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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開光 第287章 滿桂 文 / 種牙家

    晨光破曉,高進舒展著雙臂起床,掀開紗簾。()

    巴音塔娜如賣萌的貓咪一樣將****光潔的身體埋在皮毛堆裡,不願意起來,半閉著眼睛摸著身邊,笑道:「蘇麻喇姑這麼早就起來走了,小妮子上回變故還是落下了心病,平時根本不洗澡,也就是你來了自己先洗了一次,還真是有心。你今天就走嗎?」

    巴音塔娜正說著,明顯精神煥發的蘇麻喇姑帶著幾個侍女端著洗漱用具進來了。

    接過侍女遞來的洗臉毛巾,高進抹著臉,道:「要走了。白鹼的事情,你記住了。這裡是你的秋營地,後面營地的變化和青石城保持聯繫。以後我的人馬路過,就到你這裡休息。」

    巴音塔娜坐起,用纖細的指尖輕撫著高進的後背,然後將臉貼在高進的背,彷彿自言自語道:「我今日明白了,要忘記過去一段感情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始新的一段感情!如果更狠,就是生一大堆的孩子!」

    高進啞然失笑,看著站在一邊有點發呆的蘇麻喇姑道:「以毒攻毒!搞的不好,會有兩段忘不了的感情,豈不是更慘。」

    「債多不壓身!何況還有治好的機會,自然可以一試。」巴音塔娜畢竟是才二十出頭的女子,在後世也就是剛大學畢業,開始耍小女人的無賴。

    高進伸手抬起蘇麻喇姑的下巴,蘇麻喇姑沒有躲,只是靜靜的仔細認真的看著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有些喜歡,有些恐懼,有些甜蜜。

    高進將懷裡的匕首遞給了蘇麻喇姑,笑道:「好好過日子,下回有機會再來看你們!」

    「男人高興過了都是這麼說,不過我聽著依舊喜歡!」巴音塔娜細心的打扮著,滿臉春風。

    「混不下去了,就去青石城。我永遠歡迎你們和你們的族人!」高進終於狠下心,站起來離開溫柔的帳篷。

    林木桶帶著一群侍衛正在外面舒展身子,見高進出來,紛紛一臉崇拜。

    高進一拍林木桶的腦袋,問道:「占布回來了嗎?」

    「還沒呢,我這就派人去叫。」林木桶笑道。

    「集合隊伍,一盞茶後出發。」高進下令。

    「喏!」雖然命令有點突兀,但是在深深信服總督大人的本能中林木桶立刻接令。

    高進拍馬,向營門口盛裝的巴音塔娜揮手告別,一千餘人小跑著很快就消失在巴音塔娜一族人的視線裡。

    蘇麻喇姑抹掉了一滴眼角的淚花,向巴音塔娜道:「側福晉,高進留了三百兩銀子在你帳篷裡。」

    「哎,也就這些銀子還能彌補一下我心頭的痛。以前我咋沒這感覺呢。喇姑,他還送你把匕首,可啥也沒送我。」巴音塔娜的手輕輕捂著心口,說完用秀帕拍了拍海蘭珠的頭髮輕聲道:「以後不許亂闖額娘的帳篷,知道了嗎?」

    「嗯!」海蘭珠想起昨晚自己跑到大帳裡那臉紅的,低著頭跑了。巴音塔娜看著海蘭珠跑遠,突然有些氣悶,大聲叫道:「喇姑,別忘記派人去收白鹼。」

    正說著,遠遠的就看到不遠處一股煙塵,有眼尖的族人看著大旗,紛紛叫起來:「寨桑貝勒回來了,寨桑貝勒回來了!」

    巴音塔娜心中驚詫,高進這傢伙神了,走的這麼快,居然猜到寨桑貝勒今日突然回來,忙著派蘇麻喇姑去把大帳收拾乾淨,自己倒還是帶著族人在營門準備迎接,也是,連妝都不用再化了。

    萬惡『淫』為首,若是有緣,草原上的女人若是一個人單身的時候,會帶著家族來或被家族送的來歸附,這就是這個時代草原的規矩。

    高進後世看多了泡良族被夫家人痛扁的事情,昨日晚間暢談人生時也是一時任性,晨起想起後世某導演抱著名女星同床過夜都能不動女方分毫,內心慚愧早早的走了倒是省了事情。

    六日後,高進駐馬灤河邊,遙望著雄偉的喜峰口關。

    喜峰口關西城牆與長城主體相連,分為關城和城堡兩部。關城建在城堡北面,三面臨山一面靠河。城堡坐落在群山環繞的盆地裡,條石砌成,關門上建有後世六層樓高的鎮遠樓。

    「早年我走過,關城裡還有日字型的三道套城,關城與關堡之間由堅固的石基砌牆連起來,車馬、行人入關城要通過三道門,易守難攻。」占布揮舞著馬鞭,指點江山。

    高進掏出單筒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山牆,發現修築的也很結實,心中嘀咕,難道所謂的破牆而入其實還是內奸開門。

    收起單筒望遠鏡,高進微微歎了口氣,問占布道:「為什麼我們來了,這兩邊的烽火台既不放烽火,也不關關門。」

    「關門堅固,就算是我們趕到關門下,守城的人都有機會關城門。插汗虎墩兔叩關請賞都從來沒走過這條線。」占布答道。

    高進的腦海裡彷彿亮起一盞明燈:黃台吉以用間著名,遠繞草原多行半月,糧草不濟,諸大臣勸諫,仍執意前行,分明是有所倚。黃胖子會是賭國運的人嗎?黃台吉的一生從來沒賭過。

    看過了喜峰口關,畫好了附近的地圖,沿著長城的方向,高進帶著手下往西走,直奔古北口而去。

    古北口離喜峰口快馬不過是一日的路程,距離北京城一百多公里,突破了古北口快馬進京也就是一天的時間,所以這裡歷朝歷代都是邊防的重點區域。

    高進站在潮河岸邊,看著長青在水裡撒著歡,遙望著蜿蜒曲折,起伏跌宕,敵樓密而形式各異的長城。

    占布和王聞土帶著助手在旁邊的簡易桌上畫著圖。

    「八大樓子、黃峪溝、臥虎山、萬壽山、蟠龍山、五里坨、金山嶺、司馬台,這麼多地名,總督大人難到來過。」王聞土看著手下在一路畫好的山上標注,疑惑問道。

    高進舉起酒囊,給長青灌了一口,道:「這些老地名占布估計都知道。是吧,占布!」

    占布笑道:「這裡防守的比喜峰口要更緊。聽老輩人講過,有兩道門關,前面那道是古北關城,又叫鐵門關,僅容一騎一車通過;還有一門設於潮河上,叫水門關。」

    「如果叫你們打進去,你們有辦法嗎?」高進笑問。

    所有在場的人臉色大變。

    高進笑笑,自嘲道:「再強的關,也要有可靠的人守。歷史上的雄關,沒有一個不失守的。雖然你們沒有信心,但是我相信你們今後會有。」

    王聞土、占布等人恭敬行禮受教,內心慚愧連總督大人一半的境界都達不到。

    高進一行安營紮寨,正快活的享受著山清水秀,忽然見古北口關城門打開,奔出二百多人。

    占布大叫:「不好,城上的人是不是看我們老老實實在關門下,反來找我們的麻煩!」

    高進笑道:「不免是看了我們馬多,想來找些茬子,大家守好了,不要慌。」

    關中衝出來的明軍頗為精銳,快速的靠近,圍著營地轉了一圈,為首的是一名面色黝黑的年輕小將,一看就是常年野外歷練,手中一張大弓,見者都知其人必定善『射』。

    王聞土看著小將和他手下的馬飾道:「,這越往宣府走,蒙古族將領和士兵越來越多了!」

    高進欣然:「本來就是一家人,只不過最後被挾持了,搶錢來的快還沒人受懲罰,自然大家都要跟著去搶。」

    馬上的明將,帶著手下圍了個半圓,駐馬在高進一行面前,很疑惑的看著高進身上閃亮的大將軍甲和穿著奇怪制服的士兵,大聲道:「你們是草原上哪一部,這裡是大明關門,擅闖者斬!」

    高進很滿意的晃了晃馬鞭,道:「關門在那,你很盡職!」

    「剛才你們聚在此寫寫畫畫,莫不是在刺探我大明軍情!」話音未落,就見小將張弓搭箭做欲『射』狀,身後二百人也同時張弓搭箭。

    「你莫不是以為我的手下握著的都是鐵棍?」高進很驚訝。

    「你那火槍還沒點火繩,難道不是鐵棍!現在下馬投降,小爺還可饒你們不死!」小將厲聲大喝,霸氣四『射』。

    高進喝道:「林木桶,放一槍給他看看!就打旁邊那顆樹!」

    「喏!」林木桶從馬袋裡提出一把燧發槍,凜然無懼的打馬到明軍小將前,駐馬瞄準三十步外的樹就是一槍。可憐的樹被打了一個大洞。

    林木桶將燧發槍丟回馬袋,指著旁邊一排排舉著瞄準了明將和手下士兵的燧發槍,向明將道:「現在下馬投降,小爺也可饒你們不死!」

    明將臉色大變,隨從的士兵也緊張的向後退了幾步。

    高進笑道:「留下名來,你就走吧!你是個好將領。」

    明將面有不甘,見高進沒有惡意,撤弓抱拳行禮,道:「我叫滿桂,大明古北關百戶長。今日你放過我。但他日戰場相遇,我必不會放你,但會給你留個全屍。」

    「大膽!」王聞土暴跳著,舉起大砍刀策馬就要上前搏命。

    「聞土回來!」高進情急之下叫道。

    林木桶上前,抓了王聞土的馬韁繩,帶了回來。

    高進掏出身邊的一個口袋,向滿桂道:「知道將軍家貧又經常仗義救濟兄弟,每次有功,總是先換了銀子分給戰死的兄弟。這裡還有一百兩銀子,送將軍和手下喝口小酒。」

    滿桂愕然的接過錢袋,心中想不明白今日發生了什麼事情。

    高進笑道:「今日不留將軍,他日若與將軍並肩作戰,再痛飲一番!」

    滿桂一腦門包的拱了拱手,就著坡一招手帶著兄弟回關去了。

    「此人日後必成大器!」王聞土道。

    「王副總兵從何看出?」占布好奇問。

    「此人勇武,劣勢中應對不失分寸,愛惜屬下軍士,良將胚子。」王聞土搖頭拽文,聽的占布心服口服。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王聞土緊接著一句,占布一口氣差點噎著,抗議道:「能一口氣說完嗎!」

    王聞土鄭重道:「最重要的是,總督大人要與他並肩作戰。總督大人說過要與你我並肩作戰嗎?說過嗎?」

    「哦!」附近圍著的侍衛和占布、王聞土齊聲贊同,然後才發現要面對高進一臉憤慨的臉:「難道我將來要一個人和他並肩作戰嗎。收拾東西,我們走遠點再紮營,王副總兵,今天你氣沒出順,去打些黃羊回來打牙祭。」

    滿桂站在關牆上,疑惑的看著遠去的高進背影,問旁邊的親兵道:「你也看不出來是那個部落的?」

    正在一塊快咬銀子,分辨銀子質量的親兵道:「哪裡看的出來,有些人的大明官話說的比我們還好,有些人的蒙古話說的比我們還好,有些人說的話根本聽不懂倒像那些南兵!」

    滿桂指著自己,有點茫然道:「我長的像將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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