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歷史軍事 > 名少的心尖愛妻

正文 【227】 精彩大結局! 文 / 野喵兒

    直到看著產房的門關上,刑少鴻的全身還是緊繃著的,久久不能放鬆,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的攥成拳頭,青筋暴起。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產房的門,恨不能在門上盯出兩個窟窿來,看看裡面的情況。

    就在剛剛刑少鴻抱著懷裡依然在流血的錦瑟跑到產房門前,看著醫生和護士推著臉色已經慘白如紙的錦瑟進產房的時候,刑少鴻下意識的就抬腳要跟進去,好幾個護士死命的攔著勸說才制止住了他的行為。

    靜靜的佇立在產房門前,刑少鴻的眼睛幾乎眨都不眨的看著產房門,額頭青筋暴起。

    突然,一個一身白衣的女護士急匆匆的走到刑少鴻面前,遞給他一份件和一支籤字筆,「請問您是產婦的丈夫麼?產婦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急需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情況很不好——

    一瞬間,刑少鴻頎長高大的身軀微微一晃,像是站不穩似的,然後才制止住自己微微顫抖的手,伸手去接過了護士手中的手術同意書和簽字筆,表情微滯,有一瞬間的晃神,拿著簽字筆的手也是緊了又緊。

    他是產婦的丈夫麼?

    不是。

    但是,這份件他必須要簽。因為他不簽字,醫院就不會進行手術。多延遲一秒,錦瑟的生命就多一份危險,他賭不起。

    雖然手術的後果未必是他能夠承擔的,但他現在必須簽字。現場,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個人比他還要有資格簽這個字。

    閉了閉眼睛,「唰唰唰」幾筆,刑少鴻就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那筆跡並不如他平時那般剛勁有力,仔細觀察那字跡會發現,刑少鴻在簽字的時候手是顫抖著的。

    「感謝您的配合。」

    眼見著刑少鴻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小護士長舒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然而,她步子還沒有邁開的時候,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也不顧刑少鴻的目光壓根兒沒有看著自己,還是忍不住給了刑少鴻一記安慰的眼神兒,出聲兒安慰道,「您放心,我們醫生一定會盡力的。」

    看著如此帥氣的大妖孽站在這裡乾著急,任何一個女人都是忍不住要上前安慰幾句的吧?也是帶著點點的私心的。

    奈何,刑少鴻就像是壓根兒沒有聽見小護士的話一般,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自從簽完字就就重新落在了產房的大門上,死死的盯著,眼珠兒一動不動。

    最終,哪怕小護士的眼神兒再癡迷,在沒有得到帥哥的回應且完完全全的被無視以後,滿腔的熱情也只是化成了一聲歎息,然後離開了。只是在心裡默默的想著:裡面的那個孕婦可真是幸福啊,她的老公一定十分愛她吧?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如此揪心呢?

    在醫院裡工作有幾年了,她見過太過的人心寒涼。有多少男人能在醫生問一句保大保小的時候,不假思索的回答保大?又有多少男人在產婦分娩之後先去看看自己的老婆,而不是一心圍在孩子身邊兒轉?

    從這個男人那雙勾人的琥珀色眸子中,眼冒桃心兒的小護士可以看出來,他最在乎的,是產房裡面的女人,而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字已經簽了,手術也在進行了,接下來,就是等待手術結果了。

    不知不覺,刑少鴻的身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冷汗,浸濕了衣衫,前額在走廊燈光的照射下,汗水尤其明顯。而他緊繃著的神經,自始至終就沒有放鬆的一刻,隨時處於繃斷的邊緣。

    「啊——」

    突然的一聲,從手術室裡傳了出來,雖然隔了一層門板,但聲音極具穿透力,刺破了刑少鴻的耳膜,刺痛了他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瞳孔在一瞬間緊縮。

    這是屬於錦瑟的撕心裂肺的叫聲。一想到錦瑟在產房裡所承受的苦,刑少鴻只覺得自己心裡更加撕心裂肺一百倍。他甚至忘了,在另一間急救室裡,那個替他擋了一槍的女人正危在旦夕,隨時都有嚥氣的可能。

    幾乎是下意識的,刑少鴻箭一樣的身影直接衝到了產房大門的跟前,眼看著就要衝進去,卻礙於大門被死死的關上,他根本進不去。

    「先生,您不能進去。」

    眼看著刑少鴻的雙手已經抬了起來,這就要去砸門了,那個已經轉身打算離開的小護士一個不捨的轉身就看到了這一眼,立馬上前阻止。

    然而,剛一上前,小護士就被狠狠的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剛剛,起碼刑少鴻的眼神兒只能算是緊張中透著濃濃的關心,而現在,卻是狠戾,像是隨時都要殺人一般,十分兇惡。

    「啊——」

    又是一聲慘烈的叫聲,依然是從裡面傳出來的,依然是錦瑟的聲音。

    「砰!」

    終是忍不住,刑少鴻牙關緊咬,彷彿正在承受痛苦的人就是他一般,一拳狠狠的捶在了產房的大門上,嚇得一旁已經不敢上前的小護士狠狠的一個哆嗦。

    雖然刑少鴻這一拳已經用了十足的狠勁兒,但是產房的大門只是微微顫動一下就恢復了原樣,沒有被撼動一絲一毫。

    生孩子是件多麼痛苦的事兒,產婦自己能夠深切的體會,如果是真正愛這個產婦的男人,也更加能夠體會,甚至更痛。因為,產婦承受的只是身體上的痛,愛她的男人承受的卻是內心的煎熬,更加痛苦。

    終究,小護士選擇了惹不起,躲得起,默默的離開了,省得待會兒出現了什麼事兒還要怪責到她的身上。這會兒的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剛剛那個俊美邪魅的男人了,簡

    直就是一個洪水猛獸。

    如此,她哪裡還敢再靠近?

    產房裡,錦瑟吃痛的慘叫聲還在一聲一聲的連續傳來,每一聲,都足以讓刑少鴻的一顆心臟緊緊的揪成一團,刺痛著他的耳膜。那種心痛,是難以言表的。只看他與以往截然相反的臉色和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

    但是,僅僅殘留的一絲理智讓他沒有再繼續砸門擾亂接生醫生的情緒,生怕因此影響了錦瑟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只剩下垂在身側的拳頭被攥的「咯吱咯吱」響。

    突然,只是一瞬間的事兒,錦瑟吃痛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不過片刻,一個身著白大褂的、臉上戴著口罩的女人就從突然打開的產房門口走了出來,一臉慌色的扯下口罩,「產婦情緒極其不穩定,不適合順產,現在已經暈了過去。如果您同意,我們立馬為產婦安排剖腹產。」

    醫生的語速極快,聲音中也帶著緊張,在看到刑少鴻明顯已經陰鷙的沒邊兒的俊臉以後,心肝兒更是顫了三顫,生怕得罪了眼前的這位爺。

    暈了過去——

    剎那間,刑少鴻呼吸一滯,眸色緊緊定在跟前兒醫生的臉上,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致,人已經站在了崩潰的邊緣線上。

    一把揪起眼前醫生的領子,刑少鴻已經是怒目而視。因為他的身高遠遠高出眼前這位中年女醫生的身高,因為用力過大,已經將中年女醫生完完全全的提了起來,腳尖兒離了地,「什麼叫暈了過去?!」

    刑少鴻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從牙縫兒裡擠出來的,面色猶如地獄的修羅。

    此時的他,哪裡還顧得上對方是個女人,壓根兒就是不分性別的,恨不得如果錦瑟有個三長兩短,眼前這個他揪起來的人就要給錦瑟陪葬似的。

    完全沒有料到刑少鴻對她一個女人動了粗,中年女醫生狠狠嚇了一跳,差點兒就跟著刑少鴻的這句話一起暈了過去,心臟砰砰的跳著,眼看就要跳出了嗓子眼兒。

    「雖……雖然暈……暈了過去,但……但……但是……還沒……沒有生命危險。」

    這一段話斷斷續續顫顫巍巍的,最後的六個字兒,中年女醫生幾乎是用盡了自己的最後一口氣才完整的說出來,口齒也盡量保持清晰,讓刑少鴻先將她給放下來。

    然而,出乎中年女醫生的預料,哪怕是她已經這樣說了,刑少鴻也絲毫沒有要放手的趨勢。

    就在這時——

    「先生,您先放開我們醫生把這個剖腹產手術同意書籤了吧,為保母子平安,我們會馬上那排手術,救人要緊。」

    算起來,這個說話的小護士算是淡定的了,說話也還算流暢,也成功的制止了刑少鴻揪著中年女醫生動作。

    刑少鴻放開了臉色已經被嚇得慘白的中年女醫生,接過小護士手中的手術同意書和簽字筆。這一次,他覺得這支籤字筆的重量簡直有千斤重,重到他每寫下一個字兒都要慎重又慎重的地步。

    這張手術同意書,比剛剛的那張還要關乎錦瑟的生命安危。但是,即便如此,他除了簽字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簽上自己的名字。

    只是,這一次他簽字的時候,緊握簽字筆的那隻手明顯是在顫抖著的,以至於簽出來的名字都沒有剛才的筆跡流暢,歪歪扭扭。

    也是在這一刻,刑少鴻才真正的意識到,產房裡的那個女人,遠比他想像的還要重要,更重要。

    等到小護士從自己手上接過了手術同意書和簽字筆之後,「砰」的一聲悶聲,刑少鴻的背後徹徹底底的靠在了走廊的牆壁上,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勉強的支撐住他隨時都有可能軟下去的身體。

    產房的門再一次被打開,然後相繼被關上,走廊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昏暗燈光的照射下,刑少鴻原本一張笑如春風般的妖孽俊臉血色盡失,風光不再,黯淡的很,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淺淺的瞇著,腦海中像是在經歷著一場天人交戰。

    良久……

    刑少鴻沾滿鮮血的一隻手探入褲袋內,從裡面掏出手機,指尖顫抖著撥出了一串數字,將手機放到了耳邊,等待著那邊的接通。

    「喂。」

    電話那邊,一道簡短有力的回應,卻有著掩飾不住的疲倦。

    「來醫院,婦產科手術室。」

    以後再回想起來的時候,刑少鴻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帶著一種怎樣的情緒才將這句話給說出來的。他只記得,他的話音才落,電話裡就傳來了「嘟嘟嘟」的斷線聲。

    而後,他才慢慢的收了線。他相信,電話那邊的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到底,他還是不能做到自己想像中的那般自私,不能自私到這個時候只由他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他已經自私了五個月了。

    手術室裡躺著的女人,畢竟不是他的老婆。其實,是不是他老婆真的沒所謂,主要是因為她心裡愛著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所以,此刻應該陪伴在這裡的,肯定也不應該是他。也因為,那個女人在這個時候最想看到的,肯定不是他。

    錦瑟現在的情況,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到底面臨著怎樣的風險。倘若錦瑟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再也不能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了,那麼她閉上眼睛前的最後一個願望肯定是要見見那個讓她朝思暮想了五個月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是她的合法丈夫,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有資格站在這裡,陪在她的

    身邊。

    刑少鴻在心裡告訴自己,他做這些,並不是因為自己多偉大,只是因為他愛這個女人。

    這些日子,他雖然從來沒有和錦瑟提及過莊易,但是他卻是能看出錦瑟內心的糾結。或者說,他自私的不想提及,不想看到她因為莊易而黯然失神。

    出乎刑少鴻意料的是,他電話剛掛掉不過十分鐘,走廊裡就傳來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不是一個人的,而是一群人的。但是,其中最有力的一個腳步聲步伐十分不穩,也十分沒有節奏。

    抬頭看過去,只一眼,刑少鴻就看見了那個為首的男人,以及他緊繃的面色。莊易能迅速的趕來,刑少鴻倒是沒有一點兒的意外,想必槍擊事件莊易已經知道了,剛剛他給莊易打電話的時候說不定莊易正在地毯式的搜索著,所以才能過來的這麼快。

    嘴角快速劃開一抹苦澀的笑容,刑少鴻並沒有避開目光。然而,這個男人就像是壓根兒沒有看見他一般,帶著一群人急匆匆的從他身邊掠過,直奔手術室的大門。

    「還不快通知人來開門!」

    這時,跟隨著莊易的腳步急匆匆的走到手術室門口的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抹了一把冷汗,一臉緊張,聲音卻是還算沉穩的喝道。

    直至此刻,莊易都沒有說一句話,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手術室的大門。但是,若是仔細看的話,若是真正瞭解他的人的話,一定能夠看出他的緊張和激動,還有最明顯的……害怕。

    對此,刑少鴻心裡又是劃過一抹自嘲。其實,莊易這樣的做法他並非沒有想過,也並非沒有那個能力請院長出面讓他進去陪著錦瑟分娩,他只是沒有那個資格,進去的資格。

    沒有經過錦瑟的允許,他又不是她的丈夫,他有什麼資格進去陪產?

    只因為,他太瞭解自己在錦瑟心中的地位。

    「是。」

    另外一位醫護人員在聽到院長的話以後,忙不迭的掏出鑰匙,就要打開手術室的門。

    但是,或許是因為太過害怕了,實在是被這樣的莊易給震懾到了,那握著鑰匙的手顫抖著,就是打不開手術室的門。

    下一秒,一直緊抿的薄唇沉默不語的莊易一把從這位醫護人員的手裡拿過鑰匙,在幾秒鐘之內就擰開了手術室的門,然後大步走進去,將身後的一眾人關在了門外。

    直至此刻,莊易垂在身側的兩隻手越攥越緊,指關節卡卡作響,一步一步的大步往裡面走著。

    手術室裡,所有的醫護人員正在迅速準備著錦瑟的剖腹產手術,一位麻醉師正準備給錦瑟進行麻醉。

    當看到莊易突然出現在手術室的時候,所有人皆是一愣,但是看到如此凶神惡煞的男人,誰也不敢說些什麼,問些什麼,只是在平定了心神以後繼續準備手術相關事宜。

    眼前的這位,比外面的那位還要凶神惡煞,他們哪裡還敢做些什麼?

    不過,他們大約也能猜出眼前這位和產婦的關係。而且,他們沒有聽到砸門的聲音,這樣的人,肯定是有一定來頭的,肯定也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當看到手術台上處於昏迷的女人,莊易幽深的瞳孔猛地一縮,面色較之剛才還要緊繃,喉結上下滑動著。

    闊別五個月的女人,他瘋狂的想念了五個月的女人,他發瘋的找了五個月的女人,再見的時候,她竟然就這樣安靜的躺在手術台上,面色蒼白,一點生氣都沒有。

    幾乎是在同時,莊易的心臟猛地一抽,面色是從來沒有過的痛苦。

    第一次,莊易竟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能為力,除了陪伴,他半點兒的忙也幫不上。

    腳步並沒有任何的停留,莊易徑直走到手術台前蹲下,與此同時,他被汗水浸濕的溫熱手掌牢牢的握住了錦瑟那快要從手術台上垂下來的冰涼小手兒,緊緊握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兩個人太過心有靈犀,或許是太過想念,就在莊易的大手握上錦瑟小手兒的那一瞬間,原本已經昏迷的錦瑟竟然在此刻有了反應,那冰涼的小手兒竟是下意識的反握住了莊易的大手,十分用力,像是用盡了她最後的力氣。

    猛地,莊易蹲在地上的身軀僵住了,那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在錦瑟那張在燈光下顯得尤為蒼白的小臉兒,沉聲開口,「錦瑟。」

    這一聲說出來,莊易自己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得沙啞乾澀了,像是在沙漠行走了很久極度缺水的人。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莊易的這一聲起到了作用,錦瑟原本緊緊閉上的眼睛竟然有了細微的動靜兒,眼睫毛微微的顫抖著。

    注意到錦瑟這一細微的動作,莊易下意識的將錦瑟的小手兒握的更緊了,也忘了顧及錦瑟的感受。

    燈光下,錦瑟眼皮兒下的眼珠兒來回滾動了兩圈兒,緩緩的睜開了眼簾。

    錦瑟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莊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劇烈了,好像他整個人都隨著錦瑟睜開眼睛變得鮮活富有活力了一般。

    「錦瑟。」

    又是低沉的一聲,同樣帶著沙啞乾澀,但只有莊易自己知道,他已經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恢復之前的醇厚和磁性了。

    剛剛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錦瑟的目光並沒有落向身邊的男人,只是出神的盯著天花板,也不覺得燈光刺眼,還完完全全的沉浸在自己剛才的夢境中。

    就連莊易的第二聲

    「錦瑟」,她都以為是夢裡的聲音,要麼就是自己幻聽了。

    心裡苦澀的一聲笑,錦瑟覺得自己真是思念成疾了。她想什麼呢?莊易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呢?他怎麼會出現在產房呢?

    剛剛,她做了一個很短的夢,短到她根本來不及感受到夢中的溫存就醒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沉浸在夢中不要醒來。

    這五個月以來,她幾乎每晚都在做夢,每個夢無一不是在面對莊易的指責和憤怒。但是,剛剛的這個夢,莊易不是憤怒的,她甚至聽到了莊易富有感情的叫她的名字,那樣的語氣,分明是帶著疼惜的,是她想念的快要發了瘋的。

    錦瑟的印象中,莊易是極少直接叫錦瑟的大名的,除非是有什麼嚴肅或是特殊的事兒。

    如此,錦瑟覺得,醒了,還不如不醒。

    肚子的陣痛還在不斷的傳來,但是錦瑟卻是覺得這已經不算什麼了。相比較身體而言,更痛的,是她的心。

    這會兒,丁玲還在急救室,錦瑟根本不敢想像那個最壞的後果,也承受不起。如果丁玲真的因為她而喪命,這一輩子,她都不會過得不安,一輩子的心結。

    這個人情,她真的欠不起,也最不想欠。

    從沒有這麼一刻,錦瑟覺得自己竟是如此無助,就像是一個站在荒野之中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她覺得自己竟是這麼需要莊易,超乎了自己的想像,需要他的肩膀。她想要問問他,現在的她到底該怎麼辦,只想聽他一個人的意見,想要抱著他痛哭。

    最無助的時候,錦瑟能想起來的人,只有莊易。

    錦瑟覺得,她是真的錯了,她不該離開莊易的身邊。如果她不離開莊易的身邊,就不會出現那麼多的事情,丁玲也不會躺在急救室。

    是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任性要留下這個孩子,不考慮關心自己的人的感受,折磨了自己和莊易,還害了丁玲,她是個罪魁禍首,死不足惜。

    醫生正在忙著給她接生,但是她卻沒有時間顧及。丁玲的一命換孩子的一命,錦瑟覺得,自己的行為真是可笑的不行。

    丁玲這麼做,真的值得麼?而她自己執意要這個孩子的意義,又是什麼?

    此刻,她真是恨不得再重新閉上眼睛,然後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這一切的災難不過只是一場夢而已。

    錦瑟自己的印象中,雖然生活很不容易,但是她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般想要逃避現實,一點都不想面對。

    就像是自己想像的那般,錦瑟也不顧自己正躺在產房裡,為了不讓眼淚流出來,她選擇了重新閉上眼睛,接受命運即將給予她的一切後果。

    「錦瑟,醒醒!」

    然而,就在錦瑟的眼睛剛剛闔上的瞬間,莊易的聲音就再度響起,仔細的辨別,還帶著緊張。

    沒錯,是緊張。

    就在莊易發現錦瑟再度閉上眼睛的時候,他以為她要再度暈過去,不由得緊張出聲。

    莊易的聲音就在錦瑟的耳邊響起,猛地,錦瑟重新睜開眼睛,轉過腦袋看向一邊,一瞬間,瞳孔放大,不由得收緊了握著莊易的手。

    看著眼前的男人,錦瑟極力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是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像是決堤的洪水。哪怕,儘管到現在她也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她的幻覺。

    「是……是你麼?」

    抑制不住心中的百感交集,錦瑟的聲音嚴重的顫抖著,眼淚還在不斷的往外洶湧著。

    「是我。」

    低沉沙啞的一聲之後,莊易將錦瑟冰涼的小手兒湊到嘴邊輕輕的吻著,下巴上泛青的鬍渣兒紮著錦瑟白嫩的手背。

    「真的……真的是你麼?」

    在得到莊易肯定的回答之後,錦瑟還是不相信的又問了一句,眼底閃爍著的光芒足以說明了她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的激動。

    一邊說著,錦瑟已經抬起了自己的另外一隻手,顫抖著就要觸摸莊易瘦了很多的俊臉。

    「老婆,是我,真的是我。」

    莊易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一遍一遍的回答著錦瑟的問題,一下一下的輕吻著她的手背,還握住了錦瑟伸過來的那隻手。

    在確定了這個男人是真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之後,錦瑟根本也來不及考慮他為什麼會出現,「哇」的一聲就像是個孩子般的痛哭了起來,不像是剛剛那般靜靜的流著眼淚,像是要把自己全部的負面情緒都痛快的哭出來一般。

    錦瑟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雙手緊緊握著莊易的雙手,聲音含糊,斷斷續續,嘴裡不斷的說著,「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太任性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真的錯了……」

    「真的錯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體行動不便,錦瑟真的會直接撲到莊易的懷裡痛哭,那是她想念了很久的棲身之地,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不用別的,莊易的一聲老婆就讓她再也堅強不起來。此刻,如果看不到這個男人,她會崩潰。

    錦瑟的哭聲很久都沒有停止,最後,莊易的薄唇也從錦瑟的手背轉移到了她的臉上,一遍遍的親吻著她流出來的眼淚。

    「老婆,是我不好。」

    這樣無助

    的女人,他怎麼忍心不原諒?或者說,他根本不曾怪過她。

    對錦瑟,莊易除了心疼,也只剩下了心疼。她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也要生下這個孩子,他都明白,也知道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只是自責,沒有發現她當時的異常。

    莊易這麼一說,錦瑟聽清楚以後就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錦瑟撕心裂肺的哭聲一樣傳到了產房外面的走廊,傳到了一直守在產房門口的男人的耳朵裡。天知道,她的哭聲究竟是在怎樣的折磨著他的內心,但是,他卻沒有資格介入半分。

    而她,也不需要他。

    這五個月以來,儘管她有難過,但卻從不肯把這樣的她展現在他的面前。但是,面對莊易,她卻可以。

    刑少鴻覺得,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了。

    至少,錦瑟這會兒的表現也無形的證明了,他打電話把莊易叫來是對的,不是麼?

    既然給不了她幸福,那他就把能給她幸福的那個人找來,這何嘗不是一種愛人的方式?

    產房裡。

    一群醫護人員看著眼前的一對男女,也不禁跟著紅了眼圈兒。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但是女人哭的那麼撕心裂肺,男人的表情分明也是跟著在撕心裂肺,這樣的別後重逢,就算是看慣了生死的他們也不由的被觸動了。

    「這位太太,請問您是選擇順產還是剖腹產?」

    感動歸感動,但是眼前的重要任務還是接生,醫護人員的職業道德還是有的。

    說到這兒,醫護人員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尷尬的補充道,「是這樣的,因為您剛才暈過去,外面的那位先生已經簽署了剖腹產手術同意書,所以……」

    醫護人員說到後面已經明顯說不下去了,越說越是覺得詭異,尤其是眼前這一對男女聽了她的話以後那怪異的眼神兒。

    為什麼簽字兒的是外面的那位先生,這會兒陪在裡面的卻是眼前這位眼生的先生,這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儘管刑少鴻已經簽了手術同意書,但是現在錦瑟清醒了,究竟選擇哪一種生產方式,還是要徵求產婦本人的意見的。還好,麻醉師還沒有開始給錦瑟做麻醉。

    醫生的這句話成功的轉移了錦瑟和莊易的注意力。

    看著醫生,錦瑟有些錯愕,忍著身上的疼痛顫抖的問出聲兒,「我現在的情況……能……能順產麼?」

    肚子裡的孩子是不健康的,這一點錦瑟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生孩子給她帶來的風險。所以,當醫生這麼問的時候,她是錯愕的。

    莊易的注意力卻是不在這上面,而是把重點放在了刑少鴻簽了手術同意書這件事上。

    這件事也直接導致了以後的某一天,莊易威逼利誘,非要讓錦瑟再生一胎,以滿足他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這個願望。莊易最介懷的,還是刑少鴻在錦瑟的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這個字,本是應該他這個名正言順的老公來簽的。

    簽字的人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偏偏這個人是刑少鴻,是對他老婆虎視眈眈的刑少鴻。

    「可以的,您現在的身體狀況順產沒問題。」接生的醫生肯定的點點頭。

    來不及多做他想,錦瑟下意識的握緊了莊易的雙手,肯定的對著醫生點點頭,「我選擇順產。」

    因為莊易的出現,錦瑟的心境改善了不少,好像在絕望的懸崖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也增添了許多勇氣。

    此時的錦瑟,暫時拋卻了一切的雜念,忍住身上的痛以及心裡的痛,一心只想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再說。這肯定也是丁玲想要看到的吧?他們堅持到現在,不就是為了這個孩子麼?

    同時,錦瑟也在心裡默默的祈禱著:老天保佑,丁玲一定不要有事才行。

    生孩子的痛,遠比錦瑟想像中還要痛許多。但是,此刻她什麼都不怕了,莊易的陪伴就像是一顆定心丸。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可以一往無前,十分強大。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那麼久……

    「哇——」

    伴隨著新生嬰兒的一聲啼哭,無論是產房裡還是產房外面的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恭喜二位,是個女寶寶。」

    接生的中年女醫生笑著對莊易和錦瑟道喜,在莊易親手剪了孩子的臍帶以後,一旁的小護士已經去準備給孩子清洗了。

    聽到這句話,原本已經有了些許放鬆的錦瑟心裡突然狠狠的抽疼一下,面色更加難看了,眼中一片空洞,一種不好的預感直竄心頭。

    剪完臍帶之後的莊易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還在哇哇啼哭的孩子,重新走回錦瑟的身邊,俯下身親吻著她,聲音繾綣又呢喃,「老婆,你真偉大,我愛你。」

    如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無論健康與否,其實都不是那麼重要了,好壞他們也會好好撫養這個孩子,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在莊易看來,最重要的是錦瑟平安無事。

    然而——

    「你相信生死輪迴麼?」

    錦瑟的聲音訥訥的,有些彷徨。

    這一刻,十分喜歡女孩兒的錦瑟竟然無比希望自己生下的是個男孩兒。

    ……

    在聽到產房裡傳來孩子響亮的哭聲以後,刑少鴻竟是覺得全身無比的放鬆,狠狠的鬆了一口氣。看來,她很好,孩子也沒事。

    確定了她們都平安以後,刑少鴻就不再多做停留,直奔距離這裡不遠的急救室。

    刑少鴻快步趕到急救室門口的時候,急救室的門剛好被打開。

    「醫生,她怎麼樣了?」

    幾乎是一步邁到了剛從急救室裡走出來的醫生跟前,刑少鴻的面色帶著緊張,聲音也十分緊繃。

    輕輕歎了一口氣,主刀醫生摘下口罩,臉色沉重的搖搖頭,「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她中槍的部位是心臟,我們搶救了一個多小時,也無力回天。就在幾分鐘前,病人離世了……」

    冷不丁的,刑少鴻像是遭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後退了一步,身形有些踉蹌,眼中有什麼破碎掉了。

    就在幾分鐘前……

    走廊的盡頭,在聽到醫生判了丁玲死刑的話以後,錦瑟終是因為心理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再加上產後虛弱,直接倒在了莊易的懷裡。

    昏倒前,錦瑟的最後一個想法是:如果她生的是個男孩兒,是不是丁玲就不會走?

    ……

    轉眼間,距離錦瑟生孩子的那天已經有一周了,丁玲的喪事也過了幾天了。

    帝豪府邸。

    「吃飯了。」

    伴隨著主臥的門被推開,莊易的聲音也傳入了錦瑟的耳朵裡,拉回了她飄遠的思緒。

    看著端著飯菜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男人,錦瑟甚至有一種錯覺,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好像丁玲還活著。只要她下樓,丁玲就會在樓下等著她,像是以往的每一天一樣對著她微笑。

    抱著這樣的幻想,錦瑟一直在自欺欺人的不肯下樓。只要她不下樓,就不會發現其實丁玲已經不在了。她至今還不敢相信,丁玲就這麼走了,她再也見不到丁玲了。

    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那些歡笑的時光,好像還是昨天。這樣的驟變,錦瑟承認,她不能接受。

    這七天,仔細的想想,錦瑟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過來的,渾渾噩噩,也沒有看幾眼孩子。因為,孩子的存在,是證明丁玲已經去世的有力證明,說她逃避也好,什麼也罷,她真的不能接受,不想面對。

    丁玲葬禮的那天,錦瑟不顧自己還在月子期間,堅持參加了丁玲的葬禮。這是她唯一能為丁玲做的了,如果她連丁玲的葬禮都不去參加,那她還是個人麼?

    丁玲的葬禮,丁當是必然要出現的,她們姐妹倆相依為命,那種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的。錦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丁當,她要怎麼和丁當解釋為什麼她的姐姐好端端的沒了?

    錦瑟以為,她即將面對的是丁當的質問。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丁當根本就沒有質問她,但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這樣的丁當,比直接給她兩巴掌還要讓她難受和自責。

    直到今天,錦瑟還清晰的記得,丁當哭的是那樣的撕心裂肺。但是,她也只是哭,沒有說任何話,沒有怪任何人。

    她想要上前安慰,卻覺得自己這個罪魁禍首是最沒有資格開口的。

    自從葬禮那天以後,錦瑟就再也沒有見過丁當,也沒有見過刑少鴻。除卻葬禮錦瑟出去了一次,其餘的時間,她都是在主臥裡度過的,拉著窗簾度日。

    「老婆,吃飯了。」

    一邊說著,莊易一邊將自己手裡端著的飯菜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在床邊坐下來,伸手已經端起了一碗粥,聲音中帶著無限的寵溺。

    這些日子,錦瑟都沒什麼胃口,最發愁的時候就是莊易餵她吃飯的時候。她真的吃不下,但是莊易每次都總有法子讓她吃一點。

    自從回來,莊易對錦瑟的稱呼再也沒有別的,一口一個「老婆」的叫著,別提多親暱了。錦瑟也以為,這一次的重聚,就算他們不是喜極而泣,也應該是相依相偎的表達這五個月以來對彼此的迫切思念。

    不是都說小別勝新婚麼?更何況,他們這是闊別,一別就是五個月。

    但是,這一切都因為丁玲的去世打破了。憑著良心,她怎麼能在丁玲去世後快活的過自己小日子?良心難安。錦瑟的心理負擔,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和體會的。

    錦瑟精緻的小眉頭幾不可微的一皺,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輕聲道,「我不餓,待會兒再吃,好麼?」

    對於莊易,錦瑟已經摸出門道兒來了,硬的他肯定不吃,只吃軟的。

    「不好,你現在正是養胃的時候,乖,吃一口。」一邊說著,莊易已經舀了一勺清粥,送到了錦瑟的嘴邊兒。

    微微偏過腦袋,錦瑟可憐巴巴的瞅著莊易,「真不餓。」

    「真不餓?」

    莊易一向冷冽的面容自從她回來以後就整日都如和煦的春風,嘴角始終都掛著溫柔的笑容。

    「嗯。」

    生怕自己的話在莊易那裡沒有可信度,錦瑟使勁兒的點點頭。

    「那你陪我吃點兒?我看你這月子餐不錯,看的我都餓了,忙了一上午,我還沒吃飯呢。」莊易的聲音十分輕柔,仔細一聽,其實還帶著一點威脅的味道。

    那意思就是,你不吃,我也不吃了,你自己看著辦。

    &nbs

    p;這月子餐,確實是不錯。自從錦瑟生完孩子回到帝豪府邸,莊易就請了最好的營養師來親自為錦瑟準備月子餐。

    「你吃吧,我真不餓。」

    錦瑟撇撇嘴巴輕聲的說著,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輕鬆一點,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太過影響別人。

    聞言,莊易幽深的眸子微微一沉,但很快掩去,無奈的口吻,語氣卻是輕鬆的,「好吧,既然你這麼極力的要求,那我只能親自餵你了。」

    莊易的話著實讓錦瑟一愣。

    親自喂?

    難道他現在端著碗拿著湯匙不是在親自喂麼?還要怎麼親自喂?

    直到莊易將湯匙送到自己嘴邊兒張嘴喝下了粥,薄唇緩緩向她湊近的時候,錦瑟才終於明白了他話裡的親自喂是什麼意思。

    如此一來,錦瑟覺得她這麼做對莊易來說是有些過分了,勉強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而後將莊易手中的粥碗接過來放到床頭櫃上,兩條細嫩的小胳膊自然而然的圈上莊易修長的頸項,額頭抵上莊易的前額,輕聲呢喃,「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對麼?」

    錦瑟相信莊易一定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能,但是這不是你作踐自己身體的理由。」莊易將自己的薄唇順勢往前湊了湊,在錦瑟柔軟的唇瓣上輕輕啄了一下,說話的時候四片唇還能碰上。

    如錦瑟所料,莊易確實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我真的沒胃口,不餓。早上才吃過不久,不是麼?」錦瑟難得主動的在莊易的薄唇上親吻幾下,兩人的一舉一動盡顯情人間的繾綣柔情。

    輕輕歎了一聲,莊易抬手,拇指輕輕的摩挲著錦瑟如新生嬰兒一般嫩滑的臉蛋兒,無奈的開口,「老婆,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該怎麼辦,莊易是真的有些無措了。她那倔強的小性子,像是頭小倔驢似的,偏生,他還見不得她受半點兒的委屈。

    莊易類似呢喃的一句話,狠狠的觸動了錦瑟內心深處的那根琴弦。瞬間,錦瑟的鼻尖兒就酸了,眼窩也熱了。

    他的無奈,是帶著濃濃的寵溺的。

    「明明是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如今,面對著眼前這個她深愛的男人,錦瑟再也不矯情了,小臉兒輕輕的蹭著莊易的俊臉,而後小嘴兒緩緩的湊到了莊易的耳邊,輕聲開口,「老公,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一直都很愛你,包括……我任性的要把孩子生下來……」

    早在錦瑟的一聲「老公」之後,莊易結實的身軀就定格了,不會動彈了,僵硬住了。

    錦瑟深情告白似的一句話,讓莊易覺得,自己的努力都沒有白費,終是等到了她親口說愛他。

    幾乎是在錦瑟聲音落定的瞬間,莊易的薄唇就精準的封住了錦瑟柔軟的唇瓣,在她微驚著張開小嘴兒的時候,他趁勢而入。

    而錦瑟,也是一反常態的熱情迎合著,恨不得將自己融入莊易的骨血。

    這一個吻,地久天長,天荒地老,像是以此來表達著他們對彼此的深情,也像是在極力的證明著什麼,索取著什麼。

    一直以來,莊易都以為,錦瑟對他更多的其實是依賴,究竟有沒有昇華到愛的境界,對此他是一直捉摸不定的,談不上自信。

    他可以對任何事情自信,唯獨面對她的時候,很難自信起來。莊易不知道的是,其實錦瑟也是這麼感覺的。

    或許,越是愛,在沒有徹底明確對方的意思之前,就越是小心翼翼。

    一對從來沒有談過請說過愛的男女,在這方面,都是青澀懵懂的,沒有任何經驗,只能靠著對方來學習愛,學會愛。這一路的跌跌撞撞,都是他們收穫的經驗。

    最後,整個臥室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氣喘吁吁的聲音。

    良久,錦瑟的呼吸愈見平穩,緩緩開口,「以後,孩子的生日,能不能推遲一天過,不要趕上丁玲的忌日?」

    錦瑟的語氣雖然是商量的口吻,但是那種堅決卻是不自然的就表現出來了。

    原本,錦瑟是打算以後不讓孩子過生日的,但到底還是不忍心,她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就剝奪了孩子快樂的權利。所以,就選擇了這麼一個折中的辦法。

    「隨你。」

    莊易的聲音飽含**,卻也帶著隱忍。此刻,他倒是有些後悔了,明明知道自己一碰上她就把持不住,還不知死活的往前湊著。

    她現在正在月子期間,哪裡方便?就算方便,他也不忍心折騰她。

    沒有想到莊易會答應的這麼痛快,錦瑟心裡的感動更是氾濫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這幾天……孩子還好吧?」

    說到最後,或許是因為愧疚,錦瑟的聲音微小的已經快沒有了。

    到底,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錦瑟若說不惦記,那一定是自欺欺人。更何況,她為這個孩子付出的足以說明了她對這個孩子到底有多看重。

    只是,她有心結,看到孩子就會想到丁玲,所以她才選擇一直逃避,以至於這一周她都沒有見過孩子一面,孩子都是由月嫂帶著。

    「總算你還有良心。」

    看著錦瑟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莊易不由得輕笑出聲,寵溺的在她鼻尖兒親吻兩下,「她很乖,知道媽媽心情

    不好,所以很少哭鬧。」

    媽媽——

    這個詞,讓錦瑟的一顆心軟了又軟。果然,做了母親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她也終於明白,不管她的心情再怎麼沉重,孩子都是無辜的。而且,這個孩子是丁玲用命換來的,她沒有理由虧待這個孩子,這是她和莊易的第一個孩子。

    她不能再這麼消沉下去了,她要振作,她不能讓丁玲白白喪命,起碼也要讓害死丁玲的人一命償一命。

    其實,這幾天錦瑟也想過,人活著總是要向前看的,沉浸在悲傷之中的話,那她就是真的枉費了丁玲的一番好意,她要替她好好活著。

    但是,總是需要一個過渡期的。

    「我想看看她。」

    想到孩子缺失了一個腎臟,錦瑟的心裡也不免揪起來。但是,無論如何她都很慶幸了,至少現在看來,孩子是沒什麼異常狀況的。

    「隨時都可以,但你要先吃飯,乖。」

    一邊說著,莊易已經重新將粥碗端在了手中,確定粥還熱著,就開始喂錦瑟吃飯。

    而錦瑟,這會兒也不抗拒了,只是乖乖的配合著莊易餵飯的動作。要振作起來,吃飯是首要的,養好身體,還要更多的事情等著她,她要為丁玲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十分慶幸,自己能平安的活下來,這個男人還能像現在似的陪在她的身邊,做她最堅強的後盾。

    錦瑟剛吃過飯,月嫂就把睡著的孩子抱過來了。

    「二爺,太太,小姐可聽話了,除了餓了或者尿了,其他的時間不哭不鬧的,這會兒睡得可香呢。」月嫂滿臉的笑意,生怕吵醒了小傢伙,聲音壓的很低。

    「隨她媽,伺候舒服了就行。」

    看著月嫂懷中熟睡著的小傢伙,莊易的面色更是柔和了幾分,聲音柔的幾乎能掐出水兒來。

    聞言,剛從月嫂手裡小心翼翼的接過孩子的錦瑟沒好氣兒的白了莊易一眼,那樣子像是在說:你知道我小時候怎麼樣?

    事實上,莊易真的知道,且記憶猶新。

    隨即,錦瑟浸滿了母愛的柔和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自己懷裡的小傢伙身上,甚至不敢有大的動作,生怕吵醒了小傢伙。

    這樣的小傢伙抱在懷裡,錦瑟覺得自己十分侷促,當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

    突然,沉睡中的小傢伙像是做了什麼美夢,嘴角微微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看的錦瑟也不由得跟著由衷的勾起了唇角,十分自然的笑了起來。

    錦瑟看著懷裡的小傢伙笑,莊易看著錦瑟笑,這樣和諧的一幕,竟讓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家三口的月嫂覺得自己就連呼吸都是多餘了,生怕打破了這十分溫馨的一幕。

    她只是個月嫂,不好參與主人家的家務事,但是她也看出來了,女主人這幾天的心情並不怎麼好。如今,太太總算是笑了,她的心裡也跟著長舒了一口氣。

    「你給她取名字了麼?」

    考慮到小傢伙還在睡著,錦瑟的聲音輕輕的。可能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母愛的關懷,十分溫柔。

    在她看來,孩子的名字並非指定要誰來取,最主要的是名字中所含的意義。

    「莊熹微。」莊易不假思索的開口。

    錦瑟抬起眼皮兒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知道他一定是考慮過了才給孩子取的這個名字,不由得跟著重複了一遍,「熹微……晨光熹微麼?」

    「喜歡麼?」看著有些出神兒的錦瑟,莊易肯定的點點頭,語調溫柔。

    「喜歡。」

    錦瑟嘴角扯起抹由衷的笑意,聲音更加泛著母愛的柔和,補充道,「清晨的陽光,我喜歡。」

    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名字中帶著陽光,清晨代表著生機,寓意總是好的。若是孩子的性格能像是名字一般陽光,那就更好不過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月嫂努力刷低著自己的存在感。在他們一家三口都沒有察覺的時候,自己默默的退出了主臥,給這一家三口留下單獨相處的時間。

    看著懷裡這個小人兒,錦瑟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雖然十分喜歡,但又不敢使勁兒抱著,生怕弄疼了孩子,只能輕手輕腳。

    但是,這樣的輕輕的抱著,錦瑟又覺得不能很好的表達自己對小傢伙滿滿的愛意。

    也不知道小傢伙是不是感受到了父母的慈祥目光,她竟然緩緩的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

    醒來的第一時間,小傢伙竟然沒有哭,那一雙和錦瑟如出一轍的滴溜溜的大眼睛來回轉了兩圈兒,最終定格在錦瑟的臉上,隨即就咧開嘴角笑了,嘴角有淺淺的梨渦浮現,也發出了淺淺的笑聲。

    一個沒忍住,錦瑟伸出自己的兩根手指,在小傢伙的臉蛋兒上輕輕捏了捏,目光中儘是寵溺,好像怎麼愛也愛不夠似的,好像自己懷中的小傢伙就是稀世珍寶,愛惜的不得了。

    這種開心,是發自內心的。看到這個小傢伙,錦瑟突然覺得,所有的事兒都不是事兒了,心情也好轉了不少。這五個月以來,她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值得的。

    唯一遺憾的,是小傢伙的乾媽永遠的離開了她們。這是錦瑟心裡永恆的缺憾,無法填補。

    錦瑟忍不住低

    下頭輕輕親吻小傢伙粉嫩的小臉蛋兒,怎麼親也感覺親不夠,借此來掩蓋著自己內心的酸澀,像是在彌補著什麼。

    這一樣溫馨的一幕,看的莊易那顆本是堅硬的心也軟化掉了。或者說,他的那顆心,在眼前的一大一小面前,根本就硬不起來。

    換了個位置,莊易乾脆坐到了錦瑟的身邊,背靠著床頭,輕輕將她們母女擁在懷裡,聲音溫柔但卻篤定,「從今以後,你們娘倆都由我來保護。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護你們周全,毫髮無損。」

    隨即,莊易在錦瑟白皙的小臉兒上輕吻兩下,表達著自己的愛惜。

    莊易的語氣十分鄭重,這是他自認許下的最重的承諾,也時刻告誡自己必須要做到。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這是他的責任,無可推卸。

    「你不怕我們娘倆合起伙來騎到你的頭上?」心情有所好轉了,錦瑟的話語也不再那麼低情緒了,一雙黑亮的大眼珠兒瞅著莊易。

    她知道莊易是在認真的承諾,但她總覺得這樣的氣氛太過沉重了。

    「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小情人兒,以後她要站在哪一邊難說啊。」莊易狀似一本正經的說著,滿足表情卻是洩露了他此刻的歡愉。

    莊易的意思很明顯,無非就是:你不要得意太早,事態怎麼發展還不一定呢。

    噗嗤——

    錦瑟被這樣的莊易逗笑了,暫且拋卻了心中的那些煩悶。婚前,錦瑟並沒有找到戀愛的感覺,反倒是現在婚也結了,孩子也生了,她倒是覺得她和莊易之間的相處模式像極了熱戀中小情侶的相處模式。

    「給她再取個小名吧,我們倆都沒有,我想讓孩子有,以後叫起來也親暱。」一邊說著,錦瑟一邊有節奏的輕拍著懷裡的小傢伙。

    小傢伙笑,錦瑟就忍不住也跟著笑。

    血濃於水,便是這樣了吧?

    哪怕從孩子生下來她一直都沒有見過,但是看見之後,這股子親切感和愛意是她在面對別人家孩子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的。

    自己的,絕對是不一樣的,是最好的,獨一無二的。

    這樣的感覺,世界上找不到具體的語言可以描述,只有親身體會了才會懂。

    「公平起見,你來取。」

    莊易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逗弄著錦瑟懷裡一直笑著的小傢伙,俊臉上儘是專注,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這樣的溫馨氣氛中。

    「莊可愛,怎麼樣?」錦瑟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瞬間,莊易逗弄著小傢伙的手一僵,眼角也跟著狠狠一抽。第一次,莊易覺得,自己這個姓氏著實不怎麼樣,取個好點的名字,加上這個姓氏,敢情再好也都是「裝」的了?

    「你覺得怎麼樣?」莊易盡量繃住自己的表情,不讓它皸裂,然後抬起頭來,那雙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瞅著錦瑟,聲音聽起來也還算嚴肅。

    「我覺得還不錯啊。」

    像是壓根兒沒有看到莊易俊臉上的皸裂,錦瑟自顧自的說著,似乎是很滿意自己給小傢伙取的這個小名。

    「那就叫這個吧,要是真的不可愛,裝裝也是好的。」

    一邊說著,莊易一遍別有深意的看了錦瑟一眼,十分認可的點點頭。

    「要怪就怪她爸的姓氏不對勁兒,你說你要是姓郝,孩子的名字不就好取了麼?」

    說了叫莊可愛,那錦瑟就不是開玩笑的,自然是認可了這個名字的。儘管是這樣,她嘴上還是不忘和莊易斗上幾句。

    氣氛輕鬆,她的心情也會跟著輕鬆。

    怎料——

    「我姓郝,她就叫郝美麗?」

    莊易睨著錦瑟,好看的眉梢兒輕輕的挑起,幽深的黑眸中帶足了戲謔之意。

    而後,帝豪府邸的主臥裡儘是一片歡聲笑語。其中,女人的笑聲十分清脆,男人的笑聲十分磁性,孩子的聲音奶聲奶氣。

    這時候的小鬼靈精莊可愛,哪裡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正因為她的小名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只知道傻呵呵的跟著笑,看著父母笑,她也笑,嘴角的梨渦若隱若現。

    ……

    因為錦瑟的情緒還不是特別穩定,所以,這幾天莊易拒絕了一切人的探望。就連莊鈺睿和趙蘭芝,也都是來了看看孩子,給了孩子見面禮以後也匆匆離開了,沒有見著錦瑟。

    莊易盡量做到了不讓任何人打擾錦瑟的休息。以至於,錦瑟都不知道莊鈺睿和趙蘭芝曾經來過。

    時間一晃,就是半個月,距離莊可愛滿月的日子只剩下幾天的時間了。

    莊易的第一個孩子,儘管是個女兒,依著莊家的意思,肯定是要大操大辦的,必須風風光光的。所以,在孩子滿月的那天,也就免不了錦瑟這個親生母親的出席了。

    未免外界的風言風語,莊易在前幾天就已經對媒體做出了他和錦瑟合法婚姻關係的證明,只是差了一個婚禮儀式。

    而且,錦瑟的身體在莊易的悉心照料之下,恢復的很好。加上她懷孕根本沒有長多少肉,身材恢復的也十分好。

    這天晚上,錦瑟老實的縮在莊易的懷裡,輕聲開口,「滿月酒孩子會很累吧?我擔心她的身體……」

    做了母

    親的人,到底是不一樣的。無關母親的年齡有多大,她的心都是繫在孩子身上的,人類的天性使然。

    孩子缺少一個腎臟這件事一直都是錦瑟的一個心結,也是她最擔心的問題。她一直沒有開口,也是怕影響莊易的情緒。今天,終究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每個孩子都是母親的心頭肉。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對於錦瑟的問題,莊易像是根本沒有多大的觸動,反倒是插了一句聽起來和話題沒有任何關係的話。說完,順勢又將錦瑟往自己的懷裡攬了攬。

    「壞消息。」

    雖然不知道莊易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嘴比心快的錦瑟下意識的就回答了。

    錦瑟覺得,聽了壞消息再聽好消息,起碼可以沖掉一些不好的情緒吧。既然都要面對,她願意選擇這樣的順序。

    「我有件事忘記告訴你了。」莊易的聲線兒沉穩,不像是在說謊。

    「什麼事?」錦瑟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心弦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這件事,就是我口中的好消息了。」或許是因為這個好消息真的太好了,莊易的話還沒有說完,嘴角的弧度就勾了起來。

    「別賣關子。」錦瑟嬌嗔一聲,一隻柔弱無骨的小白手兒在莊易的胸膛輕拍了下。

    得知是好消息,再看看莊易的笑容,錦瑟也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他們現在所處的情況已經不是那麼理想了,可千萬別再有什麼壞消息竄出來了。

    這段時間,錦瑟和莊易之間的相處模式越發的像極了熱戀中的小情侶,濃情蜜意。因此,冷清了足足五個月的帝豪府邸也再一次恢復了人氣,變得喜氣洋洋。

    「其實可愛的身體健康狀況十分好,沒有少腎臟。不僅如此,她身體的各方面都很好。你生下她以後,我就讓醫生給她做了全身檢查,前段時間你情緒不穩定,我也忘記告訴你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莊易搭在錦瑟腰際的大手不斷收緊,想想仍然還是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錦瑟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的話,那麼,這個健康完好的孩子就真的和他們無緣了。他多慶幸,慶幸這個小女人的固執。

    是她的固執才保住了這個屬於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然而,莊易的話音一落,錦瑟卻是著實的一驚。

    「什麼意思?」錦瑟不期然的睜大了美眸,一雙清澈靈動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莊易的俊臉,一頭霧水。

    只是,看著莊易已經明顯陰沉下去的臉色,錦瑟腦子裡迅速晃過了一個念頭,精緻的小臉兒也明顯陰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有人買通了給我做產檢的那個中年女醫生。」

    雖然這樣的想法不禁讓錦瑟的後背冒著冷汗,但是,除此之外,錦瑟實在想不到另外一種可能了。直到現在,她還清楚的記得當初那個中年女醫生說話時篤定的語氣,告訴她她肚子裡的孩子堅決不能要。

    要知道,那可是北滄市最好的醫院,怎麼會出現這樣大的差錯呢?這可是關乎一個小生命的嚴重問題的!若是這樣的話,那這個醫院可真是造了孽了,他們一天得錯診多少個孕婦,殘害多少個嬰兒?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給她做產檢的那個中年女醫生被「有心人」給收買了。

    「說你精,你還是真是猴兒精!」說罷,莊易寵溺的捏捏錦瑟精緻的小鼻尖兒,陰沉的臉色也逐漸的緩和了不少。

    得到莊易的肯定,錦瑟只覺得自己的後背嗖嗖的竄著陰風,不禁將自己嬌軟的小身子又往他那溫暖的懷裡拱了又拱。

    先是錯診,再是槍擊。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完全是針對著她而來的。到底是誰,就這麼恨她入骨?再者,這兩件事情的主謀是不是一個人?不管是還是不是,對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錦瑟捫心自問,平時她是毒舌了點,但是對的都是好朋友。除此之外,她一沒刨人家祖墳,二沒燒人家房子,根本也沒得罪什麼人。

    這個人已經不是恨她入骨那麼簡單了,應該是恨不得將她給碾成灰燼吧?

    這人,到底是誰呢?

    相比較好奇這個人是誰,錦瑟更多的其實是懊喪。怎麼就偏偏聽信了那醫生一個人的話呢?其實,他們應該多找幾家醫院好好檢查一下的。要是多檢查一下的話,她和莊易也不會被命運作弄的分開那麼久,而丁玲也不會……

    不過,錦瑟也能理解,因為這醫生是邱狄介紹的,就連莊易都沒有起疑心,更何況是她……

    再者,那時候的她,只顧著沉浸在悲傷之中了。

    「你知道是誰做的麼?」

    錦瑟從來不覺得夫妻之間應該有什麼隱瞞,尤其,事情還是關乎他們共同的孩子。莊易的機密她不會問,但是這件事莊易既然坦白了,那就說明他並不是要對她有所隱瞞的。

    「當天,我就讓雷鐵將那個醫生的底細盤查清楚了,她是刑歆瑤的小姨。」說到這兒,莊易的目光變得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樣就能說通了。」錦瑟也是恍然大悟。

    怪只怪,她太過輕敵了,太過小瞧刑歆瑤的本事了。她以為,經過前面的一番折騰,刑歆瑤已經是嘗到了應有的苦頭,算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不成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