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築基 第二十七章 贏家 文 / 種牙家
圍著五輛馬車,死了快八十條命,一眼望過去屍橫遍野。
高進在馬群奔過時迅速趴在死屍中,抬眼悄悄看去,來的五人中一人高叫:「快看,大哥和兄弟們被這些人砍死了。」
原來來的是最先發力打劫想順手撈一把的馬商一夥,想是趕馬守在後面,一方面堵著後面可能出現的客商,另一方面守著輜重和馬匹,定是看來的久了沒有回去,急忙上來援手。
五個馬販子見同夥全部喪命,肖百總一夥又人少力薄,立馬拔刀就撲向肖百總一行。
好快的刀,一陣金戈相撞和刀鋒斷骨的聲音。肖百總被一刀割喉,他捂著喉嚨最後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手下連同自己,被一陣風吹過般殺的乾乾淨淨!
這就是個圈套啊,肖百總深刻刺骨的領悟。
三個半衣衫襤褸官軍的絕命反擊,讓趕馬的馬賊剩下了兩個半。
高進則像獵豹一樣在雙方啟動時上馬,交戰後襲擊,成功的讓馬販子變成了1個半。
高進駐馬,看著面前還在馬上的唯一一個匪徒,一個很年輕的漢人,甚至說眉目有點清秀。
高進吐了口唾沫,舉起狼牙棒,高聲吼叫,架馬急馳。滿身滿臉的血污和腦-漿,加上徹骨的憤怒讓高進的神情都非常恐怖。
高進的腎上腺素今天已經超量分泌了,一切都在憤怒中達到了頂點。
那年輕的馬販子心虛,丟下地上受傷的同伴撥馬就跑,高進在後面狂吼著追著。
那馬販子突然人頭飛起,一腔鮮血飆濺了一米多高。
高進愕然,見王啟年拉馬站定,收刀,姿態很完美。
李媽站著,看著王大麻子,覺得他帥呆了。
戰鬥結束了,只是剛才一頓飯的時間,但是一切都改變了。一些人的生命已結束,一些人的生命將徹底改變!
高進丟下已經被砍的稀爛的棉絮,嚎啕著撲向地上安靜躺著的金花、銀花、杏花和寶蓮,這都是小胖子的至親啊!她們還是那樣年輕,還有著花季的夢想,卻無辜的死在這荒山野嶺!
李媽痛苦的哭泣著:「娃兒呀,跟著李媽我,沒吃幾年好飯,還要出來賣身。想帶你們去過幾年好日子,你們就拋下我這個老太婆就走了,你讓我一個老太婆怎麼活啊!」
三娘和二娘帶著眾人在後面勸住李媽。王啟年道:「要快速離開,這裡還是險地。巴雅爾,帶達春去把馬匹都聚攏來。」
李媽止住哭泣,扶住已經脫力的高進,讓陳大儒帶著到馬車裡休息,提著朴刀帶著吉仁泰去收拾匪徒們弄亂的財物。
謝老大帶著二毛、三毛忙著收斂鏢頭和雜役的屍體。
張郎中護著三娘、二娘、碧蓮、小桃、牧仁和二寶。
一柱香後,車隊出發急行二十里,下了官道。王啟年領著眾人轉向一個隱秘的小山包。
李媽道:「啟年為何對這裡如此熟悉?」
王啟年打量了下山包道:「李如松大帥在時,時常到這裡遊獵。在這裡立了個空的山寨。」
山寨不大,可容納幾十號人馬。滿地草灰,想是很久沒人住過,打理一下,倒還勉強能住。
王啟年巡視已畢,發現四周沒有人跡,心中大定,關了寨門。
療傷的療傷,哀傷的哀傷。恐懼的噩夢,夜半的尖叫。膽大的在後怕,多情的在守靈。一夜多少人間冷暖,幾多愁!。
高進的內分泌恢復正常,一覺睡到天明。李媽主持,將亡者火化了,分成包。
李媽喚過謝老大:「這裡是四百兩銀子,每家一百兩,你負責給這董鏢頭等四家人送去,四人死的淒慘,我傾盡家財,也只能給到這麼多了。昨日你們也辛苦。」
「啟年,你在門口的馬裡選些要用的,剩下你們四人帶回去分了。李剛,你負責分馬,記住消掉馬身上的記號。你們速回,不要中間停留,不要枉送了性命。」
王啟年看著謝老大等人的背影,對李媽說道:「為何遣走他們?」
李媽道:「昨日已經死了這麼多人,能活一個是一個吧。」
王啟年皺眉道:「我們也要趕快上路。不知道這些人還有沒有同夥。」
李媽道:「把撿來的刀槍棍棒和不好賣的馬具找個乾燥地方藏起來,將來有機會再賣銀子,就留三輛馬車。」
王啟年苦笑道:「差點忘了,李大帥當年在這裡有個地窖,挺大的,我帶高進去看看。」
半柱香後,王啟年駕著馬車,拉著三娘和牧仁、二寶。李媽第二,拉著二娘、碧蓮、小桃,張郎中第三,拉著陳大儒。高進帶著巴雅爾、達春、吉仁泰,教他們披著棉絮,提著刀槍弓箭,一人三馬,前後衛護。
眾人昨日都見過血,巴雅爾諸人昨日也射殺過匪徒,見到樓裡人受到傷害也很氣惱,今日也是鬥志昂揚。
張郎中披著棉絮,架著馬車,看到戴著大茶壺,披著大棉絮,滿頭大汗,神情嚴肅,前後游移的小胖子道:「師兄,這小子今日怎忽然大了起來?」
陳大儒看著手邊的高進出發前為大家一人一件準備的棉絮,抓緊手邊的長矛,歎道:「苦命的孩子早當家。」
一行人急急趕路,天黑前衝進了遼陽城,眾人歇腳,唯有張郎中感覺生活無望,一頭紮到客棧邊的小賭坊去了。
高進正舒張著批了一天自製甲冑酸痛的肩膀,張郎中興沖沖的跑來。
「張郎中,難道你剛才牌九大贏?」
「非也,我剛才輸了五兩銀子,對了你該喚我二師兄的。」張郎中開心道。
「輸錢也這麼開心?昨天難道打壞了頭。」高進楠喃道。
「師兄呢,師兄曾說與熊巡按有交往。你可知道我賭博同輸的人裡有熊巡按的下人,他說明日熊巡按就到南直隸當督學御史。」張郎中一邊拍著鞋底一邊道:「路線和我們一樣。」
高進一聽,立馬大叫:「大師兄,陳先生。」
陳大儒一手提著褲子,一手高舉著水瓢,從門口茅廁衝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道:「莫怕,我來了!賊子,我和你們拼了。」
高進和張郎中面面相覷,陳大儒進屋一怔,看著自己的造型!
哎,這就是戰爭創傷啊!誰喜歡戰爭,那一定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