才十二個。」

    「各府明知道是這樣,怎麼還會願意讓姑娘們參加?」安意問道。

    「結親結的是兩家之好,不能結一對怨偶,能名正言順的挑選一下成親的對象,誰會拒絕這樣的好事呢?」胡清月笑道。

    「萬一姑娘相中的,家裡不同意,要怎麼辦呢?」安意問道。

    「李夫人早就挑選過,都是些門當戶對的,基本上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胡清月道。

    安意明白了,這就是相親大會,她的終身也讓李夫人給惦記上了,要不然也不會發這請柬給她。

    二十四位姑娘中有二十二位姑娘願意出去,不願去的兩位,一個是心有所屬的梁筱閱,還有一個是閔冰潔,選了閔冰潔的人是唐綺年的四哥唐縝年。

    聯句就是一個出上聯,一個對下聯。

    安意不喜歡玩這樣的文字遊戲,又被各種香味的胭脂和香粉熏得頭昏,起身道:「十八師姐,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胡清月道。

    「不用了十八師姐,我去去就來。」安意想去外面透透氣。

    胡清月以為安意要去淨房,沒有堅持同行,「你快去吧。」

    安意從側門走了出去,沿著抄手遊廊,走了五六米遠,用手帕擦去板子上的水漬,側身坐著,趴在欄杆上,看著廊邊的蠟梅發呆。

    聽到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安意微蹙眉尖,側目看去,是李大姑娘。上次去李府赴宴,招呼她們的是李二姑娘,跟李大姑娘僅說了兩句話,安意以為李大姑娘是路過,沒有太在意。

    李大姑娘徑直走到安意身旁,笑問道:「安姑娘,我可以坐下嗎?」

    安意眸光一閃,坐正身體,道:「請坐。」

    李大姑娘用手帕撣了撣板子,優雅的落座,笑問道:「安姑娘在看什麼呢?」

    「看蠟梅花。」安意眼神戒備的看了李大姑娘,猜不透李大姑娘來找她有什麼事?

    「安姑娘喜歡蠟梅花還是喜歡笑靨花?」李大姑娘問道。

    「都喜歡。」安意對花沒有偏好,百花百樣,各有姿態。

    李大姑娘等著安意反問她喜歡什麼花,好讓話題繼續。可安意絕對不是一個好的聊天對象,她的疑心會讓她不會隨便去接別人的話。

    李大姑娘等了片刻等不來安意的反問,只好自說自話,「我喜歡扶桑。溪館初寒似早春,寒花相倚媚行人。可憐萬凋零盡,獨見繁枝爛熳新。清艷衣沾雲表露,幽香時過轍中塵。名園不肯爭顏色,灼灼夭桃野水濱。」

    安意依舊保持沉默。

    李大姑娘看了安意一眼,問道:「安姑娘是學醫之人,這扶桑花是否可以入藥?」

    「扶桑花的根莖葉花都可入藥。」安意淡然道。

    「它們主治什麼呢?」李大姑娘問道。

    安意想了想,道:「根,可治腮腺炎,支氣管炎、急性結膜炎、鼻血等,葉和花外用,治療瘡癰腫、淋巴腺炎等。」

    「蠟梅花和笑靨花也能入藥嗎?」李大姑娘繼續問道。

    安意笑,直言道:「李大姑娘有話還是直說吧,你這樣拐彎抹角,等裡面的聯句完成了,你還沒有入正題。」

    李大姑娘見被安意看破,臉微紅,「我……安姑娘,還記得禧嬪娘娘嗎?」

    「禧嬪娘娘?」安意印象是沒有這個,搖了搖頭。

    李大姑娘環顧四周,小聲道:「禧嬪娘娘姓程,閨名霜霜。」

    這個名字好像在那聽過,安意想了一下,想起來了,那個和莊蔓如一樣曾經所愛慕的男子,為難她的姑娘,眸色微冷,沉聲問道:「禧嬪娘娘有何指教?」

    「你……」李大姑娘欲言又止。

    「煩請李姑娘轉告禧嬪娘娘,我和四少爺只是生意上的來往,他開藥店,我賣藥,錢貨兩訖,沒有半點其他的瓜葛,請她放心。」安意發現她還真能招惹這樣的是非,前有程霜霜,後有莊蔓如,這個程霜霜進宮做了皇帝的女人,還拽著往事不放手。

    李大姑娘咬了下唇角,問道:「延表哥他已經定親了,你知道嗎?」

    「是嗎?謝謝你的告知,我會回家轉告我母親,等四少爺成親時,會準備一份厚禮去喝酒。」安意笑道。

    「你沒有想過要嫁給他嗎?」李大姑娘問道。

    安意勾起唇角,「我沒想過要嫁人。」

    「啊?」李大姑娘驚愕地看著安意。

    又有腳步聲傳來,是胡清月見安意這麼久還沒回來,不放心,出來找她,「師妹。」

    安意笑,「師姐,我在這裡。」

    「這大冷的天,你跑到這裡坐著吹風,仗著是郎中,會治病,就這般的沒有分寸。忘了醫者不能自醫這句話了嗎?趕緊跟我回房去。」胡清月嗔怪地責問道。

    安意乖乖聽話的起身,跟胡清月走。

    「安姑娘。」李大姑娘喊道。

    安意停步回頭,「李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你的手帕掉了。」李大姑娘手中拿著安意的手帕,手帕繡著的小喜鵲活靈活現。

    「謝謝。」安意拿過手帕,道了謝,隨胡清月回了房。

    廳中的聯句還在熱火朝天的進行著,勝負難分,最後,卿奚的一個七字聯「昨夜敲棋尋子路」,難住了眾位姑娘。

    閔夫人微微淺笑,問屏風後面的姑娘,「哪位姑娘能對得出下聯?」

    屋內鴉雀無聲。

    閔夫人目光掃過眾人,「安姑娘何在?」

    安意還沒應聲,胡清月已搶先道:「她在這裡。」

    「師姐。」安意咬著後槽牙喊道。

    胡清月把安意拉了起來,飛快的道:「你一定要給我對出來。」

    「安姑娘,你來對下聯。」閔夫人不容安意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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