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章 臘月團圓 文 / 夜纖雪
「妹妹,你在想什麼?」安康問道。
安意收回思緒,搖頭笑道:「沒想什麼。」
安康眼中閃過一抹憂色,「妹妹,他是皇子了。」
安意一聽這語氣,就感覺不對,瞇著眼看著安康,「大哥,你又在瞎琢磨什麼?」
「沒有,我沒有瞎琢磨什麼。」安康矢口否認。
安意撇撇嘴,「大哥,你不要否認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我不會喜歡他的,也沒想過要嫁給他。」
「知道了,是大哥多慮。」安康笑笑,「娘去哪裡了?」
「娘在隔壁的於府,和於夫人打牌。」安意看了眼時辰鐘,「這麼晚還沒回來,八成留在於家吃飯,晚上要繼續打牌。」
「那我們就不等娘了,我們吃晚飯吧!」安康笑道。
安意打發婢女去廚房,把兩人的飯菜送來明珠閣,吃完晚飯,閒聊了幾句,安康去於府接羅氏。
皇上多了位皇子,對有些人家是一個衝擊,但是對大部分人家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影響,請柬照發,酒席照擺。
安家收到了韓家的請柬,韓家三年孝期一個多月前就到了,又穿了一個月的素服,現在除了服,趁著快過年,給各府發請柬,請各府來做客,同時表明韓家可以出門應酬,有請柬也可發給韓家了。
韓家會送請柬給安家,安意不意外,只是沒想到這張請柬是白無名親自送上門的。
白無名來時,羅氏又去隔壁打牌了,安意是未出閣的姑娘,依照不見外男的規矩,她是可以不出去見他的,但是見他親自冒雪送請柬上門,猜他有事要說,「請七少爺到順宜堂稍坐。」
安意換了身見客的衣裳,重新梳了頭髮,去順宜堂的小廳見白無名。
白無名看安意手上攏著暖手筒,「你的傷還沒有好?」
「差不多快好了。」安意見他知道她受傷,也就不掩飾了,把手從暖手筒裡抽了出來。
婢女送來了新的熱茶,遞換了白無名手邊微冷的茶水。
「芳蓉,香芹,你們也和她們一起去偏房烤火,這裡不用你們伺候。」安意道。
芳蓉看了看白無名,低頭和香芹等人一起退了出去。
「你來有什麼事嗎?」安意直接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嗎?」白無名凝視安意,語氣輕柔地問道。
「韓七少爺,你這個樣子,大雪天出門不方便。」安意以前就聽過白無名說過類似的話,對他這句話沒有往深處想,認定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白無名眸色微黯,端起茶杯,用騰騰的熱氣掩藏唇邊的苦笑,抿了兩口熱茶,道:「小龔爺已經是皇子了。」
「我知道,這事昨晚我大哥已經告訴我了。」
白無名又喝了口茶,透著熱氣看著安意,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安意不解地問道。
「他剛恢復皇子的身份,在朝中沒有任何勢力,你父親會成為他拉攏的對象。」白無名忐忑不安地道。
安意勾唇冷笑道:「想拉攏我父親的人,太多了,我父親會處理好的這些事的,不需要我多管。」
白無名看到安意唇邊的冷笑,知道她誤會了他的意思,「十九妹妹,我不是來做別人的說客的。」
「我知道你不是來做說客的,你是來好意提醒的,若是你真得要做說客,你會去找我父親和我大哥。」
白無名低頭看著杯中的茶水,幽深的眸底閃過一串複雜的神色,躊躇良久,放下茶杯,「十九妹妹,我走了。」
「伺候你來的小廝是不是在門房等你?」安意問道。
「是。」
「我送你出去。」安意打開門,可是輪椅沒辦法通過高高的門檻。安意皺眉,「你真打算裝一輩子的殘疾嗎?」
「不會,等過完年,我就會『站起來。』」白無名看著安意,揚唇笑道。
安意沒有力氣幫白無名把輪椅弄出去,揚聲道:「芳蓉,香芹。」
芳蓉和香芹等人應聲從偏房裡出來,把白無名從廳裡抬出來,又抬下階梯。
天空飄著雪,香芹又拿來了兩把傘,一把給安意,一把給白無名,主僕三人將白無名送到門房處。
伺候白無名過來的四名小廝把他連人帶輪椅,抬上了馬車,離開了安家。
下午羅氏從於府打牌回來,看到韓家的請柬,道:「說起來,四少爺好久沒到我們家裡來了。」
安意攏著暖手筒,眼瞼低垂,不置一詞。
羅氏也就隨口說一句,也不需要安意的回應,把請柬遞山藥,「記得那天提醒我赴宴。」
初六傍晚,安清和風塵僕僕的從兵營回來了,他前腳剛進門,還沒跟羅氏說上兩句話,衛暘也回來了,「姐姐,姐夫。」
「弟弟。」羅氏看到衛暘回來,比看到安清和回來,要興奮的多,不停地問衛暘在外面的情況。
安清和在旁邊看著,心裡頗不是滋味,捧著茶杯,搖頭輕歎。
羅氏事無鉅細的問了一遍,衛暘報喜不憂,只說一切都好。
羅氏笑道:「你在外居無定所,也沒辦法給你傳信,告訴你喜兒她沒有死,她回來了。」
「喜兒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那喜兒現在在哪裡?」衛暘一直為沒有救回安意,而難過和內疚,才會執著的要查出是誰僱請的殺手,他要為安意報仇。
「喜兒在明珠閣,剛才讓婢女去叫她了,一會就過來。」羅氏抓著衛暘的手,「現在好了,喜兒回來了,你也回來了。這殺手的事,實在查不出來就別查了,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過日子。」
「我聽姐姐的。」衛暘在羅氏面前是非常聽話的好弟弟。
羅氏眉開眼笑,「好好好。」
「姐夫,晚上我們要暢飲。」衛暘挑眉道。
安清和會意,「我們一醉方休。」
「什麼暢飲,什麼一醉方休,喝酒要適量,喝多了對身體不好,一人只准喝一壺酒。」羅氏一人瞪了一眼。
「好好好,一壺就一壺,我們就喝水缸那麼大的壺的一壺酒好了。」安清和笑道。
羅氏輕啐他一口,笑道:「家裡沒那麼大的壺,現在天都黑了,店子都關門了,你就是現買都買不來。」
「爹爹,您回……」安意先看到安清和,話沒說完,就看到了衛暘,驚喜交集,「舅舅!」
「喜兒。」衛暘看著安意,百感交集,他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個早慧又敏感的姑娘了,還好老天爺沒有這麼狠心,讓她平安歸來,沒有讓她遭遇不幸。
如果安健回來,那就真是一家團聚,可惜安健在兵營。一家吃團圓飯,安意找不到借口回明珠閣,手從暖手筒裡抽出來,安清和、羅氏和衛暘就看到她手上包著布帶。
「你的手怎麼了?」三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沒什麼,我學騎馬把手弄傷了。」安意怕嚇著羅氏,不敢說刺殺的事,只好臨時撒了個謊。
「你是女孩子,學什麼騎馬?」羅氏伸手抓過安意的手,「什麼時候受的傷?傷得重不重?郎中怎麼說?」
「就是前幾天,出門時,受得傷,傷得不重,過幾天就好了。」安意斜了安清和跟衛暘一眼,他們晚幾天,等她手好了,才回家那就好了,白瞞了這麼多天。
「難怪那天,要我餵你飯。」羅氏想起來前幾天的事來了,屈指輕輕敲了敲安意的頭,「以後不許這麼野,女孩子要端莊賢淑。」
「知道了。」安意扮乖巧。
在羅氏嚴密監控下,安清和、衛暘兩人合著喝了一壺酒,剛打了個口乾,酒就沒了。
吃過晚飯,閒話了幾句家常,安意回明珠閣,安清和三人去了外書房。
「雇殺手的人追查到了,姓黃,他們叫他嵩伯。」衛暘壓低聲音道。
「嵩伯是黃氏父親的字。」安清和臉色陰沉地道。
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清楚了,黃家要把黃氏嫁給安清和,羅氏成了攔路虎,黃家就假借安清和之名,僱請殺手,追殺羅氏和安家兄妹。
「爹爹,現在我們可以傾全力對付黃家了。」安康冷冷地道。
安清和眼中殺氣大盛,「黃家現在最大的依靠是三皇子和宮中的貴妃娘娘,讓人著重抓三皇子的把柄,等三皇子徹底失去聖心,黃家就再無翻身之力。喜兒流落在外,所受的苦,我要黃家加倍償還。」
老謀深算的黃竭怎麼都沒想到,黃家費盡心機把黃氏送給安清和做妾,以為能得到強有力的同盟,可是同盟還沒完全結成,安意就回來了,同盟立刻瓦解;現在僱請殺手的事暴露出來,安家成了黃家的勁敵。
這些事,三人都瞞著羅氏和安意,不讓她們知曉。
過了兩天,到了臘月初八,臘八節,各府依照京城的規矩,把昨夜熬好的臘八粥,送去相好的人家。
安清和麾下的武官們,都派人送來了臘八粥,安家回送臘八粥。接著胡家派人送來了臘八粥,隔壁的於家,定遠候家,李尚書家……
等把人全打發走,安意發現,自家熬的臘八粥一點都沒了,全是別人家的臘八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