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考核，千年古畫藏玄機 文 / 顧小梳
慕容仙兒用黑色的絲巾在自己的雙眼蒙住，同時閉上眼睛，她雙眼無視障礙，然而她並打算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只要對方不是故意刁難自己，她相信第二關考核憑借自己的實力不會有問題。
聽到有什麼東西擺在了自己面前，先後停了五次，慕容仙兒初步判定應該有五件物品擺放在自己面前。
隨後，林清恆的話證明了自己的猜想：「這七件古董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有的是剛出土不久，有的已經出土上百年，還有的，通過風沙打磨給贗品本身加了幾百年上千年的歷史。你要做的，是先挑選出真假，然後如果可以，魅小姐再將真品按照年代久遠排序……」
「時間是半個小時，魅小姐竭盡所能就好。」說完，林清恆靜靜地看著她，等著看她的表現。
撲鼻而來的塵土的氣息。
慕容仙兒微微擰著眉，手緩緩伸了出去，摸到第一件古董。
大致的形狀和鼻壺差不多，手指細細撫摸之間，能察覺到細小的裂縫，狀如蜘蛛網，上頭有微微的凸感，她猜測應該是描繪了圖畫或者浮雕之類的紋飾。
她湊近聞了聞，除了古老的泥土氣息，還有特殊藥劑洗滌清理的味道，隱約之間，她似乎還聞到一股淡淡地香味，幾乎難以確定。
頓了頓，慕容仙兒的手伸向旁邊的第二件的古董。這一次，是類似於燈盞一樣的東西，上頭起伏著，形如波浪，狀若花瓣，也是雕刻手法中最常見的。她湊近地聞了聞，氣味較之前一個多了幾分燃燒後殘留的味道，但同樣的，那一股淡淡的香味也是再次出現了。
第三個……
第四個……
直到第五個，每一個形狀都不同，然而卻都有一個共同點，一股淡淡的香味混合在其中，若不是慕容仙兒打從一開始就留心著這股有些格格不入的香味，恐怕也會忽略掉吧。
她擰著的眉微微加深，心中不斷思量著，再一次重新從第一件古董開始鑒定。這一次，卻遠比第一次來的慎重、小心，所耗費的時間也是頭一次的一倍。
等第二次結束以後，半個小時也只剩下幾分鐘的時間了。
所有人盯著慕容仙兒，眼中不約而同浮現出期待的目光，希望這個年輕的女子能夠帶給他們驚喜。
然而慕容仙兒心中卻漸漸地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些古董雖然全部都有古老的泥土氣息，甚至手感也和普通的古董沒有太大的差別。然而她想起了林清恆那番話：
「……還有的，通過風沙打磨給贗品本身加了幾百年上千年的歷史……」
她知道古董造假中會有這麼一項技術，卻並沒有直接接觸過，甚至說，當初的古董珍玩幾乎都是通過她的天眼判斷而出，一旦確認是贗品，她幾乎都不會再看第二眼。
然而今天，她卻發現她真正觸摸到這些技術了。
本身這句話並沒有什麼問題，林清恆或許是好心提醒她，然而因為那五件古董卻透著那股淡淡的香味，卻反倒提醒了她。
一般說來，古玩之中，除去檀木等之類跟木材有關的物件，再來就是經常用於泡茶的砂壺會散發出淡淡的茶葉香味，其他的古董，幾乎不存在香味。這種香味，並不刺鼻，卻也沒有讓人心曠神怡的感覺，彷彿是經過加工處理之後殘留下的，隨著時間的沉澱而漸漸變淡。若是再晚些天拿出這些東西，慕容仙兒可以肯定幾乎聞不到這種感覺人工香味。
也就是說，這五件古董，全部都是高仿贗品！
「叮！」
時間到。
慕容仙兒慢慢取下纏在眼睛上的黑色絲巾，望著那幾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自己，她頓了一下，終於決定賭一把：「這五件古董，全部都是贗品！」
話一出，眼前的四個人不由怔住。
半會，何老出聲問道，「魅小姐的意思是？」
「這五件古董，無論從手感還是氣味，都和真正的古董並沒有什麼差別。但是，林副會長的一番話卻提醒了我，風沙打磨技術能夠讓贗品擁有上百年的歷史，也會增加表面的摩擦。但是氣味卻騙不了人。」
「所有的物品或多或少會帶著一點點味道，埋在地下的古物會有泥土的氣息，它們經過歲月的沉澱，歷經考驗得以重現人世間。這類氣息，或許有些虛無飄渺，但總歸是自然的，溫和的。可是這五件古董之中，卻摻雜了一股淡淡地香味，雖然不刺鼻，但是出現在這本就不應該帶有香味的古董之中，卻顯得極不自然。作為鑒寶師，這種香味並不屬於我認可的範圍之內，因此我大膽推測，這五件古董，全部都是高仿贗品……」
慕容仙兒說完，便望著他們，眼眸裡透著幾分難以察覺的詭異之色。
四個人相互看了看對方一眼，一時之間不知道做出如何評價。
「啪啪啪！」
屏風之後驀然響起掌聲，緊接著一道充滿笑意且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出來，「魅小姐嗅覺靈敏，心思細膩卻膽大。你的話，看似有些匪夷所思，然而作為一個鑒寶師，卻並不讓我感到驚訝。」
「運氣。」慕容仙兒望著那扇屏風，卻看不清屏風後的身影。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那人停了一下，繼續說道，「通常一個資深的鑒寶師，沒有經過長時間的經驗積累是無法達到那個高度的。可是你卻打破了整個常規，我很好奇，你面具下的臉，看你的樣子，應該
不超過二十五歲吧。」
慕容仙兒並沒有說話，加起魅仙兒那一世的資歷經驗，慕容仙兒算起來也算有二十幾年的鑒寶經驗了。然而這一切最大的功勞，應該歸功於那得天獨厚的天眼。這個秘密，也將成為她日後最大的底牌之一。
未等林清恆宣佈，那道聲音主動提了出來，「第二關，恭喜你通過。」
林清恆笑了，「魅小姐，恭喜，還剩下三關……」
「直接考核最後一關吧。」屏風之後，另一道呼吸的主人也開了口，聲音略顯沙啞卻十分沉穩。
慕容仙兒眸子裡的精光閃過，變得深邃起來。
「這……」那三名老者猶豫地出聲，相互看了看。這考核共有五關，每一關考核的都是不同的內容，可以說幾乎囊括鑒寶師所需要具備的技能，然而如今直接跳到最後一關，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了，恐怕很難服眾吧。
「不用，我可以繼續考核下去。」慕容仙兒也發現他們三人的為難，出聲道。
「第一關考驗你的眼力，第二關考驗你的嗅覺，第三關和第四關分別考驗你的古玩知識和你的誠信能力，這些，你都不缺，考核下去也是浪費時間。」那道蒼老的聲音說著，「第五關，也是最難的一關，不管你成功與否，都已經獲得了高級鑒寶師的資格。」
慕容仙兒聽到他暗藏深意的話，不覺出聲問，「這是你們設定的鑒寶師資格等級最高級？」
蒼老的聲音沒有說下去，卻而代之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清恆，你把內部考核等級告訴魅小姐吧。」
聽到他的話，林清恆怔了怔，面色微微起了變化，「嗯。」
說著，他望向慕容仙兒，緩緩開口說道，「對外，我們一共分了六級考核，一二級為初級，二三級為中級，五六級為高級，一般說來，達到高級鑒寶師，便有資格進入我們的委員組織機構。實際上，除了這六級的資格，我們內部還劃分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高級鑒寶師算是黃級，只有上了玄級的鑒寶師，才能成為我們核心人員，加入我們的『謎畫小組』，參與許多不對外公佈的活動或者計劃。」
聽起來，有點像組織在有預謀地挑選什麼人一樣。慕容仙兒看了看他們，「你們都是玄級？」
林清恆搖搖頭，苦笑了一聲，「怎麼可能？如今我們委員機構的鑒寶師加起來，玄級鑒寶師不超過五個，地級一個，天級沒有，我們這些人，頂多算是黃級鑒寶師，而我甚至還只是五級鑒寶師。」
聽他這麼一說，反倒勾起了慕容仙兒濃濃的興趣。
「如果你能通過第五關考核，將會成為謎畫小組最年輕的成員。」那人直接拋出最具誘惑力的條件，「一旦加入謎畫小組，你的自由並不會受到限制，甚至計劃也以聽你決定是否參加，但是我想，沒有一個人能拒絕吧。」
慕容仙兒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比如？」
「大家都是聰明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那人頓了一下，慢慢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凡人界的古董珍玩雖然好，但總歸少了幾分靈氣。不知魅小姐對修真界的寶物是否感興趣？」
慕容仙兒猛地捏緊了自己的手，隨即慢慢鬆開，眸色幽深，抬頭望著從屏風之後走出來的中年男人。感受到他故意洩露出來的雄厚氣息，至少已經是暗勁了。
「魅小姐也是同道中人，可是從來沒有去過修真界吧，難道魅小姐甘願在這靈力匱乏的凡人界呆一輩子，終其一生無法突破先天境界……」
不得不說，中年男人的話很有說服力，慕容仙兒原本就打算進入修真界闖蕩，如今中年男人的話更是堅定了她的信念。
「你是誰？」慕容仙兒抬頭，目光與他對視著，滿是深思。
「我姓黃，黃天錫，也是鑒寶委員機構的會長。」中年男人自我介紹道。
慕容仙兒無聲地看著他，半會，她出聲問，「第五關考核是什麼？」
似乎早就預料到慕容仙兒的反應，黃天錫笑了笑，回答她，「取畫。」
「取畫？」
黃天錫看了看林清恆，後者會意點頭，起身離開，不一會兒，便捧著一副捲起的古畫出現在房間之中。
「這是一幅從修真界流出來的古畫，據考證，至少已經有了千年的歷史。然而這幅畫的卻很神奇，具體的神奇之處，需要魅小姐親自體會，你要做的，就是讓這幅畫顯出真正原本的模樣。」黃天錫道。
慕容仙兒接過古畫，耳邊響著黃天錫的聲音，可是心思卻全部被這副千年古畫吸引。
尚未打開，她便感受到畫軸上隱隱浮動的靈氣。她心中微微一喜，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將它打開，然而出乎意料的，展開之後，畫卷裡，確實空白的一片。
這算什麼，上演無字天書嗎？
就在慕容仙兒眼中泛起狐疑之色時，畫捲上慢慢出現了一些線條和顏色，逐漸拼展成一副百花爭艷圖。
黃天錫看了她一眼，示意林清恆將一同準備好的筆墨擺在她手邊，「魅小姐不放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看看。」
他的話剛說完，慕容仙兒猛地瞳孔一縮，抬起眼望著他。可是看到對方含笑的眼，心中不由一沉，顯然對方這麼做，是胸有成竹，早就已經算計好的。
既然不怕她破壞古物，那她也就不用客氣了。
慕容仙兒只是想了一會，便執筆沾了墨汁，一筆一劃寫上自
己的名字。
然而在「兒」字最後一筆結尾，那寫著「慕容仙兒」四個字的地方墨水逐漸被古畫吸了進去，而那百花爭艷圖詭異地浮動起來。
慢慢的，浮光掠影之間，那百花爭艷圖消失不見，畫捲上，一個穿著裙子帶著半邊蝴蝶面具的女子畫影出現在畫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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