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江湖多事 文 / 夜纖雪
「陳玫玫,不要仗著你老子的勢強出頭,小心惹禍上身,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卿奚惡聲惡氣地道。
「說到仗勢,誰比過你卿大公子啊。」陳玫玫毫無畏懼,針鋒相對。
「陳玫玫,你找死!」卿奚大怒,揮鞭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
陳玫玫右手迅速鬆開韁繩,一把抓住鞭子,將鞭子在手腕上挽了兩圈,用力一扯。
兩人各拽住鞭子的兩頭,拉過去,扯過來,比拚力氣。陳玫玫天生蠻力,
卿奚被力大無窮的陳玫玫拖得身子晃動,李谷雨見狀,忙拍馬上前,抓住鞭子的中間。
牛皮做的鞭子經不起三人的扯拉,啪啪兩聲,斷裂成三截。
冷眼旁觀的安意知道是時候終止這場無聊的戲碼,催馬上前,目光平靜地看著卿奚,「聽說卿大公子如今在刑部當差。」
卿奚丟下手中斷鞭,哂笑兩聲,問道:「你知道我在刑部當差,那麼你可知道刑部掌管什麼的?」
「刑部掌管律令、刑法、獄訟等。」
「凡為非作歹,謀害人命等觸犯法令的人,刑部都有權將她抓進大牢,嚴加審問。」卿奚勾起唇角,「安意,你下毒害人,該當何罪?」
「原來刑部的人做事,不需要講真憑實據,憑空猜測就能來抓人問罪的。」安意嘲諷地冷笑,「卿大公子,大戌律法上明文規定,凡誣告人笞罪者,加所誣罪二等,流、徒、杖罪加……」
「你不用給我背律法,大戌的律法,我比你清楚。」卿奚冷冷地打斷安意的話。
「你是刑部的官員,熟知律法,還要誣陷我,那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卿奚盯著安意,目光陰冷,「安意,你的手段是很高明,我雖然查不出來你是怎麼下的毒,但是我知道就是你下毒害我的,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安意撇撇嘴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卿大公子,既然你認定毒是我下的,你就該小心一點,我能下毒讓你斷腳,就能下毒讓你掉了腦袋,沒了性命。」安意瞇了瞇眼,「說不定,你現在就已經中毒,就快要死了。」
「你敢恐呵我?」卿奚色厲內荏地喝問道。
李谷雨看著安意,眼中隱有憂色。
「我是提醒你。」安意唇角勾起一抹壞笑,「你要是不想死,就離我遠點。」
李谷雨見卿奚目露凶光,怕他一怒之下,真把安意抓走,忙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公子,屬下聽人說,會使毒的人,渾身上下都是毒,防不勝防。」
卿奚想到斷腳的巨痛,心頭一顫,凶狠地瞪了安意一眼,調轉馬頭,帶著李谷雨等人匆匆離開,去找郎中,性命要緊。
「呸,銀樣蠟槍頭。」陳玫玫衝著卿奚的背影罵了一聲,扭頭看著安意,「安姑娘,你好厲害,幾句話就嚇得他落荒而逃。」
「我沒有嚇唬他,我是學醫的,醫毒同源,他要是再敢找我麻煩,我一定配副藥毒死他。」安意似笑非笑地道。
陳玫玫一驚,「安姑娘,你可別亂來,殺人是要償命的。」
「他不找我麻煩,我自然也不會多事。」安意眸色微冷,「陳姑娘要是不想有事的話,也請離我遠點。」
陳玫玫微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意輕嗤一聲,撇撇嘴,抖了抖韁繩,道:「舅舅,芳蓉,我們走。」
陳玫玫目送安意遠去,扭頭問身邊的婢女,「鎯頭,墨斗,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兩個婢女回想了一下,齊聲道:「姑娘好像沒有說錯話。」
「好像?那就是有可能說錯了。」陳玫玫苦著臉,「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性情和得來的,又得罪了。」
「姑娘,說錯話不要緊的,等安姑娘氣消了,您在去陪禮道歉,安姑娘應該不是個小氣的人,把話說開了,就好了。()」鎯頭道。
「嗯,沒錯,等她氣消了,我去陪禮道歉。」陳玫玫轉愁為喜,摸摸肚子,「我們先去吃飯吧,跑了二十圈,肚子好餓。」
陳玫玫帶著婢女和隨從離馬場,去酒樓吃飯。安意三人則直接回家,去井籬園見過羅氏,舅甥倆去了花園的石亭。
「舅舅一路欲言又止,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安意問道。
「我不是欲言又止,我只是沒想明白你為什麼要刻意地激怒卿奚?」衛暘問道。
「怒傷肝,氣上逆。春季肝氣旺,動怒易傷身。」安意盈盈笑道。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安意冷哼一聲,「他是公主的兒子,深得皇上寵信,從兵營直接調進刑部,日後一定會步步高陞的,我又不能真的毒死他,只能想辦法氣死他」
衛暘認真地看著安意,「喜兒,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需要舅舅出手,就說一聲。」
「嗯。」安意笑著點了點頭。
第二天,安意去了外城的鼓家巷,走到巷子的最裡面,敲開了門。開門的小童還認得安意,「縷兒見十九姑娘,十九姑娘請進。」
縷兒將主僕倆領進正房。
「藥先生。」安意在獨眼婦人面前坐下。
「十九姑娘,你終於來了。」獨眼婦人道。
「你等我來有什麼事嗎?」安意問道。
「主人她出事。」
安意著急地問道:「師父出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主人出了什麼事,但是我知道她出了事。這多年來,每三個月的初一,主人都會有密信來給我,可這一次已經過十來天了,我還沒收到主人的密信,主人她一定出事了。」
「從來就沒有晚到?」安意打心眼不希望計凡衣出事。
獨眼婦人肯定地道:「從來沒有晚過,這二十六年來,一次都沒有。我得到消息,江湖上有許多武林高手都莫名失蹤了,我擔心主人也……」
安意猛然想起白無名跟她說過的事,心往下沉,「都過去十多天了,你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
「依照主人的規矩,我是不可以主動去找十九姑娘的,我只能在這裡等十九姑娘來找我,還好姑娘這麼快就來了。」獨眼婦人礙於規矩,只能在這裡心急如焚的等著。
安意皺眉,「這件事你也不可能通知大姑娘和十八姑娘?」
「我不知道誰是大姑娘和十八姑娘,她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安意低頭想了想,道:「這件事我會告訴大姑娘和十八姑娘,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師父的,你放心。」
獨眼婦人點了點頭,問道:「十九姑娘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
安意從荷包裡把寫著藥材名的紙拿出來,遞給她,「我需要這些藥材,你大約需要多長時間幫我準備齊?」
獨眼婦人看過藥單,道:「請十九姑娘給我二十天的時間。」
「二十天後我再過來,藥錢就用我制好的藥丸抵。」安意道。
「要是有主人的消息,還請十九姑娘來告訴我一聲。」
「嗯。」安意離開鼓家巷,直接去了莊記。
胡清月正坐在包廂裡,悠閒的喝著甜品,看著話本子,看到安意,笑道:「師妹,你來了,快坐下,今天的……」
「師姐,有急事,你馬上跟我走。」安意打斷她的話道。
「出什麼事?」胡清月放下碗,起身問道。
「邊走邊說。」安意拉著胡清月往外走。
姐妹倆急急忙忙從店裡出來,上馬車坐穩,安意道:「師父失蹤了。」
「師父失蹤了?」胡清月也同樣不相信,皺眉,「這是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總之師父失蹤了。」
「師父在哪裡失蹤的?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馬上出京去找師父?」
「人海茫茫,憑我們兩個,根本不可能找到師父。我們手上也沒有可用的人,所以我們要去找大師姐。」安意這時有人到用時方恨少。
「好,我們馬上去惇王府。」
「王府門檻太高,我們只怕進不去,還是去翰墨軒。」
「姑娘,您還可以寫信告訴程夫人。」芳蓉道。
安意搖搖頭,道:「二師姐那裡,遠水解不了近渴。」
「太妃娘娘在官場,江湖上的人面應該沒有程夫人的廣。」芳蓉道。
「你說的對,等見過大師姐,我會寫信給二師姐。」安意接受芳蓉的意見。
姐妹倆到了翰墨軒,意料之中,惇王太妃不在店裡。
「我要見銀屏。」安意道。
店中的夥計,將兩人領進後院,銀屏等夥計退下,問道:「兩位姑娘見奴婢有什麼事?」
「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太妃,請她馬上過來。」安意道。
「兩位姑娘請坐,奴婢這就去安排人去請太妃。」銀屏沒有多嘴問是什麼事,規規矩矩地行禮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銀屏領人端來了飯菜,「姑娘來得匆忙,應該還沒用過午飯,奴婢就擅作主張為姑娘準備這些。」
「有心了,多謝。」安意幾個都沒吃飯,這時早就飢腸轆轆。
吃完飯,差不多等一個時辰,惇王太妃來了,「兩位師妹這麼急的找我,有什麼事?」
安意把計凡衣失蹤的事告訴了她。
「我會安排人手去找師父的。」惇王太妃看著兩人,「你們不要這麼擔心,師父她吉人天相,她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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