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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開光 第198章 烏拉無拉 文 / 種牙家

    王聞土和劉賢學跑到哨兵附近,看著被一群放哨的蒙古和漢人侍衛圍著的一個滿臉恐懼的女真韃子。()

    王聞土和劉賢學穿過人群過去,劉賢學道:「你叫什麼?誰派你來的?」

    「我叫拉布,是烏拉娜拉雲生派我來的」,拉布看著身邊看上去一個個滿臉殺氣的面孔,心慌道。

    王聞土好奇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

    「雲生老爺,從今年秋天開始,喚我每隔三天來一次,說是有人就回去報告?」,拉布回答的很乾脆。

    劉賢學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尷尬神情的王聞土,笑道:「你的雲生老爺現在何處?」

    「雲生老爺現在伏爾哈城外,建州女真打過來了,布占泰貝勒集結眾部落三萬準備與建州女真決一死戰」,拉布瞪著小眼珠子,看著兩個問話的人,琢磨著沒有老爺說的小胖子啊!

    劉賢學從懷中逃出高進給的錦囊,摸出一塊玉珮遞給拉布道:「回去和你們雲生老爺說,高進派的人到了,所有願意跟著走的族人和我們走。後天天亮在這裡接你們,不可走漏風聲。」

    拉布默默的接過玉珮,上了自己的馬,策馬而去。

    劉賢學看著王聞土笑道:「這人隔三天來一次,你還說莊主是大羅金仙麼?」

    王聞土慨然道:「原來總能撞見一次,大仙原來基本靠蒙啊,靠!

    「命運在自己腳下,這才是莊主經常所言」,劉賢學瞇著眼睛,追憶高進說過的言語,心中不禁佩服的五體投地。

    劉賢學看著拉布遠去的方向,下令手下人馬全部上馬,立即按高進的吩咐轉移到早選定的第二宿營地。

    伏爾哈城與烏拉城都在烏拉河邊,兩城之間距離騎馬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拉布策馬揚鞭,很快就回到了伏爾哈城。

    伏爾哈城和烏拉城的城牆是夯土建起,城的形式是學了漢人的造城法,分了內城、外城,城牆外挖了護城河,內有甕城,四角上還壘了角樓。

    內城中還修了一座高高的瞭望塔。

    拉布沒有入城,直接往城外的大陣奔去。烏拉族的三萬戰士在布占泰的帶領下,列了一個密密麻麻的大陣。

    說是大陣,也就是牧民們聚攏在一起,只有大陣中央布占泰親領的三千騎兵、四千步兵看起來要精銳一些,至少大多數裝備了皮甲,少數親衛還裝備了上好的鐵甲。

    地平線上,隨著瑣吶、鑼鼓的聲音,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黃、白、紅、藍旗幟。布占泰大陣的前面,開始有作為探子的建州女真的游騎活動。

    拉布從己方大陣後面向大陣東邊跑去,一身戎裝的烏拉那拉雲生,正陪著父親帶著幾百名騎馬的侍衛,領著本部落的二千步兵戰士,聚在一起待命。

    大陣中,布占泰正皺著眉頭,看著努爾哈赤派信使送來的信件。

    一名長老在旁邊關切道:「貝勒爺,努爾哈赤怎麼說?」

    布占泰把信放下,道:「努爾哈赤責吾屢背盟約,幽禁其和其弟之女,強娶了努爾哈赤聘過的東哥,送人質於葉赫。若吾投降,則不追究。」

    長老興奮道:「若是與去年那樣,貝勒爺認個錯就糊弄過去,不是最好!加上最近努爾哈赤拿下的郭多三城,努爾哈赤已經佔領了我們十多個城,不能再丟了。」

    一眾長老紛紛附和,毫無戰意,看到如此景象的布占泰內心猶豫道:「待努爾哈赤到了陣前再說。」

    要和努爾哈赤議和的消息被長老們傳了下去,生怕有哪個冒失鬼暗暗『射』了對方。

    很快大陣中所有的戰士心情都放輕鬆起來,一個個擁著擠著看面前穿著整整齊齊,全是鐵甲的建州女真戰士,列隊安靜的站在四色的旗幟下。

    一個大陣慢慢的在眾人眼前逐漸成型,大陣中各色旗幟,只有一片黃蓋樹立在大陣中央。

    努爾哈赤騎馬站在黃蓋下,穿著明朝的將軍鎧甲,神氣活現的帶著二兒子代善、侄子阿敏、大將費英東、額亦都、安費揚古、何和禮、扈爾漢站在陣中,觀察著對面布占泰的大陣。

    代善輕蔑的看著大陣,拱手向努爾哈赤大聲道:「阿瑪,除了中間那七千人強點,其他的都不堪一擊。」

    費英東槓著一柄大斬馬刀,大笑:「和去年比,布占泰還是下了點本錢,烏拉的城基本被我們佔完了,布占泰從哪裡找出這麼多人。」

    「烏拉是個大國,總會剩點,就好比砍大樹,總會留點樹枝」(大字不識的努爾哈赤這句話被裝點成高瞻遠矚的「豈有伐大國,能遽使之無孑遺」)。

    「阿瑪,我們還等什麼,為什麼不殺過去,還要派人去招降布占泰?」,阿敏舉著一柄砍刀躍躍欲試。

    「對方人太多,這樣攻擊我們傷亡很大。布占泰投降自然更好,不投降,我們可以再休息下再發動攻擊,這叫兵不厭詐」,努爾哈赤薑還是老的辣,信心滿滿。

    安費揚古拉著馬韁繩大聲進諫:「我們上次來,就是久攻不下,糧草不濟。這次我們做了雲梯來,可以一鼓而下。我願意當先鋒。」

    代善、阿敏,費英東、何和禮、扈爾漢、額亦都一聽,立馬紛紛請戰,請努爾哈赤下令。

    努爾哈赤見手下戰意十足、士氣高昂,高興道:「即如此,全軍披甲,聽我號令!代善、安費揚古,帶本部五千人,分別攻擊烏拉城南門和西門。其餘人隨我攻擊布占泰的大陣。」

    努爾哈赤分派命令後,諸軍調動。布占泰一看不對,黑著臉叱責諸位長老道:「努爾哈赤陰險狡詐,爾等延誤戰機,壞了吾的大事!」

    長老們心中本已失望,挨了罵,一個個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部落,心道是你布占泰和野豬皮有矛盾,我又沒有,大多數人琢磨著怎麼投降了事。

    烏拉那拉雲生從拉布那裡知道了情況,也知道了大陣中傳來的一串消息,問父親道:「父親大人,我們怎麼辦?」

    「再等等看,情況不好的話,我們帶騎兵先撤」,烏拉那拉雲生的父親低聲道。

    建州女真的陣中一陣鼓聲開始,布占泰的中陣也響起了一陣陣的吶喊聲。上萬騎兵從建州女真的大陣兩側衝出,向布占泰的大陣圍了過去。

    布占泰傳令,向建州女真的大陣靠攏,弓箭手開始『射』擊,自領著中軍,四千步兵列著整齊的方陣,三千騎兵隨後緩行,向對面陣中的黃蓋方向衝了過去。

    雙陣迅速的接近,箭雨慢慢的密集起來,再在馬上就要冒被『射』成刺蝟的風險。

    努爾哈赤急命何和禮、扈爾漢、額亦都帶本部士兵下馬列陣,準備接戰。

    趁著戰場一片混亂,代善、安費揚古帶本部五千人快速的向烏拉城推進。

    戰場遠處的一個小土丘,劉賢學和王聞土帶著十名侍衛隱藏在樹叢裡看六萬多人戰鬥的戰場。

    劉賢學有點興奮道:「莊主曾說野豬皮三萬對布占泰三萬,但是野豬皮輕易取得了勝利,還沒有多大的損失。不知為何,原來如此。」

    「什麼三萬對三萬,壓根就是三萬打一萬,其它兩萬都沒怎麼動嘛?瞧瞧,那邊有打白旗的了。布占泰孤單的中路看來頂不了多久」,王聞土摸著鬍子評論道。

    「如果敗的太快,莊主要接的人接不到怎麼辦?」,劉賢學擔憂道。

    「莊主說在保全自身力量的情況下行動。」,王聞土說著,忽然指著戰場道:「快看,野豬皮親自動了,鐵騎重騎突陣。」

    信心滿滿的布占泰,率領著中軍,在箭雨的掩護下,一步一步向建州軍中的黃蓋擠了過去。

    「只要你不跑,我也要讓你嘗嘗吃牢飯的味道!」,布占泰彷彿看見野豬皮被關在可以用馬背著移動的木箱子裡,只露出一個腦袋,被運到各個地方去展覽。

    突然,建州軍陣中鼓聲疾作,步兵陣中分開一個缺口,露出整整齊齊列隊的披了三層鐵甲的三千黑色重騎。

    重騎隨著努爾哈赤的命令,向布占泰的步兵方陣衝了過去。雖然布占泰步兵方陣的弓箭『射』的如暴雨一般,但絲毫不起作用。

    努爾哈赤在一眾將領的簇擁下,隨著鐵流輕易的穿通了布占泰四千人組成的方陣,加上旁邊輕騎的騷擾攻擊。布占泰的步陣奔潰了,烏拉兵四散潰逃。

    「敗了敗了」,烏拉兵丟了手中的武器,慌亂的四散奔逃,後面觀望的長老們急忙一個接一個的帶著親信投降。

    布占泰帶著三千騎兵左衝右支,被費英東帶著萬名輕騎圍的死死的,無計可施!

    王聞土拍手道:「莊主要求我們倆想辦法觀摩此戰,寫成記略。這段賢學你可一定要寫上去。說敗就敗,戰場真是瞬息萬變。」

    看著建州軍開始追殺四散潰逃的烏拉兵,劉賢學道:「我們速回,一方面看看建州軍如何攻城,另外還是要到老地方去看能不能接到人。剛才那中間聯絡人壓根就沒從陣中出來。」

    王聞土和劉賢學帶著手下向烏拉城下的老地方騎馬奔去。

    此時的烏拉城,也已經是戰火連天。布占泰次子達穆拉被布占泰命令率兵守城,正在閉門堅守。

    代善率部圍住了南門,安費揚古率攻城軍攻擊西門城牆,一方面將帶來的雲梯從馬車上卸下來裝配做出要登城的樣子,另一方面命路上投靠的烏拉人用準備好的布袋裝土,一袋袋的跑去城牆處,拋在城牆下。

    達穆拉派弓箭手在西門『射』箭阻止安費揚古的堆土計,居高臨下雖然『射』倒了不少,可是大都是投降了建州軍的烏拉族人,沒傷到什麼建州軍。

    看著西門形勢急迫,達穆拉又親帶人趕去西門,將城牆附近的戰士和男丁全部召集上牆。

    城裡的百姓也出來一大撥,想來是聽到了此處戰的緊張,急忙跑出來支援的。

    達穆拉心頭一暖,在城牆上擺手向百姓示意。眼看到那群人中一大群,擁住城門,取下門栓,推開大門,砍斷繩索。

    就一眨眼的功夫,轟的一聲巨響,烏拉城沉重的吊橋砸下,捲起一陣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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