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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中學同窗 文 / 卡門序曲

    只不過十分鐘的時間,曹弘去而復還,帶給了林翰和俞之敏比較真實的消息。親親出警抓人的其中一名警察,是曹弘平日裡關係很好的哥們。這名警察的說法,和俞之敏得到的說法,完全大相逕庭。

    林飛在車間幹活,確實把計量員於哲京打了,這是事實。不過原因現在說不清楚,因為當事人一個在醫院,另外一個林飛現在雖然就在派出所,但是他死活不配合。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警察的問詢,一個字也不說。辦案人員現在正準備再聯繫廠方現場的目擊者瞭解情況,這也是林飛遲遲不能被放走的原因之一。

    俞之敏的眼圈紅了起來,生氣地道:「這孩子傻不傻,警察問話,怎麼不回答啊?有什麼事就說啊,就那麼悶頭憋著一個字不講,到底是怎麼了?」曹弘就溫言先勸住她,接著說道:「還有你們最關心的事,就是於哲京的傷勢。我們的民警在第一時間就去了醫院觀察備案,情況也絕不是對方家屬說的那樣,被打成重傷啊,無法站立行走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個於哲京就是鼻樑挨到了林飛的一拳,軟組織受挫形成的閉合性外傷。通過醫院的拍片顯示,沒有明顯的骨折移位跡象,說白了,就是小小的輕傷。患者其他的身體部位沒有任何不適,體征平穩,派出所現在把醫院的診斷書複印件都拿回來了。」

    這個消息可是顆強力定心丸,林翰聽了後心情大定。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輕傷,一切都好說,沒什麼大問題。充其量就是花錢給人家治病唄,一個鼻樑輕傷,該怎麼治就怎麼治,同時也可以考慮進入派出所調解程序了。事實擺在那兒,所謂的這點輕傷,根本構不成任何刑事犯罪。就是有人想把事弄大,條件也不具備。想到這裡有點擔心的問曹弘:「那你說他們家屬要死要活的把傷勢誇大到那種程度,會不會……會不會想做個假象,以此來勒索或者報復我弟弟?」

    曹弘思索道:「這個可能性不大吧。診斷書在這裡呢,這就是事實啊。派出所又不是誰家開的,想怎麼指使就怎麼指使,黑的還能變白?不可能。」想了想又道:「林翰,不過現在有兩件事必須要處理好,第一就是你弟弟林飛不開口。我們得弄明白,他為什麼不開口錄口供配合警察。我們已經都給他看了醫院的診斷書,也說明了於哲京的傷情,按理說無論理虧在哪方,後果都不會大到雙方無法承擔,沒有必要不說話嘛,畢竟不說明情況這是不客觀的;另外他這種行為,肯定要排除他是個非常明白法律常識、懂得自我保護的法律界業內人士。通常只有這些人才不會輕易開口說話,有什麼話都是等到律師來到以後再說。」

    林翰插嘴道:「他不懂的,不懂。這不可能是還要等什麼律師來,這小子的脾氣從小就強的沒邊,一定是自己想不開某件事,才遲遲不肯開口說話。」俞之敏也連連點頭,林翰和林飛兄弟連心,分析的非常貼近,她也知道二兒子的脾氣,所以表示贊同。

    曹弘說道:「接著咱們說第二件事,說說這個於哲京。你們剛才提起的這個人有特殊的身份。」壓低了聲音道:「就是和縣裡的謝鶴鳴謝書記有親戚這層關係,我也通過我這哥們打聽了。聽說謝書記本人正在鄉下調研開會,人也沒在縣城,可能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反正目前為止我這哥們在辦這個案子,他還沒接到什麼上面明裡暗裡的一些具體指示。」

    俞之敏問道:「可是那為什麼之前我來,不許我見人?」曹弘苦笑道:「阿姨,無論大案小案的口供沒有錄,當然不能隨意見不相干的人,這是規定和程序啊,調節也好,法辦也好最後都要按著口供供述的事實來實施的。」林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弟弟肯開口錄了口供,就存在能放出來的可能了吧?」曹弘道:「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在醫院的時候,那個挨打的於哲京和他的母親很狂躁,口口聲聲的揚言要你弟弟好看,說要把他弄進去蹲幾天。尤其那個於哲京,不停地就說自己頭暈噁心,站不穩腳步,還乾脆辦了住院手續,死賴在那裡不肯出院。」

    林翰皺眉道:「小飛和他一定是早就有嫌隙,這次是個爆發點。於哲京懷恨在心,所以才這樣處心積慮的想算計他。」曹弘又壓低了嗓子道:「於哲京的母親當時就在喊『我們也不想訛他那兩個破錢,我們家不缺那點錢,我兒子挨打了這冤枉氣,別指望著賠錢就能了事』。這言下之意,就是還想把事鬧大。」

    林翰點頭道:「於哲京看來想算計我弟弟的心思由來已久了。不然不會因為這麼大點的衝突就不依不饒。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有必要去他們那裡看看,以家屬的身份,試探一下他的態度。」曹弘表示贊成:「而且事不宜遲,我看你現在就過去最好。只有他們不想再挑事了,後面的事才好辦。」

    林翰握住他的手道:「曹弘,本來咱們許久未見,應該好好敘敘舊,盡一下同學情誼;可是你看我家裡這事鬧的,一上來就要給你找麻煩……」曹弘嘿嘿的憨笑,說道:「你說的外道了。同學情隨時可以敘的,眼前當然是你弟弟的事要緊,別想那麼多了,快去吧。有什麼事你隨時找我,我盡我能力幫你就是了。」說著和林翰互留了電話號碼。

    林翰也確實顧不得再多和曹弘客套了,拉著俞之敏就走。臨走想了想又叫住了曹弘,小聲說道:「曹弘,你和你那哥們說說,看看他能不能給林飛帶個話。告訴他就說你哥哥回來了,要你盡快的把實情說出來,有什麼說什麼,一點也別保留,不然就別想叫人撈他出去了。」曹弘點頭道:「我去試試,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林翰又問准了於哲京在縣醫院的病房號,就和俞之敏一起打車飛奔醫院。下了車看到醫院門口守著許多商販,水果、補品之類探望病人的商品琳琅滿目。便買了些香蕉蘋果橘子之類的,裝滿了一大袋,又去旁邊的花店買了一大捧鮮花。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林翰這麼做倒未必是「有所求」。既然是來探望,就得拿出點誠心實意來。態度擺端正了,才有繼續下一步解決問題的希望。俞之敏心中惴惴,緊跟著兒子一起來到二樓內科的26病房。

    這是間單獨的高配病房,一次也就是只針對一個病人入住。看來這個於哲京的家裡經濟上果然「不差錢」,一個小小的鼻樑軟組織受傷,也要住進這麼高端的病房。林翰和俞之敏看到門是虛掩著的,裡面圍著病床站了好幾個人。一個中年戴眼鏡的男子正在高談闊論,好像說到了什麼點子上,周圍的人紛紛帶著笑意頻頻點頭。

    林翰禮貌的敲了敲門,所有的人就一起轉頭看了過來。娘倆一起進到了房間,站在離病床一米多遠的地方就停步不前了。床上的病號大概二十多歲,長長的頭髮濃密的蓋過了脖頸,兩隻耳朵上一面帶著一個小耳釘。尖削的下巴比常人突出一截,鼻樑上纏著白色紗布。露出一口黃牙正在瞅著中年男子傻笑,此人不用說就是於哲京了。

    旁邊的一位身材矮小的中年婦女一臉黃斑,尖聲拉氣的嗓門。很不禮貌的問道:「你們倆找誰啊,是不是走錯屋了?」這人是於哲京的母親謝玉蓮,見到有陌生人帶著禮品來探望,心中奇怪。兒子的傷並不重,本來這院都不用住的,所以就沒通知什麼親朋好友。林翰母子的出現,叫她有點摸不著頭腦,便有此一問。林翰還是比較客氣的和大家問了個好,又把手中的水果袋和鮮花放在一邊的桌上,這才對著謝玉蓮說道:「阿姨您好,冒昧的前來打攪不好意思。其實主要是想來看看於……於老弟,探望一下他。」

    謝玉蓮聽這年輕人說話禮貌儒雅,而且也對上了號,知道病床上躺著的是自己兒子,這才臉上有了點笑容,小聲問道:「可是我不認識你們二位啊,請問你們是……」林翰搓著手道:「是這樣的,和您說實話,我是林飛的哥哥林翰,這是我母親。我們倆謹代表我們全家,來看看於哲京老弟,同時也想給您陪個不是……」一聽這句話,謝玉蓮本來剛有點笑模樣的臉,一下子就崩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冷冷的道:「我當是誰呢,把人打成重傷住進了醫院,你們當家屬的也是該露一露面了。」於哲京一聽二人身份,也馬上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放下了剛才還在翹著的二郎腿,十分敵意的看過來。

    俞之敏就要說話,林翰輕輕地阻住了她。依然很客氣的道:「阿姨,我想這是一場誤會。我弟弟林飛確實是不懂事,不應該動手打人。現在他也被關在派出所裡接受審查呢;我是想說,據我所知,派出所的民警已經拿到了於哲京老弟的診斷書,上面說是鼻樑軟組織輕傷,沒有什麼骨折移位的創傷,我不知道您口裡的『重傷』,這從何說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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