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憶帝京 癡情猶苦 文 / 暖小狸

    「殿下……」孟綺華還欲再說什麼，卻忽見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凌厲而冷漠，她便想起，她的父王是攝政王，而父王畢生的願望是……她心裡忽然蔓延出一片苦澀，臉上恢復了矜持而有禮的笑，行禮道「那臣女先告退了」

    待寢殿無一人之後，君瀲閉上眼，慵倦地道「出來吧，可有急事要稟告？」

    房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面無表情的黑衣人，如霧如影，連說出的話，也是平板毫無情緒「是，殿下，南燕來使已經歸國，據線報是皇位爭奪開始。刺客已移交大理寺，明面由青羽衛嚴防死守，初始無一人吐一個字，兩日之前忽有一人在牢中離奇死亡，另一人提出招供，供書寫到一半時死亡，七竅流血，疑似中毒，不過有模糊線索，指向右丞相」

    「離奇？」君瀲唇角一彎，神情似玩味「三方明暗勢力，竟也不曾抓到偷入牢房之人？」

    「是」黑衣人回答道「當晚並無任何異常」

    君瀲思索片刻「大理寺卿是誰的人？」

    「未投靠任何人」

    「有意思」君瀲眸光閃動「孤有預感，京城還有一股隱藏勢力，此次動作，若不是與右相有仇恨，便是想在皇宮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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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微的光從高高的窗中射進，重重守衛的地牢中，陰冷而森然，遍佈的血跡蔓延，看不出地原來的顏色，似有隱隱約約的淒厲慘叫從遠處傳來。

    一個光照不進的角落，抱膝坐著一個紅衣女孩，她長髮披散，衣衫破亂骯髒，渾身上下都是血，肌膚無一處完好之處，明明痛苦到極致，她卻沒有呻吟，似乎在哼歌謠，聲音細而輕，連綿不絕，如鬼音纏繞，連侍衛都覺得晦氣，不願意守在這裡。

    她哼著哼著，突然自顧自的喃喃「五公子來了……四公子在這裡……悅兒死了……湘也死了……都會死……我們都是犧牲品啊……」輕細的聲音都揉在了嗚咽裡，飄蕩在空空蕩蕩的牢房中，卻無一人能聽清。

    牢房門口站著一個中年人，華衣錦袍，面容陰沉嚴肅，他慢慢走出黑暗，看著牢裡的女孩「告訴本王主使是誰不是很好？你的同伴已經說了，你若也招，便不用受這份罪」

    嗚咽聲停了，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只有遠處淒厲的慘叫和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響。

    「哼，冥頑不靈」攝政王拂袖「架起來，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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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繁華街道最東面的巷子裡，是最貧窮，最下層人的住處。這裡展示了京城的另一面，和外面的繁華形成了鮮明對照。

    今日，巷子裡來了一個少年，穿著破破爛爛，髒亂不堪，整個臉被污濁掩蓋，只有那一雙清澈的眸閃著執著仇恨防備的光。

    「哈哈哈」一隊孩子從他面前跑過，扔下一個被吃了一半沾滿了泥的饅頭「餓死鬼，還不撿起來吃？」

    少年看了他們一眼，沉默地撿起來，用本就髒的衣袖擦了擦，準備往嘴裡送。他餓極了。

    「別吃」一隻白皙的手將饅頭抽出扔掉，他眼看著饅頭落進塵埃裡再也不能撿起，又急又恨又委屈，一口咬上那隻手。

    一個乾淨熱乎的饅頭遞到他眼前，他怔怔抬起頭，看進一雙滿含笑意的眸中，卻毫無責備「吃這個吧，你想必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