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 第五十三章 陰謀初現(萬更) 文 / 幻櫻雪馨
安逸絕一回府便與林正濤二人回宮覆命,熟悉的走廊,熟悉的院子,一種歸屬感油然而生。
「王妃,柳軍師在聽風水榭……」安伯嘴唇微微嚅囁了一下,然後說道:「等王妃!」
「本王妃有些乏了,讓他明個再來吧!」想到吳巖,林瀟瀟便對柳君如很難有好感,吳巖還好,他是一根筋到底,但是柳君如不同,他就如同那狡猾的狐狸,林瀟瀟不信,那吳巖的作為不是得了柳君如的暗示,照吳巖的性子,怕是沒有那些彎彎腸子。
「那老奴這就去回了他!」安伯恭敬地就要轉身離去,突然,林瀟瀟忙叫住了他:「慢,罷了,本王妃就去見見吧!」
聽風水榭算是王府後院的一處臨水的建築,聽風水榭乃是一座在水邊架起的平台,平台一部分架在岸上,一部分伸入水中,聽風水榭算是這王府景致最為精緻的一處,臨水而望,恰巧能看到對面的一排排的楊柳。
「好了,你們在這兒候著吧!」遠遠地,林瀟瀟便看見一抹淡藍色的身影若隱若現,風輕輕地吹著,水波一圈圈漾開,黃昏的落日印在水面上,水天相接,此等美景,端的是讓人垂目流連——
「見過王妃,屬下風聞王妃近日竟是去了災區。心下擔憂不已!」林瀟瀟剛剛走進,柳君如便是翩然起身,那片刻不離身的扇子一合,輕輕地置放在面前的桌上,微微的朝著林瀟瀟行了一禮,面上神色如常。
「柳軍師,這話你該當著王爺的面說才是!」林瀟瀟似笑非笑的繞過他,到另一邊的凳子上坐下,眼神卻是看著桌上那一盤已經進入僵局的棋盤,黑棋白棋,互不相讓,此時整個局面已經陷入白熱化,但是雙方膠著著,這局,竟是平局!
柳君如臉色微微一僵,訕訕的笑了笑,原本的客套話竟是有了另一番的意味,脖子微微的縮了縮,這話若是真當著王爺的面說的話,不定王爺怎麼給他穿小鞋呢!「王妃說笑了!」
「本王妃從來不開玩笑!」林瀟瀟笑容微微一斂,冷冷的瞥了柳君如一眼,看著桌上另一邊放著一個白玉茶壺,一邊還有幾盤精緻的典型,望著外面的落日:「柳軍師真是會享受,美食,美景,倒也羨煞旁人!」
柳君如此時心中哪還有別的想法,被林曉霞三言兩語的弄得心中七上八下的,聽見林瀟瀟如此說,忙接過話頭:「哪裡哪裡,閒來便到此地坐坐!」
「好了,言歸正傳吧,不知柳軍師如此的急著見本王妃所為何事?」恰巧安逸絕回宮覆命,此時柳君如找她,應該是故意的錯過安逸絕才是。
「倒不是急!」柳君如不愧為軍師,雖然一開始便被林瀟瀟三言兩語的被林瀟瀟搶過了主導,但還是很快便鎮定了下來,手中合著的扇子輕輕一點面前的棋盤:「王妃會下棋吧?」
「略懂!」林瀟瀟眼神淡淡的瞄著佈滿了黑白棋的棋盤:「倒是不知柳軍師在棋道上面竟也有如此高的造詣。」
「屬下會的都是彫蟲小技,這棋局屬下解了多年,硬是解不開!」說著看向林瀟瀟。
林瀟瀟左手扶著右手袖子,右手輕輕地捻起一顆黑色棋子,正欲落下——
「此處乃是死局,王妃莫不是自找死路?」柳君如瞳孔微微一縮,眼神緊緊地盯著林瀟瀟手中正欲落下的位置,前後演算,黑棋頓時死傷一大片。
「置之死地而後生,該你了!」林瀟瀟伸手指了指棋盤,然後看著他。
「如此,白子必勝!」柳君如信心滿滿的在另一處落下一子,頓時,黑子死傷大半,滿盤棋佈滿了白子,看上去黑子是大勢已去,白子勝利已經是板上釘釘。柳君如眼中快速的劃過一絲譏誚,挑挑眉看著林瀟瀟:「不知王妃如何力挽狂瀾?」
林瀟瀟從容的再次落下一子,面上神色絲毫不變,也沒有因為柳君如的挑釁而生氣,只是好似一個局外人一般的看著柳君如,這讓原本一臉笑容的柳君如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來,只是看著林瀟瀟再次的落棋,心中突然有一種失望的感覺,感覺自己真是高看了這個女人,不過是空有外表的花瓶,倒是真不值得他這麼認真地對待,想歸想,但還是認真地落下一子,臉上帶著疏離客氣的笑容:「該你了,王妃!」
林瀟瀟嘴角微微的彎了彎,然後手中的黑棋突然落下,頓時場面一個大逆轉。
「不,不可能——」柳君如幾乎是失態的站了起來,滿臉錯愕的望著林瀟瀟沉沉的小臉,只見她一臉沉沉的一粒一粒的捻起白色的棋子,柳君如頹然的坐下身子,滿盤皆輸!這還是他第一次輸得如此徹底。
「說實在的,柳軍師的棋藝……」林瀟瀟盈盈起身,手中的棋子叮叮噹噹的滑落,嘴角那麼諷刺的笑容更加明顯:「不過如此!」
說完,轉身欲走,柳君如慌忙起身:「等等——」
「本王妃以為,柳軍師找本王妃前來,就是為了下棋呢!」林瀟瀟轉身,卻沒有坐下,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眼底冷光湛湛。
柳君如深呼吸了口氣,眼神閃爍不定,最後,終於長歎了口氣,起身對著林瀟瀟恭敬地彎了彎腰:「屬下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屬下向王妃道歉!」
林瀟瀟定定的看了看柳君如半晌,直到確定他眼裡的真誠,神色這才微微的緩和了下來,緩緩坐下。
「王妃近日在寧江鎮的所作所為,屬下略有耳聞對王妃也是深感佩服。」柳君如微微鬆了口氣,然後輕輕地坐下,一邊小心地將桌上的棋子一粒粒的收起來,一邊輕笑著:「對於水患瘟疫之事,不知王妃怎麼看?」
「這等大事,本王妃一介女流,又能有個什麼看法?」林瀟瀟見他態度轉好,頓時臉色也好看多了,雖然她因為他們之前的態度有些微惱,可是說到底,他們不過是太過關心安逸絕了,想想,其實他們的做法也是無可厚非。
柳君如無奈了,心中突然無比後悔得罪這個女人,很顯然,她還在記恨著他以前的作為呢,雖然心中鬱悶,卻也不得不陪著笑:「王妃聰明睿智,怎可如此妄自菲薄,不若再來一盤棋如何?」
「不如,換種新鮮的玩法?」林瀟瀟眼中出現些許笑意,這個柳君如不愧是軍師,心思細膩,正好,林瀟瀟也不希望與他們交惡,林瀟瀟一邊將五子棋的一些玩法細細的說了一遍,兩人彷彿瞬間消除了所有的隔閡,仿若相熟多年的好友一般,氣氛沒有了一開始的緊張。
「妙啊,看似簡單,卻是包羅萬象,變化萬千!」待林瀟瀟說完,柳君如已經是滿眼歎服,旋即,二人便開始了第一盤棋。
此時,夕陽漸漸沉下,天色暗了起來,而柳君如儼然忘記了自己叫林瀟瀟過來的原本用意,只是沉迷於兩人的對弈中。
「你輸了!」林瀟瀟落下最後一步棋,轉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倒是讓她有些意外,再看看對面有些傻眼的柳君如,林瀟瀟嘴唇好看的勾起。
「怎麼會這樣?」柳君如一邊有些煩躁的打開折扇猛扇著,臉色微微發黑,幾盤棋下來,竟是一盤也沒有贏,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尤其是還是輸給林瀟瀟。
「步步緊逼,只會顧此失彼,若是退一步,則會海闊天空!」林瀟瀟隨手的將他所執的棋子換了一個地方,霎時,局面逆轉:「你不過是求勝心切卻不知,有的時候以退為進,才是正道!」
柳君如吶吶的望著林瀟瀟,那眼神,彷彿是第一次認識林瀟瀟一般,眼前這個萬千光芒於一身的睿智聰慧的女子,真的是林瀟瀟?
「天色不早了,柳軍師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王妃就先告辭了!」看了看還沉浸在驚愣中的柳君如,林瀟瀟盈盈起身,快速的步出聽風水榭。
安化樓內,一片大亮,外面也已經掌了燈,整個院子都是一片大亮,一輪彎月緩緩的升了起來,安華樓內卻是熱鬧非凡。
「王妃——」見到林瀟瀟,念琴與念畫兩人皆是高興不已,而唸書與念棋跟念琴與念畫四人更是興奮的笑著,外面的四個小廝此時也是分外激動地望著林瀟瀟。
「怎麼的,不過是出去了幾日,瞧把你們激動地!」林瀟瀟心中也是微微泛著暖意,眼角的笑意也深了一些,看著另一邊的念琴:「對了,這些天,府中沒什麼事兒吧?」
「府中倒是沒什麼大事兒發生,不過是亭花苑那位進來病情好像穩定了些,那小桃也是經常地出入王府!」念琴微微蹙了蹙眉:「還有景秀苑與羽裳苑的兩位也回了娘家一次!」
「回娘家!」林瀟瀟眉頭微微蹙起:「誰准許的?」東邑國的人皆知,侍妾在府中是最沒地位的,更別提回什麼娘家,那葉馨兒與姬媚兒又在搞什麼怪?
「這……」念畫小心地看著林瀟瀟:「據說那葉家的人派人來說,家中有事,後來姬大人更是拿來了皇上的聖旨,安伯便只得放人出去!」
「又是這皇帝!」林瀟瀟冷笑:「他倒是管的挺寬的,南部發大水,不知道多少百姓無辜受災,他居然還有這閒工夫管起他人後院的事情來!」林瀟瀟著實有些生氣了,這老皇帝,好像處處跟戰王府過不去似的,難道這皇家的親情,真的是淡薄到了如此地步?但旋即一想到她自己,林瀟瀟便有些理解了。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卻是皆是不做聲,好一會兒之後,林瀟瀟才將四個小廝揮退:「那景秀苑和羽裳苑的兩人都回來了嗎?」
「那姬媚兒是回來了,不過葉馨兒的家離胤都尚有些距離,還未回來!」念琴看著林瀟瀟嘴角的那抹讓人發寒的笑容,頭皮便有些發緊,連忙不說話的站好。
「很好——」林瀟瀟說了兩個字之後,後面沒再說什麼。
「對了,王妃,那柳軍師……」唸書想到敢剛才林瀟瀟去見了柳君如,雖然這話她並不適合問出口,可是,對於柳君如此人,她是知道的,這人心機比誰都深沉,所幸的是,他是王爺的人,若是太子或者信王的人的話,那定是一個勁敵。
「沒事,不過是找本王妃切磋些棋藝罷了!」林瀟瀟笑了笑,這柳君如雖然狡猾,可是他終是對她輕敵了,所以今兒個被她繞來繞去,直到最後他的目的也微有機會說出來,怕是今個晚上休想睡著了,不過,對於他的來意,林瀟瀟倒是大概的知道一些。
「切磋棋藝?」唸書四人,抱過念畫都是一臉的不信,不過想來應該是沒什麼事,以柳君如對王爺的忠心,想來也不會對林瀟瀟怎麼樣的。
林瀟瀟疲憊的揉了揉腦袋,然後揮了揮手:「今個趕了一天的路了,都有些乏了,你們都退下吧,唸書和念棋也好好休息一下!」
「是!」唸書與念棋兩人眼神微醺,對於王妃竟還能注意到她們兩人的疲憊,心中是感動不已。
——
日頭終究沉沒與地平線下,皇宮大院內燈火通明,因為太后壽辰臨近,整個皇宮更是忙碌了起來。
而此時的御書房內,皇帝安文宇臉色柔和的看著面前恭敬的站立的一高一瘦的身影,眼神特意的在那高大的人影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這才看向一邊的比較起來稍顯有些瘦小的身影,語氣也是格外的溫和:「丞相,這些日子,幸苦你了!」
「皇上,臣惶恐,此乃微臣應當做的!」林正濤忙跪下身:「其實最大的功勞還是戰王,若不是王爺,怕是微臣再也見不到皇上了!」
安文宇意味深長的看了安逸絕一眼,然後一邊虛扶著林正濤起身:「丞相這是作何,戰王的功勞,朕自是記著,當然,愛卿也是功不可沒!」
「是,是!」林正濤一邊恭敬地答道,一邊小心的起身:「啟稟皇上,其實此次不僅是戰王,還有微臣的妹妹,若不是正璇捐上紋銀百萬兩,怕是這次事情難以這麼快平息啊!」林正濤說著,還微微的歎息了一聲。
直讓面前的安文宇心中暗罵不已,他這是生怕這件功勞會落在安逸絕身上,自己卻又不好搶功,所以便將這個推到自己妹妹身上,不僅得了功勞,而且還博得了名聲。
「愛卿不愧是一心為國,有愛卿這等為國的丞相,實乃百姓之福,朕之福啊!」安文宇也開始打馬虎眼,轉頭看向安逸絕:「戰王這次也是功不可沒。」
「這是兒臣應該做的!」安逸絕也是恭敬的說道。
「好,好啊,纏繞多年的瘟疫問題也得到了解決,不得不說,林相你生了個好女兒,戰王娶了個好王妃啊!」安文宇一邊感歎著,一邊轉身走回案桌後面坐定:「好了,這些日子你們也是忙壞了,都回去休息吧!」
「是,父皇!」
「微臣告退!」兩人同時退出御書房。
林正濤出了御書房的時候,回頭微微看了看身後關上的大門,眼神微微閃爍不定。
安逸絕則是看了看林正濤:「林相不愧是一心為國,本王自愧不如!」
林正濤臉色微紅:「老臣慚愧!」
是夜,一輪彎月已經高高的掛在天空上,月光灑下道道的銀輝,使得月色下的一切披上了一層神秘的紗衣,一絲銀輝從窗口瀉下,印出滿室的冷然。
「蹭蹭……」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印著月光的銀輝,一襲能夠看見那是一個老嬤嬤打扮的老嫗,輕輕推開大門,霎時,月亮的光華映忖著那老嬤嬤,一個拉長了的人影顯現在門內,手中提著的燈籠裡面的光芒也是忽隱忽現的。
輕輕地走進,繞過幾道彎,然後依稀能夠看見裡面透出的幾絲光亮。
「太后……」那老嬤嬤輕輕上前,恭敬地侍立在一旁,而她的身前,則是一個佈置的宛若佛堂一般的地方,滿室呈現出昏黃的景象,前面供奉著幾座小巧的佛像,房內的香火味道極為濃郁,那個圓形的蒲團上面跪坐著一個人影。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前面跪坐的人突地睜開雙目,眼中精光湛湛,冷沉的面容,眼角那掩藏不住的細微以及鬆弛的皮膚,無不在說明了歲月的無情,頭上那青絲中的一縷縷的白髮是那麼的明顯。
「今兒個早晨老奴聽說,皇陵那邊竟是裂開了一道口子!」那老嬤嬤恭敬的上前扶起太后。
「哀家早就說過,那老妖婦絕不可入皇陵,定是那老妖婦在作怪!」太后冷冷的面容威嚴的板著,那氣勢,竟是讓身邊的老嬤嬤不自覺的顫了顫。
「先皇遺訓,皇上不也是沒辦法!」老嬤嬤輕歎了一聲,眼神帶著點點心疼的望著面前的太后:「太后,已經多年了!」
「哼,他一輩子都這麼荒唐!」太后冷厲的喝了一聲,那原本平靜冷凝的臉上竟是一陣的扭曲,眼底也是劃過絲絲的怨毒,但是也只是一瞬,轉瞬,便被很好的斂去:「對了,戰王那邊回府了?」
「是,今個下午進的城。」老嬤嬤小心地回答道。
「嗯,這趟他們算是立了大功了,明兒個便將哀家房內的那套紫玉首飾和那副雪梅圖給送去戰王府吧!」太后臉色陰沉,眼底冷光閃爍,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極為平和。
「太后,這……」老嬤嬤一聲驚呼,不過立即的收了聲,恭敬地道:「老奴知道!」低垂的眼底劃過一絲不忍,然,終究是淹沒在那平靜之下。
初秋的早晨,氣溫稍微有些低,外面的花草樹木,皆是結了一層露珠,念琴早早的便起了,剛剛走出院子,便見到另一邊探頭探腦的西蘭,眼神不自覺的沉了沉,但是臉上卻是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轉而朝著那邊走了過去:「西蘭,是你,有事嗎?」
「念琴姐……」西蘭快速的換上笑臉,眼神越過念琴,朝著裡面望了望,但是卻只能看到裡面的一些樹葉或者青草:「聽說,昨日小……呃,王妃和王爺回府了,是嗎?」
「西蘭倒是消息靈通!」念琴不置可否的一笑:「是呢,不過王妃王爺剛回府,身子骨兒也有些乏了,還在休息呢,你有什麼事兒嗎?」
望著面前笑容隨和的念琴,西蘭心中一陣的不平,若非是她,她此刻定也還在王妃身邊侍候著,這樣一來,接觸王爺的時間便多了些,努力地定了定神:「是嗎,那念琴姐記得提醒王妃要多多休息,王妃喜靜,奴婢侍候她十來年,對王妃的性子多少有些瞭解!」
念琴嘴角微微的勾了勾,眼中有些不屑,王妃心思剔透玲瓏,她什麼性子怕是王妃早就知道了,只是,她是可悲的,現在都還沒有發現。
「若是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念琴說著轉身便走,這西蘭雖然可惡,卻也可悲,更是愚蠢,王妃身邊不需要愚蠢的人,所以西蘭的命運早在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的時候便已經注定了。
輕輕地關上窗子,林瀟瀟嘴角微微的勾了勾,那外面的一幕,她自然看在眼中,雖然隔得有些遠,聽不清楚對話,不過從那表情中,也得知一二,轉身走回床邊,看了看那還在呼呼大睡的大個子,林瀟瀟好笑的脫下鞋,小心地爬上床,還要繞過他到裡面去。
突然,安逸絕一個翻身,林瀟瀟腳下被猛然的一絆,身子微微的晃了晃,旋即猛地跌倒的半壓著安逸絕,腦袋砸到裡邊,所幸的是這床夠大,不過這一震,安逸絕也猛地驚醒了。猛然的坐起身:「娘子!」驚愕的瞪著林瀟瀟。
「沒事,繼續睡!」林瀟瀟揉了揉被壓疼的胸部,然後快速的爬到裡邊,鑽進被子內,小心地依著安逸絕那熱乎乎的身體,微微瞌上眼睛。
安逸絕小心地摟著林瀟瀟,順便蹭了蹭:「嗯,今日不用上早朝!」說著,喟歎一聲,再次閉眼睡去。
而此時的丞相府,林正濤卻是一夜未眠,一大早的便將林正元和林正璇幾人全部叫到書房內,門外更是派了心腹侍衛守著,也不知道在裡面商量著什麼事情。
「柔夫人——」遠遠地,兩個侍衛便是一同的伸手攔住了迎面走來的女人,面前的這個女人,歲月似乎是格外的優待她,光潔的面容,沒有一絲的皺紋,反而多了一抹成熟的風韻,尤其是此時的樣子顯然還是盛裝打扮過,手中端著一盅湯,幾個侍衛一看,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老爺莫非在裡面見客?」柔夫人倒也沒有在意被阻攔,只是好奇的歪著頭朝著裡面看了看。
「老爺的事,屬下不知!」兩個侍衛絲毫不為面前女人的美色所惑,聲音依舊冷冷的,眼神更是目不斜視,很顯然是訓練有素,柔夫人不禁有些氣餒一邊笑了笑:「那麻煩這位大哥……」話還未說完,另一側一襲香風撲面而來,一個看起來比柔夫人要年輕許多的穿著綠衣的女子翩然行來,那一陣陣撲鼻的香風,使得柔夫人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喲,柔姐姐,這麼早啊!」那綠衣女人眼神嘲諷的上下打量了柔夫人一眼,最後眼神停留在她手中的那一盅湯上面:「呀,還熬了湯,可惜了,妹妹也想要熬湯來著,可是老爺心疼我,怕我燙了手……」綠衣女子伸出那纖白如玉的手,輕輕地撫了撫,狐媚的眼神輕輕地眨了眨,雖然那面容比不上柔夫人,可是那風情,卻是比柔夫人更甚,尤其是那一舉手一投足所帶著的無限風韻,更是讓人移不開目光。
柔夫人臉色微微有些發青,冷冷的瞪了那綠衣女人一眼,譏誚的回道:「光靠狐媚的手段又能得意到幾時?男人嘛,不就是愛新鮮,當那新鮮勁兒過了,便什麼也不是了,真將自個兒當回事兒了!」柔夫人不屑的看著那綠衣女子,不就是仗著年輕嗎?
「有的人,莫不是在說自己?」綠衣女子捂嘴嬌笑,一邊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裡面,然後對著一邊的侍衛說道:「既然老爺有事兒,那麼萍兒便不打擾了,等會兒麻煩侍衛大哥告訴老爺一聲,就說萍兒已經在翠園準備了早膳,就等著老爺來了!」說完,轉身之際,還妖妖嬈嬈的白了柔夫人一眼。
柔夫人狠狠的望著那抹妖嬈的背影從自己面前走過,心中恨極,恨不得一盅砸到那狐媚的頭上去。
「不過是個妾,真把自個兒當回事兒了!」接著走來的是劉文雅,她眼神目不斜視,只是那一句話不僅讓那綠衣女子臉色頓變,就連柔夫人也是一臉的難看,可是在此時,她們卻是什麼也不能說。
「兩位,老爺在裡面吧!」劉文雅從柔夫人面前高傲的走過,竟是連眼神也沒給施捨一個。
「是,老爺正在跟二老爺他們在裡面!」一個侍衛恭敬地對著劉文雅行了一禮,然後才說道:「夫人需要進去稟報嗎?」
「不用了,既然是大事,便就不必去打擾了,對了,一會兒老爺出來了記得說一聲,清月回來了,讓老爺過來一下!」劉文雅嘲諷的看了柔夫人一眼,然後又看了看那個還愣在一邊的綠衣女子:「做人啊,還是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說完便冷冷的走了,直讓柔夫人還有那綠衣女人兩人氣得直冒煙。
這一幕絲毫不露的落在了另外一雙小小的眼中,直到三人不歡而散,轉角處那小小的身影若隱若現,旋即開始退去伸手招來在不遠處等著的一個小廝:「好了,我給你的東西可以派上用場了!」
「是,少爺!」那小廝恭敬地點點頭。
「嗯,去吧!」說完,便深深地看了看那邊,然後轉身快速的離去,他原本只是來這裡看看的,沒料到竟然還能看到這麼精彩的場面,也恰好的給了他一個契機。
常言道,秋高氣爽,胤都地理位置微微有些偏高,初秋的氣溫已經是極為適宜,中午的時候,胤都整個的又開始活躍了起來,茶肆酒樓,幾乎都是爆滿,街上也是車水馬龍,此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的自街道中間駛過,然後到了一處幽深的宅院後面停了下來,趕馬車的人下車輕輕地在那後門邊敲了敲。
很快的,裡面便傳來一陣輕快地腳步聲,隨著吱呀的一聲,面前的大門被打了開來,從裡面露出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廝的嫩臉來:「請問,你誰啊?」那小廝微微皺了皺眉,眼中劃過一絲懷疑,不過由於他是近幾日才被招入府的,很多的事情都還不懂,但是這個時辰,後門邊竟然有一輛馬車,著實有些怪異。
「你好,我們找人,小哥,能行個方便不?」那男子自懷中掏出一錠白銀,輕輕地放到面前小廝的手中:「我們要找莊天琪,我們是他的家屬!」
家屬?那年輕的小廝微微皺了皺眉,原本打算拒絕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旋即臉色一肅,轉而將手中的銀子推了回去:「銀子我不要,稍等!」說完,轉身便砰然一聲關了大門,隨後就傳來一陣的跑聲。
「嗤,真是個白癡!」那小廝不屑的將銀子揣回懷中,然後恭敬的轉身對著馬車內小心地說道:「夫人,你看……」
「嗯,再等等吧!」裡面的女聲格外的平和,但若是細聽,還是能夠聽到裡面的一絲緊張還有懼意。
很快的,裡面便傳來一陣較為沉的腳步聲,當大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出現在那趕車的小廝面前的則是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的英俊男人。
「你是莊天涯?」小廝好奇的打量了來人一眼,然後腦袋不自覺的看向馬車內。
「我是莊天琪,有什麼事嗎?」莊天琪淡淡的看了看面前的馬車,那雙目似能看穿那層車簾,直至那裡面的人不自覺的輕咳了一聲:「上車——」
馬車內極為寬敞,但是卻也簡陋,很顯然,莊天琪上了車之後,在見到裡面的女人的時候,眼中沒有一絲的的意外:「你還來幹什麼?」
對面的女人赫然便是柔夫人,此時她看著莊天琪那有些不耐煩的表情的時候,眼中飛快的劃過一絲歉疚,轉而便淹沒在平靜之下,語氣稍顯有些低沉:「說吧,你們究竟想要多少的銀子才肯離開胤都?」
聽到這句話之後,莊天涯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不信的看著柔夫人,聲音也是微微有些暗沉:「你……你這是讓我們離開胤都?」
「好吧,就算不離開胤都,你們為什麼偏偏要到這裡面去!」柔夫人被莊天琪那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虛了,但還是定定的看著莊天琪:「去哪家府邸不好,為什麼偏偏要是……」
「你究竟想要說什麼!」莊天琪此時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很不想再呆在這個馬車內,在這裡,他覺得很壓抑。
「你們馬上給我離開王府,我會給你們一筆銀子,你們回到老家去吧!」柔夫人臉色沉了沉,然後定定的看著莊天琪:「天琪,姐姐給你們的銀兩,保證你們一輩子也吃穿不愁了!」
「哼,你的銀子,我們不稀罕!」莊天琪此時儼然也是對她很失望了,眼神定定的忘了柔夫人半晌,這才有些澀澀的開口問道:「究竟是什麼,把你變成這樣?」
柔夫人臉色微微一僵,旋即有些惱羞成怒的低喝道:「難道讓你們回去過富足的日子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給別人當奴才?!」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們離開胤都?」莊天琪也是怒了,壓低了聲音喝問道:「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是不是與……」
「住口!」柔夫人在他還未說出那兩個字的時候便驀地低喝出聲,臉色也是瞬間一變,然後察覺到他目光的怪異,這次微微深呼吸了口氣:「天琪,你聽著,這些年姐姐在府中地位尷尬,我也是怕會連累到你們,你們在胤都,遲早會被查出與我的關係,到時候萬一他們將注意打到你們頭上,你們怎麼辦?」柔夫人開始曉之以情。
莊天琪定定的看了柔夫人半晌,那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陌生,直到柔夫人心虛的別開臉,莊天琪這才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不管你到底隱瞞了什麼,我們是不會離開胤都的,你放心,我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們和你的關係,你也不必擔心我們在這裡來給人當奴才會抹黑了你的臉,好了,以後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柔夫人!」說完,挑開車簾,便快速的跳下了馬車,然,跳下車後沒有立即掉頭走掉,而是定定的站在原地,聲音卻是愈發的清冷了:「不要再來了!」說完便是毫不遲疑的走進後門。
柔夫人臉色發青的望著那轟然關上的大門,冷冷的放下車簾,對著那邊還在發呆的小廝喝道:「回府!」
後門內,莊天涯與李香芸兩人有些擔憂的看著那臉色籠罩著一層寒霜的莊天琪,外面的談話雖然極力壓低,可是偶爾的一兩句還是被他們聽見了。
「沒事大哥!」莊天琪勉強的對著莊天涯笑了笑,再看了看一邊的李香芸:「走吧,沒事了,她以後應該不會來打擾我們了!」
「可是……」李香芸不自覺的望了望後門,為什麼,她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呢?
「沒什麼可是的,走吧,可別讓主事大人抓到咱們在偷懶,不然等會兒又得挨罵了!」表面雖然笑得若無其事的,可是心中疑團卻是不斷地變大。
與胤都最近的一座城乃是秦城,這座城鎮交通發達,更是一座商業大城,可以說繁華程度並不亞於胤都,不過胤都因為是天子腳下,所以相較於秦城更加的出名。
此時,秦城中的一個繁華的客棧內,黑影正嘴角抽搐的雙手抱著寒鐵寶劍,如同鐵塔一般一動不動的守在房間外面。
而屋內,瑤華正一臉慘白的坐在浴桶內,浴桶內的暗黑色的水不斷地翻騰,一陣陣濃烈的藥味,穿過房門,就連在外面的黑影都能夠聞到那濃重且難聞的藥味,微微屏住呼吸,著實是那藥味太過難聞。
「該死的……」瑤華努力地咬著下唇,眼中一簇一簇的火焰不斷地翻騰:「該死的,這什麼毒,這麼難解……」無怪此時瑤華快要暴走了,實在是他自小便泡著藥浴長大,雖說不能完全的百毒不侵,可是卻也沒有毒能夠將他逼到如此地步,當然,他更加不知道,就是因為他自小泡著藥浴,所以那毒素與他相遇產生了異變,這才更加的難解,當然,這點就算是林瀟瀟也是沒有想到的!
門外的黑影已經自動的屏住呼吸,然後再自動的將一切的噪音排在外面。
好大半天之後,裡面那罵罵咧咧的聲音終於停止了,只是那藥味中夾雜著一股惡臭卻是讓黑影有些受不了的差點伸手摀住鼻子。
「黑影——」偏偏裡面一聲有氣無力的呼聲讓他深呼吸了口氣,不得不進去房間內。
「把這藥水給我倒了,重新燒一桶水進來!」瑤華此時不僅是臉色蒼白,渾身都是蒼白,這已經是他泡的第三桶藥水了,此時的他,心中是連恨林瀟瀟都恨不起來了。
「是!」黑影儘管黑布下面的臉孔已經扭曲了,可是那聲音硬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算了,還是先停下來,咱們快些趕去胤都,怕是遲了就會出事的!」瑤華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即的一個激靈,原本沒什麼力氣的身子硬是硬生生的坐了起來。
「是!」黑影暗想,怕是沒有比自己更加合格的暗衛了。
此時,瑤華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眉頭忍不住皺起,眼中一道道恨意劃過,這個時候,他們怕是也在路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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