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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築基 第八章 斯德哥爾摩症 文 / 種牙家

    晌午,高進和陳若虛與黃台吉、達海揮手告別,跟著一隊去馬市的建州女真人出發了。

    達海問黃台吉:「他們不願意留下?為什麼不硬留下。」

    黃台吉道:「這種有知識的明國大儒,如果不能讓他們歸心,留下也是無用,父汗那裡也是這個意思,這醫生只要還在撫順所就行。」

    黃台吉歎氣:「他們入了正黃旗的身份,已然不易,那佟半城與父汗相交多年,也沒有加入旗籍。下次你叫岳樂順多留點他的把柄。對了,五大臣和大貝勒那最近裡有什麼動靜?」

    達海恭敬道:「根據包衣的報告,五大臣都比較安份,大貝勒上次喝酒的時候說的話已經傳到他們耳裡,他們最近在密謀到大汗那裡去告狀。」

    達海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道:「大貝勒最近出城狩獵,還沒有回來。舒爾哈奇那裡,在大汗生病的時候有些人去秘密探望,名字都記下了,都是各旗主派出探路的小囉囉。」

    「以後就給舒爾哈奇喝這種酒。」黃台吉伸手遞過了一個酒壺,同時接了紙張入懷。

    達海疑惑道:「這個?這個不是那個小胖子帶的酒壺。」

    黃台吉笑道:「這酒聞得喝不得,那小胖子告訴我的。趕車的跟他去會帶兩百斤酒回來。這壺是我要獻給父汗外用的。」

    「那死胖子,本來要給十兩銀子,偏說路途不太平,不要銀子要了我兩套棉甲,兩匹好馬,還順走了我的弓箭和腰刀,那可值好幾十兩銀子。」

    達海想到臨走的時候小眼睛邪惡胖子猥瑣的擁抱和自己的財物,一陣噁心。

    黃台吉也噁心道:「這算什麼,這200斤酒他賣了50兩銀子。」

    「明國大儒如此方正,不想有這樣一個刁邪貪婪的師弟,不過他的補牙技術倒也算是奇技了。舒爾哈奇的事情你放心上,大汗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渣!」

    「走,這次你安排在哪了。」黃台吉一調馬頭:昨天阿巴亥惹出的邪火還沒散那,那個有幾分像阿巴亥的女人,我來了。

    「在你房間。」達海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一邊跑一邊腹誹,黃台吉你要搞女人,那麼多處-女不要,為嘛喜歡找別人老婆?(註:歷史上的黃台吉娶了一堆的已婚富婆)

    垂頭喪氣的三萬趕著馬車,上次他趕車回家早了,看到達海帶著幾個旗丁站在他家院子裡。悄悄從後牆上張望下,原來是主子在裡面抱著他老婆行那好事。

    三萬坐在院牆下,沒有絲毫上前阻止的勇氣!

    事後,三萬回家看著老婆,看看孩子。()老婆無話,他也無語,夜,是那麼黑!

    自己一家人在寬甸過的好好的。該死的李成梁大帥要把所有的人撤到關內來。

    村裡好幾家藏著沒走的,最後都被建州的韃子們掠了去,反抗的都被殺死了,剩下的男人都被送到農莊為奴,女人都被拖到屋裡輪-奸後發賣。

    還有幾個半大的娃也不知道被賣到哪裡去了,作孽啊!三萬陷入被驚嚇到刻骨的回憶!

    三萬忘不了那個建州女真頭目看著自己老婆,說了聲真像,然後只有自己一家當時被押到郝圖阿拉。

    雖然現在是奴隸,但老婆不還是在屋裡嗎。

    建州女真的頭目常來,頭上那頂緊緊的綠帽子,有點喘不過氣來,但壓著還死不了。

    飯還能有口吃,孩子還小,三萬看著娃娃,覺得一點溫暖。

    三萬覺得自己有辱祖宗,已經不在別人面前說自己的姓氏了。

    三萬給娃也取了個女真名,反正女真人裡轉過來的漢人不少,隔壁那個包衣改了個名字叫波爛,誰不知道他主子每天關門要他跪添腳趾,走出來還人模人樣的,誰笑誰啊!

    想著想著,三萬感覺生活有盼頭。是啊!過兩年跟著主子到周邊去搶去,搶個黃花閨女回來,照樣過好日子,我這叫忍辱負重。

    啪,三萬摸了摸頭頂的那條小辮子,一甩馬鞭子,感覺已經走上了康莊大道。

    陳若虛在車上閉目養神,高進則認真的學著騎馬,雖然屁股痛,也要學啊,這個反正比考駕照好多了,慢慢學吧。

    騎過林立的鐵匠鋪,一路上遇到過各種穿著整齊鎖子甲、鎖子褲、鐵背心,帶著鐵錘、環刀、巨弓等各式裝備的女真四旗,高進暗歎,這分明是武裝到了牙齒的敵人啊!

    高進看著一路上面目呆板的包衣,順從著做各種事情,

    哦!是的,今後還會有百萬包衣入關,千萬百姓俯首。是什麼造成?是未開化半奴隸半封建社會蠻族的暴力?

    韃子們像馴養野獸一樣馴養人,而人本性中具有畏強凌弱的本性,畏懼和崇敬強者的劣行。包衣吃一口飯、喝一口水,能夠自由活動,他自己都會覺得是主子對他的寬忍和慈悲。

    對於殘害自己的韃子主子,包衣的恐懼,會先轉化為對主子的感激,然後變為一種崇拜,最後下意識地以為主子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就叫「斯德哥爾摩精神症候群」。

    高進摸摸腦門上的頭髮,煩惱的看著經過面前那些人形的傀儡,怎樣讓他們丟棄羊的反抗,學會狼的反抗?屈辱的生存還是驕傲的死亡,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晌午出發,趕了八十里路,高進感覺自己的屁股都不屬於自己了。他蹣跚的挪下馬背,在陳若虛的幫助下挪進了屋子。陳若虛道:「何必這麼辛苦,有馬車不坐。」

    高進歎道:「北方馬,南方船,都是必要的工具,沒有辦法。」

    陳若虛看著自己這略顯猥瑣的肥白便宜師弟突然有了志氣,不由讚許道:「有毅力,有手段,高進小兄弟日後必成大器。」

    高進輕聲歎氣:「你也看到此地,天知道。」

    陳若虛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如小兄弟和我南歸。」

    高進一聽來了精神:「到你老家那置200畝地,一套宅子,要多少錢?」

    陳若虛盤算了下:「在我老家那裡,一套空房50兩銀子是要的,南方近年物價高起,要是前些年還便宜點。」

    「至於耕地,那個不是很好買,需要有合適的機會。200畝不好說,20畝好地是買的到的,連皮帶骨也就是100兩銀子,可以傳給子孫。高進小弟小小年紀就能開創家業,可喜可賀。」

    高進自己也心裡歡喜,終於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積累,我是主角啊,可是為嘛做的這麼辛苦。我的金手指呢,高進想著佩斯陳的主角配角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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