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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 擊鼓傳花 文 / 夜纖雪

    鼓和花球很快拿了過來,蔣心慧隨手指了一個小丫頭出來敲鼓。小丫頭背對著眾人,等蔣心慧說開始,敲響了鼓。

    「咚咚……」鼓聲先慢後快,姑娘們手中的花球,傳得也是越來越快。

    安意見蔣心慧和趙岷的嘴唇,紅得嬌艷欲滴,知道兩種藥,都已產生作用,微微勾起了唇角,多謝蔣心慧的配合,這第三道藥粉,她才能下得這麼容易。

    蔣心慧不敢把事情做得太明顯,沒有讓花球只傳一圈,就落入安意懷中,傳了一圈,接著傳第二圈。

    安意接到花球,就動作迅速的把藥粉散在了花球上,只要蔣心慧和趙岷接觸過花球,那些藥粉就會沾染到她們手上,加上衣服浸泡進衣裳裡的藥汁,就能讓她們苦不堪言。

    安意幽幽地歎了口氣,為了給她們吃苦頭,她也是煞費心思啊,這些藥粉,接觸到一種是無毒的,非要三種配合起來才行,之所以這麼做,是不願誤傷旁人。

    花球傳第三圈時,站在小丫頭對面的侍女,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鼓聲停,花球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安意的懷裡。

    「安姑娘撥得頭籌,要表演什麼才藝?」蔣心慧笑瞇瞇地問道。

    「我給各位表演一個戲法吧。」安意落落大方地起身道。

    等著看好戲的蔣心慧和趙岷,沒想到安意會另闢蹊徑。其他人也沒想到安意的才藝是表演戲法,她們既有些驚訝,又有幾分期待。

    「安姑娘要表演戲法,可需要為你準備什麼東西嗎?」蔣心慧心不甘情不願地問道。

    安意放下手中的花球,「請蔣姑娘讓人拿把剪刀來。」

    「去拿把剪刀來。」蔣心慧下意識地向退了一步。

    安意眸底閃過一抹嘲諷,這麼怕死,就別得罪人啊。

    很快婢女拿來剪刀,安意要表演的是剪帕還原。帕子剪破了,再還原,根本不可能,這中間的奧妙很簡單,剪的那塊帕子和展示給人看的帕子,其實不是同一塊。

    給人下毒要下得不讓人察覺,手法就要快,安意練過,這麼簡單的小戲法,她玩起來,自然不會讓在場的人發現,是以,表演完,贏得了滿堂彩。

    「既然大家這麼滿意,接下來可就不要再為難我了,我可就只有這麼一個拿得出手的才藝。」安意看著蔣心慧,晃了晃手中的剪刀,警告她別讓花球再落到她的手中,否則,她不介意,做點什麼,讓她好看。

    陽光斜斜的照射在剪刀上,鋒利的刀刃,寒光閃動。蔣心慧想起數月前,安意打斷陳玫玫手臂的事,一陣膽寒,只覺得下一刻,安意就會像剪帕子一樣,乾淨利落地把她的咽喉剪斷。

    「安姑娘過謙了。」蔣心慧硬撐著說了這句話後,飛快的坐回原位,雙唇緊抿,沒能讓安意丟臉,她真得很不甘心,隱晦地和趙岷交換了一下眼神。

    趙岷輕輕搖了下頭,怠慢、冷落、排擠、羞辱,刁難,這是慣常用的手段,別的姑娘早已委屈的眼淚汪汪,可安意絲毫不在意,表現的從容淡定,不悲不怒,不氣不惱,她一時之間,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法子可以整治安意。

    擊鼓傳花再次開始,沒有了侍女的暗示,花球沒有再次落到安意手中。不過每次花球傳到安意手中,她都會不動聲色地往花球裡散藥粉,直到金鐲裡所有的藥粉用光。

    玩了一會擊鼓傳花,接到花球的姑娘們,除了撫琴,就是彈箏,表演出來的才藝,沒什麼新意。

    趙岷失了興致,起身道:「不玩了,我們去那邊看食鐵獸吧。」

    食鐵獸就是大熊貓,模樣憨態可掬,頗討人喜歡,珍禽館裡養著幾隻,可是難得一見,聽聞廉王府內會有食鐵獸,姑娘們附和的要同行。

    安意看著趙岷,眸光微閃,這是又想到整治她的招數了?

    「安姑娘,不去嗎?」蔣心慧時刻注意著安意。

    「我倦了,坐會就回梨園。」安意已經給她們下完了藥,懶得和她們繼續周旋下去,坐在座位上沒動。

    「安姑娘若是嫌遠,我讓人抬兜轎來。」蔣心慧體貼入微地道。

    「不是嫌遠,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安意起身走到蔣心慧面前,眸中精光微凜,「謝謝蔣姑娘今天熱情的招待,我先回梨園了。蔣姑娘是主人家,敬請自便。」

    言罷,安意徑直從蔣心慧身邊走過,揚長而去。

    蔣心慧臉沉如水,轉身死死地盯著安意遠去的背影。

    安意回到梨園,戲台上正在唱何文秀桑園訪妻。

    「……不見娘子枉費心。屋旁還有紙窗在,我隔窗向內看分明。啊呀!窗口高來看不見,噢,有了!墊塊石頭就看得清!文秀舉目向內望,只見一間小草房,小小香台朝上擺,破木交椅分兩旁……」

    這折戲是獨戲,就小生一個人在台上唱,並不熱鬧,但唱詞好聽,羅氏聽戲聽得入了迷,沒有注意到女兒進來。

    惇王太妃看到了安意,挑了挑眉,目帶詢問。

    安意含笑微微頷首,承認她已出手。

    惇王太妃笑瞇著眼,她對小師妹的手段很是期待。

    安意走到羅氏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袖,「娘,我困了,我們回去吧。」

    羅氏一聽女兒困了,趕緊起身,跟蔣夫人告辭,帶著安意出門,打賞了點碎銀子給守在門口的總角小子,讓他抄近路去笏園告訴安清和,她們要走的事,讓安清和去大門處會合。

    羅氏帶著安意上了小車,到了大門口,下車見安清和跟小龔爺在說話。

    「見過王……」

    「岳母,喜兒,一家人何須多禮。」小龔爺打斷兩人的話。

    「禮不可廢,省得旁人說閒話。」話雖這麼說,但安意也沒有繼續行禮,直起身子,看著面前笑得如沐春風的男人,「王爺的腿傷未癒,不宜飲酒。」

    「岳父可以作證,我只喝了三杯果酒。」小龔爺笑道。

    安清和在一旁,點了點頭,為他作證。

    還在廉王府外,不方便多交談,等兩府的馬車過來,小龔爺禮讓,安意扶著羅氏先上了車,安清和翻身上了馬,先行離去。

    兩天後,蔣心慧早起來床,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過了一會,每寸肌膚都像被火燒似的疼痛,午後,趙岷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

    郎中請了一個,又一個,可是都沒辦法診斷出她們患了什麼病。

    痛苦不堪的兩人,短短三天就生生地痛瘦了兩圈,臉色蠟黃,黑眼圈就如同那天她們看的食鐵獸一般,兩人整日整夜地躺在床上,不停的哀嚎。

    兩家不停郎中進府的事,瞞不過人,尤其是時刻關注著兩府動靜的惇王太妃,得知兩人的情況,惇王太妃稱讚完她家小師妹,手段不錯後,對惇王和小龔爺道:「你們老實點,千萬別犯在我家小師妹手裡,否則,你們可就有苦頭吃了。」

    蔣心慧和趙岷雖然沒意識到這是安意對她們的報復,但在韓頌延提議,請安意為她們治病時,不約而同地反對,「不要,我就算痛死了,也不要她給我治病。」

    「岷兒(慧兒),你不要和她鬥氣了,再這麼痛下去,你會連命都要保不住的。你難道想讓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仁福長公主和蔣夫人含淚勸道。

    「她也不一定冶得好。」蔣心慧和趙岷嘴硬地道。

    「不管她治不治得好,總要讓她過來看看才知道,萬一她能治好呢。」兩位母親都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

    蔣心慧和趙岷不想死,咬咬牙,在疼痛下屈服了,道:「讓她來吧。」

    第二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因萬壽節在即,又逢三年一次的秋闈,皇上下旨取消了晚上的宮宴。

    不用進宮參加晚宴,安意偷得浮生半日閒,竄掇羅氏上街買東西,恰巧避開了來請她的蔣家人和趙家人。

    沒請到人,兩家的下人都不敢走,在門口眼巴巴地等兩人回來。他們從上午一直等申時三刻,才等回羅氏和安意。

    羅氏和安意還沒下車,兩家下人就跑過攔在了車前,安家的下人差點與他們起衝突。

    「安姑娘,老奴是蔣家的,我家姑娘生了病,想請姑娘過府為我家姑娘診病。」

    「安姑娘,小的是仁福長公主府的,柔嘉縣主生病,小的奉長公主之命,請姑娘走一趟。」

    安意打開車門,道:「雖說是醫者父母心,但是柔嘉縣主和蔣姑娘,大概不會歡迎我去給她瞧病的。幾位還是回去稟明你們的主子,讓她們另請高明,別耽誤了縣主和蔣姑娘的病。」

    「安姑娘,縣主(我家姑娘)同意讓你為她治病。」

    安意深知那樣的痛苦,兩位嬌嬌女能忍受四五天,已是她們極限,不過,今天她不會去,「今天是中秋節,我要陪家人過節。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安姑娘,治病如救火,迫在眉睫,辛苦安姑娘走一趟吧。」長公主府的下人懇求道。

    「是啊,安姑娘,我家姑娘已痛了這麼多天,再痛下去,只怕連命都要痛沒了,安姑娘,辛苦走一趟吧。」蔣家的下人附和道。

    「喜兒啊,你就去一趟吧。」羅氏心善,幫腔道。

    安意看了眼拖後腳的母親,問道:「就算我願意過去,我只有一個人,你們兩家來請,我去哪家呢?」

    「當然去長公主府,縣主千金貴……」

    「縣主是千金貴體,我家姑娘還是准廉王……」

    兩家的下人,因為安意這句話,爭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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