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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開光 第176章 嘉義 文 / 種牙家

    高進說完,竟然放下張金蓮的下巴,歎著氣、搖著頭自顧自的走了。

    張金蓮一點驚訝,急忙提起裙角,小碎步緊緊跟在高進身後,小心翼翼道:「往事不堪回首,夫君又何必在意!」

    「我自然在意,因為甚至你連名字可能都是假的?我如何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呆在一起?」,高進皺著眉頭,開始感覺到衝鋒陷陣時被野人棍棒打中的位置開始痛疼起來。

    兩顆晶瑩的眼淚在張金蓮清亮的眼眸中流出。呆呆站了片刻,張金蓮急忙抹了淚珠,急追上去道:「我對夫君的心意是真的!」。

    高進看著謙卑的張金蓮,道:「你如此優秀,我怎會不喜,只怕你飛上雲霄,便忘記了大地!」

    張金蓮被高進的言語說笑了,道:「君不負我,我不負君!如此脫俗之問!夫君今日難得有如此雅興!」

    高進被著手,昂首向天道:「這裡將要起一座城,名叫嘉義,而你,將是嘉義城第一任城主。」

    張金蓮喜不自勝,拜下行大禮道:「夫君如此信任金蓮,金蓮今日起誓,日後如若負君,天打雷劈!」

    高進低下頭,看著張金蓮低眉順目的模樣道:「汝當記今日!」

    領著高進回了木寨大堂後的內院,張金蓮親自準備湯桶,服侍卸了甲的高進洗澡!

    疲憊的高進坐在湯桶裡,看著面前只穿了褻衣,前凸後翹的張金蓮,搖頭歎息。

    在教育資源貧乏的這個時代,山窩裡怎麼可能飛出金鳳凰!

    真實情況是山窩裡可以出美女,但是絕對出不了才女,而美女,最終只是淪為權貴的玩物。

    如張金蓮這樣的女人,稍微給點條件,就爆發出來不一般的氣質和各種舉止,自然不可能是她所說的一個官府家的受寵侍婢能做的到的。

    高進突然醒悟經常念念不忘張金蓮泡的那碗茶,其實在江南也算是頂級一絕。

    張金蓮溫柔的替高進搓背,一邊愛惜的看著高進青腫的胳膊和後背,心痛道:「夫君,下回不要衝這麼前,家中娘和那麼多等你回來的女子都在記掛著你!」

    「每一個人都會有一些人在等待回家!」,高進閉著眼睛頹然道,「不同的,只是多與少,在還是不在!能見的到,還是見不到。但是,說到底,人是孤獨的!」

    張金蓮愣了,沒想到高進今天一直說著禪語,感覺有點怪怪的。

    「金蓮在夫君身邊,夫君也孤獨嗎?」,張金蓮放下給高進往身上澆水的勺子,認真的看著高進。

    「我連你都看不透,更不要說去看這個世界。你說我孤獨嗎?可你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你孤獨嗎?」,高進看著沾著水珠,顯得淳樸可愛的張金蓮的鵝蛋臉,情不自禁道。

    張金蓮長歎一聲,苦笑道:「十年了,第一次有人問我的過去?可是我又怎麼能侮辱我的祖上。」

    「我就是張金蓮,官府家的婢女,不幸的寡婦,最後賴著嫁給土財暴發戶當一個媵!」,張金蓮自嘲道。

    「又一個不堪回首的過去!」,高進閉著眼睛感歎道,「認為嫁給土豪暴發戶和可恥,那就是過去是官宦人家傳世,五品知府門楣為恥,至少應該是三品以上。」

    睜開單眼皮小眼,高進盯著張金蓮有點驚慌的眼眸,推測道:「十年前的故事,松江府口音,難道你是松江府徐家的人,以你的歲數和徐階應該沒太多的交集,難道是徐階孫輩家的。」

    張金蓮臉色如翻書一般快速變的灰暗,眼淚如噴泉湧出,原來,他最懂我!多年的秘密被現在最親的人掀開老底,幸亦或不幸!

    高進抓住毛巾自己擦洗,也不去打擾盡情宣洩著的張金蓮。

    女人流點眼淚減壓,也不見得是壞事!憋在心裡,反倒身體容易出各種毛病。鬱鬱寡歡的女子,得了癌症離世,高進後世看的多了。

    高進洗好澡,大步跨出湯桶,大聲道:「土財暴發戶的媵,還不過來伺候大爺換上新衣!」

    張金蓮看著牛氣哄哄的高進一身壯碩的肌肉,抹了抹眼淚,急忙起身服侍。

    「小婢,有何良策處置那些野人勞役?」,怪聲怪調的高進伸出雙手,站著讓張金蓮更衣。

    張金蓮破涕為笑道:「大爺,明日派獨孤信帶人將他們的家眷都帶過來,編排保甲,一甲三戶,十戶一保。」

    「保甲實施連坐法,一人逃跑,一甲挨餓罰勞役。一戶逃跑,全保十戶挨餓罰勞役。各保聯保,甲保出問題,乙保連坐。」

    高進看張金蓮想都沒想的說了一大溜,道:「眼光犀利,這件事情就派你辦了,明日我帶牛廳長選址,往內走四十里築城。」

    「築城,工匠夠嗎?」,張金蓮質疑道。

    「先做起來,後面的再派。高家莊一無所有都立起來了,這裡的基礎已經好多了」,說罷,高進整齊披掛,出門巡查去了。

    穿著褻衣的張金蓮木木的思考著,回憶著,又哭又笑,讓白天香和一眾丫鬟看的發呆。

    與此同時,趴在草叢裡的野人酋長,帶著幾百親信好不容易的逃回了自己的寨子。

    野人酋長和親信們看著著火的山寨,個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寨子裡大肆搶掠,強姦放火正是請來助戰的長老和戰士。長老和戰士們開心的做著平時想做不敢做的事情,個個變成了紅了眼的惡魔。

    提著滴血的刀,背著搶來的財物,拉著牛,趕著羊,後面牽著捆成一串串的年輕女人,強盜們心滿意足的準備回家。

    悲憤的酋長手下大罵這些全無義氣的敗類,提起長矛,狂吼著帶著身邊的戰士衝了過去。

    瘋魔般了的殺神一樣,野人酋長帶著手下的幾百勇士,吶喊著和侵略者混戰在一起,沒有義氣的喊聲此起披伏。

    一直在野人酋長面前貌似謙恭的長老,哈哈大笑著指揮著手下把野人酋長圍住,大聲喊著,談什麼義氣,你的勇士已經死完了,是該了結我們上世恩怨的時候了。

    上一代,野人酋長腦海中蒙了,上一代是好像本族偷襲過對方的主寨,因為對方獵取了本族一個長老的頭顱,自己這些年怎麼和獵頭族走的很近。

    義氣,又是何物,一陣恍悟中,人叢中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一根長矛,將野人酋長的大腿釘住。

    一刀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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