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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四章 暴雨就燒酒 文 / 卡門序曲

    林翰在清晨起來的時候回憶夢境,不禁搖頭苦笑。()-叔哈哈-

    這件事對自己的影響太大了,就連做夢都儘是日間所想,所謂螻蟻尚且貪生,自己一定是想活命想瘋了,才會做出這些古怪離奇的夢。

    不過當夢境逝去,殘酷的現實又映入眼簾,林翰還是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無力地垂下了頭。

    無邊的恐懼和不甘的憤懣像潮水一樣蔓延,他的心情徹底降到了冰點。

    簡單的洗漱後,林翰連早餐都沒吃,他選擇了回家。回到自己香江街的家。

    手機關機,和所有的人斷絕了聯繫已經接近48小時。有鑒於自己走掉的時候那種狀態是客觀事實,相信所有的人現在一定急瘋了。

    石嘉、武志宇、陳朗、宋若晴、姬小婷等等,一定還在到處尋找自己,沒有灰心放棄。搞不好他們已經報了警,發動了更多的人加入到搜尋隊伍中來。

    林翰還算勉強認識到,死則死爾,不能再叫這些關心善待自己的朋友們無謂的擔驚受怕,四處奔波。這樣對人家太不公平,誰也沒欠他林翰什麼。他要對身邊的人,做出一個交待。

    在回去的出租車裡,林翰打開了手機,瞬間無數條短消息雪片一樣擠了出來。仔細查了查,大概收到了四百條短信,全部出自他認識的朋友之手。

    值得一提的是,姬小婷一個人就發了足足有一百條!林翰逐條看去,眼底濕潤起來。

    「林翰,你不能這樣一走了之!」

    「林翰,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快回到我們身邊來!」

    「林翰,你是個懦夫,是個不敢面對現實的膽小鬼,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假男人!」

    「林翰,我等你,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我也要等到你回來見我!」

    ……

    姬小婷的短信,從開始的焦急擔憂,轉為了後來的綿綿情話,很多這個薄臉皮姑娘平時羞於啟齒的詞句,全部都被她的芊芊玉手敲打在了手機上,字字深情,句句厚意,透著純摯的愛意和如火般的熱情。

    林翰閉起了眼睛,淚水無聲的滑落。

    情深意重的姑娘,姬小婷,對不住了!越是你這樣難得的極品女子,我林翰越是不能讓你再為了我背上什麼負擔了。有緣無份,這種心痛的無奈實在是像錐子一樣扎進心頭,滴著血撕裂般的疼。

    出租車司機在後視鏡裡投來了詫異的眼光,搞不明白這個暗自哭泣的青年,有些什麼傷心事。

    林翰用袖口抹了抹眼淚,清了清渾濁的嗓子,又繼續翻看其他的短信。

    陳朗的短信也不少,一開始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解;最後變成了暴跳如雷的謾罵。

    就連王蘊明、許展、姬小峰,還有沈雁紫和江俊傑,也都發來了短信,雖然口『吻』不一,但都不外乎有一個相同點,勸自己想開,早日回來和大家見面。

    廖雪發的短信最少,她只發了一條,字面也很簡單:林翰,無論是死是活,你都要回來見我一面。

    林翰放下了電話,仰天長歎,又閉起了眼睛。

    自己滿懷希望的離去,以為老師能夠幫得上忙,解除身體裡的頑疾。然而顧雲軒對此也是一籌莫展,除了一段歷史記錄和一首詩,林翰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如今待死之身,神乏力疲,再回到原來的起點和現實中,林翰徹底的放棄,徹底的絕望了。甚至隱隱想到,回來了又能做些什麼?除了帶給朋友們無盡的悲痛,帶給姬小婷傷心的哭泣,還能怎麼樣?

    讓大家照顧自己,然後躺在病床上,一天一天的等著死亡的來臨……不!絕不!

    林翰突然意識到,這種事一定不能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是死,他也要選擇另外的方式另外的地點,絕不能這樣死!沒有原因,不知道為什麼,林翰從心底裡極度排斥這種接近死亡的境地。

    幾乎是同時,他快速的又一次關閉了手機。面對死亡的威脅和掙扎,林翰心亂如麻,也再一次推翻了心裡剛剛預設好的計劃。

    下車的時候,林翰立起了衣領,刻意壓低了頭,鑽進了一家小飯館。

    從飯館臨窗的位置,很容易就能看見大街對面自己的租屋,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花園裡的植被鬱鬱蔥蔥,生機盎然。

    時值上午十點剛過,飯館還沒迎來吃中飯的客人。掌櫃的見到林翰神情蕭索悶悶不樂的坐在窗角,有些搞不明白,這位先生要吃的是早飯呢還是午飯。

    試探性地打了招呼,林翰面無表情的拿起菜單,點了兩個炒菜,一瓶高度燒酒,就再不言語了。

    掌櫃的一肚子疑竇,又不好多問,被林翰陰冷沉鬱的氣息帶的也有些氣悶,匆匆去後廚下單。

    很快酒菜上桌,林翰拿起筷子,只簡單一樣吃了一口,便打開燒酒,自斟自飲起來。

    窗外的天氣有了變化,下午時分烏雲壓境,狂風大作起來,一場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望著窗外惶急的行人飛奔趕路,還有開的飛快的過往車輛,林翰始終面無表情,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喝這樣的酒,顯然無需林翰再動用異能了,他就是想求一醉。

    高度的燒酒入口,經喉嚨入食道再進胃,火辣辣的感覺像刀鋒刮過。酒勁上湧,沖的林翰從頭到腳通透炙熱,感覺自己像一座活火山,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這一頓酒,被林翰喝出了生平最高水準,臨近天黑,也或者是要下雨,天色黑的早了些,分不清幾點鐘了,他已經把一瓶燒酒喝了個溜光。

    林翰醉眼朦朧,大著舌頭找來老闆,說再要一瓶。

    老闆就遲疑了起來,看著林翰,腳下卻不挪動。林翰看出了他的擔心,微微一笑,隨手拿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桌案上,說道:「放心好了,我自己只喝悶酒,絕不鬧事,飯菜錢也不會少給你一分。」

    老闆猶豫了半天,最終跺了跺腳去吧檯,拿給了他一個小瓶裝的燒酒,勸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只想喝酒不會鬧事,但是還是奉勸你少喝些吧。要是有什麼想不開的事,也犯不著借酒消愁,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危害自己的身體,您說是不是?」

    林翰接過酒瓶笑道:「放心放心!我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沒有,一點也沒有!就是高興,高興……喝點酒總可以吧?」

    老闆見他實在已經醉的厲害,不敢再糾纏多言,吐了吐舌頭,轉身走開了。

    林翰望著老闆的背影哈哈大笑,彷彿要來了酒,終於打了一個大勝仗,很是開心,伸手去擰瓶蓋,不想使的力氣過大,一個不小心,硬生生把瓶口直接捏碎了。

    碎酒瓶一下扎入肉裡,林翰的手霎時間鮮血迸流。

    老闆沒走幾步聽到響聲不對,回頭看去嚇了一跳,隨手拿起桌上的紙巾盒急急趕了過來,埋怨道:「你看看,你看看,勸你少喝你不聽話吧?開個酒瓶都扎破了手,這可怎麼辦?快來擦擦。」轉頭對後廚嚷道:「拿點酒精棉簽來!快點的!」

    林翰哈哈大笑,隨手把扎進肉裡的碎玻璃拔了出來,將受傷的大拇指塞入口中吸允,含糊不清的道:「要什麼酒精棉簽,拿走拿走!這點小傷算什麼,大驚下怪的!」

    老闆看得直發愣,見到林翰把手指吸到口中,嘴角鮮血淋漓,赤紅色的眼睛凶光直冒,笑起來的表情殘忍無情,禁不住心裡面直敲鼓,知道今天是遇見了個「大刺頭」,搞不好就要鬧出事端來,終於不敢再吱聲,轉頭默默離開,心中不斷的計較應對之策。

    「喀嚓」「喀嚓」兩聲巨響,急促的大霹雷響了起來,跟著昏暗的天空閃電飛一般劃過,瞬間照『射』的地面亮如白晝。豆大的雨點終於砸了下來,由疏及密,漸漸地有如瓢潑。

    雨勢奇急,只一眨眼的工夫,街道上全都濕透,反『射』出臨街網點扭曲多彩的招牌光亮,跟著雷聲隆隆,漫天雨簾傾斜不斷,馬路上很快不能視物,佈滿了濕濛濛的霧水之氣。

    天威難測,入夏以來,巢平今天算是遇見了第一場大暴雨,很多食客沒來得及走掉,聚集在門口望著雨勢無奈無聊的交談,感慨這場雨透著離奇霸道。

    林翰還是自顧自的喝酒,老天爺逞威,現在在他眼裡,也都不當是個屁,生死面前,又有什麼不是過眼雲煙?霹雷暴雨,都不及眼前的一杯燒酒入眼。

    這場雨果然聲勢驚人,足足下了兩個小時,卻一點不見退去的意思,依然疾風驟雨。街道上的積水積蓄太多,有限的排水網絡難以承受如此聲勢浩大的急流。有人不得不橫穿馬路的時候,眾人看到路中間的積水最深處,已然沒掉了膝蓋。

    林翰終於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就要往外闖。

    老闆見狀過來一把拉住了他,又勸道:「兄弟,你喝了這麼多的酒,外面還下著大雨呢,有什麼要緊事非得現在走啊?要是不著急,您做下多少休息一會醒醒酒,一會雨小了再走也不遲嘛。」

    林翰擺擺手,只說了一句:「飯錢丟在桌子上了,不用管我。」任憑老闆再怎麼勸,也全然不聽,打開大門一頭就扎入了瓢潑大雨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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