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零二章 傾斜的酒糟 文 / 卡門序曲
「我沒事了……更新好快。」林翰淡淡的說道,收起了玩笑的口氣:「害的你們又耽誤上班了,快去單位吧。」見到三個人對他的話無動於衷,皺眉道:「不如這樣吧,你們要我靜一靜,單獨呆一會。」
林翰說的盡量溫言細語,姬小婷、弓語和石嘉還是聽出了他話裡的壓抑無奈,互相看了看,默默起身一起走出了房間。這個時候林翰的心情當然比誰都更糟糕,他想單獨靜一靜,就先聽他的吧,不好拂逆。
林翰掐滅了煙蒂,眼底湧起了一絲狠意。再度沉重、來勢兇猛的病症,昭示著暴風雨的強烈逼近,留給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所有想做的事,必須抓緊提前,沒有什麼可顧忌得了。
林翰抬頭看了看窗外的藍天白雲,陽光嫵媚。
美麗的人生啊,多彩的世界啊,我怎麼能輕易就這樣離去?不行,是到了最後一搏的時候了。
林翰在心底裡發完狠,恢復了淡定從容,吹著口哨來到衛生間洗漱,隨口對著裡屋喊道:「小語,給我弄點粥,肚子好餓啊。」
弓語和姬小婷聞言一起走了出來,看向林翰,表情詫異驚奇。這人剛才貌似一臉沉重,情緒極為低落,怎麼轉眼間就和換了個人一樣,這般的輕鬆自若?那一支「神仙煙」能抽出這樣的神奇效果?
納悶歸納悶,弓語還是趕忙答應著,去廚房熬粥。姬小婷慢慢走了過來,主動伸出手拉住林翰,雖然一言不發,黑漆漆的大眼睛裡卻似有千言萬語。林翰便朝她微微點了點頭,輕輕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簡單的喝了一碗粥,林翰覺得全身精力豐沛,只和幾個人說了一句:「我回去看會書。」獨自回到了臥室關起門來。
石嘉有心想跟過來看看,被弓語一把扯住,擠擠眼睛道:「讓他安生一會。」
林翰進屋先點起了煙,隨後看著地下的鳥籠中已然沉寂的鳥娃娃,沉思起來。經過很久的掙扎,鳥娃娃似乎也知道「脫困無望」,索性縮在籠子一角靜默,接受被生擒活捉的命運。
林翰再次拿起那本容雨姿送給他的資料,前前後後翻了個遍,掩卷後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動手。
他做好了最壞的思想準備和生理準備,要孤注一擲。吸收鳥娃娃身體裡的些許「特質」很容易,但是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就吉凶莫測了。有鑒於瑪噶布的那一口撕咬,直接帶出了異能的同時,也給他的身體裡植入了死神的烙印,這才是除了貓咪以外林翰接觸到的第一個旁系物種,就馬上要取了他的性命,接下來如果再吸收鳥娃娃,天知道這個新物種的進入,會帶來什麼?
不過有句老話叫「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已然淪落到今時今刻的境地,林翰別無選擇,抱起破罐子必須得摔。反正左右都是要翹辮子嘛,說破大天就是個死唄。
基於這一點,林翰的心理壓力反而不大。吸收鳥娃娃,按照自己的既定計劃前行,或許死中求活還有一線生機;不去做什麼努力,才是必然難逃一死。
他想到這裡,說動手就動手,再無一絲猶豫。找來剪刀,刀片,紗布全部放置在桌上,看著鳥娃娃有些上愁。雖說現在已經把它控制在鳥籠裡了,可是一米見方的大鳥籠,要零距離的接觸到它,也並非易事。
這傢伙的移動速度太快,如果不配合,可能戲耍起自己來,比戲耍那兩隻貓還來的容易。
林翰又不能親自鑽進鳥籠裡,該怎生想個穩妥的辦法呢?他想來想去不得要領,去冰箱拿了半根人參回來,蹲在籠子口挑逗鳥娃娃。
資料裡說,鳥娃娃的牙齒並不如何尖銳,呈一排排小鋸齒狀排列,若非仔細觀察,很難發現遍佈在它口腔上下顎的這些牙齒。林翰不知道能不能逗引的它惱羞成怒,為了報復突然咬自己一口。
來回試了幾次,結果令他很失望。人參的『誘』惑當然還在,但是一頭是捏在自己的手裡的,鳥娃娃很不適應被人「喂食」,它的生活習性裡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記憶,當然不會輕易靠近。
林翰不厭其煩的蹲在籠子口,一遍又一遍的堅持不懈。他覺得只要鳥娃娃接受了他這個「大活人」的存在,很快就能習慣環境,而貪吃人參的本能就會再次暴露出來。
叫貓逗狗,林翰都通曉一些技巧性的發聲,這也是絕大多數人都能掌握的;但是怎麼召喚鳥娃娃,可是一項「絕學」,林翰找不到任何有史可查的相關記錄,只能胡亂對付。一會吹幾下口哨,一會又翹起舌頭咂咂作響,兼且擠眉弄眼,或溫和或兇猛,恩威並濟的使盡了渾身解數。
一個下午眼看就過去了,鳥娃娃乾脆就不買賬。無論林翰如何挑逗勾引,它始終靜靜而臥,正眼都不看過來一下。稍稍向它蹲伏的位置靠近一下身體,鳥娃娃便如飛般挪動,眨眼睛已經在籠子的另外一頭,唧唧而鳴。林翰腰酸背痛,滿頭大汗,再也找不到良策,頹然坐倒在地。
這一幕被外面偷窺的姬小婷、弓語和石嘉看得清楚,幾個人面面相覷,均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詫異迷茫,誰也弄不清林翰這是在做什麼。總覺得他重病在身,面臨著如此大的壓力和死亡的威脅,偏偏固執執著的在挑逗鳥娃娃吃東西,這個詭異的細節和當下情勢顯得格格不入。
這人還有多大的閒心,逗弄了一個下午的鳥娃娃?
弓語皺皺眉頭,小聲歎道:「先去做飯,晚上吃飯的時候咱們得問個明白!」幾個人躡手躡腳的離去。
林翰坐在地下,抓起床上的煙盒開始抽煙。幾口煙霧吐出,似乎抽來了靈感,忙不迭的抄起電話就打給了容偉誠,一等對方接通劈頭就問:「二哥,鳥娃娃滑不留手的,要怎麼樣才能抓住它?」
容偉誠去軍區總部開會,此刻正在回來的車裡小憩,迷迷糊糊中接到了林翰的這個電話。
林翰本來問的就稀里糊塗,加之容偉誠剛剛醒轉,一下子就被問愣了,半天才道:「你說的啥?」
林翰也覺得好笑,自己的腦筋有些不靈光,抓鳥娃娃抓的暈乎乎的,這樣一句話,若在平日裡焉能說得出口?略略調整下思緒,這才把情況簡單和容偉誠說明,最後只是問有沒有近距離抓到鳥娃娃的竅門。
「你帶回去的時候不是關在飯盒裡的嗎?」容偉誠似有些不解,皺眉問道。
林翰耐著性子答道:「二哥,回來那天一不小心就被它溜了,直到昨晚我才拿人參勾引著它,最後用鳥籠套住了。」
「那不就得了,」容偉誠問道:「你還想怎麼樣?」
林翰道:「抓住它!就像你那天在參地裡那樣近距離的用手抓住它!你有什麼絕招嗎?」
「這可不好弄,咱們那天抓到的是一隻殘廢,那還費了好大的勁。」容偉誠馬上表示了為難:「你是不知道啊,鳥娃娃跑起來比他媽十隻兔子還快,就我這2.0的視力都看不清它是怎麼動的……」
林翰長歎一聲,以為能在容偉誠這裡取些經,現在看來也不可得了。他說的這些,自己又何嘗不知道?
「不過好像它們也有剋星的!」容偉誠突然加了這麼一句,讓林翰瞬間又來了興趣,緊著問道:「你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容偉誠道:「我那後山的參苗你是知道的,這些傢伙開始的時候不是成群結隊的來偷吃,看都看不住嗎?這個情況現在一點也沒改善,我眼看都要愁死了。前幾天部隊裡的戰士給豬場配飼料,去市裡的酒廠拉回了一車酒糟,誰知去後山飼料廠卸車的時候經過那塊參地,車後輪突然爆胎了。你說趕得也巧,車在緩坡上側翻了,一大車的酒糟全都撒在了地上,幸好士兵們沒有受傷……後來天色很晚了,就決定等天亮再來收拾這亂攤子,那一地的酒糟堆在那裡,沖天的酒氣醉死人了。」
林翰聽出了端倪,插嘴道:「二哥,你是說那些酒糟……」
容偉誠道:「對啊對啊!我第二天一早去參地巡視,發現往日裡經常出沒的鳥娃娃就像死絕了,半隻也未曾出現……這個情況可是見所未見,我馬上沿著參地裡裡外外再仔細的看了一遍,果然那群偷吃賊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了!相隔幾里地遠的山腰裡,倒還是有戰士發現了它們的蹤跡,可是這些傢伙就像遇見了毒蛇猛獸,死活不肯再靠過來半步,只遠遠地看著山下的參地乾著急……」
「它們原來真的怕酒糟?」林翰喜道:「二哥你說的這事到底靠不靠譜?」
容偉誠道:「你聽我說完啊,我當時也懷疑就是酒糟散發的氣息把鳥娃娃驅趕走了。不然你說好端端的,它們怎麼會突然就能忍住了饞蟲,再也不來偷吃了呢?這個推測可把我高興壞了,直接找來戰士們就地把酒糟散開,圓圓的圍著參地堆砌起了一個包圍圈……你猜怎麼著?奏效啦!一直到現在,鳥娃娃整天在山腰裡急的唧唧直叫,就是不敢再踏雷池半步!哈哈,我這鎮元大仙的帽子,終於能摘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